【作者】平实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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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法实相品〉第一

品名释义:接下来我们就进入下一部经,要开始讲《佛藏经》,先来简略的解释《佛藏经》的意涵。既然称为《佛藏经》,表示这一部经是「一切诸佛的法藏」,也就是说,这部经典是把诸佛的法藏从不同的层面加以解说,所以叫作《佛藏经》。诸位可想而知,既然称为《佛藏经》,它当然一定是讲「菩萨藏」,因为诸菩萨依菩萨藏修行到最后才可以成佛,所以菩萨藏最重要的法义一定会在此经中演说到。而 世尊在《楞伽经》中说:「否定阿赖耶识的人,就是谤菩萨藏;谤菩萨藏就称为一阐提人,也就是断尽善根的人。」那么诸佛的法藏都以菩萨所修的菩萨藏为依据来说明,而菩萨藏最重要的根本法就是第八识如来藏。所以这一部《佛藏经》所说的各个层面的法,当然全部都是围绕着如来藏、也就是「妙法莲华经」来演说。可是为了正法的久住,也为了佛弟子们的道业快速进展,所以 佛陀在这部经中,一方面演说胜妙法,一方面是语重心长,甚至有时几乎就等于鞭笞一样的说法;所以《佛藏经》的内涵有一些部分,套一句现代的话来讲,还真有点麻辣!

这部经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现在是末法时代,所以它特别重要。这部经中的法义,对末法时代的佛弟子有很多层面的对治,所以有一些道场心里是很厌恶这部经,但是不敢说厌恶,因为既然是佛弟子,每一部经典都要接受,除非是伪经,否则怎么可以厌恶呢!

佛陀语重心长,说了这么多胜妙法在其中,怎么可以厌恶呢?可是以前就曾经有一个念佛的道场,规定徒众们说:「这部《佛藏经》只能读前半部,不许读后半部。」这是很奇怪的心态。

就好像印顺法师不接受大乘经典,指称大乘诸经非佛说,却自称是大乘菩萨,这个道理真是不通。又譬如他接受《阿含经》,可是《阿含经》的内容也不全部接受,他只接受其中大约十分之一的内容,这也是很奇怪的心态。这样的人还可以披着僧衣出家而被称为僧宝,甚至于还被愚痴的法师们恭称为导师,他究竟要将导众生走向何地?

所以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个前提,不管《佛藏经》讲到后面多么麻辣,对你应该都没有影响,要这样才对。感觉麻辣,表示他的功夫很差、体质很差,所以吃起来感觉很麻辣,吃不下去!可是有的人越麻越好、越辣越好,因为他体质好,都无所谓,吃完了一锅麻辣锅大呼爽快。我们正觉同修会的佛弟子应当如是,因为你们熏习已久,最胜妙的《妙法莲华经》也讲过了,那么诸位对于《佛藏经》的内涵都可以越尝越觉得是无上的享受,对你来讲那都是享乐而不是麻辣;是增添味道之所必须,而非避之唯恐不及,这就是我要为大众讲解《佛藏经》的目的。

虽然说《佛藏经》的内涵,对某些未证谓证的大法师们而言非常麻辣,他们承受不住,但是,我也希望他们未来听说我讲的《佛藏经》出版了以后会想:「据说很麻辣,我买来偷偷读一读,看自己受不受得了这个麻辣。」果真如此,佛教界就可以比较快速地回归正道、远离岔道。这就是我选择这部经来宣讲之另一目的;那么这部经讲完一半时,我才会再去构思我想要再讲什么经。

现在我们来看这部经,这是姚秦龟兹鸠摩罗什翻译的。他译这部经典时一定是法乐无穷,不麻也不辣;因为他是完全遵守《佛藏经》胜妙法义的人,所以对他来讲这是醍醐妙味。虽然他后来被无道的国王逼迫,不得不还俗娶妻,只是他依旧修他的清净行,留着性命忍辱负重,继续把应该翻译的经典翻译出来,所以我们才能因为他而得到一些利益。因为他所翻译的经典都很优美,而且他翻译了这些经典以后,别人就不需要再花时间与人力来翻译了,否则经典根本翻译不完。

所以鸠摩罗什这位三藏法师,虽然被逼还俗娶妻了,我还是认为他是出家的法师;因为在解脱道中说的法师,是「为人解说色阴虚妄,应该要灭尽,这才是真正的解脱道的法师」。像密宗假藏传佛教的宗喀巴等人主张「色阴是真实」,他知道这个肉体会坏,还可以去观想另一个有色阴的所谓本尊神,那样的人都是主张色阴真实的人,那就不是佛法中—特别是声闻法中—所说的法师。同样的道理,《阿含经》中说「受想行识虚妄、应该灭尽,这样才是法师」,结果他们竟然主张:受想行识是真实法,所以乐空双运是真实境界、是成佛境界。那他们就不是声闻法中所说的法师,因为 佛已经把法师的定义讲得很清楚了。

同理,大乘法中的法师该怎么样定义?应该说:如来藏真实有,阿赖耶识可以亲证;继续进修而使第八识留下异熟识的名称、舍弃了阿赖耶识的名称;再从八地心继续进修舍弃了异熟识的名称、改名为无垢识,这个如来藏妙法才是佛菩提道的根本。五阴虽然虚妄、十八界虽然虚妄,但是必须「从有入空」以后,还得「从空入假,双照两边、不堕两边」,住于中道而行佛菩提道,这样为人说法的人,才可以说他是大乘法中的法师。

如果是否定第八识正法,即使他头上烫满了戒疤,我一样说他不是大乘法中的法师。他出了家也没用,即使把九条衣改为十八条衣,我也不承认他是大乘法的法师。如果他赶快把那一串价值五百万元台币的蜜蜡念珠舍了、改换菩提子,看来好像无贪,但因为他否定第八识如来藏,我仍然要说他不是个大乘的法师,他是个破坏正法者。所以由这里来说,我仍然承认鸠摩罗什是出家菩萨。

这是我们对鸠摩罗什应该要有的赞叹,因为他那时处于战乱的年代,国王无道时,他也不得不如此;因为对他而言舍寿很容易,可是对众生不利,因此他苟且偷生,继续完成翻译了义经典的重责大任,这是更难的事。有句话说:「从容赴义易,苟且偷生难。」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是为正法而忍辱偷生,来努力翻译经典;因为他如果不这样,国王不会支持他翻译经典,所以他这个功德很大。不是在顺境中去翻译,他是在忍辱中作翻译,因此我们应该要赞叹他。接着回到《佛藏经》,先从卷上来讲,第一品是〈诸法实相品〉,请张老师念一下:

经文:【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僧俱,皆是众所知识,及无边大菩萨摩诃萨众,无量无数。

品名释义:我们继续把上周未讲完的品名释义说完,再来解释经文的意涵。〈诸法实相品〉,表示这一品一开始就点出来,《佛藏经》最重要的内涵就是诸法的实相,等于开宗明义。诸法,就是大家都可以从语言文字的说明之中、从事相的观察中了知的。换句话说,诸法都是有生灭的;虽然说诸法是有生灭的,可是诸法一定伴随着实相,不可能离开实相而存在。哲学界演进到现在也了解这个道理:一切生灭的法,一定会依于不生灭法,才能有生灭。因为从逻辑上的推理就可以了解到这一点:假必依实。至于为什么是这样呢?时间又到了,下周再说明。

《佛藏经》卷上〈诸法实相品〉第一,我们上周说明「诸法不能离于实相」;就是说「假必依实」,才能不断地生灭,否则灭后就会变成空无、断灭空。但是先要跟诸位聊一下,听过《妙法莲华经》以后再来听《佛藏经》的内容,就好像吃过满汉全席,再来吃一席两万块钱的菜肴一样,不晓得诸位会不会因此觉得好像没那么精彩?(大众说:不会。)不会喔!有智慧!因为满汉全席毕竟不可能每天都吃,所以一般的宴客场合虽然不是吃便饭,当然是上万块的菜肴就可以了。可是真要说老实话,每餐都吃那一、二万块钱大饭店的大餐,可能肠胃也受不了,所以最长久的还是家常便饭。就好像每天喝那些饮料,尽管喝,但还是不能离开最基本的白开水,道理是一样的。何况《佛藏经》也不是小菜,因为这部经就像四川大菜一样,或者说像湖南菜一样,气味也是蛮足的。

我们上周说「诸法不能离于实相」,那么这话题先且按下不表,现在先来谈谈到底如何叫作「诸法」?一般人听到「」,大概就是说:「那就是佛法。」可是在佛菩提道中,说到法时,有些不同层面的意涵;一般人所知道的法就认为是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佛菩提道,了解多一点的就说「得要加上六度波罗蜜多」;更了解的人说「还有三十七道品」,正式在实修的人就会听闻到「十度波罗蜜多」,那么这些全部都称之为「」。可是这些法推究到后面来,你会发觉这些法不能离开某一些法,那些法就叫作「五阴、十八界」;假使没有五阴、十八界,就没有人天善法,也不会有二乘菩提诸法,更没有大菩提道的种种佛法,那么三十七道品也就谈不上了;所以那么多的佛法得要推究到我们的五阴十八界来,否则谈不上有什么法。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存在,一切诸法就不需要提了。可是这样来说「」,到底〈诸法实相品〉这个「诸法」,是应该指说哪一些法?我还是要依照刚才说的两个层面来讲,直接地说,是五阴十八界等法;间接地说,就是方才说的种种诸法。

可是五阴十八界,听起来就好像很简单的东西,总共五个字,要说它的内涵,最根本的定义就是五阴,只是色受想行识;十八界不过就是六根六尘六识,好像也没什么,大家都懂。其实不然!因为五阴之中有很多法,十八界之中也有很多法,真要细说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那么在《百法明门论》中说的百法,除了第八识如来藏以外,其余九十九种法,全都是五阴十八界及其相应法。那么如果依根本大论《瑜伽师地论》来说,六百六十个法除了如来藏这个法之外,其他的法也全部都在五阴十八界中运作。所以「诸法」函盖的范围很广。

但是在这里概略地说,诸法有两个定义,一个就是最直接、最简单的说五阴十八界等法。既然这一品的品名称为〈诸法实相品〉,那就表示「诸法」不包含第八识如来藏,也就是不包含《妙法莲华经》、《金刚经》说的「此经」;因为实相就是「此经」妙法莲华心,就是「此经」金刚心。这一品既然说为〈诸法实相品〉,就等于开宗明义说「诸法都是从实相而来」;所以说诸法应该要汇归于诸法背后的实相。这一品要说的既是如此的内涵,所以定名为〈诸法实相品〉。

这意思也是说,诸法本身其实就是实相,因为诸法本来就是实相中的一部分;而诸法在现行运作的过程中,这个实相始终不离不弃,同时在运作,分明现行。但是对于还没有证悟的人来讲,禅师会告诉他说:「这个实相心潜行密用,如愚如鲁。」可是对于实证的菩萨们来讲,实相其实是在诸法中很清楚地现行,不曾有过中断,因此这一品的命名、或者定义,其实很明确,直接告诉我们说「诸法同时就是实相」,实相不单是指如来藏,因为诸法全都要摄归实相心如来藏中。我们要从此处去理解,诸法本来就是实相之中的局部。那么这个意思是告诉我们:诸法与实相是同在一起,生灭性的诸法与不生灭的实相是不一亦不异,而诸法只是实相中的一部分。所以这时如果要说诸法是生灭的,就不符合实相;如果反过来说诸法是不生灭的,那也违背了现象界中的生灭现象。所以真实亲证诸法实相的人不说诸法生住异灭,也不说诸法无生住异灭。

所以禅师们就说:若要论实相,无一法可说。干脆不讲了。「如何是佛法大意?」「吃茶去!」因为当你说个有生灭、无生灭,都已经落入言诠,都已经不离生灭相了,所以干脆叫你吃茶去。「你自己去参比较快,我也省得费口舌。」所以遇到一个让他觉得没因缘的人、见了就不喜欢的学人来了:「如何是佛法大意?」禅师干脆回答:「佛法大意!」就这么打发了。这学人当然不服了,抗议说:「学人我卖了衣单,千里迢迢投师访道,难道这就是佛法大意吗?」没想到禅师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笨蛋!三十年后去说给内行人听。」一棍就打出去了。

也就是说,诸法与实相从来不一不异、非离非即,而实相从来不落言诠。当你说个实相时已经落入言诠,可怪的是当你问禅师:「那么如何是实相?」禅师告诉你说:「实相!」分明指示给你了,可是这学人不懂,又抗议了:「学人我千里迢迢投师,卖了衣单而来,可不是骑鹤上扬州,您竟然这样打发我,只给我答个两个字叫作『实相』。」禅师一样要骂他:「你这个浑小子,你说什么叫实相?」所以实相还真的难说。

不只是我这么说,《佛藏经》一开头,舍利弗尊者也是这么说啊!所以实相真的很难说,既不可说、不好说、很难说;不可以明说,却又要帮人家实证,这可真是难啊!那么这样说明了以后,一定有人今天第一次来听经,心想:「我就是要来听你讲实相道理如何?你偏偏跟我东拉西扯讲些不着边际底话,这岂不成了玄学了?」我说:「不!我答复你『实相』两个字就已经是义学了,你希望我用语言文字来为你说明的,那才是玄学啊!」所以禅师往往骂人:「一大盘的黄金捧出来你不要,偏要一大堆破铜烂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个实相当面捧出,一般人确实很难会取,所以咱们还是要从理上为大家讲一讲。譬如捧出一大盘的黄铜,让大家了解黄金就好像是这样,因为黄铜总是比较像,然后再加上说明就容易理解;就是说,藉别的事物如实将它说明,让大众比较容易会取。

诸法实相,刚才说诸法与实相不离也不即,就像焦不离孟、秤不离铊;或者说难兄难弟、难姊难妹,始终同在一处。然而诸法毕竟是在现象界中存在的事,不是在实相界中;可是从实证者的现观来说,诸法却与实相法界同在一处,始终存在于实相法界中,不曾外于实相法界;而诸法从现象上来看,始终是有生有灭。例如每一个人的五阴十八界一向都是藉由父母的恩德才能出生,出生之后逐渐长大一样不是常;如果是常,那就永远长不大了。

很多学佛人希望自己证得的是「」,然而把「常」的道理告诉他,他可就不想要了。如果永远是「,那么凡夫永远是凡夫,问他要不要?他铁定告诉你不要。如果是「」,你问孩子要不要呢?他如果笨,就说要;他如果聪明,就说不要。为什么呢?他反而骂你:「你真笨!我不是每天在唱『只要我长大』吗?所以我希望长大呀!如果『常』,我就长不大了!」反而骂你说:「老爸!你比我还笨。」所以五阴十八界本来就是生灭而无常。从世间道德等法来说,年轻人不要欺负老人,年轻人更不能欺负小孩子;因为老人投胎再来就比你年轻了,而欺负小孩子可会现世报的,因为过个十年、二十年,他可比你孔武有力,那可不是老人死了来世再来报。

所以五阴十八界都「非常」,有生灭相,但这个生灭相,在现象界中看得见的是生住异灭,却是始终都存在于实相法界中,因为这五阴十八界本身就是实相法界中的一部分。当你有一天实证了,再来看看自己是否曾经一时一刻生活在你的如来藏妙心以外,结果你找不到一剎那是如此。原来无始劫来每一世的五阴十八界,都在自己的「妙法莲华经」中,不曾一剎那外于「此经」如来藏;所以「此经」妙法莲花是常,而诸法无常。但是诸法只能存在一世,「此经」却是连亘三世,前际无穷、未来无尽;既然如此,就不能说诸法含摄了「此经」如来藏,因为诸法只是一世住,但是如来藏贯通三世、离三世境,永恒而不曾一剎那生灭。

所以诸法要摄归于如来藏才对,而如来藏就是诸法背后的实相,所以诸法当然就是实相的一部分。这就是〈诸法实相品〉要告诉我们的道理,这个道理才是诸佛的秘密法藏;而「此经此经」要说的就是这个诸佛的秘密法藏,因此就称为《佛藏经》。

究竟灭尽法,尽法无所尽;无尽无不尽,是故说无尽。」究竟灭尽之法就是说:你转依于这个「无名相法」之后,对一切法的系缚全部断绝了,这就是究竟灭尽之法。当你对于一切诸法全部都能灭尽,就说你证得尽法。什么时候是一切诸法灭尽?大声一点啊!对!成佛时就是一切诸法灭尽。灭尽时你就没有什么法可以再灭了,这时就叫作「无所尽」。可是这个「无所尽」却函盖了一切可尽之法,所以说「无尽、无不尽」。由于这个「无尽、无不尽」的缘故才说这「无名相法」叫作「无尽之法」。回想一下我刚上座讲的「无尽、无不尽」,是不是这个道理?正是这个道理。

那么接着作一个结论,也就是作一个定义:「若人闻此法,名菩萨觉悟,则知如是人,速住菩提道。」如果有人听闻了这个法,并且依于这个法而住,也就是能够观察现象法界、实相法界混同一起,结果却实相与现象各皆历然分明,毫不混乱,但是却不一不异;你听闻了这妙法以后能够这样观察,就叫作「菩萨觉悟」。以这样的定义来观察所有善知识,百无一失。你去观察所有的善知识,如果有谁能够闻此法;这个「闻此法」是有胜解的闻,不是意识思惟而且还思惟错误的闻,才叫作「菩萨觉悟」。用这样的标准来判断一切大小善知识,不管他们山头大或小,统统一体判断,你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菩萨,他有没有觉悟菩萨法。那么你如果有这样的智慧,得到这样的「菩萨觉悟」,佛说:「大家都应该知道这样的人,他很快的安住菩提道中。」所以你看「无尽、无不尽」的道理是这么深妙,懂得这道理,你能够为人解说,才可以说是善知识。如果不懂也不能为人如法解说,不能够说是真的善知识。

这五个字讲完了,接着来说「无行、无行相」。我本来想:能不能引用一些经文来说明,让大家更了解;结果查不到任何其他的经文有这五字,就只有《佛藏经》中有这五个字,但是我们仍然得要讲。行总有三种,叫作身行、口行、意行,诸位琅琅上口。问题来了,这身行、口行、意行都是五阴、十八界的事情,如果没有色阴,请问你能不能有身行?作不到。就好像一个人要打人家巴掌,他一定得有手,没有手就打不了巴掌;没有身体而说有身行,天下没这回事。刚刚讲了这个,一定有人心里面打个问号:「不可能吧?你看那鬼屋里面有些东西明明没有身行,他就这样被丢来丢去。」是谁丢来丢去?鬼嘛!所以说见鬼。好了,请问鬼有没有身?有的,鬼有身,有阴阳眼的人就会看得见鬼身,就说:「鬼在那里!鬼在那里!」为什么他看得见?因为鬼有身啊!所以凡是身行都要有身,那身行是要经由色阴的运作才能作出来。

无名相法」如来藏有没有色身?没有色身,那么祂哪来的身行?没有身行就叫作无行。问题又来了,有人说:「我参禅参了很久,后来我看到公案就悟了:你看!如何是佛?那徒弟进前三步。我知道了!进前三步,这个就是佛啦!」没想到禅师一棒就把他打出去了,为什么?因为那是身行。他的认知落在身行中,离不开身行,所以禅师就打了。明天又上来:「如何是佛?」他不进前,这回退后三步而立,禅师说:「今天打不得你,且记着。」以后还是要打他。后天又上来站得远远的:「如何是佛?」不进前也不退后,站在那边杵着不动,禅师就骂:「你这个瞎眼阿师,给我下田去!」只好乖乖下田去。

所以,懂的人看门道,不懂的人只能看热闹:「唉呀!昨天进前三步挨打,今天退后三步没被打到。(大众笑…)他就看这个热闹。所以一般人都落在身行上面,根本不懂得那里面的机关,所以落到身行里面,自以为悟,产生了大妄语业,死后真的不好玩。如来藏又没有色身,哪来的身行?那没有身行总有口行吧?问题是如来藏无背无面,连面都没有,哪来的口?因为祂是「无名相法」。如果祂有口,显然就有名相:那个叫作口。如来藏从来不讲话的,怎么可以说如来藏有口行?可是问题来了,有人上来问:「如何是佛?」云居禅师说:「六六三十六。」那不又是口行了吗?可是云居是在讲六六三十六吗?不是啦!

也就是说一般人不懂,都落在行阴里面,不然就落到色阴里面;更可怜的是落在识阴里面,然后一天到晚在识阴的意识层面说:「我这个离念灵知就是如来藏。」不信的话,咱们看看:有人去见云门,云门都随便跟你答,在户外看见绿瓦时,「如何是佛?」「绿瓦。」看见狗拉的大便干掉了,人家问:「如何是佛?」「干屎橛。」如果看见绑驴子、绑马的木桩,就告诉你:「露柱。」反正他就随便跟你答。「啊!我知道了,胡言乱语就是禅!(大众笑…)那不又是口行了吗?对不对?可是明明告诉你「无行」啊!接下来再说,有没有心行?心行,就要记下,等下回再来分解吧。

《佛藏经》上周最后讲「无行、无行相」,那么上周我们这个「无行」先解释了「行」中的身行、口行。但是口行还有另外一个解释就叫作「觉观」。《阿含经》里面讲过「觉观名为口行」,(编案:《杂阿含经》卷二十一:「觉观已,发口语,是觉观名为口行。」)为什么说觉观会是口行?觉观只是对六尘境界主动觉察以及被动的了知,这应该属于心行吧,怎么会变成口行?其实这不难理解:因为众生之所以会有言语,正因为有觉观。觉观是言语的源头,所以《阿含经》中才说觉观就是口行。

《阿含经》这样的讲法,对口行的函盖面就具足了。一般的说法不太具足,我们都说用嘴来表示意思,说为言语;讲话时就说那是口行,可是这样的口行只函盖了人类,而且不完整。譬如幼稚的小儿一岁多,甚至于都还没有一岁,他没有言语,因为他还不会讲话;但你不能说他没有口行,特别是孩子大了结婚成家,为你们生了孙子,那么孙子是你的媳妇儿子在带,或者你的女儿女婿在带;有一天带回来看爷爷奶奶,那儿子媳妇会教导孙子说:「叫爷爷、叫奶奶。」他会不会叫?他还不会叫,可是他嘴巴也是咿咿呜呜发出声音的,那到底孙子有没有口行?有。有时候他刚开始学讲话,你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可是你儿子媳妇听得懂,知道他的意思,这表示他有口行。所以不一定有言语才叫口行。

又譬如动物,动物也有牠们的口行,只差不是人类的语言而已,所以你如果跟一群野狗作邻居作久了,你就知道牠们在干什么;因为有时候,譬如说你有一对乌秋当邻居,你每天听牠们在叫,去观察原来这个叫声是什么意思、那个声音是什么意思,你渐渐会分清楚。牠们那个声音并不是人类的言语,但是牠们可以表示出来某种意思。就像狗如果觉得危险会有一种短促的声音,声音比较小比较急;但是遇到恶人来,牠叫起来那个声音是连续的、不断的很大声;如果你听到牠的声音是咿咿呜呜、咿咿呜呜,就知道牠的主人回来了;牠们有很多种声音的意涵各不相同,那声音也有十几种。即使是狗,也有十几种语言,那狗群听了就知道现在是什么缘故;甚至于蛇爬过来,牠们也有另外一种叫声,其他的狗听了就知道有蛇,大家就离开;显然牠们也有十几种语言,所以不能说牠们没有语言。那既然能以不同的叫声显示出不同的意思,那就是「口行」。

但有时候一群野狗用身体的动作来显示牠们的意思,你不能够说那不是口行,因为牠们是在告诉你某一个意义。就好像哑巴用手语,那也是口行,所以口行的界定范围不能太狭窄。因此,如果我们界定说,人类说话才叫作口行,那么对口行范围的界定就不够宽广,而且有许多的遗漏。如果像《阿含经》说的「觉观就是口行」,这个函盖面就具足了;从地狱道一直到色界天全部函盖,就全部具足了。那么这一些口行不论是畜生用身体来表示意思,或者哑巴用手的动作来表示意思,乃至用叫声表示意思,虽然不是说话,全都属于口行。而这个口行之所以产生的原因正是因为「觉观」,「」是比较粗糙的了知,而且是主动性的寻找而加以了知;「」是比较细微的了知,但属于被动性的了知。由于觉观的缘故口行就会出现,所以这个口行应该包括觉观在里头,《阿含经》这个说法是最正确的。

身行、口行之外还有心行,也就是「意行」。意的行,也是很多大法师们都迷糊的一个项目,在他们的想法中往往都说:「当我们心中用语言文字在思惟很多事情时叫作意行。」这是正觉同修会弘法以前以及初期,大法师们常常讲的一个定义。但其实不对,因为那个范围太狭窄。太狭窄的缘故,就漏掉很多的意行,也就是心行;是把大部分的心行给漏掉以后,误以为那时已经没有心行,误以为那就是无余涅盘,说那样的境界就是解脱的境界。其实不然,依旧是在识阴的范围里面。也就是说,心行其实有许多的不同,一般人所知的心行就是心中打妄想,打妄想而有语言文字时叫作心行;其实不打妄想时了了而知也是心行,因为已经了知的缘故。由于有觉有观所以能了知,有所了知就是心行。

譬如有人说真如佛性的境界是什么呢?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处处作主。处处作主已经等而下之了,我们就不管它,单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了。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是不是已经了知了?是啊!诸位都知道那是了知,如果没有完成了知,怎么可能清楚明白?所以清楚明白的本身就是了知已经完成。既然是了知已经完成,请问他的了知有没有完成一个过程?对喔!一定有完成一个过程。既然有那个过程完成了,表示那个心是有一个行为完成,所以叫作「心行」。即使他心中了无一言一语,乃至了无一音,一个声音都没有,也已经了别完成了。那么了别完成了就是心行,表示他的心有运行,运行的过程已经完成了便是心行。

这道理就是说,假使有人宣称说:「我离念了了而不分别。」那他是不是胡言乱语?是啊!你就戮着他的鼻头说:「你这个人胡言乱语!」他一定要问你:「你为什么说我胡言乱语?」如果你没时间或者觉得他的机缘还没有到、根基还太浅,不想跟他讲,你就告诉他:「三十年后自然有个多嘴阿师会告诉你!」你如果想要为他说明,那你就告诉他心行的这个道理:「当你清楚明白时就是了别完成,如果没有了别完成,你不可能清楚明白。既然已经了别完成,就有个了别的过程,那就是心行,不因为没有语言文字而可以说为无心行。」大家这样来看,身行的境界是在人间,不然就是在这个欲界天、色界天,等而下之就是三恶道中有身行,所以身行在下二界之中存在:色界跟欲界。

那口行呢?口行就包括觉观在内。可是「觉观」的定义,有禅定方面的定义,也有了义法上的定义。如果以禅定的定义来讲,就是离开五尘的觉观称为无觉无观,就是第二禅等至位,称为无觉无观三昧,不再领受五尘的境界。可是如果从了义法方面来讲,只要有觉知心在就有觉观,有觉观就是有口行,依这样来看无色界天,也依了义法来讲,他还是有觉观;因为他的觉知心剩下了意识而没有前五识,可是仍然有细意识继续住在四空定之中,在了别四空定;其中只有一个入而不住的非想非非想定不对自己作了别,其他三个定都有了别。那这样表示无色界仍然有心行,口行也存在;因为只要有心行,他有那个觉观在,就会有口行。无色界有这个口行,那色界呢?他们需要来往沟通,当然也有口行。那欲界天跟人间、三恶道,就有更多口行了,最具足的是人间。那么心行,心行是遍三界六道的,遍四生二十五有的,所以心行遍一切三界。可是「无名相法」、「无分别法」没有这一些行,身行、口行、心行都不存在。因为心行、口行以及身行,在如来藏自己的境界中完全不存在,所以祂离一切行。

这个道理讲完了,接着来讲「降伏十二入」,诸位读《阿含经》或者大乘经典时,大部分都说「六入」,很少读到「十二入」的,那为什么这里讲十二入?为什么说「降伏十二入」而不是降伏六入?因为这是大乘法。在二乘菩提中告诉你六入,不谈十二入,因为二乘人的智慧有限;可是在大乘法中就要谈「十二入」,而且是要降伏而不是断除。

我们先来谈六入,六入是眼识的所入、耳识的所入,鼻、舌、身、意识的所入;眼识能摄受色彩与明暗,耳识能听闻各种声音,鼻、舌、身乃至意识能了别种种法,包括五尘上的细相以及种种法的差异。总而言之,六入之所入的对象就是六尘和六尘中的境界。那么这六入在《阿含经》中都说它是虚妄的,六入虚妄是因为这六入要依六根触六尘才能有,而六根与六尘已经是生灭法,所以这六入当然更是生灭法。这是从二乘法来说,如果不懂得六入是生灭法,他也无法断我见。例如末法时代,大乘法中常常有很多人宣称开悟了,他们开悟是悟得什么?悟得离念灵知,所以都主张静坐到一念不生时就是开悟、就是见性了。其实都不离六入,怎会是开悟的境界?

在十几年前一直都有很多山头─包括大陆在内─对我们争执:「你们正觉都说悟得离念灵知不算开悟,那是因为你们没有那个功夫。」(大众笑…)诸位听了觉得好笑,所以有时我书中会带一点知见出来说,那一些人说我们没有离念灵知的功夫,那么我们要问他们:「有没有看话头的功夫?」他们说:「有啊!有啊!」我们就把话头讲清楚──说话的前头。他们就不懂了。那我们说:「退而求其次吧,无相念佛的功夫就好了,你们有没有?」「没有。」我们就说:「只要把忆佛的净念舍了,就变成离念灵知了。那这个离念灵知,我们把忆佛的净念舍了,可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半天、一天离念,那你们作不作得到?」他们读到我这个说法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吭声了,后来突然间又振振有词起来:「欸!我们讲的离念灵知,那是本来就有的,为什么本来就有的?譬如前念过去、后念还没有生起来,在这前后念中间短暂的离念灵知,这是本来就存在的,是本有的。」那我们就说:「那你睡着了还在吗?」又闭嘴了!所以说愚痴的人很多。

那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出在不懂「六入」,离念灵知了了分明时六入具足,而六入是虚妄法。有时我们会说:「我们进入二禅等至位中连五尘都不存在了,那才能叫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然分明,你们都还落在五尘中的离念灵知。」于是他们渐渐的不敢再说话。那我们审度他们为何会落入离念灵知中?正是因为不懂六入。他们在理论上都知道五蕴是虚妄的,但却认为离念灵知不虚妄,却不晓得离念灵知是在六入中,都不知道离念灵知只是五阴运作时产生的结果而已;因为离念灵知就是八识心王以及五蕴共同运作时,所产生的觉知功能而已,全都不离六尘,那就是有六入的境界,而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六入的境界。因此,比较后期才突然窜起来、被陈履安捧起来的一个大法师──释惟觉,他的口头禅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处处作主,这就叫作真如佛性。」好像有五、六年没再听他这样讲了,孺子可教啊!那么这些人落在六入中而无所觉知,你如果要跟他们谈「十二入」,岂不是太艰难!

你想要让他们理解真的很艰难,但是我可以与诸位谈一谈。这是我们十年前在增上班讲过的,十五、六年前在增上班也讲过,更早以前讲《成唯识论》时也都讲过了;既然现在经文中谈到「十二入」,我当然要为大众讲一讲,总不能像布偶戏那样「锵、锵、锵」就带过去。

为什么入有十二种?这就牵涉到境界受以及受阴的受,这就要分成两个层面来说:第一个层面要从意根和阿赖耶识去领受外境界来说,然后第二个层面才能谈得到识阴六识对六尘的领受。对一般人来说,领受六尘境界就是这六种入,领受了以后若是顺心受,就有快乐的觉受;若是违心之境界受,就有不喜欢的觉受叫作苦受;如果是不顺心也不违心的平常境界,那就叫作不苦不乐受,这是从识阴之后的觉受来说。可是「受」其实不这么简单,因为一定要先有前面的过程,才会有后面受阴这三种受,或者乐受加上喜受,苦受加上忧受,总共五种受:苦、乐、忧、喜、舍。但是受阴的受已经很后面的事了,前面还有对六尘的领受。这六识对六尘的领受之前,还有「境界受」;几百年来的佛教界都不谈境界受,是因为佛教界大法师、小法师全都不知道。

那么先来谈一谈受阴为什么会存在,它的前面有些什么过程。这得要追溯到源头──「境界受」。会有这两种受之前,先要有六根;意根是本来就存在的,然后出生了五色根时总共有六根,意根是无色根,就是第七末那识;那么五色根:眼、耳、鼻、舌、身,先要有这五色根摄取了外面的五尘,五尘摄取进来时,附带有种种变化,那就属于法尘,那法尘归意根所领受;意根,比如你睡觉时,意根还在缘于五尘上的法尘;不要怀疑这一点,现在一定有人在想:「奇怪了,明明我睡着了以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说我意根还在缘于五尘上的法尘?」一定有人这样想,可是我要反问:当你睡得正熟完全无梦,睡到打呼声震天时,一定算是睡熟了对不对?如果睡不熟的话会被打呼声吵醒,因为睡得很熟才会打呼声震天;甚至呼声打得很大时,同床睡的人还会感觉床板震动呢。那么这时你都没有醒来,表示好像无所觉知;但如果我走过来一直打你的脸颊,打到第三下时,你可能还不晓得怎么回事,可是打到第六下时,你一定会醒来。但为什么你能醒来?

为什么你能醒来?因为意根不停地了别法尘。如果意根没有时时了别你就不可能醒来,因为你不可能知道人家打你巴掌!那怎么可能醒来?但为什么没有打巴掌以前不知道?有两个原因:第一、那个法尘很正常,意根认为不需要作什么响应,继续睡觉。那么意根此时有没有继续在了别呢?有!可是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有在了别?因为意根不反观自己。所以,你睡觉时不知道你在睡觉;如果你知道是在睡觉,你就没有在睡觉。所以有人打电话去吵你时,你不可答复说:「我正在睡觉。」因为你已经醒了,对方会说:「你既然睡着了,为什么还能跟我答话?」这表示意根是有了别性的。

可是意根凭什么来了别?凭五尘上的法尘。如果五尘上面有变化,祂在了别那些变化而不了别五尘的本身;但是五尘毕竟进来了,五尘进来时由谁领受?(有人答话,听不清楚。)是意识喔?但你睡觉无梦时哪来的意识?是意根加上五色根来领受的,但五色根是段肉,五色根是无情,所以不能了别;但外五尘毕竟进入而有领受了──五色根已经摄受五尘进来,那五尘中的法尘变动很大而被意根摄受了,所以睡得正好时被人家打了几个巴掌,意根说:「法尘不正常,现在有问题了,意识赶快起来。」可是意识带着五识刚刚起来时,第一剎那、第二剎那的了别没有完成,要到第三剎那得决定心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一剎那叫作率尔初心,那根本没办法了别,第二剎那叫作寻求心,正在了别但还没有办法确定了知情况,要到第三剎那决定心时才知道:「是人家在打我巴掌。」终于知道了,于是眼睛张开质问:「你要干嘛?」这才懂得质问。所以意识刚醒来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要经过一两个剎那的了别而进入第三剎那时才会知道:原来人家在打我巴掌,要叫醒我,一定有急事,才终于知道。但这已经是后面的六入了,前面的六入中还有更深的一层,现在先不谈,稍后再来谈。先说前面的六入:五色根中的眼根,假使你睡前把灯全关了,眼根摄受了什么?暗相。耳根摄受了打巴掌的声音,同时也摄受打呼的声音,这是同时摄受的;可是打巴掌这个事情异常,身根这个法尘的变动很大;鼻根也在继续摄受外香尘,舌根也在摄受外味尘;但这时偏重在身根,于是触尘上的法尘变动幅度很大,意根就了别那个法尘不对劲,赶快把意识拉上来;意识刚上来时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得要再把五识拉上来,然后才知道:「原来如此。」所以前面五根摄受了五尘,意根从五根所摄受五尘中的法尘大变动去作摄受,这就是六入。

但这六入属于境界受,就是外六入,还谈不上心的觉受,只是境界中的外六尘的领受。可是要说到深层一点,这个境界受根源要牵涉到背后的如来藏,如来藏借着五根和意根摄受了六尘,可是摄受六尘后祂变现出内相分的六尘是在你的脑袋中──就是在你的胜义根中,是在胜义根中变现出内相分的六尘;但是意根对外相分的六尘也有领受,就是五尘上的法尘,对外六尘也有领受,所以意根反应很快。然后再由于内相分法尘上的变动幅度很大,唤起了意识,意识跟着再唤起五识来,然后才终于醒过来,了别完成。

那么实际上对于境界受的觉受者是谁?是后面的如来藏与意根。因为五色根是无情,怎么会领受?因为五色根只是背后如来藏所用的工具。五色根这个工具是由背后的如来藏来运作,所以藉五色根来变现了内相分的六尘,于是意根可以借着外相分与内相分触尘上的大变动唤醒意识,意识再唤醒了五识,然后在胜义根中了别你的内相分六尘,成为内六入,才会有苦乐忧喜舍受出现,这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那么这样说来,是不是有两种六入?六根摄取了六尘而没有办法被六识心所了别,要由背后的如来藏来变现出内相分六尘,那么在这个阶段之前就是《阿含经》讲的外六入。接着如来藏变现了内相分的六尘,由六个识来一一了别,这六个识所了别的六尘都是内相分,没有外相分,所以这叫作内六入。因此六入有两种:一个外六入,一个内六入。合起来就是「十二入」。现在请问诸位:「你觉知心都活在什么境界中?」有没有人说:「我觉知心活在外六入中?」有没有?没有了。那你内六入的六尘是谁变生的?(大众回答:如来藏。)是如来藏为你变生的,而这六尘都在如来藏中,没有在如来藏外面,那么请问诸位:「你们有没有生活在如来藏外面?」(大众回答:没有!)

喔!好极了!这就是因果律的根本。所以六识心加上意根都在自己如来藏中生活着,造善业以后善业种子落谢在哪里?(大众回答:如来藏。)在如来藏中。造恶业后的业种会落谢在哪里?(大众回答:如来藏。)依旧是在如来藏中。那如果造作非善非恶业,例如面包师傅吴宝春很厉害,面包做得很好,这是无记业,非善非恶;有的人例如电视上常常出来讲解食谱的阿基师,他到现在还骑摩托车,很节省的人,观念很好,不随便浪费食材;那么他们的厨艺都是无记业;乾闼婆娱乐释提桓因,紧那罗唱歌来娱乐释提桓因,或者来赞佛,他们这些技能全都是无记业,非善非恶,但还是有业种的;他们所有人的觉知心所造作的一切业种都留存在各自的如来藏中,因为他们觉知心从来没有外于如来藏。

所以每一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如来藏中,那么问题来了,问到说:「如来藏到底在哪里?」「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怎么样也找不到。就是这么难。可是,这道理今天借着这个「降伏十二入」为诸位说清楚了,以后就知道了:「我从这一世往前推溯到过往的无量世,原来都是活在自己的如来藏中,想当然尔,未来无量世也是如此。」这样就了解因果律为什么丝毫不爽的道理了。所以差别只有早报晚报的差别,没有不报的道理,甚至成佛以后还因残缘故得头痛;因为无量劫以前用木棍敲过那鱼王的头,到佛地了还得要示现头痛。因果律就是这样,因为从来都生活在自己的第八识中,所以业种不会落在外面,这样因果也就了解了,也证实因果律确实存在而昭昭不爽。

回到经典来说:「这样的菩萨为断诸法故,勤行精进,」「断诸法」我们上周好像有讲过了,就是要断除三界爱的诸法,也要断除三界爱的习气种子,进而要断除异熟性的各类种子,使得如来藏心中的一切种子永远是常而不再变异;当种子是常而不再变异了,而「无名相法」如来藏自体是常也不变异,这样才是真正的常。这样真正的常才能说已经远离分段生死,已经远离变易生死,烦恼障、所知障一切都断尽了,这时种子不再变异,是真实的常,这个境界才是诸佛的快乐境界。

那么有常有乐一定是大家所喜欢的,可以称之为我。如果自身是无常的,又是每天每一剎那都是痛苦的,你们愿意这个是你们的自我吗?愿意吗?不愿意的,对不对?所以地狱的众生都希望赶快死掉不要住在那里,可怜的是恶业未消,就得要继续在地狱受苦;所以才刚刚死了,业风一吹又活过来,舍报都舍不了,所以他们不愿意自我存在,因为自我的存在就是苦。如果是生灭的,又时时刻刻都是苦,没有人愿意这个是自我。如果自己是常而且永远都是快乐的境界,那当然可以是我,而且最好我就是这样子永远都不变异;到佛地时就像这样子。

虽然实际上跟众生因地是大大不同,所谓的乐其实没有乐,但是因为是常而不变,内外俱常,因为心体是常而里面的种子也是常,内外俱常所以永远不变异,因此叫作常乐。是常是乐当然可以说:「这就是真实的我。」所以佛地的这个第八识是真实的我,这样叫作常乐我。但还有一个呢?(大众答:净。)欸!就是净,因为内外俱净。既然内外俱净,就表示净是经由种子永远不再变异而显现出来的清净现象,所以这叫作「常乐我净」。「常乐我净」时就完全无倒。外道以及凡夫众生之所以会成为凡夫、会成为外道,就是因为四倒:非常说常,常说非常;同理,乐、我、净也都是如此,所以非乐说为乐,乐说为非乐;不是真实的我说为真我,真我说那不是真我。这些就是凡夫以及外道们的四倒,而四倒是相对于常乐我净而说的,但这部分是表示到达佛地时具足「常乐我净」,才是究竟之法。

那么到了这个究竟的境界时,佛地的如来藏就不再称为如来藏。如来藏的意思是什么呢?有一句话说:「如来藏中藏如来。」表示他的自心如来功德还没有全部显发出来,所以才叫如来藏;若是已经成佛了,如来藏中含藏的如来究竟地功德全部显发出来时,就不能再叫作藏了,就可以称为究竟位的「如来」。因此有些经中讲的如来是在讲第八识,不是讲应身如来,也不是讲化身如来,有时讲的如来就是指第八识。佛地第八识不叫作如来藏,只叫作如来或者无垢识,是因为祂内外俱净。当如来藏中的种子全部清净而不再变异时,就是度过变易生死了,那时如来藏有一个功德出现了才改名叫作「无垢识」──就是祂可以跟五个别境心所法相应,也可以和善十一心所法相应。

与五个别境心所法相应,如果你们还没有破参又没有在增上班学过,可能不懂这意思,我要解释一下。我们八识心王每一个识,从眼识到阿赖耶识,都有五个遍行心所法;遍行心所法就是触、作意、受、想、思,有时候说作意、触、受、想、思,有不同的意义。总而言之,这五个心所法遍于八个识,每一个识都有这五个心所法。可是接下来的别境心所法就不一样了,别境心所法就是欲、胜解、念、定、慧。「欲」是什么?是对某一法有兴趣而想要去作,叫作欲。这时不是指五欲的「欲」,而是他有一个欲想要去作某件事,想要去作就是「欲」;那么,想要去作的事或者想要去听的事、想要去学的事,想要的作意叫作「欲」。

欲之后有一个心所法叫作「胜解」,例如你来正觉讲堂听闻佛法,一定是你心中有欲:「我今天想要去听经。」才会来讲堂。这表示有个欲心所法的功能,使你采取动作来到讲堂听经。来听经时,且不谈路上的事,路上有很多的胜解、很多的欲就不谈它;但你是怎么来的?以及每一个时刻的经过你都知道,这就是「胜解」。再来说闻法的胜解,你在听法时听了有理解,这叫作「胜解」。关于胜解,有很多的层次差别,我们现在不谈它,先来解释这五个部分。

这五个别境心所法所谓的「别境」就是了别境界,这五法是了别境界的心所法。这了别境界的心所法是如来藏所没有的,第八识如来藏没有这些心所法,直到成佛之后才有。有了欲之后想要来听经,但坐在这里时如果没有欲心所法你就不会想听,当你不想听时就会打瞌睡;如果你想听,即使累了也会硬撑着听,硬撑开一直要合起来的眼皮:「我要听,我要听。」那就是欲心所法。然后听着听着,虽然眼皮一直垂下来,可是其实有听进去,还是不少听懂的法,懂了就叫作「胜解」;这个胜解是意识心所有的法,这最厉害;欲心所也是一样,而胜解也是意识心最厉害。那么经由耳识听进来,意识心懂了,就说是有胜解;有胜解时就会记住;如果没有胜解,得要记住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那几句话的每一个字要去记忆,那就是没有胜解而用死背的。老实说,用死背的,人脑记忆有限,用背的常常会忘记,也记不了多少,然后常常会背错。那你如果有胜解就不必死背,自然就记住了,就能知道那是什么道理,这时就有了念心所。

「念」,譬如说:「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我每天念着你呢。」就是那个念,纯念就是把它记住的意思。譬如孩子到美国去留学,有些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就先放下,因为想妈妈,就打电话回来,妈妈问:「你忙完了吗?」他说:「还没有啊!我行李一大堆乱七八糟。」「你怎么还不赶快整理?还打电话来?」儿子说:「我想念您啊!」这叫作「念」。有念,表示他去到美国时还记着妈妈,这就是念。为什么他会记着?因为他记着妈妈这个人,以及互相之间的关系……等,他完全胜解而记住了,所以他就有了念心所;这个念心所是源自对妈妈有胜解,就会有念心所。诸位来听经,听懂了就会有胜解,有胜解就是懂这个意思,虽然我讲的那些字句你都忘光光也没关系,但人家一问起来你就可以为人解说──「这个道理我告诉你」,这就是有念心所,念心所是从胜解而来的。

这样欲、胜解、念,有三个心所法了。有了念心所时能不能心得决定?不一定。有时他听懂了,也了解那个意思所以记住了,可是他也许觉得:「好像跟我师父讲的不一样,我不相信。」那他对于所听的这个法,就不可能心得决定,没有心得决定就表示他心中没有这个定心所;所以他会偏来偏去,某甲讲这样子,他又觉得这样好像有道理,某乙讲另外一种,他又觉得好像有道理,然后回来正觉讲堂又听萧平实这么讲:「好像也有道理。」「可是三个不一样,到底哪一个正确?」他心中不得决定,这表示他没有「定心所」。

如果他能有智慧去作思惟、观察然后加以抉择,当他有了抉择分时,就能心得决定:「唉!萧老师讲的才对,某甲、某乙都不对。」于是他有定心所,有定心所时智慧就开始出生了。没有定心所时这部分的智慧就不会出生,了解这个意思吗?一定有人怀疑说:「真的吗?」不必怀疑,从我们退转的人为例子来讲,那三批人都是一样的;当他们对于所证的这个如来藏不信受,认为这不是如来藏时,他的知见与说法就开始偏,越偏越远,然后自以为是增上,就敢来否定我们的正法,就会被我们师兄姊破到一塌糊涂。这表示他们智慧退失了,他们虽然以为是增上,其实是退失。所以说,对如来藏的妙理没有定心所时,智慧生不出来。

这是从法义上来讲,可是如果要从「境界受」来讲,也是一样有欲、胜解、念、定、慧,这个就不再谈,不然再谈下去将会谈到很远的法义去了。境界受中一样有欲、胜解、念、定、慧。因为有欲、胜解、念、定、慧,所以你们来听经时,能了别我所讲的法道理是什么,就是你能了别出听经时所听到的这一些境界内容如何,这就是闻法时的五别境心所法。「境界受」还是要讲,不然你们无法如实了解,因为你们不是增上班的同修,大部分人还不是,因此还是得要讲。

例如我突然把手伸出来转一转,大家看见了,那你想要见,所以眼睛就会盯着我的手看,这就是「欲」的表现。那么有这个欲心所,所以你真的来看我的手在动,那你对我手动的状况有了「胜解」,你知道是这样动的,就不会去跟人家形容是那样动,而且你可以用动作来形容:「他就是这样动的。」表示对我的手在作这样的动作有胜解。有欲而且实际上见了而有胜解,那么有胜解时下课回去,或者明天、后天一直到后来十年后,你都还会记得:「十年前某一天讲经时,萧老师手这样动作。」这表示什么?这就是念心所,帮你记住了。因为你亲眼所见,你了解是怎么样作的,你也可以模仿来作。

这表示你已经有「欲心所」想要去见,而看见了以后你有了「胜解」,所以你记住了是怎么动的,有这个「念心所」。有念心所时,当别人跟你说:「不!那天萧老师手是这样动的,和你说的不同。」你就说:「不!他是这样动的。」表示你对于所见心得决定,不会被人家改变,这就是有「定心所」;有定心所时就可以跟人家说明:他那天动手时是怎么样动的,大概举多高,大概什么方向,不是在胸前,不是在那一边动而是在这一边。你都可以形容清楚,表示你有对这件事的智慧,你对于所见有慧,就是有「慧心所」。这样子就因为欲、胜解、念、定、慧,使你能了别境界。谢谢!救兵到了,不是这付眼镜。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一个老人要那么多付眼镜?换眼镜了,就可以把经文挪近一点。刚刚讲到哪里?讲到别境心所的「慧心所」,这表示你对于所见的境界可以确定内涵,那你就有智慧可以来为人家说明,为人家解释说:「那一天萧老师的手是怎么动的。」这就是五个别境心所法,如果没有这五个别境心所法,你没有办法了别境界。

那么意根没有这五个别境心所法中的前四个,所以意根不会说:「我想要这样,我不想要那样。」这都是意识所分别的事。五别境中祂只有一个心所法,就是最后那个「慧」。可是祂的慧又很差,为什么很差呢?因为祂什么都攀缘,就像八爪章鱼,应该叫十六爪章鱼一般什么都攀缘;包括上一世埋在泥巴里的臭骨头也攀缘……等。因为这个缘故祂的了别慧很差,而且祂又不会思惟,那只好靠意识;意识若是思惟错了,祂就跟着生起错误的认知和决定。

至于如来藏,这五个别境心所法完全没有,如来藏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五个别境心所法?到了究竟成佛时。所以成佛时如来藏也可以直接了别一切六尘境界,并且也能有所决定。你们找到如来藏的人想想看:你的如来藏能干什么?在五别境的功能上绝对一点点功德都没有。得要到如来藏中所有的种子不再变异,成为内外俱常,因为究竟清净了,如来藏这时才成为「佛地真如」,才叫作「无垢识」,才能跟五个别境心所法相应。因为,这时如来藏除了本有的五个遍行心所法以外,还有五个别境心所法,那就是跟意识一样可以了别六尘。这样像不像世间人所说的「我」?很像了;但毕竟不是,因为是究竟清净的法。但是有世间人所认知的「我」的特性,所以又叫「常乐我净」的「我」。这样的我具有这个意义,是佛教界所不知道的,这是我们正觉才敢说、才曾经说过的,但是平常讲经没机会讲,只有在增上班讲过。

这样子,既然像意识一样又可以了别境界,当然那时可以自觉有我,可以自知有我,这时谁都不能说祂不是「我」了,所以佛地可以叫作「常乐我净」,因为祂是究竟清净的,也可以自行决定要作什么。而且佛地这个「无垢识」每一个心所法祂都可以自行去运作,妙觉菩萨们无法想象。所以妙觉菩萨见到了 佛陀依旧恭恭敬敬五体投地礼拜,因为根本无法想象佛地的境界。至于佛地有十个境界相,那就不谈它,因为那十个境界相连妙觉菩萨都听不懂;单单第一个境界相就听不懂了,就别说后面九个。那我们距离妙觉还那么远,就不必谈它,说之无义。要像这样子,这个「常乐我净」才可以说是佛地的境界相,到这个地步才可以说一切法已经断尽,如果没有到这个地步而说他成佛了,显然他还有无量无边的法都还得要断,那都是徒托空言,绝无实义,地狱报在不远。

真正的菩萨证得这个「无名相法」以后,对这个「毕竟空法」不惊不畏;就是证得如来藏以后,了解这才是真正的空,而且智慧生起心得决定而不惊疑。所谓的缘起性空、一切法空、十八空等都不是真正的空,这个空才是真正的空,所以这个空是毕竟的。菩萨证得这个法以后,对这个「毕竟空」不惊不畏,可是也自觉还没有成佛,因此要努力悟后起修的目的是「为断诸法」,断诸法目的是什么?就是把如来藏所含藏的一切种子,该断的断、该除的除,最后该发显出来的就能发显出来。

「无人无寿者无命者,无生无灭。」

接着再来看「无寿者」。凡是「人」,也就是凡属于有情,一定都有寿命,各有一期生死,没有谁是可以离开寿命的限制,从人类来说,以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极寿一百四、一百六,就已经是人瑞了,那还是特殊地区才有的;如果在台湾或日本、大陆,超过一百岁就叫作人瑞。称之为「瑞」到底好不好?我不知道,因为通常人瑞的意思是代表他已经很朽耋,行动不便,甚至生活上已无法自理,我觉得这样的人瑞不当也罢。可是话说回来,现在人瑞之意表示一般人的寿命不超过一百岁,所以《阿含经》说这个年代的人原则上以百岁为限,少出多减,只有很少数的人超出一百岁,大部分的人都少于一百岁。

从天帝的寿命来看人类,就会觉得人寿太短;譬如养一对蚂蚁当宠物,这一对蚂蚁能活多久?你会觉得牠才刚从卵中出生,过了冬天牠就死了,觉得蚂蚁的寿命好短。如果某人身边没有人跟他一样长寿,只有蚂蚁存在,他会觉得自己是万物的主宰:「大家都很短命,而我是长生不死的。例如这蚂蚁,我看着牠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几遍了,而我还在。」若是从我们佛教徒来看,就说天帝是傻瓜,远不如世俗人;因为世俗人常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天帝的寿命其实也有限,因为他在忉利天寿命其实说起来也很短,比起夜摩天来不到一半。若再往上乃至无想天寿命有五百大劫,非想非非想天有八万大劫,但纵使让某个人类活上八万大劫,其身安寄?因为火劫来时人间不能住,他这个人身要寄放在什么地方呢?就算都没有火劫、水劫好了,这个世界也能存在八万大劫,不是只有一劫,那么八万劫时间到了他还是得死,也还是有寿命。换句话说,凡是有五阴或者无色界中有四阴的有情,一定都有寿命,有寿命就是无常。因此,有寿命的就是有情,只有有情才会有寿命;然而有寿命就是无常者,这个是依二乘菩提来说。但众生明明是有寿命的,为什么要说是「没有寿、没有命」?稍后再跟「无人」一起来谈。

接着说「无命者」。有寿才有命,寿尽命就坏了。就是说生命现象一直存在着,才能叫作「命」。这个生命现象,在人间时就说他有呼吸、心跳、暖触,此时就说寿命存在而说他还有命。假使有个人躺在路边很久没动,你过去一定先摸他的鼻子,看他有没有呼吸,没有呼吸就说这个人没命了。但是为慎重起见,再为他把脉看有没有心跳,如果二者俱无,就说这是个死人,这是人间一般生命的现象。但是有特殊的例子,譬如定修得好,证得第四禅以后心跳停了、呼吸也停了,如果他事先没有交代家人的话,可能家人就会送去医院急救或者把他当作死人,就请人来助念准备后事了,但其实他的命还在,因为寿未当终,他还没有舍寿;他这个时候是由定持命──依于定力而使他的命继续存在,而他原来应该享有的寿数也还没有完结,如来藏不会舍身而去,所以他还有命;因此引磬一敲,过了一会儿他出定了,又有心跳呼吸而下座活动自如,这明确表示他的命还在。

在唯识学中说「寿暖识三,说为命根」,如果寿已经穷尽了,他的命跟着就不存在了,命不存在就表示他「无分别法、无名相法」如来藏已经离开了。所以有时骂人家说:「你这个人作恶多端,将来不得好死。」由此显示寿终正寝叫作好死,特别是健健康康,每天快快乐乐,有一天吃过饭散散步,去睡个午觉就长眠不起了,这叫作好死。但这个好死不能叫作「善逝」,因为他死不透,他得要继续死,一世又一世继续生死;只有死透而永远不再有生,才能叫作「善逝」;这当然是包括习气种子以及异熟法种的变易生死全部都断尽,才真正叫作善逝,不是阿罗汉所能拥有的尊号。那么寿量已尽,当然命就不存在了;命不存在是因为这个色阴显示出来命已不存在,所以医师宣布说「他是死人」了。

但是有时医师的判断是不正确的,所以我们曾经有个同修不省人事在加护病房,那医师说:「这个人脑死,没救了,要不要拔管?」但她的同修来找我,我说:「我先去看看再说,你先别决定。」所以我去了。当然她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因为她全无反应;但我要试着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意识,因为有时她只是身体不能动作,嘴巴也都不能动,所以无法表示意思,但不代表她的意识不在了,除非她睡着了。所以进了加护病房我拉着她的手摇一摇、晃一晃,先确定别让她住在睡觉位中;她若是在睡觉时你就没办法跟她作什么沟通了,方便善巧都无用。所以我先抓着她的手摇一摇、晃一晃,如果在睡觉就会醒来,虽然依旧不能动,但可以抓着她的手试试看她的手能不能轻轻动一下,只要一点点动作就够了。我就跟她沟通:「妳如果可以动的话,把手用力动一下,让我知道妳有听到我的话。」她就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我感觉到了。然后我接着再提出问题跟她沟通:「是,妳就动一下;不是,妳就动两下。」她那个手动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她确实有动,我就知道她的胜义根还好好的,还不是植物人。

所谓的植物人就是意识永远不存在了,表示胜义根大部分已经坏掉,几乎无法运作了。那我就问她:「妳还想不想活过来好好再修学佛法,或者妳想要放弃生命?」结果她的意思是还没想要放弃,那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出来说:「不要拔管,再过几天可能她就会恢复过来。」果然一个月后她又回来讲堂了。但是又过一两年,她还是走了,但那已经是另外一回事。这表示她当时寿未当终,命就不该尽,所以她的命在那时虽然有维持上的困难,但是寿未当终,就还会有命,因此后来又活一年多。

所以说「命」在人间,其实是从色身的运作上面来显示有命、无命。因此一个人可以被强加夺命而其实寿未当终,人间也有这种事情。但是有的人三十几岁,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就是这样,三十几岁并没有什么病,然后就走了,那也是很奇特的事,所以这印象对我来说是非常深刻的。但那表示他寿应当终,所以命亦不存。总而言之,其实都是由于五阴的缘故,如果有情不是有五阴的话,就不可能有人、有寿、有命,因为如果没有五阴时就无我了;而一切有情都是有五阴或四阴,全都是无常法,当然无我;自己既然是无我的,当然别人五阴同样也不可能永久存在,所以也就无人,无我无人当然就没有寿也没有命。

关于「无人无寿者无命者」,其实佛教界在这百年来一直都是用解脱道来作解释,都说因为五阴全部缘生性空,缘生性空的缘故所以是无我的,因此说「无人无寿者无命者」。可是这道理打从正觉开始出来弘法以后,就多了一种同时存在的解释,我们说「无人无寿者无命者」,可以是从二乘菩提来说,但是从大乘菩提来说时,不但把这个说法函盖进去,而且还要从真如的境界来说「无我无众生,无人无寿者无命者」。因为这个五阴会有我、有众生、有人、有寿者、有命者,都是众生的意识觉知心所了知;觉知心了知这些事情,所以才有人间的你我他及种种营谋活动等。可是修学了二乘菩提之后,从这五阴的现象上来说「无我无众生,无人无寿者无命者」,究竟只是二乘菩提,与佛菩提道仍然扯不上边。

若是进而依于佛菩提而言实证了「无名相法、无分别法」的人,不但具备二乘菩提这个现观,还从真如这个「无分别法、无名相法」自身的境界来观察,证明「无名相法」真如境界中,确实没有我、众生、人、寿者、命者的存在。因为修证二乘菩提以后不论他是声闻或者菩萨,证得了四圣谛之后所观察到的都是现象界中的法;但是菩萨从大乘菩提的实证,依于真如无所了别的境界来看待所谓的无我、无众生,说那是意识的境界;了知或者现观无人、无寿者、无命者,也都是意识的境界。既然是意识的境界,那么有或者无,其实都是意识所观察的智慧境界,而真如「无名相法」的境界中,祂不是经由意识的观行知道缘起性空,而说无人无寿者无命者,而是祂从来不了知我、人、寿者、命者,所以祂的境界之中没有有情可说,那就是「无人」。祂的境界中由于不了知这部分,所以无有所谓的人或有情,也因为不了知,所以祂的境界中没有寿者可以了知,也没有命者可以了知;连了知亦不了知,因为祂不作自己是否了知的了别,所以祂的境界中「无人无寿者无命者」,这样才叫作「离一切法、断语言道」。

接着说「无生无灭」。有生有灭都是蕴处界等世间法。以往佛教界会把无生无灭用二乘菩提来解释说:「因为我见我执都断了,所以证得灭谛而在舍报时入了无余涅槃,在无余涅槃中就永远无生无灭。」这是一般标准的解释。那释印顺比较聪明,善于迭床架屋自己发明佛法,所以他说:因为阿罗汉舍报以后,把蕴处界全部都灭尽了,灭尽以后就是一切都空了,这个空成为蕴处界灭后的法相;而这个灭相不可能再灭了,所以不会再有生,无生就无灭;这是他的解释,那他的本质其实也就是把断灭空当作「无生无灭」。他读过《六祖坛经》,却没想到六祖在一千多年前已经骂过他这个想法,说这样叫作「将灭止生」。然而 佛说的是本来无生,只有本来无生的法才是真正的「无生无灭」。

那么当我们实证了「无名相法」如来藏之后,从这个真如心的境界来看时却说,当我上座坐在这里讲「无生无灭」时,早已是生灭了,换句话说有一天你证得真如了,从真如这个「无名相法」的境界来看一切诸法,把一切有生有灭的诸法摄归真如来看时,你会发觉这就如同影像之于镜子是一样的道理,当这些影像归于镜子所有时就无生无灭了。也像你一世又一世不断的生死时,就已经显示背后有一个不生灭的心;而你证得这个不生灭的心以后,从祂的境界来看时其实没有一法可得,就譬如镜子不了别自身所显示的影像一般,它的境界中是没有影像(五阴等一切法)可言的。这时你知道祂(犹如镜子)的境界是「无生无灭」的。

所以你出世说法,为人家解说这个「无名相法」真如无生无灭,当你说「无生无灭」时,这「无生无灭」是你五阴的事情,跟祂无关,祂的境界中没有你所讲的「无生无灭」,更何况能有生有灭。这样就把「无生无灭」也给泯除了,这样才叫作转依成功了!所以如果有弟子一天到晚在说「真如无生无灭」,禅师听到了会怎么样?会给你一棒!因为你已在生灭中了。除非为人说法时才讲无生无灭,平常转依真如的「无生无灭」时,连语言都不存在,那真如的境界中才是真正的「无生无灭」。那么这一句「无生无灭」应作如是观。

接着「为断愚痴观因缘法」。愚痴不好断除,这个愚痴之所以存在,都是因为不了解因缘生、因缘灭的道理。可是如果没有深入了解的人一谈起佛法,都会跟你说:「因缘法,我知道啊!」于是他就念给你听:「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一直念到生老病死,每一个因缘支都不会漏掉,他认为这样他就是知道因缘法了。但是有个问题,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近代没有人能证得辟支佛果?不说独觉果,单说缘觉果就好,连缘觉都证不得。例如我把《阿含正义》写出来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没有人得缘觉果?假使有哪一个大师证缘觉果,不必二、三年我这边一定会知道,因为从他证得以后,说法就必定跟以前不同。当他说法不同以前时,有一句成语说「锥处囊中」,会怎么样呢?会刺出来而被人瞧见,一定会被人家发现。可是我到现在没看见有哪一根锥子穿出布囊,显然因缘法也不容易理解。

想要理解因缘法之前,得先要具足了解五阴、十八界、十二处、六入,甚至有时 佛陀还故意开示「六大之法」,在《楞严经》中叫作六界。为什么要这样讲?因为大家不知道什么是因缘生、因缘灭的道理,所以得要一一详细说明;从这个面向讲过来一部分人听懂了,但其他人体会不出来,只好从另一个面向再讲过来,又有一部分人听懂了,但还是有其他人依旧不懂,于是从另一个面向再讲过来,就这样从很多面向来说明。所以《阿含经》里面讲因缘法的方式有很多种。譬如说一个人是由六大来组成,或叫六界来组成,哪六界?界是世界的界,界在佛法中又叫功能差别。「六界」,佛说是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加上识界 (识阴的识)

换句话说,一个人的组成是经由地、水、火、风加上空,为什么要有空?如果没有空,你就不能呼吸、不能吃饭、不能排泄、不能循环……等,所以你身体里面要有许多空的地方,血液才能流通,淋巴液才能流通,才能喝水,才能呼吸,没有这些空来组成还真的不行。所以不是只有地、水、火、风,就算有了地、水、火、风,也有空,就能组成一个人吗?还不成。如果死人不是人,为什么要叫死人?所以死人也算人,但他只能叫作尸体,所以就不把他归类为人,因此法律上就说他没有人的格,没有人的格就表示他不被法律所保护;所以你骂他不算侮辱,除非你把他毁损,叫作毁损尸体罪。问问庭长:「骂死人有没有罪?」当面骂他不算侮辱喔?不算侮辱。所以你在郊外看见了死人,从世间法来看时,怎么骂他都无罪,因为他不是人,没有侮辱罪;就算他要告也无法告,他都死了怎么告,法律也不承认他是人,所以他没有人权。就像美国有一个团体为猩猩争取人权,其实他们应该为猩猩争取「猩权」才对,怎么能叫作人权,牠们又不是人,所以法院判决败诉。

话说回来,地、水、火、风、空界还不能成其为人,要加上识界,也就是还要加上六识配合着运作才能称为人,因为地、水、火、风、空,活人有、死人也有,可是死人不叫人,不能叫作有情,因此人要有这六个东西来组成。既然人是由这六个东西来组成的,而这六个有一天会分散,一旦分散时人就不存在了,所以人不是真实有我,因此叫作无我。这也是一种因缘法的说明,也就是说借着这六个法来组成为一个人,如果没有这六个法来组成,人就不能存在,所以人是因缘所生法;那他就可以断除一分的愚痴,这样为他解释演说他就会懂。

但有的人需要继续再为他说明:人的组成有五个成分,有色阴,又因为有识阴,然后才会有境界受,有境界受时才会了知境界,而了知境界时一定有过程,就是行阴;如果了知境界时只有一剎那,还能叫作人吗?这是粗略的说明。但诸位可能还听不太懂。色阴总共有几个?十一个,也就是眼根、耳、鼻、舌、身根总共有五色根,这五色根加上六尘,六尘也是色法,总共十一个色法就是色阴;意根不是有色法,所以意根不归属色阴,这样总共十一个色法。再加上六个识(意根不是大众所知道的,所以只说六个识),加上识阴六个识,就有色阴也有识阴了。有色阴也有识阴才能够领受境界,领受境界时就会去了知那个境界;知即是想,知就是想阴,所以离念灵知是想阴的境界,了了灵知也是想阴的境界,那就是想。

有想有知了,在完成想与知时需不需要一个过程?五秒钟、十秒钟、一分钟、十分钟,一定有个过程;如果「」只有一剎那,算不算有情?算不算?弄不清楚了?知若是只有一剎那,算不算有情?算喔?所以你还要再学,小菩萨!知如果只有一剎那,这一剎那过去就不知了,这样不能叫作有情。若已过去而都不知了,若不是闷绝就是死亡,你愿意「」是这样子的吗?不愿意!那你去看一切有情,有情不可能是这样的,一定要有运行的过程,这样才叫作一个有情。所以色、识、受、想之后还要有「」,是色等四法运行的过程。这样看来欲界与色界有情是由这五个东西组合起来的,但这五个法能够永保常住吗?不能。因为不能,所以有情的这五个成分分析起来时没有一个真实我存在。用这样来为他说,有情就是这五个东西因缘组合而成的,既然本无今有、因缘组合而成,将来有一天终究会散坏;藉这个因缘所成来为他说,也是因缘法的一种开示。

这样他就稍微懂得:「原来我们人就是色、受、想、行、识五个法组合成的,这五法只要拆解了,有一天散坏了人就不存在,所以我不真实、我是假的,所以叫作无我。」让他了解人的成立、人的出生是因缘所生法,他就会知道:「原来我不应该执着五阴的我,我还是会死,最后还是会坏掉。」这也是「为断愚痴观因缘法」的一种。「为断愚痴观因缘法」也可以从六入、十二处、十八界再来讲解,可是时间又到了,只好等候下回分解。

在我们讲堂好像没有感觉到寒流来,今年四季都是这么温暖。《佛藏经》上周讲到第八页第三行「为断愚痴观因缘法」。因缘法不是单单讲十因缘、十二因缘,主要是说,由于这个法有的缘故,所以这件事情就生起了;由于这件事情生起的缘故,所以另外一件事情又跟着生起。这就是说法不孤起,也就是说除了实相以外,其他的法都是借着另一个法作为它出生的助因,然后它才可以生起。所以我们上周讲了六界的组成,说这就是一个人间的有情;我们也讲了五阴,也就是我们所谓的一个人,是由五个法来组成,都是借着因缘而生起、而存在的,然后变化最后消灭。

同样的道理,十二界也是因缘所生法,十二界通常叫作十二处,若再加上六界─就是识阴的六个识─才叫作十八界。十八界中的六根与六尘为什么要称为十二处?为何通常不称为十二界?这是因为这十二个法有它的处所,而十八界中的六个识依于六根与六尘各六个法所在的处所来出生以及存在,所以这六根与六尘有处所,就称为十二处。譬如六根中的五色根,眼根、耳鼻舌身根都有一个处所,所以大众看到某一个人来了,就说:「某甲来了!」正当说明某甲来时,一定是以他的身体来到作为主要的依据,所以说:「你来了!」看到某乙来了,那是另一个色身来到这里,所以就说:「某乙也来了!」因为这有一个所在的处所。

但意根是心,无形无色,怎么会有处所呢?因为在人间时,意根是和五色根同时同处而不会分离的,所以意根就跟着五色根同在一起,就有处所。所以当意根在下决定时,一定和你这个五色根同在一处来下决定,不会是你的五色根在台北,而意根在台南作决定;一定住在你的身上作决定,所以有「」。那这六根中的五色根虽然和意根一样是从「无名相法」如来藏中出生的,可是这五色根却必须要依于意根和如来藏才能出生,因此就说如来藏这个法有的缘故,才会有意根这个法出生;接着就说因为意根这个法出生的缘故,另一个同样是事相的法也就跟着出生,那就是五色根。

所以是「有是故是事有,是事有故是事起」,因缘法就是讲这个道理,不单是指十二因缘法。这两句刚好这一期电子报《涅盘》里面有,诸位不必抄写,从电子报去找出来就有了。也就是说,因为「无名相法」真实有,所以意根这个事情就生起了;意根这个事情生起了,五色根这个事情也跟着生起。同样的道理,因为六根生起的缘故,六尘也就跟着生起,所以「是事有故是事起」。这是告诉我们说,这十二处─六根与六尘─都是因缘法,借着前一法为因、然后就出生了。这十二处被称为「」当然还有原因,因为这十二处的所在,也就是六识心生起的地方;六识心得要依于这十二处作为所依的处所才能生起,生起以后就以十二处作为俱有依,因此这十二个法就是六识所依的处所,就称为十二处。

这十二处中的六尘绝对不是指外相分的六尘,这个道理前面我们已经解说过了,这里就不再重复解说。经由这样了解意根是从如来藏中生起的,意根如果没有生起,五色根就无法生起;所以入母胎以后中阴身消失了,但消失以后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有如来藏以及意根存在;而如来藏是一个被动的心,祂不会想要怎么样,也不会故意不想怎么样,祂是随缘任运,因此祂不会主动要造作什么,是由意根想要重新再取得人身─取得人类五阴─的作意,如来藏才会执取受精卵而继续制造这个色身。

所以根据如来藏这个特性,你可以很容易判定一个人是不是证悟了。例如来果禅师说真实心时,他说:「这个心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他是引用《金刚经》的说法,然后解释说:「如果这个心在外面,你怎么知道身体冷暖痛痒?这个心如果是在身体里面久住,那你不会觉得很闷吗?老是觉得被关在身体里面,一定很闷,却没有很闷,所以也不在身体里面。」他的意思就是这样。所以你一听就知道他讲的真实心是会想要作什么,也会想不要作什么的心,那就是意识。话说回来,这个真实心「无名相法」本身是个被动性的心,祂不会想要入胎,可为什么竟然就入胎了?是因为意根的作意啊!意根起了颠倒想所以如来藏就入胎了。那么意根入胎之后还是继续存在,这时依于意根想要重新取得人类五阴的作意,如来藏住胎时就开始制造这个身体出来,十月满足出胎了就称为人。

那么意根无始以来已从如来藏中出生,就是先有了,这就是一个事相;因为意根不是真实理,祂已经是个事相。「因缘」法之中说「有是故是事有」,或者说「是事有故是事起」;是说这一个属于事相的法有了,所以另外这一个事相的法就跟着有,就是五色根跟在后面出生了。如果没有前面「有是」──如果不是前面这个事相的法出生了,后面这个事相的法就不会出生。同样的道理,「有是故是事有」可以一直沿用下去;因为这六根有了,六尘就可以跟着有了,六尘也是事相的法,不是真实理,是事而不是理。那么六尘一定依于六根而存在,不能外于六根;外于六根,六尘就不可能出现;六尘当然是各人─每一个人─十八界中的六尘,就是内相分六尘依于六根而存在;也就是依于我们人身的五色根以及同时同处的意根而有六尘的生起;那么六根与六尘存在时继续套用「有是故是事有」,是说这六根六尘有的缘故,所以事相上的六识也就跟着有,你可以一直套用下去。

接着「是事有故是事起」,是指什么呢?十八界有的缘故所以你就知道冷热饥渴,然后就一直套用「是事有故是事起」;怎么说呢?是因为知道冷热饥渴,就知道穿衣吃饭;因为知道穿衣吃饭,就知道要去寻找食物;知道要寻找食物就可以生存;接着他知道要怎么生存,他就会有各种谋生的技艺学习等。第一句话过了以后,第二句话「是事有故是事起」,你可以一直套用下去,无穷无尽,包括佛法都在这里面。那么这样看来十二处是因缘所生法,十八界亦复如是;这样观察完了以后,就知道说:原来因为有眼根、有色尘这两个法存在,所以眼识出生了;因为有耳根、有声尘存在,所以耳识出生了;乃至因为有意根与法尘存在,所以意识出生了。总而言之,还是因缘法「有是故是事有」。

我们上周《佛藏经》讲到第十页第二段的第一行:「如来所得……无乐、无苦、」记得有跟诸位问了一句:「假使你们身中的真如第八识如来藏能领受苦乐,所以祂有苦有乐,这好不好?」诸位当时都很有智慧说:「这样不好。」但是也许有人首次来听经,他可能会想:「如果有两个能够领受快乐的心,有什么不好?」也就是说,假使我们觉知心能领受快乐,真如心也能领受快乐,那就有两个人快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什么不好? 问题立刻来了,凡是能受乐的心,一定也是可以受苦的心;受苦时也许他也会想:「不错啊!有个人帮我分担。」那岂不是众苦而不是独苦?如果快乐跟人家分享是好的,痛苦为什么要跟人家分享?居心叵测。但即使是众乐乐而不是独乐乐,问题是如果你能受乐、真如也能受乐,那是否意味着真如也会起贪?当真如也会起贪时,是不是快乐境界来时双方要计较、计较?对啊!总是多多少少会计较啊!所以真如是不应该有苦乐的。

那么从现观的层面来说,如果真如是会跟着五阴来同时领受苦乐,那么世间人大家都只能吃素了。知道意思吗?因为真如假使也会领受苦乐,表示祂也会想要离苦得乐,那谁会去下堕三恶道?那些吃荤的人们要吃什么肉?都没有畜生可以吃,所以只好大家都吃素了。继续思惟下去,这里面问题是很多的,不是只有这一、二个问题;真要说起来,比王大妈的裹脚布还要长。所以真如一定是无苦也无乐的,就是说只有不领受苦乐的,祂依着自己的功德运行而实现因果律,三界六道十法界才不会错乱。假使真如会领受苦乐,就表示祂能够了别六尘境界中的种种法,如果王二麻子造了大恶业该下地狱,真如一定不愿意下去,那地狱就空了;地狱世间就不存在了,正好顺了印顺的愿,因为他认为三界中没有地狱,地狱不存在。

因此说,在法界中如实执行因果律的心,一定不可以也不会领受苦乐,祂一定是永远住在舍受中;没有苦受与乐受,就不会有忧受与喜受,永远一味平怀,叫作「不苦不乐受」。其实说祂一味平怀已经是意识境界了,因为祂「无思、无想」。一味平怀的意思是有思想,才会有所谓一味平怀;因为一味平怀本来就是意识心的境界,例如说:「我保持这样不动心,大众供养我时也不起乐受,大众毁辱我时也不起苦受,永远是舍受。」这就是一味平怀。那一般人说一味平怀是意境高超,但意境高超是什么心的境界?正是意识的境界。所以一味平怀在佛法中不是胜义谛,连世俗谛都谈不上,因为世俗谛是连识阴六个识都否定的,哪来的一味平怀?

假使真如有世间法上的「思」,也就是说祂会裁决,会作决定:要这个、不要那个,喜欢这个、讨厌那个……;有各种的取舍,那你就麻烦了。就好比生存在人间,你一旦醒来就时时刻刻了别六尘;假使真如祂也有这一类六尘中的思,会对六尘境界作决定,当祂突然想暂停个五分钟不给你六尘的境界,这时表示什么境界出现?只是没有六尘境界吗?只有如此吗?六尘不在时还能有六识吗?也没有了!那就表示你这时什么都不能作了,对不对?等于这样了。所以真如假使于六尘中有「思」心所,也就是能够作决定「我暂停个五分钟不给你六尘」,那你六识就跟着消失了,只好当下瘫在地上,问题还真严重,所以真如不应该有六尘中的「思」。这个真实我「无名相法」、「无分别法」是不应该有世间法上的思,所以祂必须永远不在六尘中作决定,永远随缘。

真如祂虽然有很多功能不断在运作,可是祂从来都是随缘;缘该是如此,祂就该如此;缘该如彼,就该如彼,永远不会自己起思而决定怎么样去作。否则我今天要去台北,祂偏偏迈脚往台南去,因为祂起思啊!你觉知心要去台北,祂从台中出发往台南走,能奈祂何?所以祂不可以有「思」。也许有人想:「祂可以如此吗?不都是我觉知心在作主吗?」事实不然,因为祂才是真的主,你觉知心是依附祂而存在的;当祂也会在六尘境界中作主时,你就得听祂的。

「思」的前提就是「想」,「想」又有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就是「境界的了知」,这属于想阴,最初期的想阴。了知以后有「思」,然后产生第二个阶段的后期「想」;「想」是什么?就是知,这时就已经到了「境界受」的知了,就是苦乐舍受的知。对六尘境界生起苦受乐受的了知,这就是「想」。有「想」,有了知时,不管你这时有没有语言文字,全都是想阴的「想」。只要觉得不喜欢的境界,或者认为恐怖的境界拔腿就跑,这都是因为有想,有想就是有了知;若了知是违心境时,「思」心所运作之后拔腿就跑,而「知」就是分别。

所以那些狗也没有语言文字,牠们都没有先在脑袋里面用语言思惟,才刚听见主人摩托车声音牠就知道主人回来了,在大门里就赶快叫,而且是又跳又叫,跳不停又叫不停。可是如果牠听到的是一个恶人的摩托车声音,就立刻跑到屋后去叫了,听声辨事,真厉害。所以牠的分别不是一定要藉语言文字来作分别,而是一旦知了,就分别完成,这个知其实就是想阴的「想」;所以《阿含经》中说「想亦是知」。换句话说,知时已经从受阴来到想阴的境界了。

那么真如法不可以有苦、乐、思、想。如果祂有苦乐受,会思也会想,天下大乱了,大家也甭学佛了!你说:「我要学佛。」祂说:「我才不学佛。」然后一天到晚跟你唱反调,你还能学什么?什么都不行。不但如此,这个「无名相法」妙真如心,而且是「无修」的。「无修」先不谈,我们先说关于修行;佛教界几十年来,如果包括大陆佛教界来说,可以说三、四百年来大家都是想要把这个龌龊不干净的觉知心,借着修行变成清净的心;等于是要把很伶俐能学法的第六识觉知心,修行变成痴痴呆呆的第八识「无分别心」,不都是如此吗?诸位来到正觉以前有没有谁告诉你说:「你要保持你这个觉知心继续很有智慧,而去证得另一个从来都不分别的心,而使你这个分别心更有智慧;出生了第一义谛的智慧,又无妨你所证的另一个『无分别心』继续无分别。」来正觉之前,你们曾经听过这样开示吗?没有啊!所以大家都是要修行,想把永远都在分别的觉知心变成无分别。

莫说他们修不成,就算有一天真的给他们修成了,到底他们将会喜欢还是不喜欢?不喜欢?真的吗?但我告诉你们: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要喜欢或是不要喜欢,因为他们都变成不分别了,怎么会知道喜欢或不喜欢?但是别人看了会说:「我不喜欢。笨蛋!」一定要骂他们笨蛋。你看见他们时就说他们笨蛋,原因很简单:怎么样叫作不分别呢?桌上不管什么东西饿了就拿来吃。老实说,到那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饿,因为都不分别了又怎么知道饿?就算给他一个功能,让他知道饿吧,那时他不会分别什么东西该不该吃,饿了都会拿来吃;当你在桌上放了狗屎他也吃,这才是真的不分别啊!如果有大师故意在餐桌放着一盘狗屎,可是他吃饭夹菜时都不会夹到狗屎,那他到底是有没有分别?(大众答:有。)对!就是有分别。如果他真的不分别了,他一定是乱夹乱吃的;吃了也保证不会皱眉头,那才叫作真的不分别。

可是这还有问题,因为他既然懂得夹菜来吃,你能够说他不分别吗?如果他能够看得到而知道那是菜,也夹来吃,即使夹到狗屎也夹来吃,也是已经分别了。真正无分别的心是不对六尘作任何了知的,因为只要接触了六尘,分别就完成了。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道理,一天到晚想着:「我要修行无分别,因为般若诸经都说心无分别,我得要无分别,才算是开悟。」开悟了不是应该更有智慧吗?为什么开悟了以后竟变成无分别的傻子?岂不是说人越笨就是修行越好吗?那人类最不会分别的是谁?(有人答话,听不清楚。)对!刚出生那天的婴儿最无分别,就是大修行人;第二天他又有一点点分别了,能学会一点了。依他们的逻辑,人类证量最高的应该就是刚出生的婴儿,因为他大致上都无分别,除了睡觉以外,肚子饿了哭、尿布湿了哭以外,他什么都不分别。可是佛法中会有这样的圣者吗?

所以关于修与不修这个问题,到末法时代,大师们都误会了!因此岩头禅师才会说「修得的不是家珍」;凡是修行而成就的,不是自己家里本来就有的珍宝。既是修行而后成就的,未来这个修行的缘坏散了以后,所修的境界也就跟着失去了,是生灭法。所以你修行开悟想要证得的,一定是你本来就有的;本来就有的表示并非有生的法,是本来就存在,本来就存在的就是无生,没有出生过的才不会坏;有出生过的将来必定会坏,因为有生必有死!所以假使有个徒弟,有一天把师父教导的功夫修学好了,他去跟师父抗议说:「师父!我供养了您五百万元,可是您教我这个东西是在我身上的,您又没有给我,所以您要退还我五百万元。」有没有道理?没道理啊!

本来就是这样,虽然他教给你练气功或别的功夫,当你后来练成了,那功夫当然是你家的,却是自己练不成而人家教导后才练成的;虽然气功那个气不是师父给你的,但你还是要供养啊!既然供养了就不能开口要回来。世间法也是如此,可是我有一个朋友跟着外道练气功,后来有一次正好在电视新闻报导出来,我正好看到他;那时大家都在骂他那个师父敛财,他也出来骂:「我跟他学习,供养他好几百万,但他教给我的东西是我本来自己就有的,凭什么他跟我要这一些钱。」我吃饭时看电视新闻,刚好看到,就跟我同修讲:「合该他被骗到外道法去,这种人凭什么得正法?」这意思是说,你所要证的当然是本来就在,不是修行而成就的,那才是自己家里本来就有的珍宝;那才是无生之法,而且是本来无生。既然无生,尽未来际都是无灭,这才是重要的观念。

所以当禅师证悟之后,人家问禅师说:「师父!听说您修行很好。」他说:「我没有修行。」那俗人听不懂:「明明您经过好几年的修行,那么辛苦参访多少善知识才终于悟了,当然修行很好,为什么竟然公开说您没有修行?」因为禅师已经转依了如来藏,如来藏从来不修行,如来藏永远不懂得修行;而且说句不客气的,如来藏根本不用修行,要修行的是你五阴,而你不能叫祂修行。所以他干脆答复说:「我没有修行。」如果他问了那个禅师以后觉得好奇怪,来问我:「萧老师啊!那某甲禅师说他没有修行,那么请问:到底他讲的对不对?」我就告诉他:「不对。」他听了一定很高兴:「我可以回去反驳禅师了!」他就问:「那我可以去把您说的话告诉他吗?」我说:「可以!可以!你尽管去讲。」我讲出去的话都不怕人家转述。

他去讲了以后,那某甲禅师会怎么跟他回答?某甲禅师一定会告诉他说:「我有修行。」这时他又该怎么办?他只好质疑:「您前天不是告诉我说您没有修行吗?为什么今天又说有修行?」某甲禅师打他一棍,告诉他:「前天说的是『没有修行』,今天说的是『有修行』。」他说的都没错,永远在理。这个人没办法,再回来问我,把某甲禅师说的告诉我,他问我:「为什么这样子?」我就告诉他:「笨蛋!你凭什么吃饭?」「您怎么这样讲?这是答非所问啊!」我说:「来来来!耳朵借给我。」我就拎着他的耳朵轻轻告诉他:「不要告诉别人喔!」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讲?因为如来藏从来没修行,可是如来藏最努力修行,他却永远不懂我在说什么。

「真念佛」是说,你所知道的真实如来的境界,那是没有色法的,这样才能说你的念佛是「真念佛」。因为你念的是真实如来,而真实如来的境界中没有一切色法,所以 世尊开示说:「是无性空,能断色相。」一切色相全部断除,这才是真实如来的境界。你所念的真实如来是这样的境界,那你这时念佛就把色相给断了;不但「能断色相」而且「能断取相」,所以证悟之后真实的念佛就不念佛了,为什么不念佛?因为佛无可念,那你能念什么佛呢?这样才是《佛藏经》讲的「真念佛」。所以证悟之后秉持着悟前所发的愿:「我要努力去复兴佛教。」结果忙到没时间可以念佛,请问你这个境界,人家是不是就可以指责你说「你都没有在念佛」?不行!因为这是「真念佛」啊!所以悟后依如来藏而为众生忙到没时间念佛时,那是「真念佛」;因为你不断地要为众生去努力,希望众生都可以有因缘实证真实如来,而真实如来的境界不念佛,这样的不念佛就是「真念佛」。

但是还没有悟的人不可以依样画葫芦,未悟之前如果依样画葫芦,那不能叫作「真念佛」,因为连佛的本际都不知道,努力为众生去作事的结果就是培集福德而不能称为真实念佛。所以悟后不取一切相,就只是不断努力去为正法的久住而付出你的精神体力时间,这样真的可以让你断除各种取的法相。虽然看来你在六尘中不断有取,其实都是为众生而作,不是为自己而取;所以取的习气就一分一分开始断除,这就叫作「能断取相」。因此你依于真实如来的智慧在为众生作事时,人家告诉你说:「欸!你现在忆佛的念还在不在?」你回说:「你认为在不在?」反问他,当他说:「我认为你忆佛的念不在了!」你说:「答对了!」然后他就说:「那你就是没有念佛。」你就说:「答错了!」因为你依于真实如来,所以这时没有取相可言;悟后依于真实如来时,没有所谓的忆佛或无忆佛可说,也没有所谓念佛或不念佛可说,这样才是「真念佛」。

这时种种取的法相开始消失了,当种种取的法相开始消失时却无妨继续取一切诸法;取一切诸法时都不是为自己而取,都只是为了在六尘中去帮助众生令正法久住,可以广利人天,所以这时一切取其实都不是取了。这时一心一意为众生、为正法去作事时,你心中还会想着 释迦如来或者 阿弥陀如来吗?不会。你心中也不会想着说:「我正在为众生努力作事,辛苦劳累时我是无相的。」你不会去想无相这一件事,所以这时你的心中乃至无相这个法也不存在;连无相的法都不存在了,何况还会有念佛这个念呢?所以当你努力在为正法的久住、为众生的法身慧命去作事时忙到一塌糊涂,把无相也忘了,把真如也忘了,把如来藏也忘了,什么都忘了,全心在作事,这时就是 世尊说的「是人尔时不得无相,何况于念?」这时都没有在念佛了,这样是不是真实念佛?是!正是真实念佛,表示你转依完全成功了。诸地菩萨就这样生活,从来不挂念自己的道业等,这才是真实念佛,表示转依完全成功。如果指责说:「转依完全成功的人由于没有在口中念佛号所以不是真实念佛,在那边唱着佛号的人叫作真实念佛。」没这个道理吧?今天讲到这里。

今天要从十二页的倒数第三行中间「是人尔时都无所有,寂灭无性」,要从这里开始讲起。终于弄清楚了,但还是得先把前言说分明,前面说的是这位比丘教别的比丘怎么修行,然后说:「这个无性空,能断色相,能断取相;这个人这样修时连无相都不可能存在,何况还能有念?」今天接着说,这个人念佛时什么都不存在了,所以「寂灭无性」。然而这里说的什么都不存在,是不是全部都空无呢?是否全部都空?读经或学佛的人,常常在这个地方产生误会;看到经文中说「都无所有」,就以为在现象界中也全部都空掉了。但这里讲的「都无所有」,并非全部空掉,而是说这是他意识作意的境界。

换句话说,当他知道诸佛的实际就是第八识「无名相法」、「无分别法」时,从他所见的诸佛实际─「无分别法」第八识─的境界中来看时,在「无分别法」的境界中其实没有任何一法存在;没有任何一法存在,指的是这位比丘证得如来藏之后所见的如来藏中的境界。但是这位比丘的五阴十八界依旧是存在的,仍然是万法具足,依旧是万象森罗;但是万象森罗不断地峥嵘时,他却看到 诸佛如来的本际无垢识中的境界,是没有任何一法存在的,这才叫作「都无所有」。所以这个「都无所有」并不是一切法空的意思。不能像一些误会的大师们错误的以为要把一切诸法灭掉;莫说他们无法灭掉,纵使能够灭掉了,他们也还是不懂这「都无所有」的正义,因为「都无所有」是指如来藏所住的境界。他们纵使能把自己的五阴十八界全部灭掉,而不知道如来藏的境界是什么,那他们依旧不懂这一句「都无所有」的真义。

这道理中我们必须要明白的是,当我们证悟如来藏以后,现前观察诸佛如来的本际就是第八识如来藏──无垢识,而这个如来藏的境界中没有一法可得;无一法可得是因为祂不了知六尘诸法,也就没有一法可得;也正因为祂不了知任何一法──对六尘境界不作了知,因此祂的境界也是「寂灭无性」。为什么如来藏不了知六尘中的一切诸法呢?因为如来藏对于六尘是不加以了知的,就好像镜子对影像不加以了知,影像继续映现给你,但是要了知影像的是你而不是镜子。所以每一个有情的如来藏就像是一面明镜,把六尘影像配合着外境而映现出来给有情去了知,想要或需要了知的是有情五阴而不是明镜如来藏。

那么为何说祂是「寂灭无性」?因为这时菩萨的所见就是如来藏的境界,而如来藏对六尘不了知,所以祂不知道任何境界,不知道任何诸法;可是在背后却了知五阴的一切而持续支持五阴,但祂不了知六尘中的任何一法。所以当你从如来藏的境界来看时──当你设身处地站在如来藏的境界来看,其实如来藏的境界中没有任何一法,因为连一尘都不可得;如来藏的境界中既然不了知六尘就不可能有任何一法存在,没有任何一法时就是寂灭的境界。三十几年前有一本书很有名,叫作《寂静的春天》,你们年轻的人大概不晓得这一本书;《寂静的春天》书中说,如果DDT─杀虫剂─不赶快禁用,再过十年、二十年后所有生物都死绝了,只剩下植物,当春天即使来了也是很寂静的,因为没有有情的声音,虫鸣鸟叫都不见了,书名取为《寂静的春天》。当年是因为那一本书的强调,所以各国才禁止DDT的使用。

话说回来,《寂静的春天》有寂静吗?还是有风、水等声音,怎么会寂静?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可是如来藏的境界中非常的寂静,不但没有春夏秋冬可说,因为春夏秋冬已经是六尘中的境界了,而如来藏的境界中没有六尘,没有六尘就表示祂没有三界性;有六尘时,不管这六尘是多是少,就一定是三界性。但是如来藏的境界中没有六尘,没有六尘时一定是寂灭的。最寂灭的境界就是没有六尘的境界,有没有谁可以了知没有六尘的境界?到底有没有?真的没有人能了知啊!因为没有六尘的境界就表示没有六识,还有谁能了知?那意根,虽然祂对于法尘只了知有没有大变动而已,其他细微处全都不知道,但从第一义来说,依旧是不寂静的;如果连一点点法尘都没有了,那就绝对的寂灭。

所以没有六尘的境界是如来藏独有的境界,而如来藏这样的境界就是寂灭的境界;因为祂离见闻觉知,所以祂没有三界性。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法尘,就有三界性了;譬如非非想定中的法尘存在,就一定会有细意识存在,那就不是真正的寂灭,也不是真正的「无性」;因为那依旧是三界性,叫作无色界性。如来藏的境界既然没有六尘,一丝一毫都不存在,当然绝对寂灭而且没有三界性,所以叫作「寂灭无性」。而这个「寂灭无性」中不能说是空无,不能说祂是断灭,依旧有第八识自心如来继续存在,只是没有六尘等其他境界,没有意根、没有五色根也没有六尘,绝对的寂灭,因此说祂没有三界性──「无性」。这种境界不是妄想的人所企图要把觉知心修成的境界,因为这是与觉知心并行而同时存在的境界,是本然就已经是如此。

而这个境界其实就是无余涅槃的境界。所以对阿罗汉来说,无余涅槃是修得的;但是对菩萨来说,菩萨说那叫作「显得」,而说是非修非不修;因为不管你是凡夫或是阿罗汉,无余涅槃的境界本来就存在着,能不能取证无余涅槃,只是你能不能断除我执与我所执的缘故而有所不同,但是从菩萨来看,阿罗汉把我见、我执、我所执灭除了以后,舍报入了无余涅槃,那个无余涅槃依旧是他自己的如来藏的境界,而如来藏在无余涅槃中独存,没有六根、没有六尘、没有六识。但是菩萨看阿罗汉入无余涅槃后的境界,是凡夫众生身上就已经存在的,但阿罗汉认为这是修来的,菩萨却认为这本来就是存在的,所以菩萨证知这个涅槃以后,就把祂叫作「本来自性清净涅槃」。既然这个境界就是「真念佛」的人─实相念佛的菩萨们念佛时─所住的作意,显然这境界中没有任何一法可得,因此 佛说「是人尔时都无所有」。而这个境界中既然十八界的任何一界都不存在了,当然寂灭而没有三界的法性可说,因此就说这叫作「寂灭无性」。

世尊又开示说:「不集诸相,灭一切法,是则名为修习念佛。」也就是说,其实这个比丘证悟了以后如此念佛,他知道任何一法都是法,只要是法当然都有法相;不管它是清净无为的法相,抑或是染污有为的法相,全部都不离于相;这样实证以后来看诸佛如来的本际也是都无所有,都是「寂灭无性」的境界,菩萨们转依这样的境界而住,当然他就「不集诸相」了,所以得要灭除一切法。那么当他灭除一切法「不集诸相」时,是否就每天无所事事,只坐在蒲团上闭眼塞耳什么都不理会了?是不是如此?真的不是如此,因为这是五阴的打坐境界,不是实相。很多人都读过经中讲的「法不可见闻觉知」,或是「法离见闻觉知」,有时又说「法是无觉无观的」,所以每天就吃饱了没事打坐,眼睛闭起来、耳朵塞起来,不闻声、不见色,说这样叫作离见闻觉知;如果有人想要把觉知心修成这样的境界,全都是盲修瞎练,我说「是人不解如来正义」。

因为大乘佛菩提道实证的人,都知道实相法界与现象法界是同时同处,是并行不悖的,因此有智慧的人就知道:「我这个有为性的、有见闻觉知的,时而染污、时而清净的七转识,应该要好好修行,去取证本来就同时存在的实相法界;证得实相法界以后就看见实相法界是离见闻觉知的,然后转依实相法界如来藏这个离见闻觉知的『寂灭无性』境界来安住。」后来遇到阿罗汉时就跟他们说:「我们现前正在言论纷争之时,已经是『寂灭无性』的,不需要等入涅槃以后才寂灭。」有没有人认为菩萨这样讲有问题?啊?你们都摇头,因为你们对正法的知见或者见地已经建立了!

可是我如果去外面这样讲,很多人一定会有疑惑。但其实不必疑惑,因为禅宗也是这么说的。学人问:「要如何取证寂灭的境界?」禅师回说:「向市集里去。」市集中买卖吆喝人声鼎沸,吵闹得很,禅师竟然说:「想证寂灭境界得要到市集里去找。」怪不怪呢?不怪?诸位都摇头说不怪,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寂灭的境界,就得去市集中最容易找到。不要以为禅师是在讲反话,也不要以为禅师就是要让你没办法思惟,让你的念流就停顿。都不是这回事。有人问:「天气这么热,到哪里避暑去?」禅师说:「火炉里避暑去。」「天气这么寒,哪里避寒去?」禅师说:「雪地里立去。」叫他去雪地里站。缘何如此呢?当然你也可以说禅师意在言外,但我说,这样讲可就是废话了。禅师当然每一句都意在言外,可是他到底意在何处?你要直接去体会。聪明人当下会了,笨的人就到火炉前面去烤火,每天都去烤,不论怎么热都一样,烤久了,有一天举步前突然就懂了:「唉呀!原来如此,怪不得叫我烤火去避暑。」这一下就会啦。于是人家问避寒,他也会答:「雪地里立去。」他就现学现卖了,因为他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了。

所以菩萨这么说:「大阿罗汉!您与我论法之时就已经是『寂灭无性』的了。」阿罗汉听不懂,也不能质疑他,因为菩萨据理依教而如此说,无点滴之过。换句话说,菩萨们在喧闹之中就已经看见这个「寂灭无性」的境界了,依于这个「寂灭无性」境界而住时,就不需要逃离喧闹,反而投入喧闹之中去为众生作事,为正法的久住去作事,都不计较自己的利害关系,都不着墨于自己的道业有没有成长,因为他现见当下就是「寂灭无性」。

既然如此,心心念念就是为正法久住、为众生去作事,虽然表面上看来他修集着一切诸相,投入一切诸相中,可是他心中「不集诸相」,因为他的作意中是「灭一切法」的;然后为众生在一切法中不断地生住异灭打滚,就这样一世又一世滚下去,一直滚到成佛。菩萨们真的在六尘境界中不断打滚,可是当他们在六尘境界中打滚时,心境是灭一切法的,心境是不集诸相的,因为他们转依于都无所有的「寂灭无性」境界。

能这样去作时,是不是已经具足成就「真念佛」的法门了?还没有!因为 世尊说:「是则名为修习念佛。」那具足圆满念佛的境界是什么境界?是成佛的境界。这样看来念佛的法门好不好修呢?真的很难啊!所以不要像那一些狂妄之人动不动就说:「念佛?那是老公公、老婆婆的事情,我是何等根器?我是学禅的人,你叫我去念佛?」其实他根本不懂「念佛」,因为 世尊说像这样能够住于实相境界来念佛、来为正法作事的人,都还只是「修习念佛」而已;是还在修行学习念佛,表示这个「念佛」法门他还不究竟。那诸位想想看,我如果十五年前就讲这一段经文,能讲给谁听呢?十六、七年前我跟一位专教念佛的大法师说,可以从持名念佛然后无相念佛、体究念佛,到达实相念佛,他才一听就扣我帽子了。那还是专教念佛法门的大法师,如果我讲给一般人听,不知听者作何感想?不骂我是精神病也会骂我是狂傲之徒;但现在没关系,都可以讲了,因为我连难可思议、难可信受的《法华经》真义都讲了,这怎么不能讲呢?

所以修习和熏习「念佛」法门,是从持名念佛开始,来到熏习般若波罗蜜,再来到证悟实相法界,现观如来藏心就是诸佛的实际,这时继续「念佛」已经是实相念佛了,结果 世尊说这个只是「名为修习念佛」,还不究竟。老实说,这真是实话;因为刚明心的人「念佛」不同于一般人,但是明心后二、三年的人「念佛」又不同于刚明心的人,眼见佛性的人「念佛」又不同于明心多年后的人,入地以后「念佛」又不同于地前,乃至十地、等觉、妙觉「念佛」也是不同于八地、九地菩萨,所以具足圆满「念佛」法门的人只有诸佛。诸佛已经了解佛地的全部了,这时来「念佛」才是具足圆满念佛内涵。

这样看来「念佛」还真难,如果有机会,雕一尊阿难尊者的塑像,送给那一些持名念佛的道场,他们也许好奇说:「欸!你为什么送我尊者的雕像?」你就说:「你们念佛几十年了,现在懂不懂念佛?」他们可能很不服气:「我念佛几十年了,还说我不懂念佛?」那你就轻声细语恭敬地请问他:「请问大师您懂不懂实相念佛?」这时他就愣住了。你也别多话,只告诉他说:「所以我送阿难尊者给您。」他如果还弄不懂,你就合掌说:「难啦!」转头就走,以后他每天见了那一尊阿难尊者的雕像就会想:「念佛难!」他就会想到了。也许哪一天激发起他的雄心壮志说:「我无论如何要弄清楚念佛法门,到底这实相念佛是什么境界?」那个道场的人就有机会渐次提升上来,这就是那个道场信众的利益。

世尊循循善诱,又接着问:「舍利弗啊!如树无根,能有枝叶华果实不?」譬如一棵树如果没有根,它能够长出枝叶,然后开花结果又有种子吗?没有根的树不可能存在,假使一棵树本来有根,把它砍了,那树也就死了。可是有个问题,人家来问:「如何是佛?」禅师竟然答复说:「石上无根树。」「如何是佛?」就是要问真如心、问「无名相法」如来藏,也就是问诸佛如来本际。人家来问「什么是如来」?禅师竟然说石头上没有根的树。往年,那些自以为悟的人,不管是法师或居士,他们都解释说:「石上无根树就是代表世间没有这个东西,意思就是要让你无法思惟动念,就是告诉你什么都不要想,你要一念不生,把妄想之念全部砍断,一念不生时就开悟了。」好在他不是在我眼前说的,不然他可倒大楣了。禅师说的不是这个道理,已经直接告诉他如何是如来,只是他落到语言文字上去了,随着人家的言语脉络一直转下去,那他就永劫不悟。

回到经文来,世尊说「譬如一棵树没有根」,那就表示不可能生下种子再传后代,因为连果都不会存在,连花、叶、枝、干什么都不会存在,所以 世尊问时,舍利弗也只能回答:「不也,世尊!」于是 世尊告诉他:「如是,舍利弗!若人不得诸法根本,是人能生诸法想不?」这时候开始有文章了!如果有人不曾证得诸法的根本,他能够对诸法去生想吗?也就是说,诸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能够想清楚吗?

有很多人不是都在研究唯识学吗?我讲《成唯识论》之前,有人送给我两本唯识学的书,一本是台湾人写的,一本是香港人写的。我心想:「有人送我这两本书,真得好好感谢!」可没想到,回到家里翻起来一读,几乎要吐血!我说:这还能叫作唯识学唷?胡扯啊!这两个人还是港台有名的唯识专家,错到一塌糊涂了。所以那两本,我耐着性子读,每一本读不到五页,真读不下去了,我说这不是污了我的眼睛吗?

也就是说,他们不但看不见诸法的脉络,连诸法的各个法相,他们都弄不清楚,不要说到脉络。既然连诸法各自的法相都看不清楚、都误会了,如何能够看见诸法的脉络呢?每一个法都各有一个脉络,最后全都连结到如来藏来;不管哪一个方向的诸法,最后都会连结到如来藏,都有一定的脉络。所以通达以后,从任何一法就可以讲出万法,因为这个法可以往末端讲去,然后绕回来再一直讲到如来藏来;也可以从如来藏又讲到另一个法,又往末端一直延伸出去;就这样错综复杂一直讲下去,你哪讲得完?真的讲不完!

如果有人邀请我去说法时,我最大的困扰就是时间限制。像我们这样讲经多好,我要讲什么就一直讲;若讲不完,下回继续再讲。可是如果限制时间,我这个人不喜欢被限制,因为法讲得正好正妙时,突然间时间「当!」的一声到了,就把你砍断了,多煞风景!因此讲法时一定要先得根本,有根本时,你说任何法可以互相去作连结,直系的一直讲到如来藏,往根本讲、往枝末讲都行;然后这个法跟隔壁旁系的法该怎么连结,你可以一直讲下去。可是那些人,对诸法的形相都还弄不懂,都还误会了,竟然能够讲唯识,真有趣。

「唯识」的意思是说:诸法都唯有依止第八识,万法唯八识心王所生,这才是真唯识。结果他们都在研究识所生的法相,每一个法一一把它拆开来讲,每一个法没有互相的连结,那这样不就支离破碎了吗?所以诸法的根本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诸法之所生处、诸法之所来处得要了知,也得教导大众了知;然后诸法灭了以后呢?灭向何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因此当你得到了诸法的根本以后,可以观察诸法与本源如来藏之间有什么关连,就表示你得到了诸法的根本;得到诸法根本之后,你才能够对诸法具足圆满解说。

这时,众生需要知道十个法,你就为他们具足演说十个法;另一类众生能够懂得一百个法,你就具足为他们说一百个法,乃至千法万法等;因为你有法的根本,每一法都从此法生,所以你从此法一直讲出去,才能够有诸法的完整模样存在你脑袋瓜里面,可以藉意识不断地生起、不断地演述。所以 世尊说:「舍利弗啊!如果有人不曾证得诸法的根本,这个人能对诸法具有圆满具足的作意吗?」舍利弗依旧只有一个答案可以答,没有第二个答案;他只能永远继续答这个答案说:「不也,世尊!」但这句话作文章是作在哪里?作在有没有证得诸法根本。

接着 世尊开示就从反面说了:「舍利弗!若人不得不念法相,是人能灭一切法不?」如果有一个人没有得诸法的法相,他也从来不忆念诸法的法相,那这个人能灭一切法吗?如果没有真的懂得这一句圣教的意涵,误会可就大了!他将会以为是延续上一句说的「不得诸法根本」,因为没有得到诸法的根本,就是任何一法都没有;都没有得任何一法,所以他不得法相、不念法相,他会这样误会。

佛讲的是,如果另外有一个人,他证得了诸法的根本,然后转依于这个法本;当他如是安住时,依「无名相法」诸法根本自己的境界来看待一切法时,他发觉在如来藏、在真如、在这个「无名相法」自己的境界中,没有一法存在。当菩萨如是转依,住于没有一法存在的实相境界时,他有没有得到哪一个法的法相?都没有啊!他住于这个境界时,会不会突然想起某一个法的法相?也不会!这时的真如境界中也没有念心所,能这样,这个人就是真正的菩萨,叫作胜义菩萨,也就是不得法相也不念法相。即使她烫了头发,不管烫什么头,狮子头、乌雀头搞怪搞怪也行;又画了眉毛、涂了胭脂、抹了粉,身上穿得很华丽,还挂着用真钻镶起来的项链;或者挂着一颗价值千万的翡翠观音,行不行?行!因为这个人已得诸法根本,她这样子出来示现:菩萨虽然身为一个女人,可是广有资财、智慧无边,可以摄受众生,杀一杀声闻人的锐气,有何不可?

这个人看来似乎是行在有中,可是她其实住于空中。空性是什么?是如来藏,就是《佛藏经》讲的「无名相法」、「无分别法」,是住在这个法中。当她住在这个法中时,无一法可得,当然不得法相,也因为真如从来不念任何一法;譬如一面明镜,明镜显示出来的那一些影像、那些镜像,都是给人看的,它自己不看;它让人家在那个影像里面打滚,在那影像里面喜怒哀乐,可是明镜不理会其中的喜怒哀乐,明镜也从来不曾想过:「我以前显现过什么影像,接下来要显现什么影像;现在是谁看了我显现的影像在那边痛哭,谁在欢喜?」它都不理会,从来「不念一法」。

如果有一个人得了诸法根本之后,这个人不得法相,也不念法相,这时他还需不需要灭掉一切法?(有人答:不需要。)为什么不需要?因为一切法本来就全在自己如来藏里面,何必灭掉?所以哪一个人如果明心以后说:「我要转依这个真如,因此这一世一定要入涅槃。」我要是知道了,赶上门去剁掉他的脚后跟;因为表示他没有转依成功,我度这个人白度了,是个声闻自了汉。悟了就应该要留下来,因为如来藏从来没有想要入涅槃或轮回,就只是无私无我而自在地运作,菩萨就如是利乐有情;所以菩萨悟后得要无私无我而好好利乐众生,让正法久住广利人天,这才是证悟的菩萨行者应当干的事,才是真正的转依成功;怎么可以当自了汉而想要全依真如的寂灭,死了就入涅槃去?

这就是说,当这个人依于真如的境界而住,也就是依于《佛藏经》讲的这个「无名相法」的境界而住时,从这个真如的境界来看一切法,其实别说一切法,这时连一法都看不见,所以「不得法相」。得法相的是你证得祂以后这个意识心得到了诸法的法相,这时「法住法位、法尔如是」,也是你观行得到的智慧,无关于祂自己;祂只是继续供应种子给你,你需要什么,祂就供应给你,让你可以证得,因此懂得般若诸经的意涵,使你成为胜义菩萨。这时不管你穿得花花绿绿,或者男众梳个油亮油亮的西装头,穿上白西装、白领带、白衬衫,白长裤加上白皮鞋,浑身雪白,看起来不得了;如果是请个司机,买一辆白色的林肯,够气派了,但无妨依旧是个菩萨。你看 维摩诘大士,家宅那么宽广,资财无量,但他却是大士,又有何妨?无妨是胜义菩萨。虽然他娶个老婆,生了女儿,但依旧是个出家人,因为他可以出三界家。阿罗汉能出三界家,都还看不见 维摩大士的背部。所以,什么叫真实沙门?这才是真实沙门。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有人证得诸法根本以后,他转依于真如这个诸法根本,那他就「不得法相」,也「不念法相」。当你们证悟时,看看你的真如会不会想起什么而告诉你说:「我们今天该去哪里?」有没有?没有啊!另一个人,他的真如也不会说:「昨天我们才吃丝瓜,今天不要再吃丝瓜,改吃别的,明天还可以改吃瓢瓜。」有没有?没有啊!真如从来不念任何一法。所以,既然你依这个境界而住时,当然「不得一法,不念一法」,任何法相都无;什么法都没有时,你还要灭什么法?一定是「有」才可以灭,「没有」你要怎么灭?

法界的定律是:「有」才可以灭,「无」不可灭。因此,既然依真如境界而住,而这种境界中「不得一法」也「不念一法」,那你还要灭什么法?所以,这个人没有办法灭一切法的。因为你如果说:「我还是要灭一切法入无余涅槃。」那人家问你:「你不是说证得诸法本源而不得也不念法相吗?」这下要怎么回答?所以,阿罗汉心中依旧有诸法,他们才要灭掉诸法入无余涅槃。如果转依真如心时,心中连一法都无,何必要灭掉这么多法而去入涅槃呢?这意思告诉诸位什么道理?告诉诸位说,假使你有一天证得这个「无名相法」了,将来死后可不可以想要入无余涅槃?对了!女众答得很勇猛,但男众一声也无。男众们不能光摇头啦!老板面试时如果来求职的人只会点头、只会摇头,都不吭声,老板一定把他刷掉、不录取。

这就是说,世尊教导我们这些法的目的,是要你当一个菩萨,不要你当声闻自了汉。所以当你能够证得诸法根本时,就表示你能够观察诸法根本这个「无名相法」自己境界的状况,就表示你已经现前观察到实相法界的状况了。那实相法界的状况,你已经一清二楚了,结果是发觉实相法界中,也就是「无名相法」的境界中无一法可得;连最小最小的一法都无,哪能够再灭一切法?既然不能灭一切法,那就依照 佛的圣教不用灭一切法。不用灭一切法,好不好?好!为什么好?(有人答话,听不清楚。)不能那样答啦!不灭一切法的好处就是好吃的照吃,该享受的照样享受,但心里面继续舍弃它;因此,原来住的大别墅也不必丢弃,可以继续住,名车继续开;然后救济众生就继续救济,教育众生也继续教育,帮众生实证也就继续帮他们实证,如是教导大家一群人又一群人,不断地把他们拉入佛菩提道中来实证,这样才是好啊!所以菩萨证悟了以后,不可以入无余涅槃;这就是 世尊这一句话告诉我们的重要意旨。今天先讲到这里。

经文:【舍利弗白佛言: 「世尊!何等为圣众?」佛告舍利弗: 「舍利弗!若有人能信解通达一切诸法无生无灭无起无相,成就是忍,尚不得我,况得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况复得法?况得男女?何况得道?况得如是等事是名圣众?是亦不得。」

语译:【舍利弗禀白佛陀说:「世尊!什么样的人称之为圣众?」佛陀告诉舍利弗说: 「舍利弗!如果有人能信受、能胜解、能通达一切诸法是无生无灭无起无相,能这样子观察而成就了这个忍,这时他心中尚且连自我都不会存在,何况能够得到初果、二果、三果、四果?更何况还有法可得?何况还有男人、女人之分?何况还有得道?更何况能说得到这一些事情等法的人叫作圣众?连这个得法与圣众也都不可得。」】

讲义:问题来了,那些主张性空唯名的学者们就是这样子误会的,就是说一切都空,主张知道什么都空的人就是圣众。可是他们都没有自己检讨说,那断见外道们不也说一切都空吗?为何却成为外道而不是圣众?他们为什么不检讨这一点?好奇怪呵!所以认定「般若就是性空唯名」的人所说般若都是邪见,不是真般若。世尊这一些了义的圣教,其实是从实相的境界来说,而不是只从现象界来讲。在现象界中无妨一切皆有,也无妨一切有悉皆生灭无常,在这现象界诸法存在的当下,不能说它是空,而是一切皆有。但是这了义的胜妙法,却是一切皆有的当下已经是空,不因为它生灭无常而空,而是因为这一切有存在的当下,有一个空性「无名相法」「无分别法」同时存在而含摄了这一切有,佛陀的般若圣教正是在讲这道理。

那么舍利弗懂得问,他请问 世尊说:「世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有情称之为圣众?」要当圣众中的一分子可不容易。诸位到正觉同修会来,进了增上班,心里面想:「我也算圣众中的一分子,可是也没什么嘛!」曾经有人这样想,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因为断了我见以后,五蕴十八界自我都是无常、苦、空、无我,就没有我可得,还能有什么?明心了以后,不论从二乘菩提来看五阴十八界的我,或是从实相心如来藏的境界来看五阴我,也都没有我可说,因为实相的境界里面根本连一法都无;这时「我」还能有什么?「我」有的就是这个实相心,可是「我」也不过存在几十年,舍报了,这实相心又不归这五阴「我」所有了,那「我」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真的不算什么。

也怪不得他这么想,可是比较有智能的人会想:虽然实相心不算什么,也不是「我」永远所有,但「我」还有个意根,我这个意根永远都跟实相心在一起,这一世如此,过去世如此,未来世还将如此;因为我是菩萨,我永远不入无余涅盘。他智慧好一点,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从实相法界来看,依旧什么都无,没有一法可得,所以也真的不算什么,真的没什么。然后有一天灵光一闪,明白了:「喔!虽然没什么,可是这没什么里面真的有什么,因为我这意根就和如来藏这样一世一世配合着出生了未来无量世的五蕴,借着每一世不同的五蕴一世一世往前进,最后可以成佛,十号具足,人天至尊,还真的有什么。」而这个有什么却是从没什么之中去修行出来,所以心里面想:「还真的没什么。」这时没什么了,再也没有傲气可说,不会老是用下巴看人,这样修行就快了,这才是真正的佛法。

所以身为圣众中的一分子,是没有什么可以瞧不起人的,就只是「一味平怀、泯然自尽」,因为都没什么了,但是智慧却不断地一世一世增长,福德也不断地一世一世增加,到最后福慧圆满成就佛道,这样修行的人才真是圣众。如果有一个人一天到晚说:「我有断我见,我有证初果;我有菩萨道第七住果位。」一天到晚说我有什么、我有什么……,那是成天都落在有中,就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他就算悟了,最多只是个解悟者。所以一天到晚求有,求有就要名声、要眷属、要利养,什么都要,却没想到他这样已经不在圣众之数了。

那么舍利弗问:「什么叫作圣众?」也就是要对圣众作定义,世尊就说:如果有人能够信受、能够胜解、能够「通达一切诸法无生无灭无起无相」,这个人不但能够这样,还能够「成就是忍」,因为也许他会退转,退转时这个忍便是不成就;这个人是真正无我的,这样的无我不但是人无我,而且还是法无我,二者兼备。现在要先来谈一点「信解通达」,「信」和「解」不同,首先要能信。如来说:「有一个『无名相法』第八识如来藏,这个法能生一切万法,而这个法是无我性的。」他要先能信,如果听了不信,这个人距离圣众境界还很遥远,所以首先要能信。

「信」很不容易,所以大乘法为什么要施设十信位?因为新学菩萨必须要好好熏习相关的法义,才能对三宝具足信心。十信位修学圆满要多少时间?短则一大劫,长则乃至一万大劫,那就因人而异。有的人修十信位很快,一个大劫就完成而进入初住位,努力去修布施。刚进入初住位时名为有布施无波罗蜜,这道理得要学,然后才能实修;这布施时也有波罗蜜要修到什么时候?到进入第七住位。所以他在初住位只学习──学着怎么样是布施的波罗蜜,他得要学习;然后把六度真的实修而全部实证了,就是第七住位。布施中怎么样叫作波罗蜜?波罗蜜就是「到彼岸」,布施波罗蜜多意思就是在布施中实证了到达无生无死彼岸的真相。然后是其他的五度:持戒中怎么样叫作波罗蜜?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是怎么样叫作波罗蜜?想要具足六度到彼岸的内涵,那就得学习和实修到第七住位。

那么修学这个十信行,他必须对三宝─特别是指大乘三宝─要具足信;如果只信二乘菩提,他修的根本就不是十信法。他对于这十信法好好修学,最迟钝的人、信心最不够的人,一万大劫也能修成。一万大劫久不久?久喔?其实不久。依佛菩提道来看,从初住位开始,加上这一万大劫,到达成佛要三大阿僧祇劫加这一万大劫;这一万大劫比起三大阿僧祇劫来,就只像一张纸的厚度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如果能够进入正觉,待着都不走人,早就是已过那一万大劫或者一大劫,把十信修足了才能待着不走。所以,你可别再说:「我学佛没多久,不过这十百千生吧!」那你也未免太看轻自己了。十信位不说最短、不说最长,打个五折,那也要五千劫。五千劫是几生?不是十百千生的事,而且有许多人是只要一大劫就学好十信位的法了,更何况你们许多人已经快要进入第七住了。

眼看着就要进入第七住位了,那是第一大阿僧祇劫里的事,再把那五千劫加进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分之六,那到底是几世?算不清楚了!给你一百个算盘也算不来。所以,能够进入了义正法中即将实证时,千万不要再看轻自己说:「唉呀!我不算什么。」面对外人当然要说:「唉呀!我算哪棵葱。」以免人家说你慢心重。这当然可以讲,因为你不是葱,但是也不要看轻自己,只跟他们客气一番就好。因为你们已经走到六住满心而进入加行位,眼看着就要入第七住位了。

你们得要知道自己已经走过那么长的路了,这十信位一定是早就具足了。那么进了正觉同修会,十信还没有具足,对大乘了义三宝一点信力都没有,还只有那么一点信根,那是什么人?就是每一周去到慈济布施一万、两万、五万、十万,来到正觉两年半共修结束都不布施,这表示什么?表示他的信力还没有生起。所以每周去慈济等世间法中作义工,在正觉从来不作义工,表示他对这个了义法是没有发起信心的,只是要来盗法。所以亲教师在他的禅三报名表背面每一栏都写「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小参,连问都不问;这表示他对于了义正法的信心还没有生起,信根还没有圆满,就别说是信力了。「信」这一根尚且如此,精进、念、定、慧四根就甭提了。所以信是最重要的一关,如果心中没有具足信,他在这个法上是不可能亲证的;因此《华严经》才会说「信为道元功德母」,一切要从信开始。假使他只信他的师父讲的,但是对于了义正法的内涵,根本都不信,只是想要知道你们正觉到底悟个什么,所以他的信不够。

当这个信够了以后,还要能够从理解再转到胜解。理解是初步,如果来到正觉只是参加共修,亲教师上课时他在那边打瞌睡,那是要混个时数──混到两年半毕业的资格,目的只是如此;然后就是「禅三时我看你搞什么鬼」。有人真是这样想的,那他对于理解都还是极度欠缺的,实证后生起的胜解就不必说了。因为亲教师说的那一些法,都跟将来的证悟有关,不单单是知见,而且要付诸于实行。我们这个法是实修的、不是知识,而他只是来听一听,听到一半就睡着了,所以他的理解是一定不够的。

这样的人纵使刻意给他上去一趟禅三,去到那边他也不晓得在干什么。我在上面普说,他根本不晓得我在干什么,只觉得这萧老师怪怪的,不晓得要干什么。这个人对佛法没有理解,当然不可能实证;不能实证时,对于「无名相法」了义的境界就不可能有「胜解」。没有胜解时,一问三不知;如果有了胜解,人家问了,你就能答,只是答得圆满不圆满、函盖面够不够的问题,至少能答。但他若没有胜解时,完全不懂,所以人家问说:「你去正觉学了两年半,学到什么?」「我也没学到什么,我都不知道。」因为他连理解都没有。所以有时我会故意把一个完全没有机会触证的人录取去禅三,录取时我就先确定:这个人一生只给他这么一次机会。

你们说这样怪不怪?我这个人就这么怪。人家说:「这个人一定不可能去,义工也不作,也不护持正法,对亲教师又不恭敬,不可能上山的。」偏偏我把他录取了去,让他去尝一尝那个味道。有的人因为这么一刺激,回来变了个人,未来便有救;有的人下山回来依然故我,这个人当然没救。后来有人知道我会反向录取,在禅三报名表上故意批评同修会,看我会不会故意录取他;但我一定会刷掉他,因为他的心性不好,又是个声闻种性的自了汉,心中都只想着自己而不肯护持正法,表示他对大乘法的本质不了解,六度都没好好修,当然要刷掉他。这表示,对三宝的深入理解是很重要的,因为还没有实证以前,最多就只能理解;但是实证了就可以有胜解,胜解就是实证之后对实相法界有所了知,因为他可以现观,因此他能够具足了知,于法上脚踏实地,心中非常安心,这就是胜解。那么接着要讲通达,这个说起来可就络络长了,只能等下一回分解。

经文:【「舍利弗!见何法故名为见佛?所谓无相,无分别无戏论,不受一切法。若以空门、若寂灭门、若离门,不念见、不得见;是事亦不得,所谓名字;是处亦不得,所谓涅槃;何以故?舍利弗!我尚不念涅槃,云何当说汝等当念涅槃,当得涅槃?舍利弗!若人得涅槃者,是人不随如来出家,随六师出家。舍利弗!当知是人为是法贼入我法中,当知是人污辱我法,当知是人为是大贼,如大城邑中有大贼;所以者何?如是痴人尚不得涅槃,何况我人?舍利弗!如是痴人,我以手遮;非我弟子,不入众数,我非彼师。舍利弗!若知诸法无生无灭无念无相,得是法忍者尚不得涅槃,何况我人?舍利弗!佛亦说言如是名为见法,能见是事名为见佛。舍利弗!云何名为如来?」佛告舍利弗:「一切法如,不异不坏,是名如来。若人于是法中无有疑悔,是名圣众。」】

语译:世尊开示说:【「舍利弗!看见哪一个法的缘故而名之为看见了佛?也就是所说的无相,没有分别也没有戏论,不领受一切法。如果以空门,或者以寂灭门,或者以远离门,不忆念能见、不曾有看见;这样的事情也不曾得到,也就是所说的名字;而这样的处所也不可得,就是所说的涅槃;是什么缘故而这样说呢?舍利弗!我释迦牟尼尚且不忆念涅槃,怎么可能应该为大家说『你们应当要忆念涅槃,应当要证得涅槃』?舍利弗!如果有人得到涅槃的话,这个人不是随着我释迦如来出家,而是追随六师外道出家。舍利弗!应当知道这样的人就是『法贼进入我释迦牟尼的佛法僧众当中』,应当知道这个人是侮辱我所弘传的妙法,应当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个大贼,犹如大城邑之中有大贼一般;为何这么说呢?像这样愚痴人尚且不能证得涅槃,何况能够懂得我与人的真实义?舍利弗!像这样的愚痴人,我用手遮止他;这种人不是我的弟子,不在佛弟子众的数目之中,我不是他的师父。舍利弗!如果知道诸法是无生无灭无念也无相,得到这样的法而能安忍的人尚且不曾证得涅槃,何况还有我有人呢?舍利弗!如来也说像这样子叫作看见了法,能看见这样的事情就称之为看见了佛。舍利弗!怎么样叫作如来呢?」佛陀又告诉舍利弗说:「一切法都如,不变异不坏灭,这就称为如来。如果有人在这个法之中没有怀疑没有懊悔,这样的人就称为圣众。」】

讲义:到这后面来,渐渐讲得就快了,但是诸位也会觉得越来越精采。可是,如果将来整理出来,大法师们读了会觉得不但不精采,而且不敢白天读,只能晚上关起方丈室来读。读了以后,耳根红了,青筋暴涨。弄个不好,假使他瞋心重,心中还会骂起来。会怎么骂?咱们就不提,千万别学语。他们骂什么,我们不要学那个言语,那也是造业。

如来又呼唤舍利弗而提出问题来:「看见了什么法的缘故名之为看见了佛?」世尊问这一句,你们有没有联想到禅宗那些祖师们,悟前到处行脚,看见了大禅师就问:「如何是佛?」有吧?有!这句话很平常,到哪里都有人问。都有人问,就表示还没有到末法时代;一进入末法时代中,再也没有人问这话了。诸位看看佛教界,台湾或者大陆,乃至全球,有谁见了善知识时请问:「如何是佛?」不曾听闻。我老实跟诸位说,假使你去到各大道场,见了大师,合掌恭敬地请问:「如何是佛?」他们会怎么样?根本就不理你。他们心里面的想法是:你的脑筋有问题!可能手下就把你轰出去了。但你不要见怪,因为这是末法时代,本来如是。

因为大家都没有想要弄清楚如何是佛,所以大家都不问。因为都不问,所以修学佛法目的是什么呢?就只是求心灵没有负担,什么都放下,放下到彻底以后,每天就过着快乐的日子,说这样叫作佛法。这是末法时代的正常现象,所以佛法的修行要怎么下手呢?他们就提出主张:要说好话,做好事,当好人,这就是佛法。谁还问你:「如何是佛?」那你不能说那不是佛法,因为那是人天善法,是五乘之中的人天乘。但这就是末法时代,不会有人问你说「如何是佛」?也不会有人问你:「我见佛时,到底怎么样才叫作见佛?」一直都没有人闻问,你不曾听过,也不曾有人去大山头问过。

哪一天如果这部《佛藏经》讲完了,整理出来印了出去,有个大师来求见,见了面说:「如何是佛?」我说:「大师!您问得好!」他要是有因缘,赶快顶礼三拜,可以走人了。他要是根器还差很远,就坐在那边定定的等我再讲第二句话,但我不会再跟他讲什么了。等他耐不住性子就会指责说:「都过了五分钟,你还不答我!」他不知道我已经答了。又问:「萧大师啊!我刚刚问的,你还没有答我,我还在等你答话。」唉呀!还真是根基很迟钝。但是这也好办:「吃茶!」(导师此时喝一口茶)然后杯子放了,看也不看他,尽管坐我的,坐着舒服啊!又不必站,不必走路,多棒!等他又耐不住了,因为他还在等下一句。等他再开口,一棒把他打出去,总算有告诉他了吧!但是,就算他这样悟了,又能干嘛?作不了什么大事了。所以「如何是佛」?到末法时代已经无人闻问了。

那么「如何名为见佛」?就更不会有人问了!可当年 释迦老爸却特地呼唤「舍利弗」,然后说:「见何法故名为见佛?」你看,上一段经文 如来说了三种见佛,这里又再提起来了,可见「见佛」是很重要的事。你得要见了佛,才算真正入了佛门,否则都是在三门外转。古时候人家形容千金大小姐,都有人服侍得妥妥贴贴,不必出门;或者说那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都有人服侍得好好的,因此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部分时间都在二门里面转;若是住在最内院,连二门都不出去了,何况大门。那表示什么?是外人,才会在大门外转。那么「见佛」的人就是入门了,进了大门继续进修,慢慢的进入第二门,再继续进修才能够进得内院──进入第三门。但现在的学佛人都在三门外转,所以没有人问「如何是佛」,更不会有人问「如何是法」。

那么「如何是佛」?问了之后,如果他又问「如何是法」?那到底是不是同一问?根本就是同一问。所以「见佛」就是「见法」,「见法」的人才是真的「见佛」,不是看见应身如来以五蕴示现时叫作「见佛」。世尊特地提出这一句问句,故意要问舍利弗,其实就是一个提醒。那到底看见什么法的缘故,名之为「见佛」呢?这就得要说:「所谓无相,无分别无戏论,不受一切法。」诸位听我说法这么久了,当然知道这个法是什么,咱们都是心知肚明:「无相」不是三界中法。

但是,假使有人今晚第一次来听我讲经,听到这一句话,可能就联想说:「既不是三界中法,那我得要到三界外去看了,非得出三界去找才行。」那又落入妄想之中了,所以今天一开始,先把前一段的最后一句讲了:「于世界中名为圣众。」这就知道了:应该不是去三界外找。可是,他心中一定有个疑惑:「这个法既然不住于三界的境界中,应该在三界外,但又不能去三界外找,那我要怎么找祂?」这个疑惑是难免的,我们也不责备他,因为这是初学人正常的现象。但我要说明,这个法虽然不在三界中,而祂却正在人间陪着我们,只是祂的境界不是三界的境界。

那么三界的境界,能不能离开六尘而示现或者安住?不能!因为三界的境界都不离六尘,层次的高或低,只在六尘的多寡而已。而这个法跟我们五蕴同在人间,祂却不了知六尘,不论那六尘的境界多么粗糙、多么细致,不论是多么微细的法尘,祂都不住,所以说祂不住在三界中。祂的境界不是三界的境界,但祂却每天跟我们同时同处。所以,禅门常常都这么说:「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那接下来,跟你一起起床之后,祂不见了吗?祂都在啊!都跟你一起吃喝拉撒,没有一时一刻离开过你,可是祂不住于三界境界中。

这时候他想:「我还真够倒霉,今晚第一次来听你讲经,你就跟我讲这个听不懂的。」是啊!是够倒霉的!可是,这个倒霉才是幸福,因为修学了义正法,第一脚踏进来,应该知道的一个观念,就是佛法胜妙不可思议。假使还没有实证以前,第一次踏进来,听到了义法就听懂,我看我得要拜他为师才对,换他上来讲经,我得下座听他开示了;因为他一定是再来菩萨,弄个不好,证量比我高。所以,学了义法的第一个正知见,要先建立起来,就是佛法不可思议。因此,今晚第一次进得正觉讲堂,听这了义正法,听了不懂,这是幸福、是有福气,遇到不可思议法了。当然这时候懂这道理了,就不应该起烦恼,应该下个决心:「我非要弄懂不可,等我有一天实证了,再来看看你有什么毛病,我来抓你的把柄。」

起这样的心念好不好?(大众答:好!)对啦!这就是我的知音,只有你们才会说好,因为你们知道我不是正常人。要是我在外面问,大家一定说「不好」,那表示他们都是正常人。正常人的同义词叫作什么?凡夫。不是菩萨。既然是菩萨,就表示不在人的范围之中,不然哪来的十个法界呢?菩萨法界不属于人,所以菩萨示现为人时,本质仍然不是人。例如诸地菩萨,本质上不能说是人;因为他们随时不管哪一世,都可以到色界天去,你怎么能够说他是人?连欲界天人都不能相提并论,那他怎么会是人间的人?所以这时得要承认说「我不是人」。

「我不是人」,接着说「你不是狗,狗不是人;所以你不是人。」(大众笑…)这不是说笑,这是ㄧ种声明学的运用。以前提婆就运用这个道理,把外道羞辱了,然后就把他收服。但其实不是骂人,就要用这个手段来度那一些聪明伶俐的人。而菩萨也真的不是人,前一世在色界天,这一世来当人,也许下一世又去色界天了,到底菩萨是什么?也不是色界天人,你只能叫他菩萨。因为色界天人说:「弄个不好,他下一世又到人间去了,看来他又当人了。但也许下下世又会回到色界天来跟我们一起,看来不是我们色界天人一类,非我族类,叫作菩萨。」确实如此!

那么同样的道理,佛的实际到底是什么?佛的实际就是菩萨的实际,而菩萨的实际是人的实际,人的实际是狗的实际,所以狗不就是人吗?人不就是菩萨吗?菩萨不就是狗吗?对啊!所以,一切众生平等平等。这是声明学的运用,但还是得要出于内明来讲;依内明来说这个理,不可推翻。那么,既然一切有情的实际都是这个法,所以一切有情平等平等。因此,如来从来不说:「我永远是如来,你们永远是我的弟子。」没有一尊佛这样说,因为祂希望一切的弟子将来都会成佛,跟祂一样。

经文:【「舍利弗!我以世俗因缘假说有我,非第一义。若有人言我亦复以世俗因缘而说有我,是人若能通达无生无灭无相之法,与我所说不相违者,是我弟子。舍利弗!若有人言:『如来何故随世因缘,于无我法而说有我?如来不应为世间故作不实语。又诸经中多说有我,佛所说者不应虚也。』舍利弗!应答是人:『佛说诸法皆空寂,无主无性;但是虚妄,非第一义。如来不以第一义故说有我人。』圣人言说无所贪着,无智慧人无与佛等,亦无过者;舍利弗!如来智慧不可思议,以是智慧知众生心,宁当有人与佛等者?佛为大龙、大法之王,不应难言:『佛说有人。』一切世间常共我诤,我常不与世间共诤;舍利弗!说有我者甚可哀愍,此中无法,亦无有我;多有众生不解如来随宜所说,违逆法宝,多堕恶趣。」

语译:【世尊开示说:「舍利弗!我是由于世俗上的因缘而假名方便说有我,这不是第一义。如果有人说我也同样以世俗因缘而说有我,这个人如果能够通达无生无灭无相的法,和我所说的第一义并不相违的话,这个人就是我的弟子。舍利弗!如果有人说:『如来是什么样的缘故而随顺于世间的因缘,于无我的法中而说有我呢?如来不应该为世间的缘故而作出不真实的言语。而且很多部的经文中大部分都说有我,然而佛所说的不应该虚妄。』舍利弗!应该回答这个人说:『佛说的诸法全部空寂,没有作主者,也没有常住的自性;都只是虚妄,而不是第一义。如来不会因为第一义的缘故而说有真实的蕴处界我或人常住不坏。』圣人所说的言语,在言说之中并没有任何的贪着,没有智慧的人不会有人可以和如来相等,也不会有人能超过如来。舍利弗!如来的智慧不可思议,由于这个智慧能够了知众生一切心,难道还可能有人与佛平等吗?佛是大龙、是大法之王,不应该质难说:『佛陀说有真实不坏的人。』一切世间永远与我诤论,而我永远不与世间人共相诤论;舍利弗!说有真实我的人是很值得哀愍的,在这实相境界中连法都没有,也不可能有我;但是有很多的众生不能理解如来随着权宜所说,违逆了法宝,死后大部分堕于恶趣之中。」】

讲义:记得以前跟诸位谈过说,将近二十年前的台湾佛教界(应该不止了,差不多有二十一、二年了),那时现代禅正兴盛,有些法师跟现代禅互诤。其中一个诤点就是「到底有我、还是无我」?诤论了大约一年多,那一段时间台湾佛教界都不自称「我」,连「方便说我」都不存在,都说「我们是这样讲、我们这样讲……」明明只有他一个人讲,他也说「我们讲」,因为不可以说「我讲」,不可以讲「我说」,所以都是「我们说、我们讲」。在指责别人时就说:「你怎么说……。」那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诤论?

那时我还没有把往日的所悟恢复过来,可是把诸家所说读来读去,不管是哪一家所说,我都觉得有问题。后来我记得好像是圣严法师出来打圆场,他打那个圆场,我倒觉得不坏,因为他说:「佛法中说的是无我,但是言语之中无妨就方便说我。」这个说法,我就接受,要这样才对。因为佛法是无我的,但你证得无我以后,你这个五阴还在人间;五阴既然在人间,在面对别人时,你就得要方便说我。总不能够早上见了老爸,当你正要出差时就说:「出差去台中。」那老爸说:「是你要出差,还是我要出差?」

又譬如说,到了该用斋的时间说:「去吃饭。」到底是要谁去吃饭?可是也许他早上吃得太少了,匆匆忙忙出门,十一点已经饿坏了,结果不能说我、不能说你,他只能说:「肚子饿了要吃饭。」那人家会说:「是你肚子饿要吃饭,还是别人肚子饿要吃饭?」人家要问清楚啊!假使他肚子饿了去吃饭,他默默离开去吃,不能讲,因为要避免说「我」饿了。那是不是老板要问他:「现在早上十一点,你又没有公干,你离开座位干什么?为什么离开那么久?」他该怎么答,他只能说「饿了要去吃饭」,不能说「我饿了要去吃饭」,老板会怎么看他?

如果两个人对某一个企划案中的某一点有不同的见解,那该怎么沟通?不能够说:「你错了,你的看法不圆满。」不能讲的,那就说:「不圆满,要改。」那是谁的部分不圆满,是谁应该改?人家问:「你是说你这个企划案不圆满要改?」这时候他怎么办,不能说「你、我」,他得要这样指着别人,是不是要这样?那就完了,在世间法上谈都没得谈,不要说双方要好好去讨论了。所以既然证得阿罗汉以后,他所证是无我的,但是与众生相处时何妨说我、说你,这无所谓。

就像 佛陀的时代,有人诽谤某一位阿罗汉,这位阿罗汉怕他死后下地狱,就告诉他:「我真是阿罗汉,你要赶快忏悔。」没想到那凡夫比丘竟然骂他:「你既然是阿罗汉无我,为什么还说『我』是阿罗汉。」他还跑去跟 佛陀告状。后来 佛陀把阿罗汉找来,在他面前,叫那阿罗汉为他解说:为什么要声明我是阿罗汉。那比丘才终于懂:原来是为了我,当他说「我是阿罗汉」时,那是方便说「我」,他不是真的还有「我」。因为他都证得无我法可以出离三界生死了,怎么还会有我呢?所以阿罗汉或者菩萨乃至诸佛如来,既然示现在人间证得无我法,可是五蕴还在,要跟众生有所接触,当然要依世间的因缘来假说有我。

假使 如来不依世俗因缘假说有我,当弟子误会了佛法时,如来想要告诉他说「我不曾这样讲过」时,那该怎么说?把我省略掉说:「不曾这样讲过。」那究竟是我、是你、是他不曾这样讲过呢?大家都要猜一猜了;结果说法时都要变成猜谜大会了,这还能说法吗?所以 如来以世俗因缘假说有我时,要知道那时所说那个我并非第一义,那是方便说我。如来所说的法永远是无我的,叫作人无我、法无我。可是在第一义中是永远无我的,因此这个我与无我,还真难理解。

所以我们正觉同修会弘法早期,有一次借了士林区公所顶楼的会议厅,在新春聚会时我才讲了「我与无我」的题目,然后整理成那一本书。可是我后来想,这要出版了,封面该设计个什么?我在想,佛教界那一些法师们很难度,不理他,我来试试看能不能从道家度一些人。我就想,弄个太极图也不错,那太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就是五阴,阳就是如来藏,然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也就是我中有无我、无我中有我,两者和合混在一起。所以太极有没有我?其实是没有,因为如来藏独住时就没有太极了。当阴阳区分出来了,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时,就有了五阴,才说有我;但如果太极没有黑的那一半时还能叫作太极吗?从另一面来说,如果只有如来藏时还能有我吗?也没了!所以当初就画了太极图。

当年佛教界有好多人刚拿到这本书时说:「这个是道教的,我不要读。」真是误会呵!可是后来好像也没有看到多少个道教的信徒过来,因为道教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修行人,他们只有信仰,这是题外话。所以说,既然还有这个五蕴在人间,就不能不说我;而这个我只是一个权宜所说,不是究竟义,因此不关第一义。

如来又说:「如果有人说我释迦牟尼也同样以世俗的因缘而说有我,而这个人如果能通达我所说的无生无灭又无相的法,他所通达的能跟我所说的相符相契而不违背,这就是我释迦牟尼的弟子。」听到这样的开示,又觉得要当 如来的弟子还真不容易。诸位想想看,如果依这句话来作狭义解释,现在全球佛教界,在正觉之外有没有 如来弟子?(大众说:没有。)真的如同诸位所说:没有!因为这里 如来所定义的佛弟子,得要同样主张 如来也是以世俗因缘而说有我,但如来所证的法、所开示的法、引导弟子所证的法,都是无生无灭无相之法,而这样的弟子是能够把这个无生无灭无相之法加以通达的。但想要通达是很难的,所以 如来这里说的「是我弟子」,到底是指什么阶位?是初地。

这就像《华严经》讲的「生如来家,住菩萨地」,这和另外一部经讲的「成佛子住」一样,是名佛子。所以这里的定义,层次是很高的,要能通达,而不是实证了如来藏就算数。所以《华严经》讲的佛子,那个定义就是至少入了初地,才叫作真实的佛子,这个不容易。为什么《华严经》要这样定义?因为在《华严经》里面,所定义的佛子是要能够挑起 如来的家业,也是要超出声闻、缘觉境界的。所以古来也有菩萨讲过并写在论中,说一个世界中,只要有一位初地菩萨就足够住持正法了。那是因为他通达般若了,没有人可以推翻他。即使这个初地菩萨没有神通都无所谓,因为他有无生法忍这就够了。

那么这样想来,咱们在这个地球上,这两千五百多年来入地的祖师大德可不在少数,这应该算是我们的福报;因为有时某些世界就只有一位初地菩萨,就这样住持正法一万年;可是我们那么长久以来,地上菩萨是有很多位的,所以说起来诸位应该庆幸:咱们真的很幸福。可是初地菩萨住持正法于人间,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度很多人证悟?不一定,那也得看时节因缘。假使佛教界始终承平安乐,外道法很少来渗透打击正法,初地菩萨只要不断地讲经说法就好了,不用度很多人开悟,一生度上十来个也够了。例如古时禅师很多,他们往往打定主意一生只要度一个人开悟,可以传承他的法脉就够了;因为佛教界没有什么横逆,佛法住世无虞,他们不必担心什么。

如果来到另一个年代,外道渗透得很厉害,这时你当佛弟子到底好不好?(有人答话,听不清楚。)为什么好?为什么有好有坏?对了!你们都懂这个道理。所以佛法即将灭亡的时节不见得都是坏事,假使佛教界始终是承平安乐到处笙歌,也就是说,到处都在演述正法,善知识不用急着出来复兴佛教,那么大家就熏习再继续熏习,有特殊因缘时悟了就悟了,可是大部分人只能够仰望说:「喔!又一个人悟了,但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不知道!」所以生在那个时候虽然幸福,非真幸福,因为道业增长很慢。

如果到了末法时代,没有善知识出现于世间,那不是大坏吗?真是大坏啊!然而那太极图的两仪八卦,不是有一卦显示「否极泰来」吗?当最糟的那一卦经过顶点以后,到来的就是「泰」的时节了。大不了让你倒霉个三世、五世吧!一旦有因缘可以复兴佛教时,善知识出现了;以前是躲着没办法出来弘法,现在因缘时节来了,可以复兴了,于是善知识出现了;他要复兴佛教,得要用很多人,这时跟他学佛的人到底好不好?好?很辛苦又会累死人,(有人回答:不怕。)不怕?真的是菩萨子!看看我们有这么多的菩萨子,这真是天下一大乐;善知识出于人间,要是没有很多菩萨子,又能够干啥?也是无法成其大业。

所以生在末法时代恶劣因缘之下,不见得是坏事;只要善知识出于人间,他想要复兴如来家业时,不可能一个人独挑,一定要有很多人帮忙来挑,可是这一些来帮忙挑担子的人,如果个个都病歪歪的,走路都有困难,如何帮他挑?他就得要想方设法帮大家强健体魄,因此给你好的食物,再加补药给你,然后又拉着你不断的去运动,对不对?这样个个都身体健康了,就可以帮他一起来挑了。所以有担子给咱们挑,我们应该要欢喜,不要老是抱怨说:「善知识!您给我这个担子未免太重了吧!」他要你挑这么重的担子,当然就要帮你锻炼到体魄很强健,足以荷担这个担子;所以平常要怎么样给诸位好食物呢?讲经、说法、多印书出来给大家来读,这叫作「法食」。

有足够的法食了,开始长一点肉,也还不够,还要吃点补药──打禅三进补。如果不是去打禅三,尽管禅净班的课、进阶班的课上完了,你知道禅到底怎么回事?还难!补药都有了,不怀疑,那就表示你吃下肚了;心中怀疑就是没有吃进去,等于把补药给丢了。接着要运动,怎么运动?时常派你任务;给你这个任务,又给你那个任务去作,作到后来忘了「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就是一心去作,都把自我给忘了,忘了自我就是专心为法。到了专心为法时,道业就应该成就了,这就是运动的譬喻。所以有时去作那个义工,有时去作这个义工,有时去扫街发文宣,都是运动。饮食丰足,有补药,也有运动,体魄强健,这时心志雄猛:「我应当要求悟了。」求悟时就表示说:「我有力气,先挑几个小担子。」将来开悟时就是锻炼的过程完成了,结果法身慧命生出来,这时可以挑起更重的担子了。

经文:【佛告舍利弗:「破戒比丘有十忧恼箭,难可堪忍。比丘成就十忧恼箭,则于佛法不得滋味,憎说法者,不乐亲近。何等为十?舍利弗!破戒比丘见僧和合不生喜心,何以故?『和合布萨必驱我出』,是恶比丘自知有过,常怀忧恼,于持戒者瞋恨不喜。舍利弗!是名破戒比丘初忧恼箭,必堕恶道。」】

语译:接着来进入〈净戒品〉,这已经是第五品了。【佛陀告诉舍利弗说:「破戒的比丘有十根忧恼箭在身上,很难堪于容忍。比丘身上成就了这十支忧恼箭,就会在佛法上得不到滋味,他会憎厌说法者,不乐于亲近。是哪十根忧恼箭呢?舍利弗!破戒比丘看见僧众和合时不会生起欢喜心,为什么如此呢?因为『僧众和合布萨时必定会把我驱逐出众』,这个恶比丘自己知道有过失,心中永远都怀着这样的忧恼,所以他对持戒的比丘心中有所瞋恨而不喜欢。舍利弗!这就是我说的破戒比丘的第一支忧恼箭,死后必堕恶道。」】

讲义:如来在前面不断地解说什么是佛、什么是法、什么是僧,也为大家说明怎么样是真正的「圣众」,希望僧众可以越来越清净;想要使僧众清净,第一个方法当然就是要让大家持戒清净。如果戒律持得不如法、不清净,僧众一定会越来越腐败,所以 如来讲了这一品〈净戒品〉。这里面说破戒的比丘身上中了十支忧恼箭,只要中一支箭就痛苦难忍了,这破戒比丘竟然中十支箭。

第一支箭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来当然也得要告诉我们。可是有一个前提必须先说明的是,比丘身上如果中了这十支忧恼箭,他每天课诵时有没有接触到佛法?有!可是「不得滋味」。他每天赶经忏时有没有接触佛法?有!可是他于佛法「不得滋味」。想想看,佛教界这样的比丘或者比丘尼到底多不多?诸位说「多」,我没有说多,都是诸位讲的;但诸位既然说「多」了,我就来举例,来证明诸位讲得对。

例如每一座寺庙或每一家精舍,比丘、比丘尼早上起板后盥洗完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上殿作早课。早课时唱不唱《心经》?唱得滚瓜烂熟!可是他们在唱诵《心经》时有没有尝到《心经》的法味?为什么你们说他们没有?因为他们把它当作是一件事情在办而已,没有当作那是佛法。他们把它当作一件事情在办时,就是把那个声音念过去罢了,对于《心经》的内涵完全无所触知。其实每天早上课诵《心经》很重要,但他们都不知道。假使他们有好好修学般若波罗蜜,而不是依文解义或者跟着恶知识乱解释一通,真的有好好修学的话,每天早上课诵《心经》,二十年后保他一定开悟。

我保他一定开悟,只要他不是把课诵《心经》当作是一件事情,而是把它当作佛法;所以他一开口唱起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唱起来都很好听,但他一开口唱起来就开始起疑了:「《心经》到底讲什么?」这经题刚唱完,接着「观自在菩萨」,才刚唱完这五字,他就想:「为什么是观自在而不是观世音?」「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深般若波罗蜜」有什么道理而说「深」?这些疑情一直带下去,「无眼耳鼻舌身意」,「我明明有眼耳鼻舌身意,怎么没有?」「无色声香味触法」,我明明有色声香味触法,为什么说没有?我为什么每天就这样诵?「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明明就有眼根也有眼识界,乃至明明都有意根也有意识界,为什么没有眼界乃至无意识界?」他只要这样疑情轻轻带着,每天早课都这样作(但有个前提是,他有学过真正的般若波罗蜜多),我保他二十年后一定开悟。

这样诵二十年,如果还悟不了,还来找我质疑,我一刀把他杀了,留着他干嘛?真是这样啊!假使学了错误的「般若波罗蜜多」,那我没话讲,因为他再诵上一百劫也没用;可是他若真学过正确的「般若波罗蜜多」以后,这样每天早上诵《心经》,诵上二十年,保他必悟,哪有不悟的道理。正因为他们只把它当作一件事情来诵,不当作是佛法修行,所以「观自在菩萨」就这样唱过去,「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他也不管「深般若波罗蜜多」是怎么「行」的,全都不管,就这样诵过去;诵到最后:「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听说人家翻译过来就是:「去吧,去吧,赶快去吧,去到没有生死的彼岸吧,觉悟解脱了。」听说人家这个咒是这样译的,那为什么是这样?他从来不想。从来不想,那他要怎么悟入?所以我说他再诵上一百劫也悟不了,因为他只当作一件事情在办,不把它当作佛法。

其实在课诵《心经》时,就已经是完完整整的佛法,但他们把它忽略了,所以「于佛法不得滋味」,这就是破戒比丘。也许有人想:「人家早上诵《心经》不把它当作佛法,也没那么可恶吧,为什么你说他是破戒比丘?」因为 如来这么说,说他「于佛法不得滋味」,一定会厌憎说真实法的人,那就是破戒比丘。这是因果相应,果上说他「于佛法不得滋味」,他的因就是成就十忧恼箭而讨厌演说真实法的人。把《心经》当作是一件事情来课诵,这样的人有不少人犯了戒,有好多人公开讲:「如来藏是外道神我,如来藏就是自性见外道,《心经》都告诉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说有如来藏。」对吧?他们读了《心经》以后就说:「什么都没有,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一直无到底,所以什么都没有。」但他们从来都不想一想:「既是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叫作《心经》?」

他们不这样想,他们都谤过法了,都说:「如来早就告诉你,一切法都空了,《心经》不就是这么讲的吗?」你看,这不就是毁谤 如来吗?如来讲的《心经》内容不是讲一切法空,而是在讲真实心,不是什么都没有;是说真实心的境界里面没有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没有三十七道品,「无智亦无得」,是讲实相界的事情,那实相界才是真实心;有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有智亦有得,都是意识心的事。所以 如来开示的《心经》义理不是讲一切法空,不是讲什么都没有的断灭空。当他们那样讲时,不就是谤佛谤法了吗?是!那是不是破戒者?老实说,他们比那些喇嘛们破得还严重,这样的人「于佛法不得滋味」。

诸位设身处地站在他们的立场来试着想象一下:「假使我是他们,今天听到善知识出来说法,说得非常胜妙,闻所未闻,而且非常高广深妙,心中会不会讨厌这个善说法者?」不会?不会是你们啦!我是说你设身处地在他们的立场想象一下,对吧?因为本来他乱说法而信徒乱信,现在没办法乱说了,现在信徒这边听过、那边也听过以后,发觉说:「我们师父是乱讲。」对吧?就像你们有些人进了正觉同修会,来学上一年、一年半以后,自己没有觉得进步,觉得就是这样而已;结果有一天,被好朋友拉去他师父那里听经,你听没多久,一面听着,另一面就在心里面嘀嘀咕咕:「唉呀!这个师父都乱说法。」有没有?有啊!很多人都这样体验的啊!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进步这么多,那师父以前讲的,我都信受,现在他哪里讲错了,我都知道,可是自己没有觉得很大的进步。」

同样的道理,离开了那座寺庙以后,好朋友问你说:「你今天听得怎么样?」你就说:「咱们是好朋友,我跟你说实话,不跟你客套,你师父其实很多地方都讲错了。」对方一定很惊讶:「哪有可能!」于是你一一举例说给他听,错在什么处,分析给他听,他听了以后说:「才一年半不见,你为何这么厉害?」你说:「没有啊!我很笨,我到现在都还悟不了,我们会里一不小心撞到谁,那都是证悟的人。」他说:「你这么厉害,这样还叫笨喔!」可是你觉得自己很差时,其实已经进步很多了,只是自己不觉知。

你设身处地站在他师父的立场,假使有一天你这个好朋友把你的状况去告诉他师父了,他师父问说:「那是跟谁学的?」「跟萧平实老师学的啊!」「好,把他的书拿来,我要好好写书破一破他。」终于送了去,写了好几年,写不出一篇文章,就别说是写书了。对啊!以前有个研究佛法很有名的教授公开放话,说他要写一本书破我,结果十几年过去了,他反而对我们有好感了。这就是说,你有心于佛法,学得正确,对佛法感觉是有滋味的;不管是喜乐的滋味或者忧愁的滋味都叫作滋味。忧愁也是好的,譬如每天早上在那边课诵《心经》,一面课诵一面在那边疑着:「为什么我不懂?」这也是个滋味;反过来,你如果懂,也是滋味。

所以有心于佛法的人,譬如我举例过以前有一位比丘,他去打三前放话说:「以前同修们都说证悟以后,解三诵《心经》都哭得唏哩哗啦,我才不哭。」但解三时诵《心经》,他哭得比谁都大声,为什么呢?因为以前诵《心经》是忧愁的滋味,或是自以为懂的滋味,现在是现观而欢喜的滋味,法喜充满:「原来《心经》讲的都是我心里的事,我都可以现前观察。」然后悔恨被自己骗了几十年,所以诵起《心经》来,说好不哭的,结果哭得比谁都大声,那也是滋味吧?

如果完全没滋味,这个人跟实证佛法无缘,他想:「我出家了,不必去谋生活就有人供养,有寺庙住、有衣服穿,我什么都不愁。」他就这样当一个粥饭僧,所以他的早课、晚课就像是京剧中说的过堂,就只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不当作佛法;这样的人有时也会随便为人家讲一些法,可是听到有善知识出来说法,高广胜妙深奥难解难知,这时他心中想:「我的徒弟不久就跑光了。」而且人家会比较,一旦有传言到他耳朵里说:「唉呀!师父说法时讲得不好。」他心中难过起来了,于是憎厌说法者,这是必然的事情,那就成为恶比丘。

他会乐于亲近善说法者吗?不会啦!一定是「不乐亲近」。我以前都不想买讲堂、不想盖寺院,希望有哪个大师想得这个法,我传给他以后就回故乡养老去了;可是左等没有,右等也没有,前后就不必等了。大家都是把寺庙财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想:「我如果找了萧平实求法,大概要像印宗法师那样,不但拜他为师,寺庙还要给他。」可是真要换了我,如果有善知识可以帮我证悟,要我的寺庙,那是小事一桩,让他来当法主,我住在其中,什么事都不必理会,只管安心办道,其乐何如。寺庙能带去下一世再度拥有吗?不能!可是你一旦证悟了,这一些功德福德全部都带到下一世去,谁也抢不走。所以我这个傻瓜,看来还真是聪明;他们看来聪明,其实应该说是傻瓜。所以那一句「大智若愚」的成语应该改一下:大愚若智。那些人不乐亲近善知识,只看重这一世的名闻利养眷属等,全都是傻瓜。对我来说,那一些我根本不放在心里面;法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一世又一世一直要延续到尽未来际的。

话说回来,如来说:「破戒比丘中了十支忧恼箭,难可堪忍。」这十支忧恼箭,第一支是什么?世尊说了:「破戒比丘看见僧众和合时不会生起欢喜心,」一般说来,如果僧众都能和合安居办道,大家都很欢喜;就像我们同修会增上班中,这属于胜义僧团,大家和合共事,每次来增上班上课,感觉就是回到家里面,都是师兄弟,比人间的亲兄弟还亲。世间法上的亲兄弟,下一辈子还跟你当兄弟吗?大部分不能。可是师兄弟们,下辈子还会是师兄弟,你说哪个亲?对了!所以有的人想法很奇怪,去听师父讲经,刚好师父举到一个例子;也不过是举例,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他老爸干的,只是他老爸也干过那件事,他心里就很生气,然后再也不学佛了。我说天下有这样愚笨的人,他老爸下辈子还会是他老爸吗?大部分都不是了。但他师父呢,下辈子很有可能依旧是他的师父,因为师徒关系会一世一世延续下去,所以我说那种人叫作愚痴。

所以如果有人问我说:「老师啊!您认为您跟父亲的关系比较密切,还是您跟如来的关系比较密切?」我当然说跟 如来关系密切啊!所以我爸死时我帮他助念了一整夜,我一个人单独为他助念到天亮,我当时想到:「他这一世,因为我是他儿子,所以我说的法他不信,好可惜!」想到这一点,我掉了一滴眼泪,也只有一滴。可是 如来入涅槃时,我哭到唏哩哗啦,那到底是哪一层关系比较亲?对了!因为这关系会继续到未来世。你可别说:「释迦如来示现入涅槃了,我下一世还会遇见祂吗?」怎么不会?因为 释迦如来又不是只有示现这一次,未来还是会继续示现;如来的涅槃只是一个示现,示现完涅槃之后,又到别的地方继续八相成道,继续示现最后入涅槃,还是一样啊!

《佛藏经》我们上周讲到三十五页第一段的倒数第五行中间,现在起应该讲解的速度会比以前快。刚好我们增上班讲《根本论》,现在速度也蛮快的。因为以前我们讲《佛藏经》,有时一句要讲两个小时,真的讲很久,今天已经是一百三十一讲了,接着后面这些速度应该就会很快。增上班也是一样,以前三个小时再怎么赶,也只能讲三页;那论本的字蛮大的也才只能讲三页,但是上个周末我们三个小时讲了十五页,很深的法但是讲很快,大家也发觉说我好像气力很充满,但我不觉得,就只是赶速度而已,所以越讲越大声越快。

我们本来是因为增上班课程中引述很多《解深密经》的经文,其中谈到这部经说的甚深之义「如来于凡愚之中不开演」,我心里想:是不应该公开来讲《解深密经》吧?因为现在台湾固然没有愚人,但是公开来讲的话,有很多凡夫同时听经,将来也会整理成书,就觉得好像是不该公开来讲。可是正安师劝我还是得讲,他说的也有理由,那理由也很充分:如果我不讲,那些讲错的批注就会继续大肆流通,那会变成劣币驱逐良币(这是经济学上的名词,结果变成到处都是劣币,良币反而不存在了)。所以想一想,还是得要公开讲解。

但也希望我们编译组跟正安师帮忙收集一些会外把《解深密经》批注错的数据,可以让我拿来作对比,让大家了解良币与劣币到底有什么差异;否则单单讲了正确的法义出来,与错说、错批注的假佛法不作对比,大众是无法如实了解的;尤其是那么深的经典,又不能讲得很详细而泄漏了密意,当然是应该把正说与错说作一比对。而且老实讲,解说《解深密经》时不可能像《佛藏经》讲这么久,因为不可能把其中的深密义理全部公开讲出来,应该是几十讲就会讲完。

所以最近这几堂增上班的课,讲的是最深的法,因为论中大量引述《解深密经》的经文,但我却讲很快。讲很快的原因是因为对于实证者来讲,把经文念过一遍大约就了解了;对于没有实证者来讲,再怎么解释也还是听不懂,所以那些经文总共十五页,我三个钟头就讲完了。因为在增上班听课的人都是证悟者,不必作详细的解释,稍微解释一下大家都能听懂;若是公开讲经,却又不可能详细解释,只是多解释一些,因为要护覆密意,所以一样也是会很快就讲完,估计《解深密经》讲起来应该大概是《佛藏经》的一半时间之内就可以讲完;如果作一些正说与错说的比对讲解,可能比较会有丰富性。所以现在还是宣布真的要讲《解深密经》,以免那一些伪劣的批注继续误导学人。

言归正传,今天要把上一周最后那一段再念一遍,稍微讲两句,听者在见地上才能联贯起来:「舍利弗!尔时我诸真子,于父种族尚无爱语,况得供养住止塔寺?舍利弗!汝且观之,尔时如来便为轻微;我灭度后,我诸子等成就善寂无所得忍时亦为轻贱。」我说这一段 如来的圣教,正好是我们弘法以来十六、七年之中在台湾所遭遇的状况;这六、七年来算是比较好了,但依旧无法「住止塔寺」,所以正法要回到寺院里何其困难!那我们在台湾此前十六、七年的遭遇,现在大陆正在复制中,所以大陆那边假使真的可以大事底定,我想也得要再十来年才有办法改过来;因为正法不同于流俗,不同于表相之法,当大家都在识阴境界打转时,我们可以说是特立独行,被接受的可能性很低,尤其大陆强力管控及干预宗教的外在环境,复制成功的机会很小。(编案:在大陆的复制不成功,因为中佛协及各省佛协都被密宗渗透了,全面影响政府反对正觉弘扬世尊的八识论妙法。)

我们提出第八识如来藏正法这么胜妙的法义,可以说与众不同,就像俗话说的不能随波流转、同流合污,一定会成为佛教界的中流砥柱;而中流砥柱的命运,不可避免的就是要被俗世洪流不断冲击。他们不会投降的,因为他们永远是住在世俗的识阴境界中,而咱们弘扬如来藏正法是少数人,于是我们就成为异类;异类一定会遭受异样的眼光,不是一样的眼光,那不同的眼光不是青眼,套句政治术语说:不是关爱的眼神。所以中国佛教的复兴,前途充满荆棘,永远都是要在逆境中与俗世洪流对抗,而我们期待的是可以永远屹立不摇,继续提升两岸佛教界的知见水平;然后正法在我们未来世再来受生学习时,可以比较顺利地继续推展下去,可以真的续佛慧命,把 如来的光明灯继续照明下去。

接下来说:「我以是故,于无数劫摧诸怨敌,化诸一切天王人王,令心清净。所以尔者,令我诸子得安父位。」这就是说,如来有时会开演妙法度化天王、人王证悟菩提,有时已经修行两大阿僧祇劫的菩萨们,看到 如来座下有一些天王或人王,也知道他们得道的因缘其实还不够,但是 如来却会开恩特别帮助他们证悟菩提;不懂的人就说:「如来对他们特别好,他们实证的因缘明明还不够啊!」但是 如来不是看他们那几个人,而是看他们能够对众生有多少利益,就这样来看事情。

所以假使这个天王、这个人王能够证悟佛菩提,他们护持正法之后可以利益更多的人,如来就会特别开缘,在他们的因缘还不够具足时,先帮助他们实证,这就是 如来特别疼爱众生的一个具体事例。所以有时假使某一个人证悟的因缘还不很够,我也会学 如来这个模式,就努力去帮助他,而他悟后可以对正法的住世有很大的帮助;假使因为这样而有人背后讲我闲话,那就是他不懂事。诸位将来迟早都会当法主,乃至于最后成佛而当如来,这也是诸位将来必须要办到的事。不是因为他对你的供养特别多或者他对你特别恭敬,你就帮助他开悟;而是因为他对法的实证而生起更大受用时,可以对众生有更大的帮助,要这样来看待事情。

所以有时有的人觉得奇怪,来向我反应说:「老师!我看那某某人,他对您不太恭敬,您为什么还要帮他开悟?」我说:「我不看他恭不恭敬我,我只论他悟了以后能不能利益众生;如果他悟了以后对众生有更大的利益,不恭敬我也无所谓,我还是要帮助他。」这就是身为一个法主必须要办到的事。那诸位在这上面也得学着,因为你们进了正觉,未来世或者一劫,或者两劫或者五劫、十劫,迟早都会当法主的,这个作法或者这个观念,都应该先建立起来;不因一己之私而去帮助谁或者拒绝了谁,而是要看佛教整体的情况;假使你帮他开悟了,对众生是有利的,那你就应该要作,不要管自己的利害关系。

如来就是这样一直在示现给我们看,所以 如来在无数劫中「摧诸怨敌」,才能「化诸一切天王人王,令心清净」。「化诸一切天王人王,令心清净」的前提就是无数劫「摧诸怨敌」,诸位要听懂 如来的开示。天王与人王,诸位想想看,当你遇见天王或者遇见了人王,那是怎样的一个情境?他们会很谦卑而低声下气来接待你、跟你谈话吗?不会的,因为他们都还有慢心。不说天王、人王,就说一些大公司老板,他们见了人,多数都不会是谦卑地对待下属的,大概多是很严厉的,更何况是天王与人王呢?那好,如来想要度化他们「令心清净」来护持正法,如果只是温言软语教化,而不理那一些邪见的破法者,能够度化天王、人王吗?

这就是说,你想要度化那些有威德的人,必须要示现出另一个层面,也就是能摧伏一切怨敌;那一些邪见者,包括天魔波旬等人,你都能全部加以摧伏,让他们无言以对,证实你的正理是无可非议的,那么人王、天王看见了说:「连他化自在天的天魔波旬都被如来摧伏了,那我们第五天、第四天乃至四王天的天王们,怎能不服?」或者人间的人王看见了,也就信服 如来了。但是这摧伏怨敌的事,并不是在人间示现一世就可以,而是要「无数劫」来「摧诸怨敌」。

诸位看咱们摧伏怨敌有多久的时间了?将近二十年了。因为我们前五年都不摧伏怨敌,我们不觉得有怨敌;到后来是因为他们抵制正法,说我们是邪魔外道,于是我们就有怨敌了!既然有怨敌,我们就要加以摧伏。那我们摧伏怨敌还不满二十年,所以到现在也没度得一个人王。那么二十年可以度得诸位,投入这么胜妙深奥难解、难证、难信之法中,其实也真的够好了!因为这么胜妙的法,能够在其中安住的人非常之少;所以度化天王与人王,让他们对三宝信心清净,这必须要经过「无数劫摧诸怨敌」才能达成。那我们正觉摧伏怨敌以来不满二十年,想来没有度得一个人王也是应该的,所以就不必觉得遗憾,应该觉得差强人意。

那么话说回来,如来努力在「无数劫摧诸怨敌」,来「化诸一切天王人王」,使他们的心可以清净,目的是「令我诸子得安父位」。这里先要说明什么叫作「父位」;一个家庭中以父为尊,所以「父位」就是代表正统。特别是以前在印度,如果你说别人是得安母位,人家会说你瞧不起我。因为在天竺,一个男人可以娶十几个老婆;即使是菩萨,在天竺最多可以有五个妻子。如果有五个老婆,那么你说,我作这一件事情是为了令我儿子得安母位,那儿子听了会怎么想,他说:「原来老爸对我不够好,只是令我得安母位,不是『得安父位』。」儿子会这样想,因为母亲有五个,权力再大也不过五分之一,何况这五分之一加起来还不够父位的威德,所以儿子一定会抱怨。

同样的道理,如来不轻视任何一位子女(其实如来没有女儿,只有儿子),妳们女众也都是 如来的儿子。可不要说:「我是留长头发,点了胭脂还穿裙子,不是儿子。」其实都是 如来的儿子。如来没有偏党,所以对每一个儿子都一样看待,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住在 如来的境界中,这就是「得安父位」。但 如来的境界是什么境界呢?是住于实相般若中的境界,也就是住于如来藏的境界中,就是「得安父位」。那么想要让所有的孩子都住于 如来的境界中,就必须要有外护;假使没有外护,正法很快就被坏灭了;假使没有国王的支持,而国王信受了外道法,如来的正法在人间就不容易推展,所以 如来必须要「于无数劫摧诸怨敌」,让天王、人王不断地熏习,而心地不断地渐渐清净了,可以依止如来藏正法而安住,那么 如来的遗法弟子在人间才能好好的弘扬正法救护众生,这就是 如来之所以要那么地辛苦「于无数劫摧诸怨敌」的目的。

这样看来,如来那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可是末法时代竟然有很多人住如来家、吃如来食、穿如来衣,说如来法时却来破如来法,不把 如来瞧在眼里;这种事情在台湾我们是亲眼所见,在大陆密宗喇嘛教普遍推广的环境下更是平常。所以对我们来说,那是不可思议的现象,因为我们看重 如来甚于一切,一切都是以 如来为依归;说个归命三宝其实就是归命 如来,假使不是 如来,哪来三宝?假使没有 如来把法为我们解说,又哪来法宝可以学?法宝现成,可是没有人能知能见,所以归命三宝其实就是归命 如来,我们是这样看的。

每一个人各自背着一面古镜,这面镜子也真够古,没有年岁可以说的。世间人要是拥有古时的一面铜镜,比如一千多年的古镜,我就说这是老古董,价值连城;可是每一个人背着一面古镜,大家却不认识。这面古镜不是百千万亿无量阿僧祇劫的岁数可以说的,远超过无数无数倍,因为祂无始。而这一面古镜出生了各人每一世的有情,上一辈子我在江浙生活,这一辈子来到台湾,下辈子还要回到大陆去,那这个真我到底是谁?要叫作前世的张三吗?叫作今世的萧平实?叫作后世的李四吗?都不是,无可名状,所以姑妄名之曰古镜。因此人家如果问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我说:「是古镜。」人家说:「你姓古,名镜?」误会了。

所以这面镜子对这一些是无所觉知的,这面古镜只管一世又一世出生五阴,让五阴在祂里面生活,所以每一世的五阴其实就是这一面如来藏古镜中的一个影像,而每一个人生活从来不曾离开过这一面古镜。那么这一面古镜不了知上一世出生的张三,不了知这一世出生的萧平实,也不了知下一世出生的李四;可是不论张三、萧平实、李四,谁需要什么,祂都供应得很圆满,一切种子具足。但这一切种子运作而供给这个五阴时,这个有情以及他所有的一切法,全都没有离开过这一面古镜如来藏。所以讲明白一点,前世的张三、此世的萧平实、下一世的李四,其实都只是古镜里的影像。

那么,诸位看到明镜中有很多影像,你现在来到它面前,它显现出你这个影像;你离开了,那影像就离开;另外一个人来了,又显现出他的影像,他离开了,那个影像也离开了;但那一面古镜始终不去了解说:「我有什么影像来,我有什么影像消失了。」始终不作这个了知,而镜子之中一切的影像都归镜子所有,对镜子来讲,这影像一直都在啊!只是换影像而已,影像从来没有消失过。无始劫以来你们的如来藏一直都有五阴存在,五阴不断地生灭、现前,然后老了、死了、消失了,又不断有另一个全新的五阴影像出生,就这样不断出现而没有中断过。

这不就等于说,一面明镜有很多影像来了去了、来了去了,不断地变异,可是明镜一直都在;这面明镜是不生灭的,而那些影像永远附属于明镜,所以不能说那明镜里面的影像有生住异灭。比如你家的明镜,什么时候曾经没有影像?只要有明镜在就有影像;也许有人说:「那我拿一张纸把它贴掉。」贴掉以后里面还是有纸的影像,除非没有明镜了──把明镜砸掉了。那就好像说:「我要砸掉如来藏。」但没办法砸,因为影像没有能力来砸掉明镜。有哪一面明镜里的影像有能力来砸掉明镜?都没有办法。

因为一个是能生,一个是所生,所生不可能砸掉能生。那么这样看来只要明镜在,影像就在,所以影像属于明镜;而明镜不生不灭,所以明镜中的影像就永远存在而不生不灭。当明镜在时影像就已经在,你只能说镜中的某一个影像本无今有而说有生,而连续不断的影像始终存在明镜中。难道你们家的明镜是早上起来,得喊一声「开」镜面才会有影像吗?不是这样的。你在睡觉时把灯全部关了,它还是有影像的,那影像叫作黑,还是有的。所以影像附属于明镜,而明镜不生不灭的缘故,影像就无生无灭。道理就这么简单,可是要讲上一大堆言语来说明;如果不是这样,老实说菩萨也就失业了;然而我永劫都不会失业,还要把后面该走的路继续走下去,一世一世走下去而不会失业;成佛以后也不会失业,因为无明的众生太多了。那么这样就了解了:明镜所显示出来的一切诸法无量无边,而一切诸法都属于明镜所有;由于明镜是无生的,明镜是无作的,所以附属于明镜的一切诸法表面看来好像是有生有作,但只是明镜中的影像而已,所以本质还是无生无作。这样很难懂的法就可以懂了。

很难懂的法,我如果说到大家都听不懂,那就表示我也不懂,所以真正的善知识就是能把很难懂的法说到让人家懂,这得要用各种譬喻言词来说明。假使是愚笨的人,就会说:「唉呀!那个法很深很妙,可是我听他讲了便懂,看来也没什么,可见善知识也没什么。」那就表示那个闻法的人真的没什么;他是没个什么呢?是没智慧。学佛应当如是观。到这个地步,可以自己亲自证明真的是如此,去现前观察:「果然我这个五阴一直都生活在我的如来藏之中,而每一世的我生了又灭,持续不断地生了又灭,但都只是我的如来藏中的影像,而如来藏永远不生不灭,所以影像就可以持续不断地生灭,看起来好像有生灭,其实属于如来藏而言就没有生灭了。」

犹如明镜中的影像,我们不能说它有生灭,因为影像一直都存在。这样看来,五阴十八界以及衍生出来的一切诸法,表面看来是有生有灭、有为有作,但都摄归于如来藏这一面明镜来看时,就属于如来藏,那就变成「无生无灭无为无作」。如果能够「通达诸法无生无作,则得度脱生老病死。」所以我这一世刚悟时写了一份见道报告,我说:「学佛五年以来,信知不曾拜过佛,不曾念过佛,不曾学过佛法。」我是这样写的。可惜的是当时有资格阅读我那一封见道报告内容的人,他根本读不懂,所以我那篇见道报告写了等于没写,圣严法师读了也等于没读。

为什么说「通达诸法无生无作,则得度脱生老病死」?因为你已经看清楚了:「我这一个五阴是如来藏中的影像,我有生有灭,灭了以后会有另一个生灭的五阴继续出现;这是一个常态,五阴只是如来藏之中的影像罢了。如来藏出生了我这个五色根,还出生了我的内六尘让我可以有所取;然后出生了我这六识心,有能取的功能;我这个能取的觉知心是如来藏生的,去摄取了如来藏所生的所取诸法,就把所取诸法当作真正的自我来执着。可是我如今知道我这个如来藏是出生五色根以及能取、所取的心,能取的我和所取的六尘都是如来藏生的。」那么这样看起来就等于右手在玩左手,两手都是身体所有,等于是自己玩自己一样,那么背后那个自己究竟是谁?正是如来藏。佛法证悟的真见道就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是如来藏出生了一个能取──觉知心和意根末那识,一定会同时另外出生一个所取──五色根和六尘,然后能取与所取自己在那边互动,就是由能取来取所取;而如来藏不管能取与所取,这两方面需要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如此而已。那么这样看来,对如来藏而言,由于离见闻觉知而不了知六尘,所以祂的境界中一切诸法都不存在;因为如来藏不管能取与所取两个怎么样,而能取与所取两个,其实就是一个叫作觉知心,另一个叫作色身与六尘,由如来藏所生的能取,去取如来藏所生的所取诸法,所以经中曾说如来藏同时出生了能取与所取时,就好像一条两头蛇一样,两个头互相交流──如来藏生了两个自己互相在那边玩来玩去,结果是自己玩自己。那么既然如来藏「无生无作」,你看见了背后的真实自己正是「无生无作、不生不死」的如来藏,那么请问真实的你会不会死?不会吧?对吧?那个才是真实的你,而五阴只是一个生灭的表相。

所以假使有人哪一天来问我:「萧老师啊!人要怎样才能不死呢?」我就告诉他:「死。」那他一定误会。你们如果是增上班的同修就不会误会。所以有人说:「天气这么热,该哪里避暑去啊?」禅师就说:「火里去。」天气这么热,怎么还叫人跑到火里去避暑?有时弟子上来问:「天气严寒,如何能够离寒?」禅师就说:「冰地立去,水里去。」那不冷死?但禅师可没打诳语,天气严寒时往水里去,真的不冷,不信的话泡到水里去打哆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你是不冷的,你这个五阴才会冷。所以哪一天我要是寒流来时,衣服不够冷得打哆嗦,人家说:「您不是不冷吗?」我便打哆嗦跟他讲:「不冷!真的不冷!」

是因为明明看见自己有个不冷的,那就是真的不冷。这个会冷的五阴是无常的,不是真正的自己,既是无常的怎么可以当真?所以这样我也可以说为假有。五阴明明是假的!可是假的冷,苦时也是假的苦,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所以都是在明镜所显示的影像之中喜怒哀乐,然后有生死,而实际理地其实是第八识如来藏心,祂的境界中「无生无灭、无为无作」。

这时假使思惑还没有断尽,也是要继续生死,一时还入不了无余涅槃;可是阿罗汉舍寿入无余涅槃时,依旧是这一个明镜的无生无死的境界;阿罗汉入无余涅槃之后,依旧是第八识「无分别法」、「无名相法」的无生无死境界;那你现在冷得打哆嗦时依旧说「不冷」,现在五阴有生死病苦时,你依旧说没有生死病苦,也真的没有说谎。那如果就转依这一面古镜如来藏继续修行,把思惑给灭除了,死时可以入无余涅槃,你就可以说:「度脱生老病死。」然而这时你度脱生老病死时,依旧是如来藏「无生无老无病无死」,本质还是一样。所以到这个地步,你悟后进修灭了思惑以后,继续受生来人间利乐有情,表面上看来你有生老病死,而实际上你自己很清楚知道每一世舍寿时都可以入无余涅槃的,而无余涅槃中依旧是现前就已经无「生老病死」的如来藏,那你又何必入无余涅槃?对啊!正是如此。

那就不要管自己「生老病死」是多么痛苦的事,还有很多众生不知道,你就发悲心来帮众生;这样你已经「度脱生老病死」,依旧是在「生老病死」之中来示现,这是菩萨的平常事。如果你证悟了还没有断除思惑,那人家说:「世尊说通达诸法无生无作,则得度脱生老病死;那你已经证得了,有没有度脱生老病死?」如果你不好意思答,换个法子也行,就说:「你猜猜看!」他说:「我不知道,你好像没有。」那你就一把将他推开说:「啊!原来你不懂。」就走了。不要跟他扯上一堆佛法,因为他怎么听也听不懂,让他在心里想:「欸!这里面好像有个什么?他敢这么讲。」而他始终弄不懂,这样才好。

他越弄不懂越觉得你很高,像我这样讲到人家都懂,人家会说:「这个善知识也没什么。」就是这样的。所以现在佛门跟附佛法外道中,认为我很高的是密宗假藏传佛教,因为他们全都读不懂,读不懂就觉得这萧平实太高了,干脆不跟你论法,直接骂你邪魔外道就好。但佛教界反而渐渐认识:「原来萧平实还没有成佛。」这表示他读懂一些了;所以我们看事情要有另一个不同的层面。附佛法外道密宗完全读不懂,所以那些喇嘛们心里都想:「萧平实太高,很难了解。」但是口中得要一直骂,因为不骂就没有供养会来,这样诸位都了解了。

所以当你实证后,即使还没有断尽思惑,也可以说是「度脱生老病死」,因为在理上已经度脱了。你现前看见就是真正的自己确实没有生老病死,有「生老病死」的这个五阴自己是假的,是生灭无常的;但这五阴只是真我「无名相法」第八识如来藏中的一部分。讲到这里,如来作了一个结论说:「舍利弗!蜜瓶是佛第一义法,诸天世人卫护瓶者,则是恶人乐行魔事;自失大利,亦遮他人行实相者失于大利。」那么 佛陀所施设的譬喻:把蜜瓶放在十字街头,有天也有人前来卫护那个蜜瓶,但只要吃了蜜瓶中的一点点蜜就不会生老病死;这个譬喻是说蜜瓶指的就是佛法的第一义法,缘觉道与声闻道虽然不是「诸天魔梵之所能转」,但那还称不上第一义,已经是第二义;第一义法就是可以现观有一个真实的自己,从来没有「生老病死」的。

而这个第八识法出生一切诸法,一切诸法摄归于这个法时,那么「一切诸法」就「无生无作」,所以 世尊才说「一切诸法不生不灭」,菩萨们也因此而说「本来自性清净涅槃」。而这个蜜瓶就譬喻第一义法,虽然这一世短短几十年,但只要能够努力奋发去吃上那么一小滴就够了,你只要能够沾上而吃到了,从此以后「常得无老病死」。就怕没沾上边还自以为吃到了,就像抢进蜜瓶旁边还没吃到的人却自以为吃到了,站在那里欢喜,就会被护卫者杀死;但只要这么一沾、往舌头一尝,就可以「常得无老病死」,天下没有什么宝物比这个更好的了。所以说那些愚痴人真是愚痴,每天生活在如来藏的表相中,全都只是活在如来藏显示的影像中,在里面又去弄出许多影像再来寻宝,等于自己施设假的宝贝再自己寻找出来,例如手机游戏的寻宝,是不是很笨?所以我的孩子们都不玩那个东西,他们从小就不玩。

也就是说,人家在手机里弄一个影像,他们就在手机的影像中,依着手机中的影像到处跑,说要寻宝;有的人甚至跑出关节炎,唉!人会这么愚痴也很奇怪。那聪明人就来玩大众,大众总被聪明人玩;被玩的人还掏腰包给人家钱,玩弄大众的人则从大众腰包里掏到钱。所以我说那种人真的应该叫作居心叵测,这个成语正好形容那一些人。

那么「诸天世人卫护瓶者,则是恶人乐行魔事;」所以我们把这个蜜瓶端出来,希望大家来尝蜜瓶中的蜜,他们就在外围围住,不让人家来学。所以只要有谁听说正觉,想要学这个胜妙法而证得「常、无老病死」的真如心,他们就骂:「那是个邪魔,那是外道。」「那是自性见外道,那是外道神我。」如来说,这一些人就是「恶人乐行魔事」,他们阻挡了大众以后同时也就断了自己学习第一义胜法的门路。他们总不能一天到晚挡着别人然后自己偷偷来学,一定自己也决定不学,所以这样一来:「自失大利,亦遮他人行实相者失于大利。」因为想要追求实相的人很多,而他们不断去阻挡大众的结果就是「行魔事」,结果阻断了大众证得实相的因缘,自己也失去了这个因缘。

经文:【「是人于是顺忍第一义中亦不得自相,舍利弗!何等是顺忍相?所谓无相是顺忍相。舍利弗!于意云何?若人于此顺忍尚不得相,是人若得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命相者,无有是处。若人成就如是智慧,应受供养,是名佛子,是名入不住定。舍利弗!是名佛法第一义门,谓无忆想分别、无此无彼。而是痴人在大众中说于邪见,自以忆想分别教人:『此是佛法,此是圣道。』如是痴人则为诽谤过去未来现在诸佛;如是痴人名恶知识,不名善知识。舍利弗!怨虽夺命,但失一身;如是痴人不净说法,千万亿劫为诸众生作大衰恼。是人痴冥,覆佛菩提本心,贪著还复炽盛,相续不断;以贪著故往来五道,无善径路,生死不断。是故舍利弗!不净说法者得罪极多,亦为众生作恶知识,亦谤过去未来今佛。」】

语译:【世尊又开示说:「这一位比丘于顺忍的第一义之中也不可能得到自相,舍利弗!什么样是顺忍之相呢?也就是我所说的无相就是顺忍之相。舍利弗!你的意下如何呢?如果有人在这个顺忍之中尚且不得任何自相,而这个人如果还会得到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命相的话,是没有这个道理的。如果有人成就这样的智慧,他应当接受供养,这个人就叫作佛的儿子,这样就叫作进入不住定。舍利弗!这就叫作佛法的第一义门,也就是说没有忆想没有分别、没有此也没有彼。而这样的愚痴人在大众中说出了种种的邪见,自己以心中所忆念所猜想的来分别、来教导别人说:『这个就是佛法,这个就是圣道。』像这样的愚痴人就是诽谤过去未来现在三世诸佛;像这样的痴人名为恶知识,不能称之为善知识。舍利弗!怨恨之人虽然夺取了别人的命,被夺取的人只失去一个色身而失去了一世;但是像这样的愚痴人不清净的说法,千万亿劫都是为诸众生作了很大的衰恼。这样的人愚痴而闇冥,遮覆了佛菩提本心,他的贪著反而比以前越来越炽盛,并且相续不断;由于贪著的缘故所以往来五道之中,都没有善路和直接的路,生死不能断绝。由这样的缘故,舍利弗啊!不清净说法的人得罪非常之多,也是作为众生的恶知识,他们也是诽谤过去未来现在一切诸佛。」】

讲义:得顺忍的人在第一义中也不得自相。换句话说,得顺忍之后他依于如来藏本心而住,而如来藏的境界中没有六尘,没有分别,没有我、没有人、没有众生、没有寿命,没有断见、没有常见,一切法都无,当他这样时哪里还有自相?当他以法为归时,法的境界中没有任何一法可得,所以自己也不存在、别人也不存在,才能说是无我亦无人,否则他就是不得顺忍,因此得顺忍时一定没有自相。那么 如来解释说,什么样是顺忍之相?得顺忍的人跟凡夫总要有所不同吧?总不可能得顺忍的人跟凡夫一样,所以说「所谓无相是顺忍相」──无相才是顺忍之相。如果一天到晚在那边分别人我,那就是有相;有人我就有一切相,有相就不得顺忍。

如来又问:「舍利弗!你的意下如何呢?如果有人于这个顺忍之中尚且不得自相,那这个人还会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命相,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道理啊!」当你看见法时,依止于法,连自相都不存在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的相存在呢?别人的相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自己的相存在,相对而言才有我相、人相,否则就不会有我相、人相,这是相对的。而法不分别,不分别就没有相对之相,就没有自相,当然不会有我相、人相,我相、人相都不存在,那么众生相、寿相命相也就跟著都不存在。所以如果已经得顺忍而「不得自相」时,竟然还会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命相,表示那个人根本就是说谎,他并没有得顺忍,他没有证无生法,连初果向都无,所以都落在有生法之中。

但是这样的人世间少有!你可别说:「哪里少有?我们同修会现在不是有四百多个人吗?」好!那我请问你:「现在全球多少人口?」七十亿?现在不是五十亿、六十亿,是七十亿人喔!那么四百个人散入七十亿里面去,我想你要找到一个也难,当然是很稀有!这样的人所成就的智能可不只是阿罗汉的智能,阿罗汉的智能是无法了别、无法猜测、无法想象这种智慧的,所以这样的人功德无量无边世所稀有。也许你想说:「我真的证悟了,但我有什么功德?看来看去都没有,您怎么说功德无量无边?」那我可要问你了:「功德是有形之法或是无形之法?」既然是无形,为什么会有量?既然是无形,怎么会有边?喔?懂了?真的无量无边!

可是这个无量无边,你却不可以听我这么一说,就想:「那就是没有嘛!」可是我告诉你,你有这个无量也无边的功德之后,你想要世间法就可以有。假使今天我想要世间法,很简单,抛家弃子,我就穿起袈裟来,我要什么样的大山头没有!一定有的,但我不想要,就继续这样无量也无边不很好吗?即使现在这样,我都觉得家大业大了。从来没想过今生要弄一个家业这么大,但现在也认了,因为这是 如来的家业,不是我的。如来的家业不能说太大,那就认了,要不然,当咱们都不想要钵袋子时(因为钵袋子很沉重,背在背上、系在腰上都很重,是因为不得不然),因为眼看著正法没落,又没有人可以吩咐,那么该怎么办?难道要放著 如来的家业让它坏灭吗?那就只好一肩挑起来。好在现在有很多老师帮我挑,还有你们帮我挑起来,真的很棒!

这就是说,落在世间法时才会有很多的相,当你不住在世间法时就没有相可说了!虽然说「第一义空经」善知识解说时好像有相,其实所说的是无相法,因为「第一义空」是空性,虽然不是空无,但祂无相;而无相之中无妨有无量无边的功德与福德在其中,所以你证悟之后,我说你功德与福德无量无边,那不是无、不是没有,若想要实现那个功德与福德,也是可以实现的,但实现了以后带不走,就只能拥有这么一世。若是这一世成为诸方供养的大师,不论要多少供养,都会有人一直送来,但未来世行道的福德损减了一部分,那又何必呢?弘法或利乐众生所需要的够了也就好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欠不缺,所以我们不需要很大的山头。假使哪一天我买了一、二公顷或三、四公顷地,我觉得已经够大了,不要一、二百公顷,我把正觉寺可以盖起来,够我使用就好了,弄上一、二百公顷要干嘛?意思就是说功德、福德是因为你有顺忍才有;当你有顺忍时心中是没有我相的,那就不可能有「人相、众生相、寿相命相」等;当你如是不住于这些世间法中,那你就是以法为归。

来到人间是为了利乐众生,而不是自己要营造一大片所谓的佛法王国,这样才叫作得顺忍,这样才可以说你的功德是无量亦无边。而这个无量亦无边之中你是可以实现很多的福德、很多功德的,但不用去实现;你利乐有情需要多少你用多少就好,超过的等于在毁损自己未来世的福德,这样成佛就很慢。所以证悟之后也不必去弄多么大的一个道场,你就衡量弘法的需要,依照那个需要去作就好,不需要超过,不必和人家比什么第一,那是愚痴人!第一只有一世,下一世他不叫张三,再来时改名叫李四,他也不能够说:「这一大片产业是我上一世当某某大法师时挣来的。」讲了也没有人信他,何苦来哉?

这就是说,得顺忍时是很稀有的人,这个人可以称为佛的儿子。当然佛子有狭义的定义,也有广义的定义,在这里就是广义的定义,你们只要证悟了,心得决定,都是佛的儿子;长发飘逸甚至弄个发箍钻石镶起来也没关系,依旧是佛子,不一定要理光头;甚至妳还佩戴著手饰,璎珞垂胸还点了胭脂画了眉,依旧是佛的儿子,因为妳的本质是丈夫;妳证得身中的大丈夫了,当妳转依大丈夫时自己就是大丈夫,这就是佛子。佛子何等尊贵?世尊说:「若有人成就这种不可思议的智慧,应受供养,即是佛子,」所以你证悟之后虽然不受供养,但如果哪一天有某个大师知道你证悟了,想要来供养你,你就端坐受他供养;尽管端坐,没有问题,那是因为你怜悯他,要让他在你身上种大福田;如果觉得这个人得法的因缘还早、还早,那你转身就走,不用受他供养。

所以供养不是为自己,受供养是为对方。很多人想:受供养是为自己好。才受供养,但菩萨的看法不是这样,所以菩萨通常不受供养;如果菩萨有时甚至开口说:「你不是有种菜吗?明天送一把菜来给我。」那是特地照顾他。但我有没有叫谁送一把菜来?也就是说,我好像曾经吩咐过谁,我向他要了一颗,我明著说:「你就供养我这个。」是水果还是什么东西我都忘了,是因为要让他来世有大福德,因为他的心性好,但福德不够,这是为对方。其实吃了那一颗水果会长一块肉吗?可能会啦!一点点,拿来为众生作一会儿事情就不见了,但是他来世福德就很大,这是为对方而不是为自己。

因为咱们不是买不起,我们也不追求世间的任何欲乐,但却要他知道。他没什么钱,我却故意要他买某个食物或是水果来供养,是故意要他这样作,那是为他的来世福德设想。但是也难得其人,这个机会大概也很少,有过那么一次,大概以后不会再有了。也就是说,当你为了某一个人,因为他往世修集的福德不够,但他是个根器,心性也够好,这一世缘熟了,那你希望他未来世行道时广有资粮,你就以证悟者的身分为了利乐他,告诉他说:「今天午餐让你供养。」但不能要求到某个大餐厅去,就是一个盒餐就够了。盒餐大概都是几十块钱台币,大不了百来块钱;一般的素食馆要买到一个盒餐五百块台币还不容易,就这么一次供养,那他未来世有福德而容易行道,这是你为他好。但不是每天如此,比如某甲明天来供养,某乙后天来,某丙大后天来;不是这样的,那是偶一为之,因为你得顺忍而转依成功了,就没有任何贪欲可说了,是纯粹为了众生。那么证悟的佛子有这样的智慧时,世尊说「应受供养」,因为 如来说「是名佛子」。

如来又说这样的人叫作「入不住定」,也就是进入无所住的定中。通常的定都是有所住的,那叫作世间定;世间定都是有入有出,所以一念不生入于定境是有入,有入之后总是要有出的。如果定力不是很好,两三个钟头出定;好一点的也许傍晚出定,如果更好的也许三天出定;但不管多么好,三个月、三年总得要出定吧?那都是世间定。但是当你证悟真如之后,你依于这个真如而得顺忍,心得决定再也不犹豫了,永远都认定这个真如作为你的最后所归,成为你的自归依,永远不再改变时就是定;你住于这样的定是无所住的,所以叫作无住定,或者叫作不住定;这是不住之定、无住之定。

所以往常我也告诉诸位,说定修得最好的人,不是那一些证得四禅八定的人,因为他们那个定都是有入有出;所以不管什么人说他证得什么定,来到我面前时我都说:「你那个定没什么,太差了。」我往常都跟诸位讲过,因为他们的定有入有出。所以他的定很好而开口炫耀时,你开口就问他:「你入定几年?」他听了脸都黑了,对不对?他一定会反问:「那你入定几年?」你就说:「我在这个定中无始以来到现在不曾出定。」对啊!正是如此啊!那他一定要问:「那你是什么定?」你就说:「无住定,又名金刚三昧。」因为你这定永不可坏,那他听了如果是个根器,就会有兴趣了,你度他来正觉,未来世他会再作你的徒弟,这也是摄受佛土。

这个叫作「入不住定」,所以天下最大的定叫作「金刚三昧」,也叫作「不住定」。那么这个「不住定」,我想诸位在外面都没听过,而我们已经讲了很多年,所以我常说诸位证得这个定叫作「大龙之定」。大龙是哪一条龙?是如来藏。不管是多么厉害的龙,也是这个如来藏所生;天龙之类,即使是化生龙,也是龙子龙孙,因为都是如来藏大龙之子,所以这金刚三昧又叫作大龙之定──那伽大定。今天讲到这里。请问诸位学佛快乐不快乐?(大众答:快乐!)可是我记得初学佛那几年,我侄子说:「我看小叔学佛学得好痛苦。」所以你们是很幸福的。这幸福好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呢,所以「无师智」到底好不好?还很难说喔?因为无师自通就是要自己摸索,过程很痛苦;当然摸索出来以后是很快乐,可是摸索的过程很苦。若是跟随著人家修学,一步一步实证上去,等于人家都已经为你披荆斩棘,路都开好了,那你走起来就很顺畅。所以你们比我幸福,但这不是抱怨喔!

经文:【「舍利弗!是人虽于我法中出家护持净戒,而于第一义空无所得法,心不信解惊怖疑悔,当知是人但贵持戒、多闻、禅定;舍利弗!是人不名供养恭敬尊重于我,何以故?舍利弗!无始世来无有众生不得四禅。若但知得四禅谓为沙门利者,是人何名供养于我?是故舍利弗!我今明了告汝,当来世人于我法中种种贪著、种种邪见毁坏我法。舍利弗!若人但贵持戒、多闻、禅定,当知是人不能净行沙门诸法,我则不说此人名为沙门婆罗门。舍利弗!若人于一切法无我,如实知见无我;一切法本来无所有空,能如实知无所有空;是则不以持戒为上、多闻为上、禅定为上。何以故?舍利弗!诸法实相无生无起,于中无法可为上者。舍利弗!是诸法如实中,无持戒者、无破戒者,何况贪著而以为上?舍利弗!是名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谓一切法无相自相空,无我无人;若有是忍,是名行者,是名得者。是人名为以信出家,应受供养、清净布萨,是人则为人中之天。」】

语译:【世尊又开示说:「舍利弗!这样的人虽然在我释迦牟尼的法中出家护持清净戒,但是在第一义空无所得的胜妙法,心中不信受、不能理解而且还惊怖怀疑懊悔,应当知道这样的人只看重持戒、多闻和禅定;舍利弗!这样的人不能说他是供养我、恭敬我、尊重我,为什么呢?舍利弗!打从无始世以来,没有一个众生不曾证得过第四禅。如果只知道想要得到第四禅,就说那是出家人的真正利益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自称是供养于我?由于这个缘故舍利弗!我今天明白清楚地告诉你,未来世间人在我释迦牟尼的法中生起种种的贪著、以种种邪见来毁坏我释迦牟尼所说的法。舍利弗!如果有人只是看重于持戒、多闻、禅定,应当知道这样的人不能清净修行出家的种种法,我就不说这样的人叫作出家的修行人或是在家的修行人。舍利弗!如果有人对于一切法无我,能如实知也如实看见一切法中确实没有真实我;一切法本来就是无所有的空,能如实知无所有的空;这样的人就不会以持戒为最尊贵、也不会认为多闻是最尊贵的、更不会以为禅定是最尊贵的。为什么呢?舍利弗!诸法的实相本来就没有出生、没有生起过,在诸法的实相之中没有哪一个法可作为至高无上的。舍利弗!在这种种诸法犹如真实的不坏常住之中,却没有所谓的持戒者,也没有破戒者,更何况贪著于持戒而认为是至高无上的?舍利弗!这样就叫作诸佛的无上正等正觉,也就是说一切法无相、自相是空,一切法无我也无人;如果有人能这样的接受而安忍了下来,这样的人就叫作真正修行人,这就是已经证得的人。这样的人就称为以信而出家,应该领受供养、可以清净地参加布萨,这样的人就是人类之中的天。」】

讲义:从这一段开示中可以了解 如来看重的是什么,所以三乘菩提实证的智慧才是 如来所看重的。那些三界中的有为境界可以拿出来炫耀于世俗人,但 如来却不看重这一些。如来说:「信受六师外道邪见的人,虽然在佛法中出家,而他也护持净戒,不犯戒,但他信受外道法而在如来法中出家,对于第一义空无所得法心不信受,」当然,以前佛教界对第一义空的无所得法,都被解释成缘起性空而没有真实常住法;自从我们弘法以后才开始渐渐改变,到现在佛教界才终于接受说:第一义空的无所得法就是如来藏的境界,以前都错解为缘起性空了。

那么 如来接着说:「信受常见外道法或者六师外道法,虽然在佛法中出家,也努力护持清净戒,但他对第一义空的无所得法并不信受,也没有胜解,而且听了觉得很惊讶、很恐怖,还怀疑这是不是佛法。」又会懊悔说:「为什么佛教中会有人把这样的法结集起来?」也许他还懊悔说:「我为什么会听到这种法?」这样的人对第一义空的真实妙义不能接受;落到意识境界中,当然会追求和意识相应的法。和意识相应的法,在佛门中主要就是三个:「持戒、多闻、禅定」。所以佛门中假使有哪一个道场持戒很清净,戒律非常精严,那他们伴随着出现的现象是瞧不起所有的道场,所以他们很标榜持戒清净。但是现在能有多少个道场标榜持戒清净的?其实也是寥寥无几。那他们对于三乘菩提的实证就不看重,结果就会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已经在佛法中有深厚的证量,因此遇到真善知识时自然就格格不入;这个例子在佛教界中是谁,我就不必再举证,诸位应该都知道。

那么「持戒为上」是一种,第二种就是「多闻为上」。以前佛教界大家在比高下是怎么比的?就看谁经论读得多、书读得多;如果经论读不多、书也读不多,就标榜说他闭关了多少年;往年佛教界大约就是如此,所以只要经论读得够多就觉得自己很行,洋洋得意。我刚出来弘法时,有一位姓郭的同修也是这样,他觉得比我更行;可为什么悟不了、得要我帮忙?他觉得他很行,所以有时提出某一部论中的某一段、某一句来问,他觉得自己的见解很棒,那我当场就指出来说:「你这样的见解不对,为何不对;应该怎么解释才对。」其实那时我根本就没读什么经论,老实说就现在我也还是没读过很多经论。你们至少有读过《中论》吧?但我《中论》也没读过。可能有人读过《百论》,《百论》我也没读过;可我就把《中论》的法讲了,我也能把《百论》的法讲出来。

他认为论读得很多,我也老实承认我没读过,他提出来那些经论的名相我都没读过,可是我会讲;后来他跟另一个师姊在讨论时,抱怨说:「我辩不赢老师啦!老师太会辩了。」原来他认为这是会辩;其实不然,是因为智慧的缘故。所以说到论时,我到底读过几部?真的说来我读不到两部,《成唯识论》我读过,因为我以前讲过一次了;《瑜伽师地论》我快读完了,因为我也快要讲完了;我都是准备要开讲之前,才开始阅读、开始断句;如果那天很忙来不及,我来到讲堂小参室就关起门来,什么人都不要来找我小参,我要先断句,然后就上座来讲。

所以全部读完的是《成唯识论》,快要读完的是《瑜伽师地论》;《中论》我是人家谈到哪一首偈时我觉得好像有问题,然后才去翻阅,把那首偈找出来,我确定了的就是读过的,其他部分我就没有读了;《大智度论》可能读不到二十分之一,也是查资料时才去读的。还有一部论我读过的,叫作《分别功德论》,因为我要破《分别功德论》,当然要把它读完,所以这一部我也读完,其他的没读过。《俱舍论》我也没读完,这是因为人家提出来质疑我,用《俱舍论》的内容质疑,所以我针对他质疑的部分去读,其他的部分我也没读;所以我读得很少,经倒是比较多,因为我讲过很多部经了。

这就是说,三乘菩提的实证远比多闻重要,如果不是依于实证,读得再多也没用的。以前出版《正法眼藏—护法集》之前,有人想阻止我出版那本书,所以约了我在大乘精舍谈论;他们指着大乘精舍一整排的书橱说:「这整排的书橱总共有五千多册佛书,我们都读过了。」我听了真佩服,我说:「相较之下我读的真是太少、太少,可我要跟诸位说的是,你们读的多,不代表是真正的实证,真正的实证却是要以经典作为检验的标准。」他们就问:「什么经典?」我说:「《维摩诘经》,正是禅门的照妖镜;假使所证通不过《维摩诘经》的考验,那都是错悟,读再多经论也没用。」他们提出来要我举个例,我说:「这很容易啊!维摩诘大士讲了:『法不可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是则见闻觉知,非求法也。』」

我接着说:「维摩诘大士是金粟如来倒驾慈航,他来协助释迦古佛,那他讲出来的是佛法呀!明明告诉你说:『你所实证的那个法是离见闻觉知的,不可以有见闻觉知;你如果还在见闻觉知之中去运作,那还是见闻觉知,落在见闻觉知的境界中,那就不是求法。』」我又说:「维摩诘大士还有说『诸入不会』以及『知是菩提』,这个道理得要两边通,假使会不得,人家一提出来问:『不会是菩提,诸入不会故。』你怎么答?纵然解释通了,可反过来立刻又说:『知是菩提,了众生心行故。』这是悟得同一个法而两边都通,那你如果是离念灵知,后面这一句好像通,其实不通;若要提到前面那一句,根本就不通。如果是这样,读再多也没用啊!所以多闻为贵,其实是邪见。」他们就闭嘴了。

诸位看那些所谓的佛学学术人士,通常大多是教授,大部分是属于哲学系的教授,他们应该是最多闻的人,他们读的经论也很多;可是以前曾经有位很有名的哲学教授说他要写书评论萧平实,可是已经很多年过去了,终究没有写出一本书来评论;我在猜测,可能他都已经被我说服了,因为他要评论我就必须读我的书,而且不能只读一本、二本,读得越多越好;但是读越多就会被我说服,那他来世就会是正觉的弟子。因此说佛法以实证为贵,多闻没有什么大作用,只能用来增长正知正见帮助参禅实证。

假使自己有正知见,「多闻」倒是可以建立对于真假善知识的判断能力;可是如果他的多闻,都是读那些常见外道类的,或是读悟错的法师居士写的书,那样的「多闻」反而为害,不如不闻。正应了古人那一句话:「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所以「多闻」不足为贵。

台湾佛教界有位老前辈叫作王云林,这是我很尊重的一号人物,《大正藏》他从头到尾读了六遍;海峡两岸佛教界有哪个读完一遍的?一个也无;可是他跟我说:「萧老师!我读了《大正藏》六遍,就是脑后还欠一槌。」他这么讲了,我就说:「好的,王老哥!这一槌我补给你,禅三留个名额给你。」他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肺气肿还能去打禅三?」就这样摆下来了。所以有时因缘很难讲,而他读了六遍,到如今两岸佛教界无人能及!但他不以「多闻」为贵,真是有智能的人,只是疾病缠身,很可惜!

那么「多闻」既然不足为贵,有的人就开始往禅定方面走;所以大家都比闭关的年岁,用闭关期间的长短来比较:「我闭关四年,胜过你闭关三年。」「我闭关六年,胜过你闭关五年。」我刚出来弘法时有密宗假藏传佛教的人士曾经吓我:「我们活佛都是闭关好几年的,你连闭关都没有,谈什么佛法?」还有一个好像落实到文字上骂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义云高在台湾那个徒弟,姓吴的,叫作喜……什么?喔!喜饶根登:「看人家释迦佛至少也闭关了六年,你连闭关一天都没有,你说什么开悟?」

问题来了,释迦如来苦行六年是一个示现,表示没有人能像祂那样作得到。而六年之间每天只吃一麻一麦,谁办得到?但是六年之后却告诉大家:苦行不是证悟的方法,修苦行不能成佛;要把苦行舍弃,改修不苦不乐行,要去参禅才能开悟。释迦如来那苦行六年,还是在得了四禅八定之后才苦行六年的,世间有谁办得到?但毕竟最后还是把它舍了,所以去沐浴洗尽一身尘垢,因为祂一坐就是几个月,灰尘一定厚厚一层,所以得去洗却尘垢;没想到没了力气,还得要劳动树神垂下树枝给祂拉才上得来。这样的示现有谁能办到?但 如来就示现给大家看:要舍弃苦行;后来接受牧牛女的乳糜(就是用牛奶去煮成的稀饭),喝了、有力气了开始参禅。

但是那五个随从看 如来放弃苦行,又接受牧牛女的供养,他们就觉得没有用了:「太子不修苦行,没有出路了。」他们就离开了!真笨!如来的苦行,他们五个人能及得上吗?别说及得上一半,及得上十分之一就够好了,结果他们竟然离开,跑大老远去到鹿野苑那个鸡园去修行。他们离开后可以走那么远,表示身体很好,那时他们曾修什么苦行?但 如来是这样示现舍弃苦行才证悟的。到了末法时代大师、小师们不懂这个道理,大家都在比闭关:「我闭关多一个月就赢过你。」可是他们闭关时在干嘛?原来他们参的是睡觉禅、瞌睡禅。有的人闭关专门读经,所以他们叫作闭经关;以前圣严法师闭关时都在读日本人的著作;有的人闭关是修定,但是即使修得禅定又怎么样。

如来也特意示现给我们看,怕大家忘了而刻意示现给我们看:去拜访所有的外道,外道说了初禅的境界,如来马上取证初禅;另一个外道证量更高,他有二禅,如来去听闻他一说,当下实证;一直拜访外道直到修得非想非非想定的外道时,都是如此当场实证。但实证以后都马上把外道推翻:「这与阿罗汉的解脱证境无关,这与出生死无关。」都马上告诉他们说:「你这个境界是三界中的境界,不出生死。」如来这样示现,结果到末法时代还有很多人努力闭关,在那里修禅定,到底他们证得什么禅?其实都没有证得什么禅定,也没证得禅宗的禅,因此所谓的修禅定都是瞌睡禅。

以前我们找禅三道场的用地,我几乎是全省走遍;有一次开车跟一位杨师姊出门,因为她说那边有地我就跟她去看。我们一行三人到哪里去看?到南投国姓乡。国姓乡那里大部分是山,山上好多的茅屋,小砖房非常多,都是比丘或者比丘尼一个人在那边自煮自炊,然后在那边修定打坐,可没看见哪个人得初禅、得二禅的,结果就是盲修瞎练。

经文:【「舍利弗!不可试以种种色衣,若白衣人、若着袈裟,有如是不善有所得见,皆名外道;于我法中出家受戒,是人应试,何以故?有所得者于我法中即是邪见,是名大贼,一切世间天人中贼,是名一切世间怨家诸佛大贼。舍利弗!是邪见人,我则不听出家受戒。舍利弗!一切法无我,若人于中不能生忍,一切法空、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命不能信解,于我法中所受供养,名为不净。是人则是不供养佛、不供养法、不供养僧,强入我法;形是沙门,心是外道,为盗法人。」】

语译:【如来又开示说:「舍利弗!不可以尝试用种种不同色彩的衣服来判断,或者穿白衣的人、或者穿着袈裟的人,凡是有像这样不善良的、有所得的见解,全部都叫作外道;在我这个修行法中出家受戒的话,这样的人是应该加以试验的,为什么呢?有所得的人在我的法中就是邪见者,这样的人称为大贼,是一切世间中的贼、是一切天人中的贼,这种人名为一切世间的怨家,名为一切诸佛的大贼。舍利弗!这样的邪见的人,我就不听从他出家来受戒。舍利弗!一切法中没有真实的我,如果有人在其中不能够安忍而住,对于一切法空、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命不能信受或理解,在我的法中所受到的种种供养,都叫作不清净。这样的人就是不供养佛、不供养法、不供养僧,是强行进入我的法中;他的外形看来是出家人,他的心其实是外道,这样的人就是盗法的人。」】好,今天只能语译,时间到了。

释义:讲经前先与大家聊一些话,两个梯次禅三圆满了,丰收!第一个梯次有助教王老师眼见佛性了,第二个梯次是我们班级义工陈晏平眼见佛性,她们都自称是 佛加持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我想这也是 如来特地送给我的礼物,因为我立下一个目标在那里:将来舍寿面对 如来时,我想要挂着一串无形的一百零八颗(明心又眼见佛性的)璎珞面见 如来。确实这两位都是 如来加持,那细节就不谈,等她们的报告印在书中,将来大家读过就知道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发行《我的菩提路》了;见道报告已经积了一堆,但是因为一忙我就把它忘了,应该是要每年出一辑的。我准备这一、两个月就来印出第三辑,可能就把王老师的报告插进去,原来书中的某部分内文就抽掉留到下一辑去;然后晏平的见性报告可能留到明年初的新书中,或者提前一点、或者今年年底放进新书中,你们读了就会知道真的是 如来加持,否则没办法的。她们两位的见性,我都不敢引导,只指导她们参究的方向让她们自己参;这跟永来一样,我也是指导方向让他自己去参。他有一个愿:「这么久都没有人见性,希望可以起个头,以后大家有信心跟着见性。」还真如他所愿;所以因缘不可思议。这三位我都没有引导,都指示他们参究的方向;那个方向跟明心的方向截然不同的,必须是过来人才会知道。

那么前天永来是来奉侍我喝汤药,因为我闪了腰,很不好,那他跟我说:「老师啊!我们以后每年都有两位见性,数目就够了。」我说:「对啊!希望如此啊!」可是昨天我转念一想:「不对啊!每年两个人,二十年后才不过四十个人。」我就说:「不够!不够!」后来我昨天和监香老师、纠察老师说:「我们每年得要四个人见性才够,不然我这一串璎珞串不起来。」那我看他们(特别是后面这两位)很明显就是 如来加持,而且是有具体的证据和体验的。那么因此我想是 如来看我拚得这么努力,要来帮助我圆满这个愿望。所以这一串无形的璎珞是很不容易串成的,因为有佛教史以来能串成这串璎珞的还没有过。如果这一串让我串成了,大概可能也是后无来者,不仅前无古人。这是非常非常珍贵的璎珞,如今我也不知道串不串得成。

那么串不串得成,不单单是 如来能否加持的问题,也是诸位是否够努力的问题。因为就我的体验来讲,要眼见佛性所需要的福德一定十倍于明心以上,所以该作的义工要更努力,该护持的要更努力,在什么方面你可以护持的都要更努力,因为见性所需要的福德确实很大。至于定力,我希望你们如果认为福德够、慧力也够了,想要求见佛性的时候,看话头的功夫一定要在报禅三前先来和我讨论,等我认为可以了再报名上山去。不然上山去了,老实讲也不轻松,而我也得分时间来照顾,真的也是不容易;我的时间不会很多,只能抽个空去屋外看顾一下,看到底现在话头看得如何。

昨天禅三最后一天,到下午时实习监香简老师跟我说:「老师!您是把所有时间充分利用到顶点、利用到极点。」那我也不能不这样,因为前三天我照顾了这一批应该要开悟、应该要印证的人,我若不照顾是很难拚得过去的;但是到了第三天,我一定要拨时间出来,就得照顾今年冬天或明年夏初应该开悟的人,否则到了冬天、到了明年夏初,有谁能开悟?我当然得要预先安排一下。所以该指点的,该戳一戳、敲一敲的,找出来就戳一戳、敲一敲,预先安排下个梯次能通过考验的人,然后到明年夏初或者今年的冬初大概缘就熟了,这也是要预先安排的。那么禅三的第三天你们在跟监香老师小参时,我在外面也要时时去看你们的小参记录表,看你们小参出来时究竟怎么样,这也得要观察。所以大概第四天是没什么空闲的时间了,因为破参的人考过了,来到我这里时还有题目等着,也还有喝水的指导,剩下时间就是要安排找些心性好、定力好、福德好的人,再找来指点一下,那么希望他们到冬天或者明年夏天四月时,可以拿到金刚宝印。

现在不安排,到时候一定考不过去;因为我们的勘验标准高。到时候万一解三时结果得到是一个鸭蛋,又怎么办?所以这些事先都要安排好。那你想:我办禅三就得这么安排,当然是辛苦。而且老实说,现在是有点懂得什么叫作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所以在指指点点时不免有时也会打呵欠;有的同修就为我难过,其实不用的,因为老不算什么,比起往世被那些小乘僧人派了外道来杀死,那已经太好了。没有被砍、被杀就够好了,不要抱怨这么辛苦,最后有了成绩那才是真棒的事,一切辛苦都值得。但是诸位也得努力,不能单靠我;因为我是可以帮助你们的,如来也可以加持你们,但实际上努力的还是要诸位自己。

闲言表过,我们回到《佛藏经》,上周我们六十九页第二段好像讲完了?念过?语译过了?好的,接着来解释这一段经文,如来说:「舍利弗!不可去试验善知识,凭着他所穿着的衣服颜色来判断,或者说譬如对方是白衣人、或者对方是穿着袈裟的人。」为什么 如来要这样告诫?因为自从两千五百多年前三宝成立之后,就开始有一个现象──僧衣崇拜。这个僧衣崇拜的状况一直都存在,不是现在才有,而是 如来在世就已经有了;到末法时代继承了那一些凡夫知见的人就越来越多,那也是因为末法时代那一些瞎眼大法师教坏了信徒,所以信徒就会有这种邪见,特别是六识论者的法师与信徒们。

为什么六识论的那一些法师们会特别注重僧衣呢?原因无他,因为她们落在意识境界中。落在意识境界时就不免要从意识的层面来看修行人修得好不好,所以她们认为自己穿着僧衣的身分最高;可是她们没想到的是 如来在世时,穿着僧衣的那些大阿罗汉们大部分已经回小向大,但是最多是像富楼那尊者那样得四无碍辩、九地菩萨的境界;又有谁及得上穿着白衣的 文殊师利菩萨、观世音菩萨呢?有谁及得上娶妻生女的 维摩诘大士呢?都没有!但她们都不懂这一点。所以 如来住世时所有大阿罗汉们都对 文殊师利菩萨、观世音菩萨、维摩诘菩萨非常恭敬,因为证量不可思议!但那些六识论的法师们,你们看台湾释印顺这一派人,她们对 佛都没有什么恭敬,特别是对 文殊、观世音、维摩诘菩萨没什么恭敬。因为她们只看僧衣,这是因为她们落在意识中,从意识层面就想:「我是僧宝的一份子,你们穿白衣的都只是信徒而已,要听我使唤、要恭敬礼拜我、要供养于我。」这就是印顺门徒们的想法。

释印顺这样子教下来,流风所及,四大道场也就跟进,信徒们就这样被教导了,也就不分缁素,因为黑衣与白衣他们都分不清楚。我们举个例来说吧,印顺派的那一些比丘尼们,她们惯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们不读居士写的书。」有没有?很多人听过,所以你们点头。问题是她们不听不看居士说法写书,结果她们就失去了大利;想想看维摩诘菩萨所说《不可思议解脱经》是谁讲的?《胜鬘经》又是谁讲的?她们都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她们脑袋是有问题的。那么在善财大士五十三参之中,只有那么六、七个人是出家人,而且都在三贤位中,入地的菩萨都不在三贤位中,却都不是出家相,都是在家相,看看那五十三参就知道了,但其实那些在家相的地上菩萨才是真正的出家人,她们都不知道。其实就算知道也不信,因为她们认为《华严经》是后人创造的,她们认为所有的大乘经都是后人创造的。

既然如此,咱们就来看《阿含经》吧;《阿含经》是一次结集就完成的,因为《阿含经》中的记载是四十位阿罗汉跟其他三果、二果、初果和声闻中的凡夫们一起结集,总共五百个人共同结集出来四大部阿含诸经。但结集出来之后大家可以读读看,那里面有一位迦叶童女是个女性,她修童贞行,所以即使五、六十岁或七、八十岁了都还是叫作童女。童女不是指小女孩,是因为她修童贞行,所以称为童女。她率领当时的五百位比丘游行人间,如果不是大菩萨,她能办得到吗?特别是印度重男轻女非常严重,就像基督教讲的「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说得真是可恶,那不谈它;古印度女人是男人的财产,所以男人随时可以把她卖掉;但这五百比丘也不是全部凡夫,那他们为什么愿意追随迦叶童女?一个女人率领五百比丘们,而迦叶童女并没有示现声闻相,他们为什么死心塌地追随?显然这是个已经入地的大菩萨。至少这是《阿含经》中明文记载的,所以我说印顺派那些六识论者,真叫作「其心颠倒无以复加」。

那么流风所及,我就讲讲自己的经验;我这一世刚学佛是在农禅寺,我在那边受三归、五戒、菩萨戒。但其实受那些戒也是白受,因为我本来有道共戒、有定共戒,也有佛世所受菩萨戒,何必再去受那个戒?不过受了也好,就算增上戒吧。我在那边刚学佛,因为刚去不熟悉人家的道场,人家说:「我们这里周末晚上有念佛会,可以来念佛。」我说:「那我就去试试看吧。」就去参加念佛。念佛之后,他们念佛的后半段有绕佛,绕佛时当然法师们走在前面,后面是居士们跟随;居士之中如果有受菩萨戒的人就走在法师们的后面,在其他居士的前面,就这样绕佛。这样念佛倒也很顺。

后来他们传菩萨戒,有一年就开始改变,不发给戒子缦衣,改发他们去日本东密学来而制作的,就这么一个长条挂在肩上、垂在左右胸前(我记得以前东密有一个陈圣华先生,最近十年来没见他在电视上弘法了,他每一次说法时就挂着那一条);自从那次传戒以后,居士们都不许再穿缦衣参加念佛,只能挂着那一条参加念佛。但他们这样作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是要区别出家人跟在家人,以免受了菩萨戒以后就跟他们表相差不多了。他们的看法是说:「你们在家人,假使也剃了光头穿起海青缦衣来,大家还以为你们是出家人呢。」他们因此受不了,所以后来念佛时就不许在家人搭缦衣,以后念佛就挂那一条菩萨戒的布条一起来念;大家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法师;这就是他们的作法。不但法鼓山,其他的道场也都有崇拜僧衣的状况,在末法时代这是正常的。

但在佛法中区分缁素时,不是依是否穿僧衣来定的;这就是说,其实证量不在僧衣上。假使要说穿僧衣,从过去世来到现在一起来计算,我穿得不比他们少。因为两千五百年前我就在 如来座下,多世出家下来,我穿得还会比他们少吗?他们只看这一世的五阴,而我们看的是如来藏;但因为有如来藏,就有过往的无量劫,除了在 释迦如来座下以外,在以前的诸佛座下也追随过,我也是出家人;真要比的话,一起来比比看,总的来算一算,看谁穿的僧衣比较多世。他们真的没弄清楚,只看这一世五阴的表相。

还有他们弘扬禅,也把他们的寺院很清楚地表明叫作禅寺,所以叫作农禅寺。既然标榜教的是禅,那他们认不认中土第一祖达摩祖师?认吧?不认不行啊!可是达摩祖师说,不应该以黑衣、白衣来看待善知识,假使妳证悟了,穿着白衣、点了胭脂、抹了粉,依旧是缁衣(依旧是黑衣);可是下一句,达摩说得很难听:「如果不悟的话,穿着黑衣时其实还是白衣。」你看达摩说得多严重,他就是要破除众生执着的外相,如果不破除这些外相,想要证悟是不可能的;因为全都落在意识里面,都在五阴之中打转。也就是说要以法为归,不要只看表相。

经文:【「舍利弗!若实有我有人者,说我人者应有实相。如实应问:『若有我者为是何色?青黄赤白?为在身中?为在身外?为遍在身如油在麻?』舍利弗!麻中有油可出可示,若我在内说有我者,应说应示,如从麻中出油示油。第一义中求我不可得,是故当知若说有我人者,是人犹尚无沙门戒,况沙门地?舍利弗!当知如是邪贪著者,所谓著我、著众生、著寿命者,则为堕顶。是人如是邪贪著故,尚不能除贪利养心,况细烦恼?舍利弗!通达空者,若为贪欲、瞋恚、愚痴、利养所覆,无有是处,亦不堕顶。舍利弗!计我心者谓有寿命,寿命因缘故则为利养所牵,障碍于道。」】

语译:【世尊开示说:「舍利弗!如果真实有我有人的话,那些主张说有我有人的人,应该是我人之中的诸法就有实相。如果真实是这样,应该责问他们:『如果我人之中真的有我,这个我是什么颜色?是青黄赤白?这个我是在色身之中呢?或在色身之外?或者遍在身中的每一个处所,好像油在芝麻之中一样呢?』舍利弗!麻中有油可以榨出来、可以显示出来,如果我是在身内而说有我的话,应该说出来、应该显示出来,犹如从芝麻中榨出油而显示有油。在第一义中求我是不可得的,由于这个缘故应当知道:如果说有我有人的话,这个人尚且没有沙门应守的戒法,何况是住在沙门的境界中?舍利弗!应当知道像这样产生了邪谬贪著的人,也就是我所说的执著我、执著众生、执著寿命的人,他就是堕落到三界世间法中连头顶都已经淹没了。这种人像这样邪谬贪著的缘故,尚且不能除去贪著利养之心,何况能除去微细的烦恼呢?舍利弗!通达于空的人,如果会被贪欲、瞋恚、愚痴、利养所遮覆,没有这个道理,也不会堕落到三界世间法中连头顶都被淹没。舍利弗!误计我真实有的这种心行的人,他们说人真的有寿命,由于计著寿命因缘之故,就会被利养所牵绊,就会障碍佛道的修行。」】

讲义:五阴我与人如果真实有,那么应该我或者人之中就有实相了。「我」是依什么说我?「人」又是依什么说人?都是依于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说「我」,再依其他的同类有情同样有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而说为「人」。假使某一个旁生自觉有「我」,相对于牠的同类就叫作「人」,那牠就会计著有我、有人。假使牠不是十八界具足,例如牠只有十五界或者只有十二界,那牠以这个五阴为「我」,牠所相对的「人」就同样是只有十五界或者十二界的有情。但不管十八界具足或不具足,是多或寡,在这一些法中不会有真实的「我」。

现在先要说明一个命题:众生会自认为有我,一定是把那个我当作是真实不坏、常住永存的自我,才会说为我。所以不论哪一个人,如果问他说:「你这个觉知心假使是无常生灭的,是不能去到未来世的,你会不会把这个心认作自己真实的我?」或者简单地问:「你会不会把觉知心认作是自我?」他可能会先跟你反对说:「你这个命题不对,我这个我是可以到未来世去的,所以我死了就去投胎,下一世还是这个我。」他就会抗议说:「你这问题的命题不对。」那你就跟他说:「好!先不谈命题对不对,我说的是『假使』,假使你所认为的这个我是无常生灭的,真的是不能去到未来世而只存在这一世,你会不会把祂认作我?」那他如果理智的话,会告诉你说:「假使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一定不认为这是我,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把无常生灭的心当作是真我;一定是自认为这个我是永远不灭的,才会说这是真实的我。」

现在有个问题就来了:假使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中,其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法是真实的我,比如眼根或者眼识、色尘是真实的,或者说意识、法尘与意根是真实的,那就可以说之为真实我了。既然如此,「若实有我有人者,说我人者应有实相。」当他主张这个我是真实的时候,那么他说的真实我应该就是实相了──那他所说的我这个法应该也有实相;假使是有实相,就应该可以证明──证明蕴处界中确实有一个真实我,而不是口说而已。假使他说的是真实而正确的,就应该质问他了:「如果有真实我的话,这个我是什么颜色?是青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白色的?」如果他说:「这个我没有颜色。」「那就算没颜色吧,至少你得要证明真的是有我。」所以他要提出证据来证明这个真实我是常住不灭的,而且要说明是在身中,要不然就是在身外,要不然就是众生共同拥有这个大我而普遍在众生身上;就好像麻油在芝麻中遍布于每一个处所,只有这三个答案,没有第四个。

那么他要怎么证明?如果他告诉你:「就住在我身上,所以摸头头知,摸肚子肚子知,摸脚脚知,这不是遍全身吗?」尼犍子外道就是这么讲的,《阿含经》中记载有这样的外道来跟 佛挑战,那就是仙尼外道。这仙尼外道,在末法时代的中国佛教界也是到处都有;台湾佛教界现在不见了,因为我们弘法二十几年了,台湾的仙尼外道消失了!可是大陆仍然一大片都是,他们都会讲:「我在身中啊!所以你看,我摸脸时脸知道,我摸手时手知道,这不就遍全身吗?」那你就问他了:「那你这个心是常住不灭的了?所以你才能称之为我。」他一定跟你拍胸脯保证:「对啊!是常住不灭的;过去世是这个心,现在世是这个心,未来世还会是这个心啊!」好极了,他堕入陷阱了;他不堕入还不行,那你问他:「那请问你,这个心从过去世来的喔?我不问你很多世以前,问你上一世就好;请问你上一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父母又是何人?你那一生干了些什么事业?」你才这么一问,他只好口似扁担,没办法答了。

洋人到此全部死光,可是中国人聪明,发明了一个孟婆汤的说法,就跟你回说:「我因为前世投胎时,不得不喝了孟婆汤,所以我就忘记了。」「有孟婆汤?那你证明给我看,孟婆汤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怎么样喝得到?你拿来给我喝喝看吧。」这就是说,假使你主张有个真实法,就得要证明那是真实的。那我们可以证明,你这蕴处界每一个法,其中不论哪个法都是可灭的;即使是恒审思量的意根,当阿罗汉入无余涅槃时依旧灭了,更何况是夜夜中断的意识;这五色根、六尘就更别提。如果这些之中有些是真实法,你应该证明出来那是常住不灭的,也要能够证明那是真实而本来就存在的;就像如来藏这个法,我们证明祂真实存在,是可以实证的,不是空口徒言;也证明祂是无法被坏灭的,也证明祂从来无生。

我们刚开始弘法,开始时印出见道报告,当时佛教界不信:「那都编出来骗人的啦!」没想到这一编,编了二十几年;而且这些能够编写见道报告出来骗人的人,各个智慧都那么好,他们好奇说:「奇怪!他们智慧那么好,为什么要被萧平实骗那么久,而且被他牵着鼻子走?」后来才终于想:「一定是有道理!」渐渐才信受了;所以就得要持续不断有报告印出来,让人家证实说:「这是可以再三、再四验证的,不是虚设之法。」因此我们年年办禅三,有更多的人体验如来藏的存在,然后可以用三乘菩提的一切经典来印证,这样才可以说真实的法──真实我。那蕴处界以及六入之中所有的法,没有一个可以证明是真实不坏的;不像如来藏,你找不到一个方法可以坏灭祂。

因此既然在蕴处界中主张有真实我的人,他们有义务要证明那个我的真实存在。关于这个真实我在身中,有些外道就是这么讲的:「真实我在身中,非常小而不可捉摸;而我们这个真实的我能够觉知,但不可以说有一定的处所;这个真实我是在我们身中来来去去非常快速的,你无法想象有多快,所以你摸头的时候他马上就来到头,就知道头这里被摸;你手摸脚时他马上就来到脚,就知道脚被摸。因为太快了,所以你不知道他在哪里。」这叫作极微外道。说有这一个法很微细,很难了知,而他来去非常快速,所以你不知道,因此他们主张说:「这真实我在身中,可以体验。」但这个真实我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为什么麻醉针打一剂就不见了?既是真实法,应该不会被麻醉剂所伤害,为什么这一针下去他就不见了,也都不动了,就消失了?所以那个能觉能知并不是真实我。

还有一种外道就说:「真实我就是身中的四大,我们身上是由地水火风组成的,这地水火风组成我们这个人身以后,我们就可以有觉知;那地水火风本身没有觉知,但这四大才是真实的我。」听起来好像也有一些道理,可是真的没道理!因为这变成物能生心。如果物能生心,那我们弄些石头或者弄些米(米也是物),我们再加上水大,再加上火大来烧,那应该不是煮成饭,应该煮成一个有情。

对啊!因为地、水、火大再加上人工的风大,那应该就够了。那你也许辩解说:「你煮得太熟了!(大众爆笑…)」不然我来煮个半生不熟,那应该就变成一个有情了?我只要把这些物加热到三十八度就好;三十八度如果还太高,三十六度也行,我煮上一天、煮上十个月,也应该可以成为一个人吧?可是没有啊!所以把四大极微作为有情的真我,理上是不成立的;不然讲桌拿来泡水加热,应该也可以成为有情,但为什么不行呢?显然物不能生心,物不能生成五阴我。那么这是四大极微外道的无神论者,他们认为法界中的地水火风是不生不灭的,由这四大来随机组成无情物或有情,认为这才是真实法──真实我。既然地水火风不生不灭而认为是真实法,那为什么地水火风可以组成这么多不同种类的有情?而不是组成一个大有情?这再衍生下去又有许多问题存在,所以那也不是真实我。

有的佛门外道跟常见外道一样,就主张说:「那就是我们这个觉知心是真实我。」可是这个觉知心说为真实我,我们前面已经破了:你前世是何许人?而且我们禅净班学完时,都懂这个觉知心五位断灭;每天晚上睡着了,都不知道觉知心的我跑到哪里去了……,五位中全都会断灭。所以佛门外道就发明出来说:「有个细意识,这细意识离见闻觉知的,所以睡着了不知道什么事。」可问题来了:圣教量、现量、比量都证明,不论是粗意识、细意识全都一样有觉有知,所以他们所谓的「第八意识、第七意识」全都是意识,都是因缘所生法,属于生灭法,那都叫作意识都不是真实我。所以说「真实我在身中」,这个道理不成立。那么今天只能讲到这里。

经文:【「舍利弗!身证法者无有疑悔,我听是人高座说法。虽是凡夫,清净持戒,心不贪著外道经义,一心勤求沙门上果,不贪利养;善巧定说,多闻广喻犹如大海,乃至失命犹不妄语;不乐诤讼,自利利他,唯说清净第一实义;所说如是,亦如是行,舍利弗!如是说者,我听说法。】

语译:【如来又说:「舍利弗!亲身证得佛法的人,心中没有怀疑和懊悔,我听任这样的人可以高座说法。虽然是凡夫,但若清净地受持戒法,心中不贪著外道经的道理,专精一心殷勤求证沙门的上上果位,而不贪求利养;有善巧而作各种决定说,他有多闻的智慧广作各种譬喻犹如大海一样,乃至于丧失生命也还不作任何的妄语;也不爱乐跟人家诤论或者诉讼,对自己有利和利益他人,而他纯粹的只解说清净的第一真实正义;所说是这样子,也是如说而行的人,舍利弗!像这样说法的人,我就听从他可以为别人说法。」】

讲义:这一段经文中 世尊开示说:「如果亲身证得佛法的人,他心中不会怀疑也不会悔恨,」你们有许多人以前在别的道场被印证开悟,但是回家以后请出了禅宗的公案来,一则也看不懂,除了那些悟错的祖师公案,那么心中当然就会生起怀疑:「我被师父印证开悟了,可是禅宗祖师开悟的公案我为何依然看不懂?」我们刚开始弘法时有几位师兄就是这样的,其中有一位连着打了两个七七四十九天的禅七,被印证开悟了,可是回到家里把《景德传灯录》请了出来看,依旧不懂,就怀疑了!好在后来看到我们当时在《慈云杂志》连载了几期的公案拈提,才知道说:「唉!原来人间还是有开悟的菩萨在。」所以他从台南赶上台北来,等到在正觉实证以后不疑也不悔,因为脚踏实地。

以前被印证开悟了,可是脚底下虚虚的,因为脚跟没有着地,所以既疑又悔,懊悔说:「学佛快二十年,遇到的所谓善知识,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弄懂公案,真的很懊悔。」可是来到正觉实证以后,心安了,完全没有怀疑,更不需要悔恨。到实证以后包括以前走过的错路,也不疑不悔了,就当作一个过程吧!以前曾经有师兄师姊向我抱怨:「老师啊!我要是早遇见您就好了。」我说:「你早遇见我,可能会跟我一样没命。想想看早年还是警备总部那个年代,我如果那时出来弘法,保不定哪一天夜里被提溜走了,尸骨无存。」因为那时国民党中常会里有几个大法师,随便哪一个向调查局或警备总部讲一下,半夜里到我家把我提溜走了,我都没命了,还能把法传给你们?因为我没命时你们今天就学不到法了。

所以因缘就是这样,我就告诉他们说:「你们不用抱怨,因为我就是得这么晚才出来弘法;得等到民主化的时代,可以百花齐放、百鸟齐鸣都没问题时。那么你走过那一些过程,护持过那一些凡夫的大师们,你不要后悔,反而要欢喜说:『我在表相佛法里种过福田了!』不要后悔,这样也还是有欢喜种福田的福德。」我这么一讲,他们心开意解说:「啊!这样也好。」我说:「真要说是不好,那你能怎么办?不好也得好,难道你整天在那里疑悔吗?」所以后来也就放下来说:「就当作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吧。」

那么来到正觉实证了以后不疑不悔,实证后会有疑悔的人,那是私心作祟,没有私心的人都不会疑悔的。所以实证以后是脚踏实地,心里可以很笃定地说:「我到正觉的所证,是绝对正确的。」那你们现在更没有必要疑悔,因为我们经过内部三次法难的检验了。最能杀掉国王的人是谁?是他的亲身侍卫;那亲身侍卫杀不掉国王,那就表示这个国王真的武功高强。同样的道理,最能推翻正觉这个法的人,就是正觉里面实证的人,可是实证的人如果他证得真如又转依成功了,其实根本不会想要推翻我,他只会认同。可是当他跳出来否定时,一定是他转依没有成功,他的知见开始偏差了,就没有能力推翻我;所以我们历经三次的检验,我说这不是坏事。

当年玄奘大师西行天竺之前,他在少年时期听凡夫大师讲解《摄大乘论》和讲解《大般涅槃经》,听人家演述《俱舍论》,他就明心见性了,慧解脱果也回复了。这还是在少年时代,才十五、六岁就可以上座讲经说法给大师们听,大师们还听得很欢喜;提出疑问来时,玄奘也都可以解答;可是时隔千余年的现在,有很多人刚开始都不信,心想:「我少小出家,现在八十几岁了,你萧平实说我悟错了;而你才学佛五年,就说你开悟了,天下没这个道理。」他们就不信,但他们不信最后就会倒霉。所以真实证法的人脚踏实地根本不怀疑,即使过往─不论是过去世、过去劫─走过什么冤枉路,今天也绝对不会悔恨,就当作是一个过程。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有无师智,因此被那一些假名善知识误导,那些过程都是正常的;既然是这样,就当作是以前在凡夫福田上植福,至少也护持了表相的正法,不要疑悔而要随喜。所以遇到正法以后对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不论你去作了多少义工、护持多少钱财,都要随喜,不要悔恨,这样使你护持表相正法的福德与功德可以继续存在。但是要更欢喜说:「我终于遇到正法了!」对吧?既然遇到正法了就改姓赖,赖着不走,总有一天、总有一月、总有一年或者总有一世一定证悟。那么自己要作的就是把应该有的基础打好,如果要打造成皇冠、项链、臂钏、手环,你要先把矿金锻炼成纯金,不要夹杂着石头细砂,所以要作的就是这一些工作,先把它作好。那么只要这一些作好了,迟早会有人把你拿去打造皇冠,再不济也可以作个戒指吧,人家一定不会把真金丢到粪坑里去。至于提炼过程产生的那些渣滓,人家会弃如敝屣,我们也不需要宝爱那些烦恼,就把它丢了,这样就可以证法。

我要附带说明一下,禅三又快到了,可是这一回遗珠之憾非常巨大,三个梯次录取了一百五十名,遗珠之憾有一百四十人,并且我在遴选的过程中,数目有许多的巧合,很难想象为什么有这样的巧合,但这也是无可奈何。我现在很想说:「如果现在让我回到二十岁该有多好!」我一年举办六回禅三,每回三梯次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七十几了,大概最多就每半年一回,每回各三个梯次,所以遗珠之憾难免。因此有一些同修的报名表上我都注记说:「容下回录取。」因为实在挤不上来。但是记得你的身份证上不用改姓,心里改姓赖就行,因为你迟早会上去的。但因为人数多,所以这回一百四十位遗珠之憾,这是另回事,就不谈它了。

也就是说你遇到了正法时不要犹豫,一定要努力去作、努力去学、努力去修,设法实证,因为这一实证就跳过一个阶段了。这个阶段是非常多的人─可以说无量无边的学佛人─最难突破的;这一关如果突破了,未来修行之道就会走得更顺利。但未来走得顺不顺利,就看现在这六住位之内该修的、该学的有没有作好,因为这是一个基础,这样的人悟后才不会有疑悔,因此 如来说:「身证法者无有疑悔,我听是人高座说法。」

所以我们买了讲堂之后,我设计这个法座椅子。这椅子是我设计的,这桌子、佛龛都是我设计的;这椅子够高了吧?真的够高,坐在第一排的同修也能看见我,这才是高座说法。因为我很清楚 如来允许「身证法者无有疑悔」可以「高座说法」。我设计时为什么要这么宽?因为刚好可以盘腿。为什么不要更宽?因为那太自慢,所以就这样刚刚好。这个法座一点都不俏丽、不华丽,很简单但够庄严吧?那我们开班时,亲教师们在九楼上课的人都会来请问我:「我上课时要站在地上说法吧?那个法座我不能坐呀!」我说:「不对!你们要坐上去。」可有的老师一开始不能接受,他说:「那是法主的法座,我怎么可以坐。」我说:「我们正觉没有那个规矩。」

在其他道场,法主这个座位没有人敢上来坐的,有时有的法师会偷偷去坐一下,因为听师兄弟们说:「你不是法主,坐上去会头晕的。」有一天他看看都没人在,便坐上来看看,也没头晕;结果不巧有人进来看见了,就被举报。但我们没这回事,我就规定:即使是在九楼上课,亲教师仍然要坐上这个法座来。我们没有规定、没有施设这个法座只有我萧平实能坐。那为什么我这样来要求老师们要坐上来?因为 如来讲过了,容许实证而心中无悔的人高座说法,那当然就可以坐上来啊!那么讲经得要具足这个威仪,所以一定要搭衣,然后要盘腿坐上来;如果解说菩萨的论,我就不用搭衣盘腿而说,但讲经是应该这样的。如来允许证法之后心中无疑悔的人「高座说法」,这是对法的尊重。从 如来这个开示反过来判断一下:身未证法者可不可以高座说法?当然不可以。但可以上座说法,依文解义的人都可以。

所谓高座,若依天竺古时的定义,其实我这个法座不算高,因为这讲堂天花板只有这么低,我的法座就不能再高了,但我觉得这样就恰恰好。高座是指什么样的高度呢?例如菩萨戒有一条说「菩萨不可以坐卧高广大床」,那个床其实就是座位,不是睡觉的床。所以你身价好几十亿元,住在大别墅里,你的床是四公尺乘四公尺,这够大了,而且大概有一公尺半高,那也不算高广大床,你尽管睡,无罪。高广大床是指接待访客时所坐的座位,那个座位若是既高又广,就是瞧不起来客,菩萨不许如此。所以那个床,不是指睡觉时的床。

印度现在可能都还有高广大床。我们以前去朝礼圣地时,游览车司机开到半路野店才吃饭,因为他吃不起饭店的餐饮,就在路边吃。那路边摊在郊外,四根木棍钉在地上,然后有四根横的木棍绑好,接着四根横木棍的框框里用网子系起来,那叫作绳床;热天气睡就不会觉得床垫热呼呼的,这是热带地方的一种生活上的好方法,但不是高广大床。若是国王接待臣下,他的座位高度往往等于一个人高。例如以前我去朝礼圣地时,去看阿格拉堡被废黜的国王王宫,有时臣下去找他,他坐的那个床我还看不到床座的平面,还得垫脚上去、要往上跳一下才看得见;而臣下就坐在下面,那他坐在上面很宽广,也可以横躺下来跟臣下讲话,那才叫作高广大床。大臣或有钱人家就没那么高,但总是比一般人家的座位高。真正「高座说法」时,其实应该比我坐的这个法座再高一尺,我这个法座还不够高。但因为大家听经时都坐在蒲团上,我就显得够高了,对了义法的尊崇应该也足够了,所以我设计时说:「不用再高,这样就行了。」

如来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亲身证得佛法的人,不应该「高座说法」;若是实证以后心中「无有疑悔」者,他可以「高座说法」;言外之意是悟后心中有疑悔者,就不许「高座说法」。假使是还没有实证的诸大法师们,只能坐比较普通的法座,不可以广大,也不可以高座,意谓「高座说法」的凡夫是有罪的。例如哪一天在某个地方做一个很高的法座而坐在那边对大众说法,如果他是没有证法者,或是实证者而心中对真实法仍有所「疑悔」,那就有罪了;如果他是证法者而且「无有疑悔」,说法时坐得再高都无所谓。意谓着说,没有证法者也可以上座说法,只是法座不要高广,也就没事。这个原则,我们也应该要学一学。这是说第一种人,是证法的人。

第二种人,如来说:「虽然他还是一个凡夫,三乘菩提都还没有实证,但他很清净地持戒,持菩萨戒都不犯,或者持比丘、比丘尼戒都不犯,而他们完全向着正法,心中没有贪著外道经论中的义理;外道经论中所讲的内容他一点都不想要,这是讲经者该有的心态,那他这样的心态目的是一心勤求沙门上果。」沙门果就是出家果,沙门不一定是剃头著染衣,菩萨的果位全都是沙门果;可是菩萨五十二个阶位中,从第七住不退位开始,所证就是出三界的法,全都是沙门果。因为最究竟的菩萨果才是沙门果,二乘菩提的证果只是 世尊的方便施设,所以菩萨果才是真正的沙门果。但是 如来说「一心勤求沙门上果」,那么请问三乘菩提全都是沙门果,哪一种果是「上果」?当然是佛菩提果。所以「一心勤求」佛菩提道的实证,所证的才是「沙门上果」。缘觉果或者声闻果都不是上果,因为菩萨们不是急求解脱,而是急求实证佛法,不急求出离三界。

他们虽然位在凡夫,但是「一心勤求沙门上果」时,心中对于世间的名闻利养就没有兴趣了;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是贪著利养的人,你说他有沙门果的实证,打死我也不信。依这样来判断,假使哪一天我收人家劳斯莱斯供养,不说劳斯莱斯,一辆顶级的Benz或者一辆顶级的BMW,我告诉你:你那时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合理怀疑说:「正觉这个法到底对不对?」因为我如果哪天真的贪利养,那表示我的解脱德是假的,般若德、法身德也会是假的;由此来作为判断的标准,百发百中。所以如果你们看见哪个道场大师广受供养,或者偷偷接受人家法拉利或名贵的物品,只要知道了就马上把它爆料,然后就走人,不要再跟了,一定会跟错人。

「不贪利养」是另一个条件。一个「一心勤求沙门上果」的人,都不会贪求利养;更何况是自称成佛的人,连习气种子都断了还会要人家那样供养他?一辆劳斯莱斯不够,还同时接受两辆,这要是有个实证的师父在,一定会去骂他,逼他去还掉。只有愚痴人才会这样作,他下一辈子保不住人身的,因为那等于是骗财。如果他有明心见性的本质而接受了供养,我还要指责他,何况他完全没有那个本质,连三缚结都具足存在,从实证的佛法来看,这就是骗财。所以不贪利养是第一个条件。

经文:【尔时阿难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云何奉持?」佛告阿难:「此经名为佛藏,亦名发起精进,亦名降伏破戒,亦名选择诸法,当奉持之。阿难!若人诵持是经,所得功德无量无边,所以者何?破戒比丘,尚不能信、读、诵、教人,况于是中得欢喜心?何以故?阿难!譬如恶贼,于王大臣不敢自现,盗他物者不自言贼。如是,阿难!破戒比丘成就非沙门法,尚不自言是恶,况能向余人说?自言罪人?阿难!如是经者,破戒比丘随得闻时能自降伏,则有惭愧,持戒比丘得自增长。」】

语译:【这时阿难向如来禀白说:「世尊!应当怎样来为这部经命名?又应当如何来奉持这一部经?」如来告诉阿难说:「这一部经可以名之为佛藏,也名之为发起精进,也可以名之为降伏破戒,也可以把它称为选择诸法的经典,应当这样来奉持这部经。阿难!如果有人诵持这一部经典,他所获得的功德无量无边,为何如此呢?破戒的比丘,尚且不能信受、阅读、持诵、教导别人,何况能在这一部经中得到欢喜心?这是什么缘故呢?阿难!譬如造作恶业的贼人,于国王或者大臣的眼前不敢自己现身,窃盗别人财物的人不会自己称说是贼。就像是这个道理,阿难!破戒比丘成就了非沙门恶法,尚且不敢自己称言是恶人,何况能向别人宣说自己是成就了非沙门法的破戒比丘?而宣称自己是罪人呢?阿难!像这样的经典,破戒比丘随着他们所能听闻的时候,假使能自己降伏,那他就会有惭心愧心;如果是持戒的比丘就可以在听闻之后,得以藉这部经典来自己增长法身慧命。」】

讲义:如来开示完了之后,阿难就向 佛陀禀白说:「世尊!我们应当要如何来为这一部经典建立名称呢?对这部经典所说的内容,我们应当要如何来奉持?」佛陀告诉阿难说:「这一部经,应当名之为佛藏。」这部经典叫作《佛藏经》,究竟是为何要叫作「佛藏」?因为诸佛最重要的法藏,就在这一部经中来深入摄受与解说,所以叫作《佛藏经》,因此才有〈净戒品〉、〈净见品〉等深妙法,因为确实把 如来深妙的法藏蕴藏在这部经典中,所以我们才需要讲解那么久。所以〈净见品〉等经文中,我们讲解的那些法义都非常深奥而胜妙,但我们这样细讲,不是故意要讲那么久,结果却是讲解那么久了。我本来也想,这部经典不很长,大概两年多就可以讲完了;结果我们讲了多久?第一讲是二○一三年的十二月十七号,那现在呢?快四年整了;到今年的十二月就是四年整,那现在已经十月过完一半了,所以大约得讲上整整过四年。这表示,这一部经典虽然不长,可是祂的内容很胜妙、很深奥。由于这部经讲的内容是诸佛的法藏,所以真的要叫作《佛藏经》,因为含藏了诸佛如来的法藏。

这部经的第二个名称叫作《发起精进经》,为何这部经典读完以后可以发起精进?因为这部经典内容讲得很深奥也很胜妙,即使聪明伶俐的学佛人读了也会深受刺激:「为什么这些内容我都读不懂?」一定很刺激的,大受打击之下当然要发起精进:「我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读不懂?我偏要把它读懂。」那就好好参禅,等将来参禅真正的参透以后就读懂了。所以如果想要真的读懂这部经的意涵,就得奋发精进努力去学禅、然后参禅;如果不知道怎么参禅,那更要奋发精进;也就是「当先闻般若波罗蜜」,如果「般若波罗蜜」怎么听闻都不懂时该怎么办?要先学静虑,把定法好好修习;如果还不行,再往下一阶去探究:「我是不是持戒还不够好?我是不是布施还作得不够多?护持正法所作的也不够多。」总之就是六度修得不够。所以要好好地发起精进。

确实是如此,如果有人自称开悟了,结果这一部《佛藏经》讲的都读不懂,万一人家取其中的某一段或某一句经文来请问:「师父啊!请您解释给我听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欸!」结果才一看就傻眼了,舌头打结,讲不出来,那不是深受刺激吗?真是大受打击。就好像俱胝和尚,被一位比丘尼刺激到不得了,因此他才会想要求悟,不然他会求悟吗?一般人都想:「开悟?那不是我的事啊!」想那俱胝和尚昂藏七尺之躯,遇到一个矮小的比丘尼来到,天色已经快晚了,又不是在城市中,没什么地方可以栖身,他想:「有一位比丘尼来参访。」就好心请对方安单,明天再继续赶路。

没想到那比丘尼拈着笠子边缘就问他:「你要是讲得出来,我就把笠子取下来,不然我就继续往前行脚。」这俱胝禅师想:「这该怎么讲?」没办法呀!杵在当下。没想到那比丘尼说:「如果是这样,我这笠子就不拈下来,也不留宿了。」她就走了。这时俱胝禅师大受刺激,心想:「我昂藏七尺之躯,竟然败在一个比丘尼手里。」就因为他道不得,那比丘尼戴着笠子就走了。这一下发愤图强,下定决心:「我明天开始出去行脚。」收拾好行囊去睡觉,准备明天一早行脚去了。但那个晚上土地公来托梦给他说:「和尚!不要远行了,日后有大菩萨会来。」他这一梦,心想:「有这么好的事情。」果然就不远行了,专等大菩萨来;他等着等着,几天后等到了谁?天龙禅师。所以他就悟了。

他请问:「你若讲得,我便放下笠子。」也就是问佛法大义,天龙禅师听了就这么举出一指,他就会了。后来俱胝禅师闻名的就是一指禅,他一生接引人,就只是用天龙师父这一招,每次都举出一个指头来;有的人因此得悟,有的人始终悟不了,但他就只用这一招。人家江湖上讲笑话说「一招半式走江湖」,而他永远就这么一招。提到这个公案,也许有人正在打瞌睡;其他的讲堂我看看,啊!大家的瞌睡神都跑了。搞不好你这一听就会了,还有第三梯次禅三,上了山就好好参究。

如今要请大家好好听取了:俱胝禅师有一天派他的侍者──一个童子,他修童子行,派他下山公干。因为山上道粮不够了,派他下山去化缘;这童子下山去化缘遇到个有见地的施主,那施主问说:「你们家和尚近日如何说法?」童子现买现卖,就说:「我们家和尚最近都是这样说法的,当人家来问:『如何是佛法大意?』」讲到这里,童子说:「他都是这样。」随即就竖起一指来。那施主看着说:「呦!俱胝和尚现在说法不同了,一定是悟了。」这施主想:「这是证悟者欸!那我得要好好供养了,这福田不种就太可惜了!」因为世间要找到这种福田很难的,真的很稀有、很难值遇,所以施主就拿了银票子出来供养(如果是拿银两出来,顶多十两、二十两就沉甸甸的了;若是银票,一张薄薄的纸,就是五十两、一百两、一千两)。在古时一两银就算是很多钱了,但若是需要很多银两时就得用银票。所以闽南语还在说「银票」(台语)有没有?银票(台语)就是钞票,现代已经是广义的引申使用了,其实和古时说的银票还是不一样的。

这童子拿了一张银票立刻回山,不再向其他居士化缘,回山就快了。俱胝禅师觉得奇怪:「为何今天化缘回来这么快?而且一拿出来又是银票,不是重重的白银。」他觉得好奇就问了:「你今天为何募化这么快就回来了?」这童子就开始炫耀:「因为我今天募化很成功,施主很欢喜,所以我得到一张银票很快就回来了,因为我说法很成功。」(大众爆笑…)俱胝禅师当然要问,因为心想:「你一个童子懂得说什么法?」就问:「你怎么说法的?」他就叙述了:「施主问说和尚近日怎么说法,和尚您平常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一问,我也这么竖起一指来。他很欢喜,就给我这一张银票。」

老实说,带回来的银两能带得几十两上山?古时银两很不容易化得整两的。但童子带回来的竟然是一张银票,俱胝禅师看了就想:「原来我这个童子也会这样度人,可他终究没有悟,该怎么办?他都为人说了。」于是他有一天藏了一把刀在身上,就问童子:「那天去见那居士化缘的事,你再说一遍看看。」这童子说完时就举起一指来,俱胝禅师看准了就一把抓住童子的手指,刀子一挥就把手指割断了。痛不痛?当然痛啊!这童子呼天抢地赶快跑开,俱胝禅师就在身后突然大呼:「童子!」很大的一声呼唤,童子因为被他呼唤惯了,就停住脚步本能转身过来,没想到俱胝禅师又举起一指来,这下童子就悟了。

童子这一根指头割得不冤枉,假使到处都没办法悟,割上十根指头可以悟也行,真的。可是,得要遇到俱胝禅师割了才有用(大众笑…),我说的是真话,否则割再多指头也没有用的。好,有人接到禅三录取通知单了,再两周要上山去,把这公案带上去好好参究。那么我这是说的什么?说怎么样可以发起精进,有时真的要用针砭才有用;那童子不是一天到晚看着师父这样子吗?但始终悟不了;来参禅的人看着他师父每一次都是这样子竖起一指,也一样悟不了。那童子平常每天看着也是一样悟不了,可后面为什么这一指也就悟了?因为发起精进。所以这部经的命名也可以叫作《发起精进经》。

第三个名称叫作《降伏破戒经》,当 如来把破戒后导致经历无量无数劫还不能得顺忍的事情讲了出来,末法时代的破戒比丘们,但凡对 如来之言有所信受,就会赶快设法把戒法找回来,精严持戒好好去忏悔。想想看,如来前面讲的破戒者经历了无量无数阿僧祇劫之后,也奉侍过九十九亿佛之后才能来到 释迦佛的座下,竟然连初果前的顺忍都得不到,那你想想看,破戒因缘的业障是多么重。

这顺忍不是《佛说十地经》讲的那个顺忍,《佛说十地经》讲的顺忍是初地、二地、三地的事,破戒比丘全都甭想,所以不是指那个顺忍,而是说佛法所说的那一些道理,他们心里仍没有办法完全顺受──无法随顺安忍,连初果向都证不得。如果现代的破戒比丘读到这一段,也了解 佛陀讲的意思,他们一定想:「我干嘛为了一世的所有而去破戒?真的划不来啊!」不论怎么算都划不来,当他们想通了,干脆转变心态而全部都用来护法。贪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干脆全部拿来护法,消灭一切罪愆,然后赶快重新去受戒,努力精进修行。

以前没有谁讲过破了戒以后竟然要遭受那样的果报,不只是堕三恶道而已,三恶道一一具足苦受之后出到人间时,再进修阿僧祇劫而经历九十九亿佛之后,竟然连顺忍都无法证得。一世去贪求、破戒贪求的所得竟然要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却只能拥有几十年,真的不成比例;如果他们想通了这一点,就会把破戒给降伏,再也不破戒了,所以此经又名《降伏破戒经》。

第四个名称叫作《选择诸法经》,假使这部经中 如来所说那些真实理,有人能正思惟而得到正确的所知所见,他对于诸法就懂得如何选择,一定会发起决择分;有决择分时就会懂得选择诸法,道业便很快地可以入手,于是能够按部就班、次第前进,所以这一部经又名《选择诸法经》。世尊说:就应当这样来奉持。

那么奉持这一部经,如来说:「所得功德无量无边。」真的是如此。诸位想想看,现在全球佛教界,能有谁奉持这一部经典?找不到的。有谁每天请来课诵的?也找不到。如果每天早课诵《心经》,那是很普遍的,可是有谁拿这一部经来课诵的?绝无!也没有「仅有」。连你们这么精进的人,都没有谁课诵这一部经典,外面的那些破戒比丘、比丘尼就别讲了。所以说,如果能以这部经来作为他每天课诵的经典,或者不单课诵,还加上奉持,他的功德一定是无量无边,表示他一定不久之后就会开悟了!因为这么深妙的经典他愿意课诵、愿意受持,表示他一定很有智慧,愿意深入理解而加以思惟;像这样的人,邪见一定会一分一分消失掉,正见每天一分一分建立起来。

像这样的人,一定设法寻找真正的善知识而受学,然后他有一天碰着、磕着、触着,一定会遇到如来藏,亲见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以说他「所得功德无量无边」。而且愿意课诵这部经、受持这部经的人,一定不会破戒,一定不会谤佛、谤法、谤僧,也一定不会贪求名闻利养;他心中一定以道业为重,以众生的法身慧命为重,所以他的功德一定无量无边,愿意以这部经作为他的常课,这样的人一定是很有抉择智能的人,一定不久就开悟了。

那么破戒的比丘们对这部经的所说都不会信受的,我们的同修曾经有和某一个道场的信众接触,因为这部经我们很早以前就宣布要宣讲的。台湾佛教界有一现象,凡是我们预定要宣讲的经都会有人先去读,有时也会有大师因此就先讲,因为他们觉得好奇:「萧平实为什么要讲这部经?」所以有人就去读,读了以后去问住持法师,得到的答案是:「可以读的,但只读前半部就好,不要读后半部。」诸位想一想,为什么不要他们读后半部?(有人答话,听不清楚)真的是这样吗?我倒不认为。他们不一定是破戒比丘,但他们会觉得让居士读破戒比丘的事,心中有点感同身受,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已经破戒了;但有可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而想:「你们如果读了后半部,若是看轻我们寺里的比丘们,好像不太好。」可能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比较善良(大众笑…)。今天就讲到这里。

本经说明为何佛菩提难以实证之原因,都因往昔无数阿僧祇劫前的邪见,引生此世求证时之业障而难以实证。并以诸法实相详细解说,继之以念佛品、念法品、念僧品,说明诸佛与法之实质;然后以净戒品之说明,期待佛弟子四众坚持清净戒而转化心性,并以往古品的实例说明,教导四众务必灭除邪见转入正见中,然后以了戒品的说明和嘱累品的咐嘱,期望末法时代的佛门四众弟子皆能清净知见而得以实证。

目 录
  • 出版社:正智
  • 装订:平装
  • 规格:平装 / 337 / 32k / 普级 / 单色印刷 / 初版首刷
  • 出版地:台湾
  • 语言:繁体中文
  • 第一辑【出版日期】2019年07月 【书号】 978-986-97233-8-1
  • 第二辑【出版日期】2019年09月 【书号】 978-986-98038-1-6
  • 第三辑【出版日期】2019年11月 【书号】 978-986-98038-5-4
  • 第四辑【出版日期】2020年01月 【书号】 978-986-98038-8-5
  • 第五辑【出版日期】2020年03月 【书号】 978-986-98038-9-2
  • 第六辑【出版日期】2020年05月 【书号】 978-986-98891-3-1
  • 第七辑【出版日期】2020年07月 【书号】 978-986-98891-5-5
  • 第八辑【出版日期】2020年09月 【书号】 978-986-98891-9-3
  • 第九辑【出版日期】2020年11月 【书号】 978-986-99558-0-5
  • 第十辑【出版日期】2021年01月 【书号】 978-986-99558-3-6
  • 第十一辑【出版日期】2021年03月 【书号】978-986-99558-5-0
  • 第十二辑【出版日期】2021年05月 【书号】978-986-99558-6-7
  • 第十三辑【出版日期】2021年07月 【书号】978-986-99558-9-8
  • 第十四辑【出版日期】2021年09月 【书号】978-986-06961-2-7
  • 第十五辑【出版日期】2021年11月 【书号】978-986-06961-3-4
  • 第十六辑【出版日期】2022年01月 【书号】978-986-06961-8-9
  • 第十七辑【出版日期】2022年03月 【书号】978-626-95796-2-4
  • 第十八辑【出版日期】2022年05月 【书号】978-626-95796-5-5
  • 第十九辑【出版日期】2022年07月 【书号】978-626-95796-7-9
  • 第二十辑【出版日期】2022年09月 【书号】978-626-95796-9-3
  • 第二十一辑【出版日期】2022年11月 【书号】978-626-967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