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平實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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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法實相品〉第一

品名釋義:接下來我們就進入下一部經,要開始講《佛藏經》,先來簡略的解釋《佛藏經》的意涵。既然稱為《佛藏經》,表示這一部經是「一切諸佛的法藏」,也就是說,這部經典是把諸佛的法藏從不同的層面加以解說,所以叫作《佛藏經》。諸位可想而知,既然稱為《佛藏經》,它當然一定是講「菩薩藏」,因為諸菩薩依菩薩藏修行到最後才可以成佛,所以菩薩藏最重要的法義一定會在此經中演說到。而 世尊在《楞伽經》中說:「否定阿賴耶識的人,就是謗菩薩藏;謗菩薩藏就稱為一闡提人,也就是斷盡善根的人。」那麼諸佛的法藏都以菩薩所修的菩薩藏為依據來說明,而菩薩藏最重要的根本法就是第八識如來藏。所以這一部《佛藏經》所說的各個層面的法,當然全部都是圍繞著如來藏、也就是「妙法蓮華經」來演說。可是為了正法的久住,也為了佛弟子們的道業快速進展,所以 佛陀在這部經中,一方面演說勝妙法,一方面是語重心長,甚至有時幾乎就等於鞭笞一樣的說法;所以《佛藏經》的內涵有一些部分,套一句現代的話來講,還真有點麻辣!

這部經之所以重要,是因為現在是末法時代,所以它特別重要。這部經中的法義,對末法時代的佛弟子有很多層面的對治,所以有一些道場心裡是很厭惡這部經,但是不敢說厭惡,因為既然是佛弟子,每一部經典都要接受,除非是偽經,否則怎麼可以厭惡呢!

佛陀語重心長,說了這麼多勝妙法在其中,怎麼可以厭惡呢?可是以前就曾經有一個唸佛的道場,規定徒眾們說:「這部《佛藏經》只能讀前半部,不許讀後半部。」這是很奇怪的心態。

就好像印順法師不接受大乘經典,指稱大乘諸經非佛說,卻自稱是大乘菩薩,這個道理真是不通。又譬如他接受《阿含經》,可是《阿含經》的內容也不全部接受,他只接受其中大約十分之一的內容,這也是很奇怪的心態。這樣的人還可以披著僧衣出家而被稱為僧寶,甚至於還被愚癡的法師們恭稱為導師,他究竟要將導眾生走向何地?

所以這裡要告訴大家一個前提,不管《佛藏經》講到後面多麼麻辣,對你應該都沒有影響,要這樣才對。感覺麻辣,表示他的功夫很差、體質很差,所以吃起來感覺很麻辣,吃不下去!可是有的人越麻越好、越辣越好,因為他體質好,都無所謂,吃完了一鍋麻辣鍋大呼爽快。我們正覺同修會的佛弟子應當如是,因為你們熏習已久,最勝妙的《妙法蓮華經》也講過了,那麼諸位對於《佛藏經》的內涵都可以越嚐越覺得是無上的享受,對你來講那都是享樂而不是麻辣;是增添味道之所必須,而非避之唯恐不及,這就是我要為大眾講解《佛藏經》的目的。

雖然說《佛藏經》的內涵,對某些未證謂證的大法師們而言非常麻辣,他們承受不住,但是,我也希望他們未來聽說我講的《佛藏經》出版了以後會想:「據說很麻辣,我買來偷偷讀一讀,看自己受不受得了這個麻辣。」果真如此,佛教界就可以比較快速地回歸正道、遠離岔道。這就是我選擇這部經來宣講之另一目的;那麼這部經講完一半時,我才會再去構思我想要再講什麼經。

現在我們來看這部經,這是姚秦龜茲鳩摩羅什翻譯的。他譯這部經典時一定是法樂無窮,不麻也不辣;因為他是完全遵守《佛藏經》勝妙法義的人,所以對他來講這是醍醐妙味。雖然他後來被無道的國王逼迫,不得不還俗娶妻,只是他依舊修他的清淨行,留著性命忍辱負重,繼續把應該翻譯的經典翻譯出來,所以我們才能因為他而得到一些利益。因為他所翻譯的經典都很優美,而且他翻譯了這些經典以後,別人就不需要再花時間與人力來翻譯了,否則經典根本翻譯不完。

所以鳩摩羅什這位三藏法師,雖然被逼還俗娶妻了,我還是認為他是出家的法師;因為在解脫道中說的法師,是「為人解說色陰虛妄,應該要滅盡,這才是真正的解脫道的法師」。像密宗假藏傳佛教的宗喀巴等人主張「色陰是真實」,他知道這個肉體會壞,還可以去觀想另一個有色陰的所謂本尊神,那樣的人都是主張色陰真實的人,那就不是佛法中—特別是聲聞法中—所說的法師。同樣的道理,《阿含經》中說「受想行識虛妄、應該滅盡,這樣才是法師」,結果他們竟然主張:受想行識是真實法,所以樂空雙運是真實境界、是成佛境界。那他們就不是聲聞法中所說的法師,因為 佛已經把法師的定義講得很清楚了。

同理,大乘法中的法師該怎麼樣定義?應該說:如來藏真實有,阿賴耶識可以親證;繼續進修而使第八識留下異熟識的名稱、捨棄了阿賴耶識的名稱;再從八地心繼續進修捨棄了異熟識的名稱、改名為無垢識,這個如來藏妙法才是佛菩提道的根本。五陰雖然虛妄、十八界雖然虛妄,但是必須「從有入空」以後,還得「從空入假,雙照兩邊、不墮兩邊」,住於中道而行佛菩提道,這樣為人說法的人,才可以說他是大乘法中的法師。

如果是否定第八識正法,即使他頭上燙滿了戒疤,我一樣說他不是大乘法中的法師。他出了家也沒用,即使把九條衣改為十八條衣,我也不承認他是大乘法的法師。如果他趕快把那一串價值五百萬元臺幣的蜜蠟念珠捨了、改換菩提子,看來好像無貪,但因為他否定第八識如來藏,我仍然要說他不是個大乘的法師,他是個破壞正法者。所以由這裡來說,我仍然承認鳩摩羅什是出家菩薩。

這是我們對鳩摩羅什應該要有的讚歎,因為他那時處於戰亂的年代,國王無道時,他也不得不如此;因為對他而言捨壽很容易,可是對眾生不利,因此他苟且偷生,繼續完成翻譯了義經典的重責大任,這是更難的事。有句話說:「從容赴義易,苟且偷生難。」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他是為正法而忍辱偷生,來努力翻譯經典;因為他如果不這樣,國王不會支持他翻譯經典,所以他這個功德很大。不是在順境中去翻譯,他是在忍辱中作翻譯,因此我們應該要讚歎他。接著回到《佛藏經》,先從卷上來講,第一品是〈諸法實相品〉,請張老師唸一下:

經文:【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僧俱,皆是眾所知識,及無邊大菩薩摩訶薩眾,無量無數。

品名釋義:我們繼續把上週未講完的品名釋義說完,再來解釋經文的意涵。〈諸法實相品〉,表示這一品一開始就點出來,《佛藏經》最重要的內涵就是諸法的實相,等於開宗明義。諸法,就是大家都可以從語言文字的說明之中、從事相的觀察中了知的。換句話說,諸法都是有生滅的;雖然說諸法是有生滅的,可是諸法一定伴隨著實相,不可能離開實相而存在。哲學界演進到現在也瞭解這個道理:一切生滅的法,一定會依於不生滅法,才能有生滅。因為從邏輯上的推理就可以瞭解到這一點:假必依實。至於為什麼是這樣呢?時間又到了,下週再說明。

《佛藏經》卷上〈諸法實相品〉第一,我們上週說明「諸法不能離於實相」;就是說「假必依實」,才能不斷地生滅,否則滅後就會變成空無、斷滅空。但是先要跟諸位聊一下,聽過《妙法蓮華經》以後再來聽《佛藏經》的內容,就好像吃過滿漢全席,再來吃一席兩萬塊錢的菜餚一樣,不曉得諸位會不會因此覺得好像沒那麼精彩?(大眾說:不會。)不會喔!有智慧!因為滿漢全席畢竟不可能每天都吃,所以一般的宴客場合雖然不是吃便飯,當然是上萬塊的菜餚就可以了。可是真要說老實話,每餐都吃那一、二萬塊錢大飯店的大餐,可能腸胃也受不了,所以最長久的還是家常便飯。就好像每天喝那些飲料,儘管喝,但還是不能離開最基本的白開水,道理是一樣的。何況《佛藏經》也不是小菜,因為這部經就像四川大菜一樣,或者說像湖南菜一樣,氣味也是蠻足的。

我們上週說「諸法不能離於實相」,那麼這話題先且按下不表,現在先來談談到底如何叫作「諸法」?一般人聽到「」,大概就是說:「那就是佛法。」可是在佛菩提道中,說到法時,有些不同層面的意涵;一般人所知道的法就認為是四聖諦、八正道、十二因緣、佛菩提道,瞭解多一點的就說「得要加上六度波羅蜜多」;更瞭解的人說「還有三十七道品」,正式在實修的人就會聽聞到「十度波羅蜜多」,那麼這些全部都稱之為「」。可是這些法推究到後面來,你會發覺這些法不能離開某一些法,那些法就叫作「五陰、十八界」;假使沒有五陰、十八界,就沒有人天善法,也不會有二乘菩提諸法,更沒有大菩提道的種種佛法,那麼三十七道品也就談不上了;所以那麼多的佛法得要推究到我們的五陰十八界來,否則談不上有什麼法。因為如果沒有「」這個「」存在,一切諸法就不需要提了。可是這樣來說「」,到底〈諸法實相品〉這個「諸法」,是應該指說哪一些法?我還是要依照剛才說的兩個層面來講,直接地說,是五陰十八界等法;間接地說,就是方才說的種種諸法。

可是五陰十八界,聽起來就好像很簡單的東西,總共五個字,要說它的內涵,最根本的定義就是五陰,只是色受想行識;十八界不過就是六根六塵六識,好像也沒什麼,大家都懂。其實不然!因為五陰之中有很多法,十八界之中也有很多法,真要細說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那麼在《百法明門論》中說的百法,除了第八識如來藏以外,其餘九十九種法,全都是五陰十八界及其相應法。那麼如果依根本大論《瑜伽師地論》來說,六百六十個法除了如來藏這個法之外,其他的法也全部都在五陰十八界中運作。所以「諸法」函蓋的範圍很廣。

但是在這裡概略地說,諸法有兩個定義,一個就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說五陰十八界等法。既然這一品的品名稱為〈諸法實相品〉,那就表示「諸法」不包含第八識如來藏,也就是不包含《妙法蓮華經》、《金剛經》說的「此經」;因為實相就是「此經」妙法蓮華心,就是「此經」金剛心。這一品既然說為〈諸法實相品〉,就等於開宗明義說「諸法都是從實相而來」;所以說諸法應該要匯歸於諸法背後的實相。這一品要說的既是如此的內涵,所以定名為〈諸法實相品〉。

這意思也是說,諸法本身其實就是實相,因為諸法本來就是實相中的一部分;而諸法在現行運作的過程中,這個實相始終不離不棄,同時在運作,分明現行。但是對於還沒有證悟的人來講,禪師會告訴他說:「這個實相心潛行密用,如愚如魯。」可是對於實證的菩薩們來講,實相其實是在諸法中很清楚地現行,不曾有過中斷,因此這一品的命名、或者定義,其實很明確,直接告訴我們說「諸法同時就是實相」,實相不單是指如來藏,因為諸法全都要攝歸實相心如來藏中。我們要從此處去理解,諸法本來就是實相之中的局部。那麼這個意思是告訴我們:諸法與實相是同在一起,生滅性的諸法與不生滅的實相是不一亦不異,而諸法只是實相中的一部分。所以這時如果要說諸法是生滅的,就不符合實相;如果反過來說諸法是不生滅的,那也違背了現象界中的生滅現象。所以真實親證諸法實相的人不說諸法生住異滅,也不說諸法無生住異滅。

所以禪師們就說:若要論實相,無一法可說。乾脆不講了。「如何是佛法大意?」「喫茶去!」因為當你說個有生滅、無生滅,都已經落入言詮,都已經不離生滅相了,所以乾脆叫你喫茶去。「你自己去參比較快,我也省得費口舌。」所以遇到一個讓他覺得沒因緣的人、見了就不喜歡的學人來了:「如何是佛法大意?」禪師乾脆回答:「佛法大意!」就這麼打發了。這學人當然不服了,抗議說:「學人我賣了衣單,千里迢迢投師訪道,難道這就是佛法大意嗎?」沒想到禪師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這個笨蛋!三十年後去說給內行人聽。」一棍就打出去了。

也就是說,諸法與實相從來不一不異、非離非即,而實相從來不落言詮。當你說個實相時已經落入言詮,可怪的是當你問禪師:「那麼如何是實相?」禪師告訴你說:「實相!」分明指示給你了,可是這學人不懂,又抗議了:「學人我千里迢迢投師,賣了衣單而來,可不是騎鶴上揚州,您竟然這樣打發我,只給我答個兩個字叫作『實相』。」禪師一樣要罵他:「你這個渾小子,你說什麼叫實相?」所以實相還真的難說。

不只是我這麼說,《佛藏經》一開頭,舍利弗尊者也是這麼說啊!所以實相真的很難說,既不可說、不好說、很難說;不可以明說,卻又要幫人家實證,這可真是難啊!那麼這樣說明了以後,一定有人今天第一次來聽經,心想:「我就是要來聽你講實相道理如何?你偏偏跟我東拉西扯講些不著邊際底話,這豈不成了玄學了?」我說:「不!我答覆你『實相』兩個字就已經是義學了,你希望我用語言文字來為你說明的,那才是玄學啊!」所以禪師往往罵人:「一大盤的黃金捧出來你不要,偏要一大堆破銅爛鐵。」說的正是這個道理。可是這個實相當面捧出,一般人確實很難會取,所以咱們還是要從理上為大家講一講。譬如捧出一大盤的黃銅,讓大家瞭解黃金就好像是這樣,因為黃銅總是比較像,然後再加上說明就容易理解;就是說,藉別的事物如實將它說明,讓大眾比較容易會取。

諸法實相,剛才說諸法與實相不離也不即,就像焦不離孟、秤不離鉈;或者說難兄難弟、難姊難妹,始終同在一處。然而諸法畢竟是在現象界中存在的事,不是在實相界中;可是從實證者的現觀來說,諸法卻與實相法界同在一處,始終存在於實相法界中,不曾外於實相法界;而諸法從現象上來看,始終是有生有滅。例如每一個人的五陰十八界一向都是藉由父母的恩德才能出生,出生之後逐漸長大一樣不是常;如果是常,那就永遠長不大了。

很多學佛人希望自己證得的是「」,然而把「常」的道理告訴他,他可就不想要了。如果永遠是「,那麼凡夫永遠是凡夫,問他要不要?他鐵定告訴你不要。如果是「」,你問孩子要不要呢?他如果笨,就說要;他如果聰明,就說不要。為什麼呢?他反而罵你:「你真笨!我不是每天在唱『只要我長大』嗎?所以我希望長大呀!如果『常』,我就長不大了!」反而罵你說:「老爸!你比我還笨。」所以五陰十八界本來就是生滅而無常。從世間道德等法來說,年輕人不要欺負老人,年輕人更不能欺負小孩子;因為老人投胎再來就比你年輕了,而欺負小孩子可會現世報的,因為過個十年、二十年,他可比你孔武有力,那可不是老人死了來世再來報。

所以五陰十八界都「非常」,有生滅相,但這個生滅相,在現象界中看得見的是生住異滅,卻是始終都存在於實相法界中,因為這五陰十八界本身就是實相法界中的一部分。當你有一天實證了,再來看看自己是否曾經一時一刻生活在你的如來藏妙心以外,結果你找不到一剎那是如此。原來無始劫來每一世的五陰十八界,都在自己的「妙法蓮華經」中,不曾一剎那外於「此經」如來藏;所以「此經」妙法蓮花是常,而諸法無常。但是諸法只能存在一世,「此經」卻是連亙三世,前際無窮、未來無盡;既然如此,就不能說諸法含攝了「此經」如來藏,因為諸法只是一世住,但是如來藏貫通三世、離三世境,永恆而不曾一剎那生滅。

所以諸法要攝歸於如來藏才對,而如來藏就是諸法背後的實相,所以諸法當然就是實相的一部分。這就是〈諸法實相品〉要告訴我們的道理,這個道理才是諸佛的祕密法藏;而「此經」要說的就是這個諸佛的祕密法藏,因此就稱為《佛藏經》。

究竟滅盡法,盡法無所盡;無盡無不盡,是故說無盡。」究竟滅盡之法就是說:你轉依於這個「無名相法」之後,對一切法的繫縛全部斷絕了,這就是究竟滅盡之法。當你對於一切諸法全部都能滅盡,就說你證得盡法。什麼時候是一切諸法滅盡?大聲一點啊!對!成佛時就是一切諸法滅盡。滅盡時你就沒有什麼法可以再滅了,這時就叫作「無所盡」。可是這個「無所盡」卻函蓋了一切可盡之法,所以說「無盡、無不盡」。由於這個「無盡、無不盡」的緣故才說這「無名相法」叫作「無盡之法」。回想一下我剛上座講的「無盡、無不盡」,是不是這個道理?正是這個道理。

那麼接著作一個結論,也就是作一個定義:「若人聞此法,名菩薩覺悟,則知如是人,速住菩提道。」如果有人聽聞了這個法,並且依於這個法而住,也就是能夠觀察現象法界、實相法界混同一起,結果卻實相與現象各皆歷然分明,毫不混亂,但是卻不一不異;你聽聞了這妙法以後能夠這樣觀察,就叫作「菩薩覺悟」。以這樣的定義來觀察所有善知識,百無一失。你去觀察所有的善知識,如果有誰能夠聞此法;這個「聞此法」是有勝解的聞,不是意識思惟而且還思惟錯誤的聞,才叫作「菩薩覺悟」。用這樣的標準來判斷一切大小善知識,不管他們山頭大或小,統統一體判斷,你就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菩薩,他有沒有覺悟菩薩法。那麼你如果有這樣的智慧,得到這樣的「菩薩覺悟」,佛說:「大家都應該知道這樣的人,他很快的安住菩提道中。」所以你看「無盡、無不盡」的道理是這麼深妙,懂得這道理,你能夠為人解說,才可以說是善知識。如果不懂也不能為人如法解說,不能夠說是真的善知識。

這五個字講完了,接著來說「無行、無行相」。我本來想:能不能引用一些經文來說明,讓大家更瞭解;結果查不到任何其他的經文有這五字,就只有《佛藏經》中有這五個字,但是我們仍然得要講。行總有三種,叫作身行、口行、意行,諸位琅琅上口。問題來了,這身行、口行、意行都是五陰、十八界的事情,如果沒有色陰,請問你能不能有身行?作不到。就好像一個人要打人家巴掌,他一定得有手,沒有手就打不了巴掌;沒有身體而說有身行,天下沒這回事。剛剛講了這個,一定有人心裡面打個問號:「不可能吧?你看那鬼屋裡面有些東西明明沒有身行,他就這樣被丟來丟去。」是誰丟來丟去?鬼嘛!所以說見鬼。好了,請問鬼有沒有身?有的,鬼有身,有陰陽眼的人就會看得見鬼身,就說:「鬼在那裡!鬼在那裡!」為什麼他看得見?因為鬼有身啊!所以凡是身行都要有身,那身行是要經由色陰的運作才能作出來。

無名相法」如來藏有沒有色身?沒有色身,那麼祂哪來的身行?沒有身行就叫作無行。問題又來了,有人說:「我參禪參了很久,後來我看到公案就悟了:你看!如何是佛?那徒弟進前三步。我知道了!進前三步,這個就是佛啦!」沒想到禪師一棒就把他打出去了,為什麼?因為那是身行。他的認知落在身行中,離不開身行,所以禪師就打了。明天又上來:「如何是佛?」他不進前,這回退後三步而立,禪師說:「今天打不得你,且記著。」以後還是要打他。後天又上來站得遠遠的:「如何是佛?」不進前也不退後,站在那邊杵著不動,禪師就罵:「你這個瞎眼阿師,給我下田去!」只好乖乖下田去。

所以,懂的人看門道,不懂的人只能看熱鬧:「唉呀!昨天進前三步挨打,今天退後三步沒被打到。(大眾笑…)他就看這個熱鬧。所以一般人都落在身行上面,根本不懂得那裡面的機關,所以落到身行裡面,自以為悟,產生了大妄語業,死後真的不好玩。如來藏又沒有色身,哪來的身行?那沒有身行總有口行吧?問題是如來藏無背無面,連面都沒有,哪來的口?因為祂是「無名相法」。如果祂有口,顯然就有名相:那個叫作口。如來藏從來不講話的,怎麼可以說如來藏有口行?可是問題來了,有人上來問:「如何是佛?」雲居禪師說:「六六三十六。」那不又是口行了嗎?可是雲居是在講六六三十六嗎?不是啦!

也就是說一般人不懂,都落在行陰裡面,不然就落到色陰裡面;更可憐的是落在識陰裡面,然後一天到晚在識陰的意識層面說:「我這個離念靈知就是如來藏。」不信的話,咱們看看:有人去見雲門,雲門都隨便跟你答,在戶外看見綠瓦時,「如何是佛?」「綠瓦。」看見狗拉的大便乾掉了,人家問:「如何是佛?」「乾屎橛。」如果看見綁驢子、綁馬的木樁,就告訴你:「露柱。」反正他就隨便跟你答。「啊!我知道了,胡言亂語就是禪!(大眾笑…)那不又是口行了嗎?對不對?可是明明告訴你「無行」啊!接下來再說,有沒有心行?心行,就要記下,等下回再來分解吧。

《佛藏經》上週最後講「無行、無行相」,那麼上週我們這個「無行」先解釋了「行」中的身行、口行。但是口行還有另外一個解釋就叫作「覺觀」。《阿含經》裡面講過「覺觀名為口行」,(編案:《雜阿含經》卷二十一:「覺觀已,發口語,是覺觀名為口行。」)為什麼說覺觀會是口行?覺觀只是對六塵境界主動覺察以及被動的了知,這應該屬於心行吧,怎麼會變成口行?其實這不難理解:因為眾生之所以會有言語,正因為有覺觀。覺觀是言語的源頭,所以《阿含經》中才說覺觀就是口行。

《阿含經》這樣的講法,對口行的函蓋面就具足了。一般的說法不太具足,我們都說用嘴來表示意思,說為言語;講話時就說那是口行,可是這樣的口行只函蓋了人類,而且不完整。譬如幼稚的小兒一歲多,甚至於都還沒有一歲,他沒有言語,因為他還不會講話;但你不能說他沒有口行,特別是孩子大了結婚成家,為你們生了孫子,那麼孫子是你的媳婦兒子在帶,或者你的女兒女婿在帶;有一天帶回來看爺爺奶奶,那兒子媳婦會教導孫子說:「叫爺爺、叫奶奶。」他會不會叫?他還不會叫,可是他嘴巴也是咿咿嗚嗚發出聲音的,那到底孫子有沒有口行?有。有時候他剛開始學講話,你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什麼,可是你兒子媳婦聽得懂,知道他的意思,這表示他有口行。所以不一定有言語才叫口行。

又譬如動物,動物也有牠們的口行,只差不是人類的語言而已,所以你如果跟一群野狗作鄰居作久了,你就知道牠們在幹什麼;因為有時候,譬如說你有一對烏秋當鄰居,你每天聽牠們在叫,去觀察原來這個叫聲是什麼意思、那個聲音是什麼意思,你漸漸會分清楚。牠們那個聲音並不是人類的言語,但是牠們可以表示出來某種意思。就像狗如果覺得危險會有一種短促的聲音,聲音比較小比較急;但是遇到惡人來,牠叫起來那個聲音是連續的、不斷的很大聲;如果你聽到牠的聲音是咿咿嗚嗚、咿咿嗚嗚,就知道牠的主人回來了;牠們有很多種聲音的意涵各不相同,那聲音也有十幾種。即使是狗,也有十幾種語言,那狗群聽了就知道現在是什麼緣故;甚至於蛇爬過來,牠們也有另外一種叫聲,其他的狗聽了就知道有蛇,大家就離開;顯然牠們也有十幾種語言,所以不能說牠們沒有語言。那既然能以不同的叫聲顯示出不同的意思,那就是「口行」。

但有時候一群野狗用身體的動作來顯示牠們的意思,你不能夠說那不是口行,因為牠們是在告訴你某一個意義。就好像啞巴用手語,那也是口行,所以口行的界定範圍不能太狹窄。因此,如果我們界定說,人類說話才叫作口行,那麼對口行範圍的界定就不夠寬廣,而且有許多的遺漏。如果像《阿含經》說的「覺觀就是口行」,這個函蓋面就具足了;從地獄道一直到色界天全部函蓋,就全部具足了。那麼這一些口行不論是畜生用身體來表示意思,或者啞巴用手的動作來表示意思,乃至用叫聲表示意思,雖然不是說話,全都屬於口行。而這個口行之所以產生的原因正是因為「覺觀」,「」是比較粗糙的了知,而且是主動性的尋找而加以了知;「」是比較細微的了知,但屬於被動性的了知。由於覺觀的緣故口行就會出現,所以這個口行應該包括覺觀在裡頭,《阿含經》這個說法是最正確的。

身行、口行之外還有心行,也就是「意行」。意的行,也是很多大法師們都迷糊的一個項目,在他們的想法中往往都說:「當我們心中用語言文字在思惟很多事情時叫作意行。」這是正覺同修會弘法以前以及初期,大法師們常常講的一個定義。但其實不對,因為那個範圍太狹窄。太狹窄的緣故,就漏掉很多的意行,也就是心行;是把大部分的心行給漏掉以後,誤以為那時已經沒有心行,誤以為那就是無餘涅槃,說那樣的境界就是解脫的境界。其實不然,依舊是在識陰的範圍裡面。也就是說,心行其實有許多的不同,一般人所知的心行就是心中打妄想,打妄想而有語言文字時叫作心行;其實不打妄想時了了而知也是心行,因為已經了知的緣故。由於有覺有觀所以能了知,有所了知就是心行。

譬如有人說真如佛性的境界是什麼呢?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處處作主。處處作主已經等而下之了,我們就不管它,單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了。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時,是不是已經了知了?是啊!諸位都知道那是了知,如果沒有完成了知,怎麼可能清楚明白?所以清楚明白的本身就是了知已經完成。既然是了知已經完成,請問他的了知有沒有完成一個過程?對喔!一定有完成一個過程。既然有那個過程完成了,表示那個心是有一個行為完成,所以叫作「心行」。即使他心中了無一言一語,乃至了無一音,一個聲音都沒有,也已經了別完成了。那麼了別完成了就是心行,表示他的心有運行,運行的過程已經完成了便是心行。

這道理就是說,假使有人宣稱說:「我離念了了而不分別。」那他是不是胡言亂語?是啊!你就戮著他的鼻頭說:「你這個人胡言亂語!」他一定要問你:「你為什麼說我胡言亂語?」如果你沒時間或者覺得他的機緣還沒有到、根基還太淺,不想跟他講,你就告訴他:「三十年後自然有個多嘴阿師會告訴你!」你如果想要為他說明,那你就告訴他心行的這個道理:「當你清楚明白時就是了別完成,如果沒有了別完成,你不可能清楚明白。既然已經了別完成,就有個了別的過程,那就是心行,不因為沒有語言文字而可以說為無心行。」大家這樣來看,身行的境界是在人間,不然就是在這個欲界天、色界天,等而下之就是三惡道中有身行,所以身行在下二界之中存在:色界跟欲界。

那口行呢?口行就包括覺觀在內。可是「覺觀」的定義,有禪定方面的定義,也有了義法上的定義。如果以禪定的定義來講,就是離開五塵的覺觀稱為無覺無觀,就是第二禪等至位,稱為無覺無觀三昧,不再領受五塵的境界。可是如果從了義法方面來講,只要有覺知心在就有覺觀,有覺觀就是有口行,依這樣來看無色界天,也依了義法來講,他還是有覺觀;因為他的覺知心剩下了意識而沒有前五識,可是仍然有細意識繼續住在四空定之中,在了別四空定;其中只有一個入而不住的非想非非想定不對自己作了別,其他三個定都有了別。那這樣表示無色界仍然有心行,口行也存在;因為只要有心行,他有那個覺觀在,就會有口行。無色界有這個口行,那色界呢?他們需要來往溝通,當然也有口行。那欲界天跟人間、三惡道,就有更多口行了,最具足的是人間。那麼心行,心行是遍三界六道的,遍四生二十五有的,所以心行遍一切三界。可是「無名相法」、「無分別法」沒有這一些行,身行、口行、心行都不存在。因為心行、口行以及身行,在如來藏自己的境界中完全不存在,所以祂離一切行。

這個道理講完了,接著來講「降伏十二入」,諸位讀《阿含經》或者大乘經典時,大部分都說「六入」,很少讀到「十二入」的,那為什麼這裡講十二入?為什麼說「降伏十二入」而不是降伏六入?因為這是大乘法。在二乘菩提中告訴你六入,不談十二入,因為二乘人的智慧有限;可是在大乘法中就要談「十二入」,而且是要降伏而不是斷除。

我們先來談六入,六入是眼識的所入、耳識的所入,鼻、舌、身、意識的所入;眼識能攝受色彩與明暗,耳識能聽聞各種聲音,鼻、舌、身乃至意識能了別種種法,包括五塵上的細相以及種種法的差異。總而言之,六入之所入的對象就是六塵和六塵中的境界。那麼這六入在《阿含經》中都說它是虛妄的,六入虛妄是因為這六入要依六根觸六塵才能有,而六根與六塵已經是生滅法,所以這六入當然更是生滅法。這是從二乘法來說,如果不懂得六入是生滅法,他也無法斷我見。例如末法時代,大乘法中常常有很多人宣稱開悟了,他們開悟是悟得什麼?悟得離念靈知,所以都主張靜坐到一念不生時就是開悟、就是見性了。其實都不離六入,怎會是開悟的境界?

在十幾年前一直都有很多山頭─包括大陸在內─對我們爭執:「你們正覺都說悟得離念靈知不算開悟,那是因為你們沒有那個功夫。」(大眾笑…)諸位聽了覺得好笑,所以有時我書中會帶一點知見出來說,那一些人說我們沒有離念靈知的功夫,那麼我們要問他們:「有沒有看話頭的功夫?」他們說:「有啊!有啊!」我們就把話頭講清楚──說話的前頭。他們就不懂了。那我們說:「退而求其次吧,無相念佛的功夫就好了,你們有沒有?」「沒有。」我們就說:「只要把憶佛的淨念捨了,就變成離念靈知了。那這個離念靈知,我們把憶佛的淨念捨了,可以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半天、一天離念,那你們作不作得到?」他們讀到我這個說法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吭聲了,後來突然間又振振有詞起來:「欸!我們講的離念靈知,那是本來就有的,為什麼本來就有的?譬如前念過去、後念還沒有生起來,在這前後念中間短暫的離念靈知,這是本來就存在的,是本有的。」那我們就說:「那你睡著了還在嗎?」又閉嘴了!所以說愚癡的人很多。

那他們的問題出在哪裡?出在不懂「六入」,離念靈知了了分明時六入具足,而六入是虛妄法。有時我們會說:「我們進入二禪等至位中連五塵都不存在了,那才能叫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然分明,你們都還落在五塵中的離念靈知。」於是他們漸漸的不敢再說話。那我們審度他們為何會落入離念靈知中?正是因為不懂六入。他們在理論上都知道五蘊是虛妄的,但卻認為離念靈知不虛妄,卻不曉得離念靈知是在六入中,都不知道離念靈知只是五陰運作時產生的結果而已;因為離念靈知就是八識心王以及五蘊共同運作時,所產生的覺知功能而已,全都不離六塵,那就是有六入的境界,而他們都不知道這是六入的境界。因此,比較後期才突然竄起來、被陳履安捧起來的一個大法師──釋惟覺,他的口頭禪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處處作主,這就叫作真如佛性。」好像有五、六年沒再聽他這樣講了,孺子可教啊!那麼這些人落在六入中而無所覺知,你如果要跟他們談「十二入」,豈不是太艱難!

你想要讓他們理解真的很艱難,但是我可以與諸位談一談。這是我們十年前在增上班講過的,十五、六年前在增上班也講過,更早以前講《成唯識論》時也都講過了;既然現在經文中談到「十二入」,我當然要為大眾講一講,總不能像布偶戲那樣「鏘、鏘、鏘」就帶過去。

為什麼入有十二種?這就牽涉到境界受以及受陰的受,這就要分成兩個層面來說:第一個層面要從意根和阿賴耶識去領受外境界來說,然後第二個層面才能談得到識陰六識對六塵的領受。對一般人來說,領受六塵境界就是這六種入,領受了以後若是順心受,就有快樂的覺受;若是違心之境界受,就有不喜歡的覺受叫作苦受;如果是不順心也不違心的平常境界,那就叫作不苦不樂受,這是從識陰之後的覺受來說。可是「受」其實不這麼簡單,因為一定要先有前面的過程,才會有後面受陰這三種受,或者樂受加上喜受,苦受加上憂受,總共五種受:苦、樂、憂、喜、捨。但是受陰的受已經很後面的事了,前面還有對六塵的領受。這六識對六塵的領受之前,還有「境界受」;幾百年來的佛教界都不談境界受,是因為佛教界大法師、小法師全都不知道。

那麼先來談一談受陰為什麼會存在,它的前面有些什麼過程。這得要追溯到源頭──「境界受」。會有這兩種受之前,先要有六根;意根是本來就存在的,然後出生了五色根時總共有六根,意根是無色根,就是第七末那識;那麼五色根:眼、耳、鼻、舌、身,先要有這五色根攝取了外面的五塵,五塵攝取進來時,附帶有種種變化,那就屬於法塵,那法塵歸意根所領受;意根,比如你睡覺時,意根還在緣於五塵上的法塵;不要懷疑這一點,現在一定有人在想:「奇怪了,明明我睡著了以後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你竟然說我意根還在緣於五塵上的法塵?」一定有人這樣想,可是我要反問:當你睡得正熟完全無夢,睡到打呼聲震天時,一定算是睡熟了對不對?如果睡不熟的話會被打呼聲吵醒,因為睡得很熟才會打呼聲震天;甚至呼聲打得很大時,同床睡的人還會感覺床板震動呢。那麼這時你都沒有醒來,表示好像無所覺知;但如果我走過來一直打你的臉頰,打到第三下時,你可能還不曉得怎麼回事,可是打到第六下時,你一定會醒來。但為什麼你能醒來?

為什麼你能醒來?因為意根不停地了別法塵。如果意根沒有時時了別你就不可能醒來,因為你不可能知道人家打你巴掌!那怎麼可能醒來?但為什麼沒有打巴掌以前不知道?有兩個原因:第一、那個法塵很正常,意根認為不需要作什麼回應,繼續睡覺。那麼意根此時有沒有繼續在了別呢?有!可是你為什麼不知道自己有在了別?因為意根不反觀自己。所以,你睡覺時不知道你在睡覺;如果你知道是在睡覺,你就沒有在睡覺。所以有人打電話去吵你時,你不可答覆說:「我正在睡覺。」因為你已經醒了,對方會說:「你既然睡著了,為什麼還能跟我答話?」這表示意根是有了別性的。

可是意根憑什麼來了別?憑五塵上的法塵。如果五塵上面有變化,祂在了別那些變化而不了別五塵的本身;但是五塵畢竟進來了,五塵進來時由誰領受?(有人答話,聽不清楚。)是意識喔?但你睡覺無夢時哪來的意識?是意根加上五色根來領受的,但五色根是段肉,五色根是無情,所以不能了別;但外五塵畢竟進入而有領受了──五色根已經攝受五塵進來,那五塵中的法塵變動很大而被意根攝受了,所以睡得正好時被人家打了幾個巴掌,意根說:「法塵不正常,現在有問題了,意識趕快起來。」可是意識帶著五識剛剛起來時,第一剎那、第二剎那的了別沒有完成,要到第三剎那得決定心時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第一剎那叫作率爾初心,那根本沒辦法了別,第二剎那叫作尋求心,正在了別但還沒有辦法確定了知情況,要到第三剎那決定心時才知道:「是人家在打我巴掌。」終於知道了,於是眼睛張開質問:「你要幹嘛?」這才懂得質問。所以意識剛醒來時不知道怎麼回事,要經過一兩個剎那的了別而進入第三剎那時才會知道:原來人家在打我巴掌,要叫醒我,一定有急事,才終於知道。但這已經是後面的六入了,前面的六入中還有更深的一層,現在先不談,稍後再來談。先說前面的六入:五色根中的眼根,假使你睡前把燈全關了,眼根攝受了什麼?暗相。耳根攝受了打巴掌的聲音,同時也攝受打呼的聲音,這是同時攝受的;可是打巴掌這個事情異常,身根這個法塵的變動很大;鼻根也在繼續攝受外香塵,舌根也在攝受外味塵;但這時偏重在身根,於是觸塵上的法塵變動幅度很大,意根就了別那個法塵不對勁,趕快把意識拉上來;意識剛上來時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得要再把五識拉上來,然後才知道:「原來如此。」所以前面五根攝受了五塵,意根從五根所攝受五塵中的法塵大變動去作攝受,這就是六入。

但這六入屬於境界受,就是外六入,還談不上心的覺受,只是境界中的外六塵的領受。可是要說到深層一點,這個境界受根源要牽涉到背後的如來藏,如來藏藉著五根和意根攝受了六塵,可是攝受六塵後祂變現出內相分的六塵是在你的腦袋中──就是在你的勝義根中,是在勝義根中變現出內相分的六塵;但是意根對外相分的六塵也有領受,就是五塵上的法塵,對外六塵也有領受,所以意根反應很快。然後再由於內相分法塵上的變動幅度很大,喚起了意識,意識跟著再喚起五識來,然後才終於醒過來,了別完成。

那麼實際上對於境界受的覺受者是誰?是後面的如來藏與意根。因為五色根是無情,怎麼會領受?因為五色根只是背後如來藏所用的工具。五色根這個工具是由背後的如來藏來運作,所以藉五色根來變現了內相分的六塵,於是意根可以藉著外相分與內相分觸塵上的大變動喚醒意識,意識再喚醒了五識,然後在勝義根中了別你的內相分六塵,成為內六入,才會有苦樂憂喜捨受出現,這樣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那麼這樣說來,是不是有兩種六入?六根攝取了六塵而沒有辦法被六識心所了別,要由背後的如來藏來變現出內相分六塵,那麼在這個階段之前就是《阿含經》講的外六入。接著如來藏變現了內相分的六塵,由六個識來一一了別,這六個識所了別的六塵都是內相分,沒有外相分,所以這叫作內六入。因此六入有兩種:一個外六入,一個內六入。合起來就是「十二入」。現在請問諸位:「你覺知心都活在什麼境界中?」有沒有人說:「我覺知心活在外六入中?」有沒有?沒有了。那你內六入的六塵是誰變生的?(大眾回答:如來藏。)是如來藏為你變生的,而這六塵都在如來藏中,沒有在如來藏外面,那麼請問諸位:「你們有沒有生活在如來藏外面?」(大眾回答:沒有!)

喔!好極了!這就是因果律的根本。所以六識心加上意根都在自己如來藏中生活著,造善業以後善業種子落謝在哪裡?(大眾回答:如來藏。)在如來藏中。造惡業後的業種會落謝在哪裡?(大眾回答:如來藏。)依舊是在如來藏中。那如果造作非善非惡業,例如麵包師傅吳寶春很厲害,麵包做得很好,這是無記業,非善非惡;有的人例如電視上常常出來講解食譜的阿基師,他到現在還騎摩托車,很節省的人,觀念很好,不隨便浪費食材;那麼他們的廚藝都是無記業;乾闥婆娛樂釋提桓因,緊那羅唱歌來娛樂釋提桓因,或者來讚佛,他們這些技能全都是無記業,非善非惡,但還是有業種的;他們所有人的覺知心所造作的一切業種都留存在各自的如來藏中,因為他們覺知心從來沒有外於如來藏。

所以每一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如來藏中,那麼問題來了,問到說:「如來藏到底在哪裡?」「不知道!到底在哪裡?」怎麼樣也找不到。就是這麼難。可是,這道理今天藉著這個「降伏十二入」為諸位說清楚了,以後就知道了:「我從這一世往前推溯到過往的無量世,原來都是活在自己的如來藏中,想當然爾,未來無量世也是如此。」這樣就瞭解因果律為什麼絲毫不爽的道理了。所以差別只有早報晚報的差別,沒有不報的道理,甚至成佛以後還因殘緣故得頭痛;因為無量劫以前用木棍敲過那魚王的頭,到佛地了還得要示現頭痛。因果律就是這樣,因為從來都生活在自己的第八識中,所以業種不會落在外面,這樣因果也就瞭解了,也證實因果律確實存在而昭昭不爽。

回到經典來說:「這樣的菩薩為斷諸法故,勤行精進,」「斷諸法」我們上週好像有講過了,就是要斷除三界愛的諸法,也要斷除三界愛的習氣種子,進而要斷除異熟性的各類種子,使得如來藏心中的一切種子永遠是常而不再變異;當種子是常而不再變異了,而「無名相法」如來藏自體是常也不變異,這樣才是真正的常。這樣真正的常才能說已經遠離分段生死,已經遠離變易生死,煩惱障、所知障一切都斷盡了,這時種子不再變異,是真實的常,這個境界才是諸佛的快樂境界。

那麼有常有樂一定是大家所喜歡的,可以稱之為我。如果自身是無常的,又是每天每一剎那都是痛苦的,你們願意這個是你們的自我嗎?願意嗎?不願意的,對不對?所以地獄的眾生都希望趕快死掉不要住在那裡,可憐的是惡業未消,就得要繼續在地獄受苦;所以才剛剛死了,業風一吹又活過來,捨報都捨不了,所以他們不願意自我存在,因為自我的存在就是苦。如果是生滅的,又時時刻刻都是苦,沒有人願意這個是自我。如果自己是常而且永遠都是快樂的境界,那當然可以是我,而且最好我就是這樣子永遠都不變異;到佛地時就像這樣子。

雖然實際上跟眾生因地是大大不同,所謂的樂其實沒有樂,但是因為是常而不變,內外俱常,因為心體是常而裡面的種子也是常,內外俱常所以永遠不變異,因此叫作常樂。是常是樂當然可以說:「這就是真實的我。」所以佛地的這個第八識是真實的我,這樣叫作常樂我。但還有一個呢?(大眾答:淨。)欸!就是淨,因為內外俱淨。既然內外俱淨,就表示淨是經由種子永遠不再變異而顯現出來的清淨現象,所以這叫作「常樂我淨」。「常樂我淨」時就完全無倒。外道以及凡夫眾生之所以會成為凡夫、會成為外道,就是因為四倒:非常說常,常說非常;同理,樂、我、淨也都是如此,所以非樂說為樂,樂說為非樂;不是真實的我說為真我,真我說那不是真我。這些就是凡夫以及外道們的四倒,而四倒是相對於常樂我淨而說的,但這部分是表示到達佛地時具足「常樂我淨」,才是究竟之法。

那麼到了這個究竟的境界時,佛地的如來藏就不再稱為如來藏。如來藏的意思是什麼呢?有一句話說:「如來藏中藏如來。」表示他的自心如來功德還沒有全部顯發出來,所以才叫如來藏;若是已經成佛了,如來藏中含藏的如來究竟地功德全部顯發出來時,就不能再叫作藏了,就可以稱為究竟位的「如來」。因此有些經中講的如來是在講第八識,不是講應身如來,也不是講化身如來,有時講的如來就是指第八識。佛地第八識不叫作如來藏,只叫作如來或者無垢識,是因為祂內外俱淨。當如來藏中的種子全部清淨而不再變異時,就是度過變易生死了,那時如來藏有一個功德出現了才改名叫作「無垢識」──就是祂可以跟五個別境心所法相應,也可以和善十一心所法相應。

與五個別境心所法相應,如果你們還沒有破參又沒有在增上班學過,可能不懂這意思,我要解釋一下。我們八識心王每一個識,從眼識到阿賴耶識,都有五個遍行心所法;遍行心所法就是觸、作意、受、想、思,有時候說作意、觸、受、想、思,有不同的意義。總而言之,這五個心所法遍於八個識,每一個識都有這五個心所法。可是接下來的別境心所法就不一樣了,別境心所法就是欲、勝解、念、定、慧。「欲」是什麼?是對某一法有興趣而想要去作,叫作欲。這時不是指五欲的「欲」,而是他有一個欲想要去作某件事,想要去作就是「欲」;那麼,想要去作的事或者想要去聽的事、想要去學的事,想要的作意叫作「欲」。

欲之後有一個心所法叫作「勝解」,例如你來正覺講堂聽聞佛法,一定是你心中有欲:「我今天想要去聽經。」才會來講堂。這表示有個欲心所法的功能,使你採取動作來到講堂聽經。來聽經時,且不談路上的事,路上有很多的勝解、很多的欲就不談它;但你是怎麼來的?以及每一個時刻的經過你都知道,這就是「勝解」。再來說聞法的勝解,你在聽法時聽了有理解,這叫作「勝解」。關於勝解,有很多的層次差別,我們現在不談它,先來解釋這五個部分。

這五個別境心所法所謂的「別境」就是了別境界,這五法是了別境界的心所法。這了別境界的心所法是如來藏所沒有的,第八識如來藏沒有這些心所法,直到成佛之後才有。有了欲之後想要來聽經,但坐在這裡時如果沒有欲心所法你就不會想聽,當你不想聽時就會打瞌睡;如果你想聽,即使累了也會硬撐著聽,硬撐開一直要合起來的眼皮:「我要聽,我要聽。」那就是欲心所法。然後聽著聽著,雖然眼皮一直垂下來,可是其實有聽進去,還是不少聽懂的法,懂了就叫作「勝解」;這個勝解是意識心所有的法,這最厲害;欲心所也是一樣,而勝解也是意識心最厲害。那麼經由耳識聽進來,意識心懂了,就說是有勝解;有勝解時就會記住;如果沒有勝解,得要記住每一句話的每一個字──那幾句話的每一個字要去記憶,那就是沒有勝解而用死背的。老實說,用死背的,人腦記憶有限,用背的常常會忘記,也記不了多少,然後常常會背錯。那你如果有勝解就不必死背,自然就記住了,就能知道那是什麼道理,這時就有了念心所。

「念」,譬如說:「你好久都沒有來看我了,我每天念著你呢。」就是那個念,純念就是把它記住的意思。譬如孩子到美國去留學,有些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就先放下,因為想媽媽,就打電話回來,媽媽問:「你忙完了嗎?」他說:「還沒有啊!我行李一大堆亂七八糟。」「你怎麼還不趕快整理?還打電話來?」兒子說:「我想念您啊!」這叫作「念」。有念,表示他去到美國時還記著媽媽,這就是念。為什麼他會記著?因為他記著媽媽這個人,以及互相之間的關係……等,他完全勝解而記住了,所以他就有了念心所;這個念心所是源自對媽媽有勝解,就會有念心所。諸位來聽經,聽懂了就會有勝解,有勝解就是懂這個意思,雖然我講的那些字句你都忘光光也沒關係,但人家一問起來你就可以為人解說──「這個道理我告訴你」,這就是有念心所,念心所是從勝解而來的。

這樣欲、勝解、念,有三個心所法了。有了念心所時能不能心得決定?不一定。有時他聽懂了,也瞭解那個意思所以記住了,可是他也許覺得:「好像跟我師父講的不一樣,我不相信。」那他對於所聽的這個法,就不可能心得決定,沒有心得決定就表示他心中沒有這個定心所;所以他會偏來偏去,某甲講這樣子,他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道理,某乙講另外一種,他又覺得好像有道理,然後回來正覺講堂又聽蕭平實這麼講:「好像也有道理。」「可是三個不一樣,到底哪一個正確?」他心中不得決定,這表示他沒有「定心所」。

如果他能有智慧去作思惟、觀察然後加以抉擇,當他有了抉擇分時,就能心得決定:「唉!蕭老師講的才對,某甲、某乙都不對。」於是他有定心所,有定心所時智慧就開始出生了。沒有定心所時這部分的智慧就不會出生,瞭解這個意思嗎?一定有人懷疑說:「真的嗎?」不必懷疑,從我們退轉的人為例子來講,那三批人都是一樣的;當他們對於所證的這個如來藏不信受,認為這不是如來藏時,他的知見與說法就開始偏,越偏越遠,然後自以為是增上,就敢來否定我們的正法,就會被我們師兄姊破到一塌糊塗。這表示他們智慧退失了,他們雖然以為是增上,其實是退失。所以說,對如來藏的妙理沒有定心所時,智慧生不出來。

這是從法義上來講,可是如果要從「境界受」來講,也是一樣有欲、勝解、念、定、慧,這個就不再談,不然再談下去將會談到很遠的法義去了。境界受中一樣有欲、勝解、念、定、慧。因為有欲、勝解、念、定、慧,所以你們來聽經時,能了別我所講的法道理是什麼,就是你能了別出聽經時所聽到的這一些境界內容如何,這就是聞法時的五別境心所法。「境界受」還是要講,不然你們無法如實瞭解,因為你們不是增上班的同修,大部分人還不是,因此還是得要講。

例如我突然把手伸出來轉一轉,大家看見了,那你想要見,所以眼睛就會盯著我的手看,這就是「欲」的表現。那麼有這個欲心所,所以你真的來看我的手在動,那你對我手動的狀況有了「勝解」,你知道是這樣動的,就不會去跟人家形容是那樣動,而且你可以用動作來形容:「他就是這樣動的。」表示對我的手在作這樣的動作有勝解。有欲而且實際上見了而有勝解,那麼有勝解時下課回去,或者明天、後天一直到後來十年後,你都還會記得:「十年前某一天講經時,蕭老師手這樣動作。」這表示什麼?這就是念心所,幫你記住了。因為你親眼所見,你瞭解是怎麼樣作的,你也可以模仿來作。

這表示你已經有「欲心所」想要去見,而看見了以後你有了「勝解」,所以你記住了是怎麼動的,有這個「念心所」。有念心所時,當別人跟你說:「不!那天蕭老師手是這樣動的,和你說的不同。」你就說:「不!他是這樣動的。」表示你對於所見心得決定,不會被人家改變,這就是有「定心所」;有定心所時就可以跟人家說明:他那天動手時是怎麼樣動的,大概舉多高,大概什麼方向,不是在胸前,不是在那一邊動而是在這一邊。你都可以形容清楚,表示你有對這件事的智慧,你對於所見有慧,就是有「慧心所」。這樣子就因為欲、勝解、念、定、慧,使你能了別境界。謝謝!救兵到了,不是這付眼鏡。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一個老人要那麼多付眼鏡?換眼鏡了,就可以把經文挪近一點。剛剛講到哪裡?講到別境心所的「慧心所」,這表示你對於所見的境界可以確定內涵,那你就有智慧可以來為人家說明,為人家解釋說:「那一天蕭老師的手是怎麼動的。」這就是五個別境心所法,如果沒有這五個別境心所法,你沒有辦法了別境界。

那麼意根沒有這五個別境心所法中的前四個,所以意根不會說:「我想要這樣,我不想要那樣。」這都是意識所分別的事。五別境中祂只有一個心所法,就是最後那個「慧」。可是祂的慧又很差,為什麼很差呢?因為祂什麼都攀緣,就像八爪章魚,應該叫十六爪章魚一般什麼都攀緣;包括上一世埋在泥巴裡的臭骨頭也攀緣……等。因為這個緣故祂的了別慧很差,而且祂又不會思惟,那只好靠意識;意識若是思惟錯了,祂就跟著生起錯誤的認知和決定。

至於如來藏,這五個別境心所法完全沒有,如來藏什麼時候才會有這五個別境心所法?到了究竟成佛時。所以成佛時如來藏也可以直接了別一切六塵境界,並且也能有所決定。你們找到如來藏的人想想看:你的如來藏能幹什麼?在五別境的功能上絕對一點點功德都沒有。得要到如來藏中所有的種子不再變異,成為內外俱常,因為究竟清淨了,如來藏這時才成為「佛地真如」,才叫作「無垢識」,才能跟五個別境心所法相應。因為,這時如來藏除了本有的五個遍行心所法以外,還有五個別境心所法,那就是跟意識一樣可以了別六塵。這樣像不像世間人所說的「我」?很像了;但畢竟不是,因為是究竟清淨的法。但是有世間人所認知的「我」的特性,所以又叫「常樂我淨」的「我」。這樣的我具有這個意義,是佛教界所不知道的,這是我們正覺才敢說、才曾經說過的,但是平常講經沒機會講,只有在增上班講過。

這樣子,既然像意識一樣又可以了別境界,當然那時可以自覺有我,可以自知有我,這時誰都不能說祂不是「我」了,所以佛地可以叫作「常樂我淨」,因為祂是究竟清淨的,也可以自行決定要作什麼。而且佛地這個「無垢識」每一個心所法祂都可以自行去運作,妙覺菩薩們無法想像。所以妙覺菩薩見到了 佛陀依舊恭恭敬敬五體投地禮拜,因為根本無法想像佛地的境界。至於佛地有十個境界相,那就不談它,因為那十個境界相連妙覺菩薩都聽不懂;單單第一個境界相就聽不懂了,就別說後面九個。那我們距離妙覺還那麼遠,就不必談它,說之無義。要像這樣子,這個「常樂我淨」才可以說是佛地的境界相,到這個地步才可以說一切法已經斷盡,如果沒有到這個地步而說他成佛了,顯然他還有無量無邊的法都還得要斷,那都是徒託空言,絕無實義,地獄報在不遠。

真正的菩薩證得這個「無名相法」以後,對這個「畢竟空法」不驚不畏;就是證得如來藏以後,瞭解這才是真正的空,而且智慧生起心得決定而不驚疑。所謂的緣起性空、一切法空、十八空等都不是真正的空,這個空才是真正的空,所以這個空是畢竟的。菩薩證得這個法以後,對這個「畢竟空」不驚不畏,可是也自覺還沒有成佛,因此要努力悟後起修的目的是「為斷諸法」,斷諸法目的是什麼?就是把如來藏所含藏的一切種子,該斷的斷、該除的除,最後該發顯出來的就能發顯出來。

「無人無壽者無命者,無生無滅。」

接著再來看「無壽者」。凡是「人」,也就是凡屬於有情,一定都有壽命,各有一期生死,沒有誰是可以離開壽命的限制,從人類來說,以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極壽一百四、一百六,就已經是人瑞了,那還是特殊地區才有的;如果在臺灣或日本、大陸,超過一百歲就叫作人瑞。稱之為「瑞」到底好不好?我不知道,因為通常人瑞的意思是代表他已經很朽耋,行動不便,甚至生活上已無法自理,我覺得這樣的人瑞不當也罷。可是話說回來,現在人瑞之意表示一般人的壽命不超過一百歲,所以《阿含經》說這個年代的人原則上以百歲為限,少出多減,只有很少數的人超出一百歲,大部分的人都少於一百歲。

從天帝的壽命來看人類,就會覺得人壽太短;譬如養一對螞蟻當寵物,這一對螞蟻能活多久?你會覺得牠才剛從卵中出生,過了冬天牠就死了,覺得螞蟻的壽命好短。如果某人身邊沒有人跟他一樣長壽,只有螞蟻存在,他會覺得自己是萬物的主宰:「大家都很短命,而我是長生不死的。例如這螞蟻,我看著牠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幾遍了,而我還在。」若是從我們佛教徒來看,就說天帝是傻瓜,遠不如世俗人;因為世俗人常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天帝的壽命其實也有限,因為他在忉利天壽命其實說起來也很短,比起夜摩天來不到一半。若再往上乃至無想天壽命有五百大劫,非想非非想天有八萬大劫,但縱使讓某個人類活上八萬大劫,其身安寄?因為火劫來時人間不能住,他這個人身要寄放在什麼地方呢?就算都沒有火劫、水劫好了,這個世界也能存在八萬大劫,不是只有一劫,那麼八萬劫時間到了他還是得死,也還是有壽命。換句話說,凡是有五陰或者無色界中有四陰的有情,一定都有壽命,有壽命就是無常。因此,有壽命的就是有情,只有有情才會有壽命;然而有壽命就是無常者,這個是依二乘菩提來說。但眾生明明是有壽命的,為什麼要說是「沒有壽、沒有命」?稍後再跟「無人」一起來談。

接著說「無命者」。有壽才有命,壽盡命就壞了。就是說生命現象一直存在著,才能叫作「命」。這個生命現象,在人間時就說他有呼吸、心跳、暖觸,此時就說壽命存在而說他還有命。假使有個人躺在路邊很久沒動,你過去一定先摸他的鼻子,看他有沒有呼吸,沒有呼吸就說這個人沒命了。但是為慎重起見,再為他把脈看有沒有心跳,如果二者俱無,就說這是個死人,這是人間一般生命的現象。但是有特殊的例子,譬如定修得好,證得第四禪以後心跳停了、呼吸也停了,如果他事先沒有交代家人的話,可能家人就會送去醫院急救或者把他當作死人,就請人來助念準備後事了,但其實他的命還在,因為壽未當終,他還沒有捨壽;他這個時候是由定持命──依於定力而使他的命繼續存在,而他原來應該享有的壽數也還沒有完結,如來藏不會捨身而去,所以他還有命;因此引磬一敲,過了一會兒他出定了,又有心跳呼吸而下座活動自如,這明確表示他的命還在。

在唯識學中說「壽煖識三,說為命根」,如果壽已經窮盡了,他的命跟著就不存在了,命不存在就表示他「無分別法、無名相法」如來藏已經離開了。所以有時罵人家說:「你這個人作惡多端,將來不得好死。」由此顯示壽終正寢叫作好死,特別是健健康康,每天快快樂樂,有一天吃過飯散散步,去睡個午覺就長眠不起了,這叫作好死。但這個好死不能叫作「善逝」,因為他死不透,他得要繼續死,一世又一世繼續生死;只有死透而永遠不再有生,才能叫作「善逝」;這當然是包括習氣種子以及異熟法種的變易生死全部都斷盡,才真正叫作善逝,不是阿羅漢所能擁有的尊號。那麼壽量已盡,當然命就不存在了;命不存在是因為這個色陰顯示出來命已不存在,所以醫師宣布說「他是死人」了。

但是有時醫師的判斷是不正確的,所以我們曾經有個同修不省人事在加護病房,那醫師說:「這個人腦死,沒救了,要不要拔管?」但她的同修來找我,我說:「我先去看看再說,你先別決定。」所以我去了。當然她是沒有辦法溝通的,因為她全無反應;但我要試著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無意識,因為有時她只是身體不能動作,嘴巴也都不能動,所以無法表示意思,但不代表她的意識不在了,除非她睡著了。所以進了加護病房我拉著她的手搖一搖、晃一晃,先確定別讓她住在睡覺位中;她若是在睡覺時你就沒辦法跟她作什麼溝通了,方便善巧都無用。所以我先抓著她的手搖一搖、晃一晃,如果在睡覺就會醒來,雖然依舊不能動,但可以抓著她的手試試看她的手能不能輕輕動一下,只要一點點動作就夠了。我就跟她溝通:「妳如果可以動的話,把手用力動一下,讓我知道妳有聽到我的話。」她就動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我感覺到了。然後我接著再提出問題跟她溝通:「是,妳就動一下;不是,妳就動兩下。」她那個手動幾乎感覺不到,但是她確實有動,我就知道她的勝義根還好好的,還不是植物人。

所謂的植物人就是意識永遠不存在了,表示勝義根大部分已經壞掉,幾乎無法運作了。那我就問她:「妳還想不想活過來好好再修學佛法,或者妳想要放棄生命?」結果她的意思是還沒想要放棄,那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出來說:「不要拔管,再過幾天可能她就會恢復過來。」果然一個月後她又回來講堂了。但是又過一兩年,她還是走了,但那已經是另外一回事。這表示她當時壽未當終,命就不該盡,所以她的命在那時雖然有維持上的困難,但是壽未當終,就還會有命,因此後來又活一年多。

所以說「命」在人間,其實是從色身的運作上面來顯示有命、無命。因此一個人可以被強加奪命而其實壽未當終,人間也有這種事情。但是有的人三十幾歲,我有一個國小同學就是這樣,三十幾歲並沒有什麼病,然後就走了,那也是很奇特的事,所以這印象對我來說是非常深刻的。但那表示他壽應當終,所以命亦不存。總而言之,其實都是由於五陰的緣故,如果有情不是有五陰的話,就不可能有人、有壽、有命,因為如果沒有五陰時就無我了;而一切有情都是有五陰或四陰,全都是無常法,當然無我;自己既然是無我的,當然別人五陰同樣也不可能永久存在,所以也就無人,無我無人當然就沒有壽也沒有命。

關於「無人無壽者無命者」,其實佛教界在這百年來一直都是用解脫道來作解釋,都說因為五陰全部緣生性空,緣生性空的緣故所以是無我的,因此說「無人無壽者無命者」。可是這道理打從正覺開始出來弘法以後,就多了一種同時存在的解釋,我們說「無人無壽者無命者」,可以是從二乘菩提來說,但是從大乘菩提來說時,不但把這個說法函蓋進去,而且還要從真如的境界來說「無我無眾生,無人無壽者無命者」。因為這個五陰會有我、有眾生、有人、有壽者、有命者,都是眾生的意識覺知心所了知;覺知心了知這些事情,所以才有人間的你我他及種種營謀活動等。可是修學了二乘菩提之後,從這五陰的現象上來說「無我無眾生,無人無壽者無命者」,究竟只是二乘菩提,與佛菩提道仍然扯不上邊。

若是進而依於佛菩提而言實證了「無名相法、無分別法」的人,不但具備二乘菩提這個現觀,還從真如這個「無分別法、無名相法」自身的境界來觀察,證明「無名相法」真如境界中,確實沒有我、眾生、人、壽者、命者的存在。因為修證二乘菩提以後不論他是聲聞或者菩薩,證得了四聖諦之後所觀察到的都是現象界中的法;但是菩薩從大乘菩提的實證,依於真如無所了別的境界來看待所謂的無我、無眾生,說那是意識的境界;了知或者現觀無人、無壽者、無命者,也都是意識的境界。既然是意識的境界,那麼有或者無,其實都是意識所觀察的智慧境界,而真如「無名相法」的境界中,祂不是經由意識的觀行知道緣起性空,而說無人無壽者無命者,而是祂從來不了知我、人、壽者、命者,所以祂的境界之中沒有有情可說,那就是「無人」。祂的境界中由於不了知這部分,所以無有所謂的人或有情,也因為不了知,所以祂的境界中沒有壽者可以了知,也沒有命者可以了知;連了知亦不了知,因為祂不作自己是否了知的了別,所以祂的境界中「無人無壽者無命者」,這樣才叫作「離一切法、斷語言道」。

接著說「無生無滅」。有生有滅都是蘊處界等世間法。以往佛教界會把無生無滅用二乘菩提來解釋說:「因為我見我執都斷了,所以證得滅諦而在捨報時入了無餘涅槃,在無餘涅槃中就永遠無生無滅。」這是一般標準的解釋。那釋印順比較聰明,善於疊床架屋自己發明佛法,所以他說:因為阿羅漢捨報以後,把蘊處界全部都滅盡了,滅盡以後就是一切都空了,這個空成為蘊處界滅後的法相;而這個滅相不可能再滅了,所以不會再有生,無生就無滅;這是他的解釋,那他的本質其實也就是把斷滅空當作「無生無滅」。他讀過《六祖壇經》,卻沒想到六祖在一千多年前已經罵過他這個想法,說這樣叫作「將滅止生」。然而 佛說的是本來無生,只有本來無生的法才是真正的「無生無滅」。

那麼當我們實證了「無名相法」如來藏之後,從這個真如心的境界來看時卻說,當我上座坐在這裡講「無生無滅」時,早已是生滅了,換句話說有一天你證得真如了,從真如這個「無名相法」的境界來看一切諸法,把一切有生有滅的諸法攝歸真如來看時,你會發覺這就如同影像之於鏡子是一樣的道理,當這些影像歸於鏡子所有時就無生無滅了。也像你一世又一世不斷的生死時,就已經顯示背後有一個不生滅的心;而你證得這個不生滅的心以後,從祂的境界來看時其實沒有一法可得,就譬如鏡子不了別自身所顯示的影像一般,它的境界中是沒有影像(五陰等一切法)可言的。這時你知道祂(猶如鏡子)的境界是「無生無滅」的。

所以你出世說法,為人家解說這個「無名相法」真如無生無滅,當你說「無生無滅」時,這「無生無滅」是你五陰的事情,跟祂無關,祂的境界中沒有你所講的「無生無滅」,更何況能有生有滅。這樣就把「無生無滅」也給泯除了,這樣才叫作轉依成功了!所以如果有弟子一天到晚在說「真如無生無滅」,禪師聽到了會怎麼樣?會給你一棒!因為你已在生滅中了。除非為人說法時才講無生無滅,平常轉依真如的「無生無滅」時,連語言都不存在,那真如的境界中才是真正的「無生無滅」。那麼這一句「無生無滅」應作如是觀。

接著「為斷愚癡觀因緣法」。愚癡不好斷除,這個愚癡之所以存在,都是因為不瞭解因緣生、因緣滅的道理。可是如果沒有深入瞭解的人一談起佛法,都會跟你說:「因緣法,我知道啊!」於是他就唸給你聽:「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一直唸到生老病死,每一個因緣支都不會漏掉,他認為這樣他就是知道因緣法了。但是有個問題,既然大家都知道,為什麼近代沒有人能證得辟支佛果?不說獨覺果,單說緣覺果就好,連緣覺都證不得。例如我把《阿含正義》寫出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沒有人得緣覺果?假使有哪一個大師證緣覺果,不必二、三年我這邊一定會知道,因為從他證得以後,說法就必定跟以前不同。當他說法不同以前時,有一句成語說「錐處囊中」,會怎麼樣呢?會刺出來而被人瞧見,一定會被人家發現。可是我到現在沒看見有哪一根錐子穿出布囊,顯然因緣法也不容易理解。

想要理解因緣法之前,得先要具足瞭解五陰、十八界、十二處、六入,甚至有時 佛陀還故意開示「六大之法」,在《楞嚴經》中叫作六界。為什麼要這樣講?因為大家不知道什麼是因緣生、因緣滅的道理,所以得要一一詳細說明;從這個面向講過來一部分人聽懂了,但其他人體會不出來,只好從另一個面向再講過來,又有一部分人聽懂了,但還是有其他人依舊不懂,於是從另一個面向再講過來,就這樣從很多面向來說明。所以《阿含經》裡面講因緣法的方式有很多種。譬如說一個人是由六大來組成,或叫六界來組成,哪六界?界是世界的界,界在佛法中又叫功能差別。「六界」,佛說是地界、水界、火界、風界、空界加上識界 (識陰的識)

換句話說,一個人的組成是經由地、水、火、風加上空,為什麼要有空?如果沒有空,你就不能呼吸、不能吃飯、不能排泄、不能循環……等,所以你身體裡面要有許多空的地方,血液才能流通,淋巴液才能流通,才能喝水,才能呼吸,沒有這些空來組成還真的不行。所以不是只有地、水、火、風,就算有了地、水、火、風,也有空,就能組成一個人嗎?還不成。如果死人不是人,為什麼要叫死人?所以死人也算人,但他只能叫作屍體,所以就不把他歸類為人,因此法律上就說他沒有人的格,沒有人的格就表示他不被法律所保護;所以你罵他不算侮辱,除非你把他毀損,叫作毀損屍體罪。問問庭長:「罵死人有沒有罪?」當面罵他不算侮辱喔?不算侮辱。所以你在郊外看見了死人,從世間法來看時,怎麼罵他都無罪,因為他不是人,沒有侮辱罪;就算他要告也無法告,他都死了怎麼告,法律也不承認他是人,所以他沒有人權。就像美國有一個團體為猩猩爭取人權,其實他們應該為猩猩爭取「猩權」才對,怎麼能叫作人權,牠們又不是人,所以法院判決敗訴。

話說回來,地、水、火、風、空界還不能成其為人,要加上識界,也就是還要加上六識配合著運作才能稱為人,因為地、水、火、風、空,活人有、死人也有,可是死人不叫人,不能叫作有情,因此人要有這六個東西來組成。既然人是由這六個東西來組成的,而這六個有一天會分散,一旦分散時人就不存在了,所以人不是真實有我,因此叫作無我。這也是一種因緣法的說明,也就是說藉著這六個法來組成為一個人,如果沒有這六個法來組成,人就不能存在,所以人是因緣所生法;那他就可以斷除一分的愚癡,這樣為他解釋演說他就會懂。

但有的人需要繼續再為他說明:人的組成有五個成分,有色陰,又因為有識陰,然後才會有境界受,有境界受時才會了知境界,而了知境界時一定有過程,就是行陰;如果了知境界時只有一剎那,還能叫作人嗎?這是粗略的說明。但諸位可能還聽不太懂。色陰總共有幾個?十一個,也就是眼根、耳、鼻、舌、身根總共有五色根,這五色根加上六塵,六塵也是色法,總共十一個色法就是色陰;意根不是有色法,所以意根不歸屬色陰,這樣總共十一個色法。再加上六個識(意根不是大眾所知道的,所以只說六個識),加上識陰六個識,就有色陰也有識陰了。有色陰也有識陰才能夠領受境界,領受境界時就會去了知那個境界;知即是想,知就是想陰,所以離念靈知是想陰的境界,了了靈知也是想陰的境界,那就是想。

有想有知了,在完成想與知時需不需要一個過程?五秒鐘、十秒鐘、一分鐘、十分鐘,一定有個過程;如果「」只有一剎那,算不算有情?算不算?弄不清楚了?知若是只有一剎那,算不算有情?算喔?所以你還要再學,小菩薩!知如果只有一剎那,這一剎那過去就不知了,這樣不能叫作有情。若已過去而都不知了,若不是悶絕就是死亡,你願意「」是這樣子的嗎?不願意!那你去看一切有情,有情不可能是這樣的,一定要有運行的過程,這樣才叫作一個有情。所以色、識、受、想之後還要有「」,是色等四法運行的過程。這樣看來欲界與色界有情是由這五個東西組合起來的,但這五個法能夠永保常住嗎?不能。因為不能,所以有情的這五個成分分析起來時沒有一個真實我存在。用這樣來為他說,有情就是這五個東西因緣組合而成的,既然本無今有、因緣組合而成,將來有一天終究會散壞;藉這個因緣所成來為他說,也是因緣法的一種開示。

這樣他就稍微懂得:「原來我們人就是色、受、想、行、識五個法組合成的,這五法只要拆解了,有一天散壞了人就不存在,所以我不真實、我是假的,所以叫作無我。」讓他瞭解人的成立、人的出生是因緣所生法,他就會知道:「原來我不應該執著五陰的我,我還是會死,最後還是會壞掉。」這也是「為斷愚癡觀因緣法」的一種。「為斷愚癡觀因緣法」也可以從六入、十二處、十八界再來講解,可是時間又到了,只好等候下回分解。

在我們講堂好像沒有感覺到寒流來,今年四季都是這麼溫暖。《佛藏經》上週講到第八頁第三行「為斷愚癡觀因緣法」。因緣法不是單單講十因緣、十二因緣,主要是說,由於這個法有的緣故,所以這件事情就生起了;由於這件事情生起的緣故,所以另外一件事情又跟著生起。這就是說法不孤起,也就是說除了實相以外,其他的法都是藉著另一個法作為它出生的助因,然後它才可以生起。所以我們上週講了六界的組成,說這就是一個人間的有情;我們也講了五陰,也就是我們所謂的一個人,是由五個法來組成,都是藉著因緣而生起、而存在的,然後變化最後消滅。

同樣的道理,十二界也是因緣所生法,十二界通常叫作十二處,若再加上六界─就是識陰的六個識─才叫作十八界。十八界中的六根與六塵為什麼要稱為十二處?為何通常不稱為十二界?這是因為這十二個法有它的處所,而十八界中的六個識依於六根與六塵各六個法所在的處所來出生以及存在,所以這六根與六塵有處所,就稱為十二處。譬如六根中的五色根,眼根、耳鼻舌身根都有一個處所,所以大眾看到某一個人來了,就說:「某甲來了!」正當說明某甲來時,一定是以他的身體來到作為主要的依據,所以說:「你來了!」看到某乙來了,那是另一個色身來到這裡,所以就說:「某乙也來了!」因為這有一個所在的處所。

但意根是心,無形無色,怎麼會有處所呢?因為在人間時,意根是和五色根同時同處而不會分離的,所以意根就跟著五色根同在一起,就有處所。所以當意根在下決定時,一定和你這個五色根同在一處來下決定,不會是你的五色根在臺北,而意根在臺南作決定;一定住在你的身上作決定,所以有「」。那這六根中的五色根雖然和意根一樣是從「無名相法」如來藏中出生的,可是這五色根卻必須要依於意根和如來藏才能出生,因此就說如來藏這個法有的緣故,才會有意根這個法出生;接著就說因為意根這個法出生的緣故,另一個同樣是事相的法也就跟著出生,那就是五色根。

所以是「有是故是事有,是事有故是事起」,因緣法就是講這個道理,不單是指十二因緣法。這兩句剛好這一期電子報《涅槃》裡面有,諸位不必抄寫,從電子報去找出來就有了。也就是說,因為「無名相法」真實有,所以意根這個事情就生起了;意根這個事情生起了,五色根這個事情也跟著生起。同樣的道理,因為六根生起的緣故,六塵也就跟著生起,所以「是事有故是事起」。這是告訴我們說,這十二處─六根與六塵─都是因緣法,藉著前一法為因、然後就出生了。這十二處被稱為「」當然還有原因,因為這十二處的所在,也就是六識心生起的地方;六識心得要依於這十二處作為所依的處所才能生起,生起以後就以十二處作為俱有依,因此這十二個法就是六識所依的處所,就稱為十二處。

這十二處中的六塵絕對不是指外相分的六塵,這個道理前面我們已經解說過了,這裡就不再重複解說。經由這樣瞭解意根是從如來藏中生起的,意根如果沒有生起,五色根就無法生起;所以入母胎以後中陰身消失了,但消失以後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有如來藏以及意根存在;而如來藏是一個被動的心,祂不會想要怎麼樣,也不會故意不想怎麼樣,祂是隨緣任運,因此祂不會主動要造作什麼,是由意根想要重新再取得人身─取得人類五陰─的作意,如來藏才會執取受精卵而繼續製造這個色身。

所以根據如來藏這個特性,你可以很容易判定一個人是不是證悟了。例如來果禪師說真實心時,他說:「這個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他是引用《金剛經》的說法,然後解釋說:「如果這個心在外面,你怎麼知道身體冷暖痛癢?這個心如果是在身體裡面久住,那你不會覺得很悶嗎?老是覺得被關在身體裡面,一定很悶,卻沒有很悶,所以也不在身體裡面。」他的意思就是這樣。所以你一聽就知道他講的真實心是會想要作什麼,也會想不要作什麼的心,那就是意識。話說回來,這個真實心「無名相法」本身是個被動性的心,祂不會想要入胎,可為什麼竟然就入胎了?是因為意根的作意啊!意根起了顛倒想所以如來藏就入胎了。那麼意根入胎之後還是繼續存在,這時依於意根想要重新取得人類五陰的作意,如來藏住胎時就開始製造這個身體出來,十月滿足出胎了就稱為人。

那麼意根無始以來已從如來藏中出生,就是先有了,這就是一個事相;因為意根不是真實理,祂已經是個事相。「因緣」法之中說「有是故是事有」,或者說「是事有故是事起」;是說這一個屬於事相的法有了,所以另外這一個事相的法就跟著有,就是五色根跟在後面出生了。如果沒有前面「有是」──如果不是前面這個事相的法出生了,後面這個事相的法就不會出生。同樣的道理,「有是故是事有」可以一直沿用下去;因為這六根有了,六塵就可以跟著有了,六塵也是事相的法,不是真實理,是事而不是理。那麼六塵一定依於六根而存在,不能外於六根;外於六根,六塵就不可能出現;六塵當然是各人─每一個人─十八界中的六塵,就是內相分六塵依於六根而存在;也就是依於我們人身的五色根以及同時同處的意根而有六塵的生起;那麼六根與六塵存在時繼續套用「有是故是事有」,是說這六根六塵有的緣故,所以事相上的六識也就跟著有,你可以一直套用下去。

接著「是事有故是事起」,是指什麼呢?十八界有的緣故所以你就知道冷熱飢渴,然後就一直套用「是事有故是事起」;怎麼說呢?是因為知道冷熱飢渴,就知道穿衣吃飯;因為知道穿衣吃飯,就知道要去尋找食物;知道要尋找食物就可以生存;接著他知道要怎麼生存,他就會有各種謀生的技藝學習等。第一句話過了以後,第二句話「是事有故是事起」,你可以一直套用下去,無窮無盡,包括佛法都在這裡面。那麼這樣看來十二處是因緣所生法,十八界亦復如是;這樣觀察完了以後,就知道說:原來因為有眼根、有色塵這兩個法存在,所以眼識出生了;因為有耳根、有聲塵存在,所以耳識出生了;乃至因為有意根與法塵存在,所以意識出生了。總而言之,還是因緣法「有是故是事有」。

我們上週《佛藏經》講到第十頁第二段的第一行:「如來所得……無樂、無苦、」記得有跟諸位問了一句:「假使你們身中的真如第八識如來藏能領受苦樂,所以祂有苦有樂,這好不好?」諸位當時都很有智慧說:「這樣不好。」但是也許有人首次來聽經,他可能會想:「如果有兩個能夠領受快樂的心,有什麼不好?」也就是說,假使我們覺知心能領受快樂,真如心也能領受快樂,那就有兩個人快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什麼不好? 問題立刻來了,凡是能受樂的心,一定也是可以受苦的心;受苦時也許他也會想:「不錯啊!有個人幫我分擔。」那豈不是眾苦而不是獨苦?如果快樂跟人家分享是好的,痛苦為什麼要跟人家分享?居心叵測。但即使是眾樂樂而不是獨樂樂,問題是如果你能受樂、真如也能受樂,那是否意味著真如也會起貪?當真如也會起貪時,是不是快樂境界來時雙方要計較、計較?對啊!總是多多少少會計較啊!所以真如是不應該有苦樂的。

那麼從現觀的層面來說,如果真如是會跟著五陰來同時領受苦樂,那麼世間人大家都只能吃素了。知道意思嗎?因為真如假使也會領受苦樂,表示祂也會想要離苦得樂,那誰會去下墮三惡道?那些吃葷的人們要吃什麼肉?都沒有畜生可以吃,所以只好大家都吃素了。繼續思惟下去,這裡面問題是很多的,不是只有這一、二個問題;真要說起來,比王大媽的裹腳布還要長。所以真如一定是無苦也無樂的,就是說只有不領受苦樂的,祂依著自己的功德運行而實現因果律,三界六道十法界才不會錯亂。假使真如會領受苦樂,就表示祂能夠了別六塵境界中的種種法,如果王二麻子造了大惡業該下地獄,真如一定不願意下去,那地獄就空了;地獄世間就不存在了,正好順了印順的願,因為他認為三界中沒有地獄,地獄不存在。

因此說,在法界中如實執行因果律的心,一定不可以也不會領受苦樂,祂一定是永遠住在捨受中;沒有苦受與樂受,就不會有憂受與喜受,永遠一味平懷,叫作「不苦不樂受」。其實說祂一味平懷已經是意識境界了,因為祂「無思、無想」。一味平懷的意思是有思想,才會有所謂一味平懷;因為一味平懷本來就是意識心的境界,例如說:「我保持這樣不動心,大眾供養我時也不起樂受,大眾毀辱我時也不起苦受,永遠是捨受。」這就是一味平懷。那一般人說一味平懷是意境高超,但意境高超是什麼心的境界?正是意識的境界。所以一味平懷在佛法中不是勝義諦,連世俗諦都談不上,因為世俗諦是連識陰六個識都否定的,哪來的一味平懷?

假使真如有世間法上的「思」,也就是說祂會裁決,會作決定:要這個、不要那個,喜歡這個、討厭那個……;有各種的取捨,那你就麻煩了。就好比生存在人間,你一旦醒來就時時刻刻了別六塵;假使真如祂也有這一類六塵中的思,會對六塵境界作決定,當祂突然想暫停個五分鐘不給你六塵的境界,這時表示什麼境界出現?只是沒有六塵境界嗎?只有如此嗎?六塵不在時還能有六識嗎?也沒有了!那就表示你這時什麼都不能作了,對不對?等於這樣了。所以真如假使於六塵中有「思」心所,也就是能夠作決定「我暫停個五分鐘不給你六塵」,那你六識就跟著消失了,只好當下癱在地上,問題還真嚴重,所以真如不應該有六塵中的「思」。這個真實我「無名相法」、「無分別法」是不應該有世間法上的思,所以祂必須永遠不在六塵中作決定,永遠隨緣。

真如祂雖然有很多功能不斷在運作,可是祂從來都是隨緣;緣該是如此,祂就該如此;緣該如彼,就該如彼,永遠不會自己起思而決定怎麼樣去作。否則我今天要去臺北,祂偏偏邁腳往臺南去,因為祂起思啊!你覺知心要去臺北,祂從臺中出發往臺南走,能奈祂何?所以祂不可以有「思」。也許有人想:「祂可以如此嗎?不都是我覺知心在作主嗎?」事實不然,因為祂才是真的主,你覺知心是依附祂而存在的;當祂也會在六塵境界中作主時,你就得聽祂的。

「思」的前提就是「想」,「想」又有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就是「境界的了知」,這屬於想陰,最初期的想陰。了知以後有「思」,然後產生第二個階段的後期「想」;「想」是什麼?就是知,這時就已經到了「境界受」的知了,就是苦樂捨受的知。對六塵境界生起苦受樂受的了知,這就是「想」。有「想」,有了知時,不管你這時有沒有語言文字,全都是想陰的「想」。只要覺得不喜歡的境界,或者認為恐怖的境界拔腿就跑,這都是因為有想,有想就是有了知;若了知是違心境時,「思」心所運作之後拔腿就跑,而「知」就是分別。

所以那些狗也沒有語言文字,牠們都沒有先在腦袋裡面用語言思惟,才剛聽見主人摩托車聲音牠就知道主人回來了,在大門裡就趕快叫,而且是又跳又叫,跳不停又叫不停。可是如果牠聽到的是一個惡人的摩托車聲音,就立刻跑到屋後去叫了,聽聲辨事,真厲害。所以牠的分別不是一定要藉語言文字來作分別,而是一旦知了,就分別完成,這個知其實就是想陰的「想」;所以《阿含經》中說「想亦是知」。換句話說,知時已經從受陰來到想陰的境界了。

那麼真如法不可以有苦、樂、思、想。如果祂有苦樂受,會思也會想,天下大亂了,大家也甭學佛了!你說:「我要學佛。」祂說:「我才不學佛。」然後一天到晚跟你唱反調,你還能學什麼?什麼都不行。不但如此,這個「無名相法」妙真如心,而且是「無修」的。「無修」先不談,我們先說關於修行;佛教界幾十年來,如果包括大陸佛教界來說,可以說三、四百年來大家都是想要把這個齷齪不乾淨的覺知心,藉著修行變成清淨的心;等於是要把很伶俐能學法的第六識覺知心,修行變成癡癡呆呆的第八識「無分別心」,不都是如此嗎?諸位來到正覺以前有沒有誰告訴你說:「你要保持你這個覺知心繼續很有智慧,而去證得另一個從來都不分別的心,而使你這個分別心更有智慧;出生了第一義諦的智慧,又無妨你所證的另一個『無分別心』繼續無分別。」來正覺之前,你們曾經聽過這樣開示嗎?沒有啊!所以大家都是要修行,想把永遠都在分別的覺知心變成無分別。

莫說他們修不成,就算有一天真的給他們修成了,到底他們將會喜歡還是不喜歡?不喜歡?真的嗎?但我告訴你們: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要喜歡或是不要喜歡,因為他們都變成不分別了,怎麼會知道喜歡或不喜歡?但是別人看了會說:「我不喜歡。笨蛋!」一定要罵他們笨蛋。你看見他們時就說他們笨蛋,原因很簡單:怎麼樣叫作不分別呢?桌上不管什麼東西餓了就拿來吃。老實說,到那時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餓,因為都不分別了又怎麼知道餓?就算給他一個功能,讓他知道餓吧,那時他不會分別什麼東西該不該吃,餓了都會拿來吃;當你在桌上放了狗屎他也吃,這才是真的不分別啊!如果有大師故意在餐桌放著一盤狗屎,可是他吃飯夾菜時都不會夾到狗屎,那他到底是有沒有分別?(大眾答:有。)對!就是有分別。如果他真的不分別了,他一定是亂夾亂吃的;吃了也保證不會皺眉頭,那才叫作真的不分別。

可是這還有問題,因為他既然懂得夾菜來吃,你能夠說他不分別嗎?如果他能夠看得到而知道那是菜,也夾來吃,即使夾到狗屎也夾來吃,也是已經分別了。真正無分別的心是不對六塵作任何了知的,因為只要接觸了六塵,分別就完成了。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道理,一天到晚想著:「我要修行無分別,因為般若諸經都說心無分別,我得要無分別,才算是開悟。」開悟了不是應該更有智慧嗎?為什麼開悟了以後竟變成無分別的傻子?豈不是說人越笨就是修行越好嗎?那人類最不會分別的是誰?(有人答話,聽不清楚。)對!剛出生那天的嬰兒最無分別,就是大修行人;第二天他又有一點點分別了,能學會一點了。依他們的邏輯,人類證量最高的應該就是剛出生的嬰兒,因為他大致上都無分別,除了睡覺以外,肚子餓了哭、尿布濕了哭以外,他什麼都不分別。可是佛法中會有這樣的聖者嗎?

所以關於修與不修這個問題,到末法時代,大師們都誤會了!因此巖頭禪師才會說「修得的不是家珍」;凡是修行而成就的,不是自己家裡本來就有的珍寶。既是修行而後成就的,未來這個修行的緣壞散了以後,所修的境界也就跟著失去了,是生滅法。所以你修行開悟想要證得的,一定是你本來就有的;本來就有的表示並非有生的法,是本來就存在,本來就存在的就是無生,沒有出生過的才不會壞;有出生過的將來必定會壞,因為有生必有死!所以假使有個徒弟,有一天把師父教導的功夫修學好了,他去跟師父抗議說:「師父!我供養了您五百萬元,可是您教我這個東西是在我身上的,您又沒有給我,所以您要退還我五百萬元。」有沒有道理?沒道理啊!

本來就是這樣,雖然他教給你練氣功或別的功夫,當你後來練成了,那功夫當然是你家的,卻是自己練不成而人家教導後才練成的;雖然氣功那個氣不是師父給你的,但你還是要供養啊!既然供養了就不能開口要回來。世間法也是如此,可是我有一個朋友跟著外道練氣功,後來有一次正好在電視新聞報導出來,我正好看到他;那時大家都在罵他那個師父斂財,他也出來罵:「我跟他學習,供養他好幾百萬,但他教給我的東西是我本來自己就有的,憑什麼他跟我要這一些錢。」我吃飯時看電視新聞,剛好看到,就跟我同修講:「合該他被騙到外道法去,這種人憑什麼得正法?」這意思是說,你所要證的當然是本來就在,不是修行而成就的,那才是自己家裡本來就有的珍寶;那才是無生之法,而且是本來無生。既然無生,盡未來際都是無滅,這才是重要的觀念。

所以當禪師證悟之後,人家問禪師說:「師父!聽說您修行很好。」他說:「我沒有修行。」那俗人聽不懂:「明明您經過好幾年的修行,那麼辛苦參訪多少善知識才終於悟了,當然修行很好,為什麼竟然公開說您沒有修行?」因為禪師已經轉依了如來藏,如來藏從來不修行,如來藏永遠不懂得修行;而且說句不客氣的,如來藏根本不用修行,要修行的是你五陰,而你不能叫祂修行。所以他乾脆答覆說:「我沒有修行。」如果他問了那個禪師以後覺得好奇怪,來問我:「蕭老師啊!那某甲禪師說他沒有修行,那麼請問:到底他講的對不對?」我就告訴他:「不對。」他聽了一定很高興:「我可以回去反駁禪師了!」他就問:「那我可以去把您說的話告訴他嗎?」我說:「可以!可以!你儘管去講。」我講出去的話都不怕人家轉述。

他去講了以後,那某甲禪師會怎麼跟他回答?某甲禪師一定會告訴他說:「我有修行。」這時他又該怎麼辦?他只好質疑:「您前天不是告訴我說您沒有修行嗎?為什麼今天又說有修行?」某甲禪師打他一棍,告訴他:「前天說的是『沒有修行』,今天說的是『有修行』。」他說的都沒錯,永遠在理。這個人沒辦法,再回來問我,把某甲禪師說的告訴我,他問我:「為什麼這樣子?」我就告訴他:「笨蛋!你憑什麼吃飯?」「您怎麼這樣講?這是答非所問啊!」我說:「來來來!耳朵借給我。」我就拎著他的耳朵輕輕告訴他:「不要告訴別人喔!」為什麼?我為什麼要這樣講?因為如來藏從來沒修行,可是如來藏最努力修行,他卻永遠不懂我在說什麼。

「真念佛」是說,你所知道的真實如來的境界,那是沒有色法的,這樣才能說你的念佛是「真念佛」。因為你念的是真實如來,而真實如來的境界中沒有一切色法,所以 世尊開示說:「是無性空,能斷色相。」一切色相全部斷除,這才是真實如來的境界。你所念的真實如來是這樣的境界,那你這時念佛就把色相給斷了;不但「能斷色相」而且「能斷取相」,所以證悟之後真實的念佛就不念佛了,為什麼不念佛?因為佛無可念,那你能念什麼佛呢?這樣才是《佛藏經》講的「真念佛」。所以證悟之後秉持著悟前所發的願:「我要努力去復興佛教。」結果忙到沒時間可以念佛,請問你這個境界,人家是不是就可以指責你說「你都沒有在念佛」?不行!因為這是「真念佛」啊!所以悟後依如來藏而為眾生忙到沒時間念佛時,那是「真念佛」;因為你不斷地要為眾生去努力,希望眾生都可以有因緣實證真實如來,而真實如來的境界不念佛,這樣的不念佛就是「真念佛」。

但是還沒有悟的人不可以依樣畫葫蘆,未悟之前如果依樣畫葫蘆,那不能叫作「真念佛」,因為連佛的本際都不知道,努力為眾生去作事的結果就是培集福德而不能稱為真實念佛。所以悟後不取一切相,就只是不斷努力去為正法的久住而付出你的精神體力時間,這樣真的可以讓你斷除各種取的法相。雖然看來你在六塵中不斷有取,其實都是為眾生而作,不是為自己而取;所以取的習氣就一分一分開始斷除,這就叫作「能斷取相」。因此你依於真實如來的智慧在為眾生作事時,人家告訴你說:「欸!你現在憶佛的念還在不在?」你回說:「你認為在不在?」反問他,當他說:「我認為你憶佛的念不在了!」你說:「答對了!」然後他就說:「那你就是沒有念佛。」你就說:「答錯了!」因為你依於真實如來,所以這時沒有取相可言;悟後依於真實如來時,沒有所謂的憶佛或無憶佛可說,也沒有所謂念佛或不念佛可說,這樣才是「真念佛」。

這時種種取的法相開始消失了,當種種取的法相開始消失時卻無妨繼續取一切諸法;取一切諸法時都不是為自己而取,都只是為了在六塵中去幫助眾生令正法久住,可以廣利人天,所以這時一切取其實都不是取了。這時一心一意為眾生、為正法去作事時,你心中還會想著 釋迦如來或者 阿彌陀如來嗎?不會。你心中也不會想著說:「我正在為眾生努力作事,辛苦勞累時我是無相的。」你不會去想無相這一件事,所以這時你的心中乃至無相這個法也不存在;連無相的法都不存在了,何況還會有念佛這個念呢?所以當你努力在為正法的久住、為眾生的法身慧命去作事時忙到一塌糊塗,把無相也忘了,把真如也忘了,把如來藏也忘了,什麼都忘了,全心在作事,這時就是 世尊說的「是人爾時不得無相,何況於念?」這時都沒有在念佛了,這樣是不是真實念佛?是!正是真實念佛,表示你轉依完全成功了。諸地菩薩就這樣生活,從來不掛念自己的道業等,這才是真實念佛,表示轉依完全成功。如果指責說:「轉依完全成功的人由於沒有在口中唸佛號所以不是真實念佛,在那邊唱著佛號的人叫作真實念佛。」沒這個道理吧?今天講到這裡。

今天要從十二頁的倒數第三行中間「是人爾時都無所有,寂滅無性」,要從這裡開始講起。終於弄清楚了,但還是得先把前言說分明,前面說的是這位比丘教別的比丘怎麼修行,然後說:「這個無性空,能斷色相,能斷取相;這個人這樣修時連無相都不可能存在,何況還能有念?」今天接著說,這個人念佛時什麼都不存在了,所以「寂滅無性」。然而這裡說的什麼都不存在,是不是全部都空無呢?是否全部都空?讀經或學佛的人,常常在這個地方產生誤會;看到經文中說「都無所有」,就以為在現象界中也全部都空掉了。但這裡講的「都無所有」,並非全部空掉,而是說這是他意識作意的境界。

換句話說,當他知道諸佛的實際就是第八識「無名相法」、「無分別法」時,從他所見的諸佛實際─「無分別法」第八識─的境界中來看時,在「無分別法」的境界中其實沒有任何一法存在;沒有任何一法存在,指的是這位比丘證得如來藏之後所見的如來藏中的境界。但是這位比丘的五陰十八界依舊是存在的,仍然是萬法具足,依舊是萬象森羅;但是萬象森羅不斷地崢嶸時,他卻看到 諸佛如來的本際無垢識中的境界,是沒有任何一法存在的,這才叫作「都無所有」。所以這個「都無所有」並不是一切法空的意思。不能像一些誤會的大師們錯誤的以為要把一切諸法滅掉;莫說他們無法滅掉,縱使能夠滅掉了,他們也還是不懂這「都無所有」的正義,因為「都無所有」是指如來藏所住的境界。他們縱使能把自己的五陰十八界全部滅掉,而不知道如來藏的境界是什麼,那他們依舊不懂這一句「都無所有」的真義。

這道理中我們必須要明白的是,當我們證悟如來藏以後,現前觀察諸佛如來的本際就是第八識如來藏──無垢識,而這個如來藏的境界中沒有一法可得;無一法可得是因為祂不了知六塵諸法,也就沒有一法可得;也正因為祂不了知任何一法──對六塵境界不作了知,因此祂的境界也是「寂滅無性」。為什麼如來藏不了知六塵中的一切諸法呢?因為如來藏對於六塵是不加以了知的,就好像鏡子對影像不加以了知,影像繼續映現給你,但是要了知影像的是你而不是鏡子。所以每一個有情的如來藏就像是一面明鏡,把六塵影像配合著外境而映現出來給有情去了知,想要或需要了知的是有情五陰而不是明鏡如來藏。

那麼為何說祂是「寂滅無性」?因為這時菩薩的所見就是如來藏的境界,而如來藏對六塵不了知,所以祂不知道任何境界,不知道任何諸法;可是在背後卻了知五陰的一切而持續支援五陰,但祂不了知六塵中的任何一法。所以當你從如來藏的境界來看時──當你設身處地站在如來藏的境界來看,其實如來藏的境界中沒有任何一法,因為連一塵都不可得;如來藏的境界中既然不了知六塵就不可能有任何一法存在,沒有任何一法時就是寂滅的境界。三十幾年前有一本書很有名,叫作《寂靜的春天》,你們年輕的人大概不曉得這一本書;《寂靜的春天》書中說,如果DDT─殺蟲劑─不趕快禁用,再過十年、二十年後所有生物都死絕了,只剩下植物,當春天即使來了也是很寂靜的,因為沒有有情的聲音,蟲鳴鳥叫都不見了,書名取為《寂靜的春天》。當年是因為那一本書的強調,所以各國才禁止DDT的使用。

話說回來,《寂靜的春天》有寂靜嗎?還是有風、水等聲音,怎麼會寂靜?當然這是相對而言的。可是如來藏的境界中非常的寂靜,不但沒有春夏秋冬可說,因為春夏秋冬已經是六塵中的境界了,而如來藏的境界中沒有六塵,沒有六塵就表示祂沒有三界性;有六塵時,不管這六塵是多是少,就一定是三界性。但是如來藏的境界中沒有六塵,沒有六塵時一定是寂滅的。最寂滅的境界就是沒有六塵的境界,有沒有誰可以了知沒有六塵的境界?到底有沒有?真的沒有人能了知啊!因為沒有六塵的境界就表示沒有六識,還有誰能了知?那意根,雖然祂對於法塵只了知有沒有大變動而已,其他細微處全都不知道,但從第一義來說,依舊是不寂靜的;如果連一點點法塵都沒有了,那就絕對的寂滅。

所以沒有六塵的境界是如來藏獨有的境界,而如來藏這樣的境界就是寂滅的境界;因為祂離見聞覺知,所以祂沒有三界性。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法塵,就有三界性了;譬如非非想定中的法塵存在,就一定會有細意識存在,那就不是真正的寂滅,也不是真正的「無性」;因為那依舊是三界性,叫作無色界性。如來藏的境界既然沒有六塵,一絲一毫都不存在,當然絕對寂滅而且沒有三界性,所以叫作「寂滅無性」。而這個「寂滅無性」中不能說是空無,不能說祂是斷滅,依舊有第八識自心如來繼續存在,只是沒有六塵等其他境界,沒有意根、沒有五色根也沒有六塵,絕對的寂滅,因此說祂沒有三界性──「無性」。這種境界不是妄想的人所企圖要把覺知心修成的境界,因為這是與覺知心並行而同時存在的境界,是本然就已經是如此。

而這個境界其實就是無餘涅槃的境界。所以對阿羅漢來說,無餘涅槃是修得的;但是對菩薩來說,菩薩說那叫作「顯得」,而說是非修非不修;因為不管你是凡夫或是阿羅漢,無餘涅槃的境界本來就存在著,能不能取證無餘涅槃,只是你能不能斷除我執與我所執的緣故而有所不同,但是從菩薩來看,阿羅漢把我見、我執、我所執滅除了以後,捨報入了無餘涅槃,那個無餘涅槃依舊是他自己的如來藏的境界,而如來藏在無餘涅槃中獨存,沒有六根、沒有六塵、沒有六識。但是菩薩看阿羅漢入無餘涅槃後的境界,是凡夫眾生身上就已經存在的,但阿羅漢認為這是修來的,菩薩卻認為這本來就是存在的,所以菩薩證知這個涅槃以後,就把祂叫作「本來自性清淨涅槃」。既然這個境界就是「真念佛」的人─實相念佛的菩薩們念佛時─所住的作意,顯然這境界中沒有任何一法可得,因此 佛說「是人爾時都無所有」。而這個境界中既然十八界的任何一界都不存在了,當然寂滅而沒有三界的法性可說,因此就說這叫作「寂滅無性」。

世尊又開示說:「不集諸相,滅一切法,是則名為修習念佛。」也就是說,其實這個比丘證悟了以後如此念佛,他知道任何一法都是法,只要是法當然都有法相;不管它是清淨無為的法相,抑或是染污有為的法相,全部都不離於相;這樣實證以後來看諸佛如來的本際也是都無所有,都是「寂滅無性」的境界,菩薩們轉依這樣的境界而住,當然他就「不集諸相」了,所以得要滅除一切法。那麼當他滅除一切法「不集諸相」時,是否就每天無所事事,只坐在蒲團上閉眼塞耳什麼都不理會了?是不是如此?真的不是如此,因為這是五陰的打坐境界,不是實相。很多人都讀過經中講的「法不可見聞覺知」,或是「法離見聞覺知」,有時又說「法是無覺無觀的」,所以每天就吃飽了沒事打坐,眼睛閉起來、耳朵塞起來,不聞聲、不見色,說這樣叫作離見聞覺知;如果有人想要把覺知心修成這樣的境界,全都是盲修瞎練,我說「是人不解如來正義」。

因為大乘佛菩提道實證的人,都知道實相法界與現象法界是同時同處,是並行不悖的,因此有智慧的人就知道:「我這個有為性的、有見聞覺知的,時而染污、時而清淨的七轉識,應該要好好修行,去取證本來就同時存在的實相法界;證得實相法界以後就看見實相法界是離見聞覺知的,然後轉依實相法界如來藏這個離見聞覺知的『寂滅無性』境界來安住。」後來遇到阿羅漢時就跟他們說:「我們現前正在言論紛爭之時,已經是『寂滅無性』的,不需要等入涅槃以後才寂滅。」有沒有人認為菩薩這樣講有問題?啊?你們都搖頭,因為你們對正法的知見或者見地已經建立了!

可是我如果去外面這樣講,很多人一定會有疑惑。但其實不必疑惑,因為禪宗也是這麼說的。學人問:「要如何取證寂滅的境界?」禪師回說:「向市集裡去。」市集中買賣吆喝人聲鼎沸,吵鬧得很,禪師竟然說:「想證寂滅境界得要到市集裡去找。」怪不怪呢?不怪?諸位都搖頭說不怪,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寂滅的境界,就得去市集中最容易找到。不要以為禪師是在講反話,也不要以為禪師就是要讓你沒辦法思惟,讓你的念流就停頓。都不是這回事。有人問:「天氣這麼熱,到哪裡避暑去?」禪師說:「火爐裡避暑去。」「天氣這麼寒,哪裡避寒去?」禪師說:「雪地裡立去。」叫他去雪地裡站。緣何如此呢?當然你也可以說禪師意在言外,但我說,這樣講可就是廢話了。禪師當然每一句都意在言外,可是他到底意在何處?你要直接去體會。聰明人當下會了,笨的人就到火爐前面去烤火,每天都去烤,不論怎麼熱都一樣,烤久了,有一天舉步前突然就懂了:「唉呀!原來如此,怪不得叫我烤火去避暑。」這一下就會啦。於是人家問避寒,他也會答:「雪地裡立去。」他就現學現賣了,因為他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了。

所以菩薩這麼說:「大阿羅漢!您與我論法之時就已經是『寂滅無性』的了。」阿羅漢聽不懂,也不能質疑他,因為菩薩據理依教而如此說,無點滴之過。換句話說,菩薩們在喧鬧之中就已經看見這個「寂滅無性」的境界了,依於這個「寂滅無性」境界而住時,就不需要逃離喧鬧,反而投入喧鬧之中去為眾生作事,為正法的久住去作事,都不計較自己的利害關係,都不著墨於自己的道業有沒有成長,因為他現見當下就是「寂滅無性」。

既然如此,心心念念就是為正法久住、為眾生去作事,雖然表面上看來他修集著一切諸相,投入一切諸相中,可是他心中「不集諸相」,因為他的作意中是「滅一切法」的;然後為眾生在一切法中不斷地生住異滅打滾,就這樣一世又一世滾下去,一直滾到成佛。菩薩們真的在六塵境界中不斷打滾,可是當他們在六塵境界中打滾時,心境是滅一切法的,心境是不集諸相的,因為他們轉依於都無所有的「寂滅無性」境界。

能這樣去作時,是不是已經具足成就「真念佛」的法門了?還沒有!因為 世尊說:「是則名為修習念佛。」那具足圓滿念佛的境界是什麼境界?是成佛的境界。這樣看來念佛的法門好不好修呢?真的很難啊!所以不要像那一些狂妄之人動不動就說:「念佛?那是老公公、老婆婆的事情,我是何等根器?我是學禪的人,你叫我去念佛?」其實他根本不懂「念佛」,因為 世尊說像這樣能夠住於實相境界來念佛、來為正法作事的人,都還只是「修習念佛」而已;是還在修行學習念佛,表示這個「念佛」法門他還不究竟。那諸位想想看,我如果十五年前就講這一段經文,能講給誰聽呢?十六、七年前我跟一位專教念佛的大法師說,可以從持名唸佛然後無相念佛、體究念佛,到達實相念佛,他才一聽就扣我帽子了。那還是專教念佛法門的大法師,如果我講給一般人聽,不知聽者作何感想?不罵我是精神病也會罵我是狂傲之徒;但現在沒關係,都可以講了,因為我連難可思議、難可信受的《法華經》真義都講了,這怎麼不能講呢?

所以修習和熏習「念佛」法門,是從持名唸佛開始,來到熏習般若波羅蜜,再來到證悟實相法界,現觀如來藏心就是諸佛的實際,這時繼續「念佛」已經是實相念佛了,結果 世尊說這個只是「名為修習念佛」,還不究竟。老實說,這真是實話;因為剛明心的人「念佛」不同於一般人,但是明心後二、三年的人「念佛」又不同於剛明心的人,眼見佛性的人「念佛」又不同於明心多年後的人,入地以後「念佛」又不同於地前,乃至十地、等覺、妙覺「念佛」也是不同於八地、九地菩薩,所以具足圓滿「念佛」法門的人只有諸佛。諸佛已經瞭解佛地的全部了,這時來「念佛」才是具足圓滿念佛內涵。

這樣看來「念佛」還真難,如果有機會,雕一尊阿難尊者的塑像,送給那一些持名唸佛的道場,他們也許好奇說:「欸!你為什麼送我尊者的雕像?」你就說:「你們念佛幾十年了,現在懂不懂念佛?」他們可能很不服氣:「我念佛幾十年了,還說我不懂念佛?」那你就輕聲細語恭敬地請問他:「請問大師您懂不懂實相念佛?」這時他就愣住了。你也別多話,只告訴他說:「所以我送阿難尊者給您。」他如果還弄不懂,你就合掌說:「難啦!」轉頭就走,以後他每天見了那一尊阿難尊者的雕像就會想:「念佛難!」他就會想到了。也許哪一天激發起他的雄心壯志說:「我無論如何要弄清楚念佛法門,到底這實相念佛是什麼境界?」那個道場的人就有機會漸次提升上來,這就是那個道場信眾的利益。

世尊循循善誘,又接著問:「舍利弗啊!如樹無根,能有枝葉華果實不?」譬如一棵樹如果沒有根,它能夠長出枝葉,然後開花結果又有種子嗎?沒有根的樹不可能存在,假使一棵樹本來有根,把它砍了,那樹也就死了。可是有個問題,人家來問:「如何是佛?」禪師竟然答覆說:「石上無根樹。」「如何是佛?」就是要問真如心、問「無名相法」如來藏,也就是問諸佛如來本際。人家來問「什麼是如來」?禪師竟然說石頭上沒有根的樹。往年,那些自以為悟的人,不管是法師或居士,他們都解釋說:「石上無根樹就是代表世間沒有這個東西,意思就是要讓你無法思惟動念,就是告訴你什麼都不要想,你要一念不生,把妄想之念全部砍斷,一念不生時就開悟了。」好在他不是在我眼前說的,不然他可倒大楣了。禪師說的不是這個道理,已經直接告訴他如何是如來,只是他落到語言文字上去了,隨著人家的言語脈絡一直轉下去,那他就永劫不悟。

回到經文來,世尊說「譬如一棵樹沒有根」,那就表示不可能生下種子再傳後代,因為連果都不會存在,連花、葉、枝、幹什麼都不會存在,所以 世尊問時,舍利弗也只能回答:「不也,世尊!」於是 世尊告訴他:「如是,舍利弗!若人不得諸法根本,是人能生諸法想不?」這時候開始有文章了!如果有人不曾證得諸法的根本,他能夠對諸法去生想嗎?也就是說,諸法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能夠想清楚嗎?

有很多人不是都在研究唯識學嗎?我講《成唯識論》之前,有人送給我兩本唯識學的書,一本是臺灣人寫的,一本是香港人寫的。我心想:「有人送我這兩本書,真得好好感謝!」可沒想到,回到家裡翻起來一讀,幾乎要吐血!我說:這還能叫作唯識學唷?胡扯啊!這兩個人還是港臺有名的唯識專家,錯到一塌糊塗了。所以那兩本,我耐著性子讀,每一本讀不到五頁,真讀不下去了,我說這不是汙了我的眼睛嗎?

也就是說,他們不但看不見諸法的脈絡,連諸法的各個法相,他們都弄不清楚,不要說到脈絡。既然連諸法各自的法相都看不清楚、都誤會了,如何能夠看見諸法的脈絡呢?每一個法都各有一個脈絡,最後全都連結到如來藏來;不管哪一個方向的諸法,最後都會連結到如來藏,都有一定的脈絡。所以通達以後,從任何一法就可以講出萬法,因為這個法可以往末端講去,然後繞回來再一直講到如來藏來;也可以從如來藏又講到另一個法,又往末端一直延伸出去;就這樣錯綜複雜一直講下去,你哪講得完?真的講不完!

如果有人邀請我去說法時,我最大的困擾就是時間限制。像我們這樣講經多好,我要講什麼就一直講;若講不完,下回繼續再講。可是如果限制時間,我這個人不喜歡被限制,因為法講得正好正妙時,突然間時間「噹!」的一聲到了,就把你砍斷了,多煞風景!因此講法時一定要先得根本,有根本時,你說任何法可以互相去作連結,直系的一直講到如來藏,往根本講、往枝末講都行;然後這個法跟隔壁旁系的法該怎麼連結,你可以一直講下去。可是那些人,對諸法的形相都還弄不懂,都還誤會了,竟然能夠講唯識,真有趣。

「唯識」的意思是說:諸法都唯有依止第八識,萬法唯八識心王所生,這才是真唯識。結果他們都在研究識所生的法相,每一個法一一把它拆開來講,每一個法沒有互相的連結,那這樣不就支離破碎了嗎?所以諸法的根本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說,諸法之所生處、諸法之所來處得要了知,也得教導大眾了知;然後諸法滅了以後呢?滅向何處?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因此當你得到了諸法的根本以後,可以觀察諸法與本源如來藏之間有什麼關連,就表示你得到了諸法的根本;得到諸法根本之後,你才能夠對諸法具足圓滿解說。

這時,眾生需要知道十個法,你就為他們具足演說十個法;另一類眾生能夠懂得一百個法,你就具足為他們說一百個法,乃至千法萬法等;因為你有法的根本,每一法都從此法生,所以你從此法一直講出去,才能夠有諸法的完整模樣存在你腦袋瓜裡面,可以藉意識不斷地生起、不斷地演述。所以 世尊說:「舍利弗啊!如果有人不曾證得諸法的根本,這個人能對諸法具有圓滿具足的作意嗎?」舍利弗依舊只有一個答案可以答,沒有第二個答案;他只能永遠繼續答這個答案說:「不也,世尊!」但這句話作文章是作在哪裡?作在有沒有證得諸法根本。

接著 世尊開示就從反面說了:「舍利弗!若人不得不念法相,是人能滅一切法不?」如果有一個人沒有得諸法的法相,他也從來不憶念諸法的法相,那這個人能滅一切法嗎?如果沒有真的懂得這一句聖教的意涵,誤會可就大了!他將會以為是延續上一句說的「不得諸法根本」,因為沒有得到諸法的根本,就是任何一法都沒有;都沒有得任何一法,所以他不得法相、不念法相,他會這樣誤會。

佛講的是,如果另外有一個人,他證得了諸法的根本,然後轉依於這個法本;當他如是安住時,依「無名相法」諸法根本自己的境界來看待一切法時,他發覺在如來藏、在真如、在這個「無名相法」自己的境界中,沒有一法存在。當菩薩如是轉依,住於沒有一法存在的實相境界時,他有沒有得到哪一個法的法相?都沒有啊!他住於這個境界時,會不會突然想起某一個法的法相?也不會!這時的真如境界中也沒有念心所,能這樣,這個人就是真正的菩薩,叫作勝義菩薩,也就是不得法相也不念法相。即使她燙了頭髮,不管燙什麼頭,獅子頭、烏雀頭搞怪搞怪也行;又畫了眉毛、塗了胭脂、抹了粉,身上穿得很華麗,還掛著用真鑽鑲起來的項鍊;或者掛著一顆價值千萬的翡翠觀音,行不行?行!因為這個人已得諸法根本,她這樣子出來示現:菩薩雖然身為一個女人,可是廣有資財、智慧無邊,可以攝受眾生,殺一殺聲聞人的銳氣,有何不可?

這個人看來似乎是行在有中,可是她其實住於空中。空性是什麼?是如來藏,就是《佛藏經》講的「無名相法」、「無分別法」,是住在這個法中。當她住在這個法中時,無一法可得,當然不得法相,也因為真如從來不念任何一法;譬如一面明鏡,明鏡顯示出來的那一些影像、那些鏡像,都是給人看的,它自己不看;它讓人家在那個影像裡面打滾,在那影像裡面喜怒哀樂,可是明鏡不理會其中的喜怒哀樂,明鏡也從來不曾想過:「我以前顯現過什麼影像,接下來要顯現什麼影像;現在是誰看了我顯現的影像在那邊痛哭,誰在歡喜?」它都不理會,從來「不念一法」。

如果有一個人得了諸法根本之後,這個人不得法相,也不念法相,這時他還需不需要滅掉一切法?(有人答:不需要。)為什麼不需要?因為一切法本來就全在自己如來藏裡面,何必滅掉?所以哪一個人如果明心以後說:「我要轉依這個真如,因此這一世一定要入涅槃。」我要是知道了,趕上門去剁掉他的腳後跟;因為表示他沒有轉依成功,我度這個人白度了,是個聲聞自了漢。悟了就應該要留下來,因為如來藏從來沒有想要入涅槃或輪迴,就只是無私無我而自在地運作,菩薩就如是利樂有情;所以菩薩悟後得要無私無我而好好利樂眾生,讓正法久住廣利人天,這才是證悟的菩薩行者應當幹的事,才是真正的轉依成功;怎麼可以當自了漢而想要全依真如的寂滅,死了就入涅槃去?

這就是說,當這個人依於真如的境界而住,也就是依於《佛藏經》講的這個「無名相法」的境界而住時,從這個真如的境界來看一切法,其實別說一切法,這時連一法都看不見,所以「不得法相」。得法相的是你證得祂以後這個意識心得到了諸法的法相,這時「法住法位、法爾如是」,也是你觀行得到的智慧,無關於祂自己;祂只是繼續供應種子給你,你需要什麼,祂就供應給你,讓你可以證得,因此懂得般若諸經的意涵,使你成為勝義菩薩。這時不管你穿得花花綠綠,或者男眾梳個油亮油亮的西裝頭,穿上白西裝、白領帶、白襯衫,白長褲加上白皮鞋,渾身雪白,看起來不得了;如果是請個司機,買一輛白色的林肯,夠氣派了,但無妨依舊是個菩薩。你看 維摩詰大士,家宅那麼寬廣,資財無量,但他卻是大士,又有何妨?無妨是勝義菩薩。雖然他娶個老婆,生了女兒,但依舊是個出家人,因為他可以出三界家。阿羅漢能出三界家,都還看不見 維摩大士的背部。所以,什麼叫真實沙門?這才是真實沙門。

這意思就是說,如果有人證得諸法根本以後,他轉依於真如這個諸法根本,那他就「不得法相」,也「不念法相」。當你們證悟時,看看你的真如會不會想起什麼而告訴你說:「我們今天該去哪裡?」有沒有?沒有啊!另一個人,他的真如也不會說:「昨天我們才吃絲瓜,今天不要再吃絲瓜,改吃別的,明天還可以改吃瓢瓜。」有沒有?沒有啊!真如從來不念任何一法。所以,既然你依這個境界而住時,當然「不得一法,不念一法」,任何法相都無;什麼法都沒有時,你還要滅什麼法?一定是「有」才可以滅,「沒有」你要怎麼滅?

法界的定律是:「有」才可以滅,「無」不可滅。因此,既然依真如境界而住,而這種境界中「不得一法」也「不念一法」,那你還要滅什麼法?所以,這個人沒有辦法滅一切法的。因為你如果說:「我還是要滅一切法入無餘涅槃。」那人家問你:「你不是說證得諸法本源而不得也不念法相嗎?」這下要怎麼回答?所以,阿羅漢心中依舊有諸法,他們才要滅掉諸法入無餘涅槃。如果轉依真如心時,心中連一法都無,何必要滅掉這麼多法而去入涅槃呢?這意思告訴諸位什麼道理?告訴諸位說,假使你有一天證得這個「無名相法」了,將來死後可不可以想要入無餘涅槃?對了!女眾答得很勇猛,但男眾一聲也無。男眾們不能光搖頭啦!老闆面試時如果來求職的人只會點頭、只會搖頭,都不吭聲,老闆一定把他刷掉、不錄取。

這就是說,世尊教導我們這些法的目的,是要你當一個菩薩,不要你當聲聞自了漢。所以當你能夠證得諸法根本時,就表示你能夠觀察諸法根本這個「無名相法」自己境界的狀況,就表示你已經現前觀察到實相法界的狀況了。那實相法界的狀況,你已經一清二楚了,結果是發覺實相法界中,也就是「無名相法」的境界中無一法可得;連最小最小的一法都無,哪能夠再滅一切法?既然不能滅一切法,那就依照 佛的聖教不用滅一切法。不用滅一切法,好不好?好!為什麼好?(有人答話,聽不清楚。)不能那樣答啦!不滅一切法的好處就是好吃的照吃,該享受的照樣享受,但心裡面繼續捨棄它;因此,原來住的大別墅也不必丟棄,可以繼續住,名車繼續開;然後救濟眾生就繼續救濟,教育眾生也繼續教育,幫眾生實證也就繼續幫他們實證,如是教導大家一群人又一群人,不斷地把他們拉入佛菩提道中來實證,這樣才是好啊!所以菩薩證悟了以後,不可以入無餘涅槃;這就是 世尊這一句話告訴我們的重要意旨。今天先講到這裡。

經文:【舍利弗白佛言: 「世尊!何等為聖眾?」佛告舍利弗: 「舍利弗!若有人能信解通達一切諸法無生無滅無起無相,成就是忍,尚不得我,況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況復得法?況得男女?何況得道?況得如是等事是名聖眾?是亦不得。」

語譯:【舍利弗稟白佛陀說:「世尊!什麼樣的人稱之為聖眾?」佛陀告訴舍利弗說: 「舍利弗!如果有人能信受、能勝解、能通達一切諸法是無生無滅無起無相,能這樣子觀察而成就了這個忍,這時他心中尚且連自我都不會存在,何況能夠得到初果、二果、三果、四果?更何況還有法可得?何況還有男人、女人之分?何況還有得道?更何況能說得到這一些事情等法的人叫作聖眾?連這個得法與聖眾也都不可得。」】

講義:問題來了,那些主張性空唯名的學者們就是這樣子誤會的,就是說一切都空,主張知道什麼都空的人就是聖眾。可是他們都沒有自己檢討說,那斷見外道們不也說一切都空嗎?為何卻成為外道而不是聖眾?他們為什麼不檢討這一點?好奇怪呵!所以認定「般若就是性空唯名」的人所說般若都是邪見,不是真般若。世尊這一些了義的聖教,其實是從實相的境界來說,而不是只從現象界來講。在現象界中無妨一切皆有,也無妨一切有悉皆生滅無常,在這現象界諸法存在的當下,不能說它是空,而是一切皆有。但是這了義的勝妙法,卻是一切皆有的當下已經是空,不因為它生滅無常而空,而是因為這一切有存在的當下,有一個空性「無名相法」「無分別法」同時存在而含攝了這一切有,佛陀的般若聖教正是在講這道理。

那麼舍利弗懂得問,他請問 世尊說:「世尊!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有情稱之為聖眾?」要當聖眾中的一分子可不容易。諸位到正覺同修會來,進了增上班,心裡面想:「我也算聖眾中的一分子,可是也沒什麼嘛!」曾經有人這樣想,為什麼他會這樣想?因為斷了我見以後,五蘊十八界自我都是無常、苦、空、無我,就沒有我可得,還能有什麼?明心了以後,不論從二乘菩提來看五陰十八界的我,或是從實相心如來藏的境界來看五陰我,也都沒有我可說,因為實相的境界裡面根本連一法都無;這時「我」還能有什麼?「我」有的就是這個實相心,可是「我」也不過存在幾十年,捨報了,這實相心又不歸這五陰「我」所有了,那「我」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所以「我」真的不算什麼。

也怪不得他這麼想,可是比較有智慧的人會想:雖然實相心不算什麼,也不是「我」永遠所有,但「我」還有個意根,我這個意根永遠都跟實相心在一起,這一世如此,過去世如此,未來世還將如此;因為我是菩薩,我永遠不入無餘涅槃。他智慧好一點,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從實相法界來看,依舊什麼都無,沒有一法可得,所以也真的不算什麼,真的沒什麼。然後有一天靈光一閃,明白了:「喔!雖然沒什麼,可是這沒什麼裡面真的有什麼,因為我這意根就和如來藏這樣一世一世配合著出生了未來無量世的五蘊,藉著每一世不同的五蘊一世一世往前進,最後可以成佛,十號具足,人天至尊,還真的有什麼。」而這個有什麼卻是從沒什麼之中去修行出來,所以心裡面想:「還真的沒什麼。」這時沒什麼了,再也沒有傲氣可說,不會老是用下巴看人,這樣修行就快了,這才是真正的佛法。

所以身為聖眾中的一分子,是沒有什麼可以瞧不起人的,就只是「一味平懷、泯然自盡」,因為都沒什麼了,但是智慧卻不斷地一世一世增長,福德也不斷地一世一世增加,到最後福慧圓滿成就佛道,這樣修行的人才真是聖眾。如果有一個人一天到晚說:「我有斷我見,我有證初果;我有菩薩道第七住果位。」一天到晚說我有什麼、我有什麼……,那是成天都落在有中,就知道這個人有問題;他就算悟了,最多只是個解悟者。所以一天到晚求有,求有就要名聲、要眷屬、要利養,什麼都要,卻沒想到他這樣已經不在聖眾之數了。

那麼舍利弗問:「什麼叫作聖眾?」也就是要對聖眾作定義,世尊就說:如果有人能夠信受、能夠勝解、能夠「通達一切諸法無生無滅無起無相」,這個人不但能夠這樣,還能夠「成就是忍」,因為也許他會退轉,退轉時這個忍便是不成就;這個人是真正無我的,這樣的無我不但是人無我,而且還是法無我,二者兼備。現在要先來談一點「信解通達」,「信」和「解」不同,首先要能信。如來說:「有一個『無名相法』第八識如來藏,這個法能生一切萬法,而這個法是無我性的。」他要先能信,如果聽了不信,這個人距離聖眾境界還很遙遠,所以首先要能信。

「信」很不容易,所以大乘法為什麼要施設十信位?因為新學菩薩必須要好好熏習相關的法義,才能對三寶具足信心。十信位修學圓滿要多少時間?短則一大劫,長則乃至一萬大劫,那就因人而異。有的人修十信位很快,一個大劫就完成而進入初住位,努力去修布施。剛進入初住位時名為有布施無波羅蜜,這道理得要學,然後才能實修;這布施時也有波羅蜜要修到什麼時候?到進入第七住位。所以他在初住位只學習──學著怎麼樣是布施的波羅蜜,他得要學習;然後把六度真的實修而全部實證了,就是第七住位。布施中怎麼樣叫作波羅蜜?波羅蜜就是「到彼岸」,布施波羅蜜多意思就是在布施中實證了到達無生無死彼岸的真相。然後是其他的五度:持戒中怎麼樣叫作波羅蜜?忍辱、精進、禪定、智慧是怎麼樣叫作波羅蜜?想要具足六度到彼岸的內涵,那就得學習和實修到第七住位。

那麼修學這個十信行,他必須對三寶─特別是指大乘三寶─要具足信;如果只信二乘菩提,他修的根本就不是十信法。他對於這十信法好好修學,最遲鈍的人、信心最不夠的人,一萬大劫也能修成。一萬大劫久不久?久喔?其實不久。依佛菩提道來看,從初住位開始,加上這一萬大劫,到達成佛要三大阿僧祇劫加這一萬大劫;這一萬大劫比起三大阿僧祇劫來,就只像一張紙的厚度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如果能夠進入正覺,待著都不走人,早就是已過那一萬大劫或者一大劫,把十信修足了才能待著不走。所以,你可別再說:「我學佛沒多久,不過這十百千生吧!」那你也未免太看輕自己了。十信位不說最短、不說最長,打個五折,那也要五千劫。五千劫是幾生?不是十百千生的事,而且有許多人是只要一大劫就學好十信位的法了,更何況你們許多人已經快要進入第七住了。

眼看著就要進入第七住位了,那是第一大阿僧祇劫裡的事,再把那五千劫加進來,也不過就是三十分之六,那到底是幾世?算不清楚了!給你一百個算盤也算不來。所以,能夠進入了義正法中即將實證時,千萬不要再看輕自己說:「唉呀!我不算什麼。」面對外人當然要說:「唉呀!我算哪棵蔥。」以免人家說你慢心重。這當然可以講,因為你不是蔥,但是也不要看輕自己,只跟他們客氣一番就好。因為你們已經走到六住滿心而進入加行位,眼看著就要入第七住位了。

你們得要知道自己已經走過那麼長的路了,這十信位一定是早就具足了。那麼進了正覺同修會,十信還沒有具足,對大乘了義三寶一點信力都沒有,還只有那麼一點信根,那是什麼人?就是每一週去到慈濟布施一萬、兩萬、五萬、十萬,來到正覺兩年半共修結束都不布施,這表示什麼?表示他的信力還沒有生起。所以每週去慈濟等世間法中作義工,在正覺從來不作義工,表示他對這個了義法是沒有發起信心的,只是要來盜法。所以親教師在他的禪三報名表背面每一欄都寫「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有小參,連問都不問;這表示他對於了義正法的信心還沒有生起,信根還沒有圓滿,就別說是信力了。「信」這一根尚且如此,精進、念、定、慧四根就甭提了。所以信是最重要的一關,如果心中沒有具足信,他在這個法上是不可能親證的;因此《華嚴經》才會說「信為道元功德母」,一切要從信開始。假使他只信他的師父講的,但是對於了義正法的內涵,根本都不信,只是想要知道你們正覺到底悟個什麼,所以他的信不夠。

當這個信夠了以後,還要能夠從理解再轉到勝解。理解是初步,如果來到正覺只是參加共修,親教師上課時他在那邊打瞌睡,那是要混個時數──混到兩年半畢業的資格,目的只是如此;然後就是「禪三時我看你搞什麼鬼」。有人真是這樣想的,那他對於理解都還是極度欠缺的,實證後生起的勝解就不必說了。因為親教師說的那一些法,都跟將來的證悟有關,不單單是知見,而且要付諸於實行。我們這個法是實修的、不是知識,而他只是來聽一聽,聽到一半就睡著了,所以他的理解是一定不夠的。

這樣的人縱使刻意給他上去一趟禪三,去到那邊他也不曉得在幹什麼。我在上面普說,他根本不曉得我在幹什麼,只覺得這蕭老師怪怪的,不曉得要幹什麼。這個人對佛法沒有理解,當然不可能實證;不能實證時,對於「無名相法」了義的境界就不可能有「勝解」。沒有勝解時,一問三不知;如果有了勝解,人家問了,你就能答,只是答得圓滿不圓滿、函蓋面夠不夠的問題,至少能答。但他若沒有勝解時,完全不懂,所以人家問說:「你去正覺學了兩年半,學到什麼?」「我也沒學到什麼,我都不知道。」因為他連理解都沒有。所以有時我會故意把一個完全沒有機會觸證的人錄取去禪三,錄取時我就先確定:這個人一生只給他這麼一次機會。

你們說這樣怪不怪?我這個人就這麼怪。人家說:「這個人一定不可能去,義工也不作,也不護持正法,對親教師又不恭敬,不可能上山的。」偏偏我把他錄取了去,讓他去嚐一嚐那個味道。有的人因為這麼一刺激,回來變了個人,未來便有救;有的人下山回來依然故我,這個人當然沒救。後來有人知道我會反向錄取,在禪三報名表上故意批評同修會,看我會不會故意錄取他;但我一定會刷掉他,因為他的心性不好,又是個聲聞種性的自了漢,心中都只想著自己而不肯護持正法,表示他對大乘法的本質不瞭解,六度都沒好好修,當然要刷掉他。這表示,對三寶的深入理解是很重要的,因為還沒有實證以前,最多就只能理解;但是實證了就可以有勝解,勝解就是實證之後對實相法界有所了知,因為他可以現觀,因此他能夠具足了知,於法上腳踏實地,心中非常安心,這就是勝解。那麼接著要講通達,這個說起來可就絡絡長了,只能等下一回分解。

經文:【「舍利弗!見何法故名為見佛?所謂無相,無分別無戲論,不受一切法。若以空門、若寂滅門、若離門,不念見、不得見;是事亦不得,所謂名字;是處亦不得,所謂涅槃;何以故?舍利弗!我尚不念涅槃,云何當說汝等當念涅槃,當得涅槃?舍利弗!若人得涅槃者,是人不隨如來出家,隨六師出家。舍利弗!當知是人為是法賊入我法中,當知是人汙辱我法,當知是人為是大賊,如大城邑中有大賊;所以者何?如是癡人尚不得涅槃,何況我人?舍利弗!如是癡人,我以手遮;非我弟子,不入眾數,我非彼師。舍利弗!若知諸法無生無滅無念無相,得是法忍者尚不得涅槃,何況我人?舍利弗!佛亦說言如是名為見法,能見是事名為見佛。舍利弗!云何名為如來?」佛告舍利弗:「一切法如,不異不壞,是名如來。若人於是法中無有疑悔,是名聖眾。」】

語譯:世尊開示說:【「舍利弗!看見哪一個法的緣故而名之為看見了佛?也就是所說的無相,沒有分別也沒有戲論,不領受一切法。如果以空門,或者以寂滅門,或者以遠離門,不憶念能見、不曾有看見;這樣的事情也不曾得到,也就是所說的名字;而這樣的處所也不可得,就是所說的涅槃;是什麼緣故而這樣說呢?舍利弗!我釋迦牟尼尚且不憶念涅槃,怎麼可能應該為大家說『你們應當要憶念涅槃,應當要證得涅槃』?舍利弗!如果有人得到涅槃的話,這個人不是隨著我釋迦如來出家,而是追隨六師外道出家。舍利弗!應當知道這樣的人就是『法賊進入我釋迦牟尼的佛法僧眾當中』,應當知道這個人是侮辱我所弘傳的妙法,應當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個大賊,猶如大城邑之中有大賊一般;為何這麼說呢?像這樣愚癡人尚且不能證得涅槃,何況能夠懂得我與人的真實義?舍利弗!像這樣的愚癡人,我用手遮止他;這種人不是我的弟子,不在佛弟子眾的數目之中,我不是他的師父。舍利弗!如果知道諸法是無生無滅無念也無相,得到這樣的法而能安忍的人尚且不曾證得涅槃,何況還有我有人呢?舍利弗!如來也說像這樣子叫作看見了法,能看見這樣的事情就稱之為看見了佛。舍利弗!怎麼樣叫作如來呢?」佛陀又告訴舍利弗說:「一切法都如,不變異不壞滅,這就稱為如來。如果有人在這個法之中沒有懷疑沒有懊悔,這樣的人就稱為聖眾。」】

講義:到這後面來,漸漸講得就快了,但是諸位也會覺得越來越精采。可是,如果將來整理出來,大法師們讀了會覺得不但不精采,而且不敢白天讀,只能晚上關起方丈室來讀。讀了以後,耳根紅了,青筋暴漲。弄個不好,假使他瞋心重,心中還會罵起來。會怎麼罵?咱們就不提,千萬別學語。他們罵什麼,我們不要學那個言語,那也是造業。

如來又呼喚舍利弗而提出問題來:「看見了什麼法的緣故名之為看見了佛?」世尊問這一句,你們有沒有聯想到禪宗那些祖師們,悟前到處行腳,看見了大禪師就問:「如何是佛?」有吧?有!這句話很平常,到哪裡都有人問。都有人問,就表示還沒有到末法時代;一進入末法時代中,再也沒有人問這話了。諸位看看佛教界,臺灣或者大陸,乃至全球,有誰見了善知識時請問:「如何是佛?」不曾聽聞。我老實跟諸位說,假使你去到各大道場,見了大師,合掌恭敬地請問:「如何是佛?」他們會怎麼樣?根本就不理你。他們心裡面的想法是:你的腦筋有問題!可能手下就把你轟出去了。但你不要見怪,因為這是末法時代,本來如是。

因為大家都沒有想要弄清楚如何是佛,所以大家都不問。因為都不問,所以修學佛法目的是什麼呢?就只是求心靈沒有負擔,什麼都放下,放下到徹底以後,每天就過著快樂的日子,說這樣叫作佛法。這是末法時代的正常現象,所以佛法的修行要怎麼下手呢?他們就提出主張:要說好話,做好事,當好人,這就是佛法。誰還問你:「如何是佛?」那你不能說那不是佛法,因為那是人天善法,是五乘之中的人天乘。但這就是末法時代,不會有人問你說「如何是佛」?也不會有人問你:「我見佛時,到底怎麼樣才叫作見佛?」一直都沒有人聞問,你不曾聽過,也不曾有人去大山頭問過。

哪一天如果這部《佛藏經》講完了,整理出來印了出去,有個大師來求見,見了面說:「如何是佛?」我說:「大師!您問得好!」他要是有因緣,趕快頂禮三拜,可以走人了。他要是根器還差很遠,就坐在那邊定定的等我再講第二句話,但我不會再跟他講什麼了。等他耐不住性子就會指責說:「都過了五分鐘,你還不答我!」他不知道我已經答了。又問:「蕭大師啊!我剛剛問的,你還沒有答我,我還在等你答話。」唉呀!還真是根基很遲鈍。但是這也好辦:「喫茶!」(導師此時喝一口茶)然後杯子放了,看也不看他,儘管坐我的,坐著舒服啊!又不必站,不必走路,多棒!等他又耐不住了,因為他還在等下一句。等他再開口,一棒把他打出去,總算有告訴他了吧!但是,就算他這樣悟了,又能幹嘛?作不了什麼大事了。所以「如何是佛」?到末法時代已經無人聞問了。

那麼「如何名為見佛」?就更不會有人問了!可當年 釋迦老爸卻特地呼喚「舍利弗」,然後說:「見何法故名為見佛?」你看,上一段經文 如來說了三種見佛,這裡又再提起來了,可見「見佛」是很重要的事。你得要見了佛,才算真正入了佛門,否則都是在三門外轉。古時候人家形容千金大小姐,都有人服侍得妥妥貼貼,不必出門;或者說那大戶人家的少奶奶,都有人服侍得好好的,因此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部分時間都在二門裡面轉;若是住在最內院,連二門都不出去了,何況大門。那表示什麼?是外人,才會在大門外轉。那麼「見佛」的人就是入門了,進了大門繼續進修,慢慢的進入第二門,再繼續進修才能夠進得內院──進入第三門。但現在的學佛人都在三門外轉,所以沒有人問「如何是佛」,更不會有人問「如何是法」。

那麼「如何是佛」?問了之後,如果他又問「如何是法」?那到底是不是同一問?根本就是同一問。所以「見佛」就是「見法」,「見法」的人才是真的「見佛」,不是看見應身如來以五蘊示現時叫作「見佛」。世尊特地提出這一句問句,故意要問舍利弗,其實就是一個提醒。那到底看見什麼法的緣故,名之為「見佛」呢?這就得要說:「所謂無相,無分別無戲論,不受一切法。」諸位聽我說法這麼久了,當然知道這個法是什麼,咱們都是心知肚明:「無相」不是三界中法。

但是,假使有人今晚第一次來聽我講經,聽到這一句話,可能就聯想說:「既不是三界中法,那我得要到三界外去看了,非得出三界去找才行。」那又落入妄想之中了,所以今天一開始,先把前一段的最後一句講了:「於世界中名為聖眾。」這就知道了:應該不是去三界外找。可是,他心中一定有個疑惑:「這個法既然不住於三界的境界中,應該在三界外,但又不能去三界外找,那我要怎麼找祂?」這個疑惑是難免的,我們也不責備他,因為這是初學人正常的現象。但我要說明,這個法雖然不在三界中,而祂卻正在人間陪著我們,只是祂的境界不是三界的境界。

那麼三界的境界,能不能離開六塵而示現或者安住?不能!因為三界的境界都不離六塵,層次的高或低,只在六塵的多寡而已。而這個法跟我們五蘊同在人間,祂卻不了知六塵,不論那六塵的境界多麼粗糙、多麼細緻,不論是多麼微細的法塵,祂都不住,所以說祂不住在三界中。祂的境界不是三界的境界,但祂卻每天跟我們同時同處。所以,禪門常常都這麼說:「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那接下來,跟你一起起床之後,祂不見了嗎?祂都在啊!都跟你一起吃喝拉撒,沒有一時一刻離開過你,可是祂不住於三界境界中。

這時候他想:「我還真夠倒楣,今晚第一次來聽你講經,你就跟我講這個聽不懂的。」是啊!是夠倒楣的!可是,這個倒楣才是幸福,因為修學了義正法,第一腳踏進來,應該知道的一個觀念,就是佛法勝妙不可思議。假使還沒有實證以前,第一次踏進來,聽到了義法就聽懂,我看我得要拜他為師才對,換他上來講經,我得下座聽他開示了;因為他一定是再來菩薩,弄個不好,證量比我高。所以,學了義法的第一個正知見,要先建立起來,就是佛法不可思議。因此,今晚第一次進得正覺講堂,聽這了義正法,聽了不懂,這是幸福、是有福氣,遇到不可思議法了。當然這時候懂這道理了,就不應該起煩惱,應該下個決心:「我非要弄懂不可,等我有一天實證了,再來看看你有什麼毛病,我來抓你的把柄。」

起這樣的心念好不好?(大眾答:好!)對啦!這就是我的知音,只有你們才會說好,因為你們知道我不是正常人。要是我在外面問,大家一定說「不好」,那表示他們都是正常人。正常人的同義詞叫作什麼?凡夫。不是菩薩。既然是菩薩,就表示不在人的範圍之中,不然哪來的十個法界呢?菩薩法界不屬於人,所以菩薩示現為人時,本質仍然不是人。例如諸地菩薩,本質上不能說是人;因為他們隨時不管哪一世,都可以到色界天去,你怎麼能夠說他是人?連欲界天人都不能相提並論,那他怎麼會是人間的人?所以這時得要承認說「我不是人」。

「我不是人」,接著說「你不是狗,狗不是人;所以你不是人。」(大眾笑…)這不是說笑,這是ㄧ種聲明學的運用。以前提婆就運用這個道理,把外道羞辱了,然後就把他收服。但其實不是罵人,就要用這個手段來度那一些聰明伶俐的人。而菩薩也真的不是人,前一世在色界天,這一世來當人,也許下一世又去色界天了,到底菩薩是什麼?也不是色界天人,你只能叫他菩薩。因為色界天人說:「弄個不好,他下一世又到人間去了,看來他又當人了。但也許下下世又會回到色界天來跟我們一起,看來不是我們色界天人一類,非我族類,叫作菩薩。」確實如此!

那麼同樣的道理,佛的實際到底是什麼?佛的實際就是菩薩的實際,而菩薩的實際是人的實際,人的實際是狗的實際,所以狗不就是人嗎?人不就是菩薩嗎?菩薩不就是狗嗎?對啊!所以,一切眾生平等平等。這是聲明學的運用,但還是得要出於內明來講;依內明來說這個理,不可推翻。那麼,既然一切有情的實際都是這個法,所以一切有情平等平等。因此,如來從來不說:「我永遠是如來,你們永遠是我的弟子。」沒有一尊佛這樣說,因為祂希望一切的弟子將來都會成佛,跟祂一樣。

經文:【「舍利弗!我以世俗因緣假說有我,非第一義。若有人言我亦復以世俗因緣而說有我,是人若能通達無生無滅無相之法,與我所說不相違者,是我弟子。舍利弗!若有人言:『如來何故隨世因緣,於無我法而說有我?如來不應為世間故作不實語。又諸經中多說有我,佛所說者不應虛也。』舍利弗!應答是人:『佛說諸法皆空寂,無主無性;但是虛妄,非第一義。如來不以第一義故說有我人。』聖人言說無所貪著,無智慧人無與佛等,亦無過者;舍利弗!如來智慧不可思議,以是智慧知眾生心,寧當有人與佛等者?佛為大龍、大法之王,不應難言:『佛說有人。』一切世間常共我諍,我常不與世間共諍;舍利弗!說有我者甚可哀愍,此中無法,亦無有我;多有眾生不解如來隨宜所說,違逆法寶,多墮惡趣。」

語譯:【世尊開示說:「舍利弗!我是由於世俗上的因緣而假名方便說有我,這不是第一義。如果有人說我也同樣以世俗因緣而說有我,這個人如果能夠通達無生無滅無相的法,和我所說的第一義並不相違的話,這個人就是我的弟子。舍利弗!如果有人說:『如來是什麼樣的緣故而隨順於世間的因緣,於無我的法中而說有我呢?如來不應該為世間的緣故而作出不真實的言語。而且很多部的經文中大部分都說有我,然而佛所說的不應該虛妄。』舍利弗!應該回答這個人說:『佛說的諸法全部空寂,沒有作主者,也沒有常住的自性;都只是虛妄,而不是第一義。如來不會因為第一義的緣故而說有真實的蘊處界我或人常住不壞。』聖人所說的言語,在言說之中並沒有任何的貪著,沒有智慧的人不會有人可以和如來相等,也不會有人能超過如來。舍利弗!如來的智慧不可思議,由於這個智慧能夠了知眾生一切心,難道還可能有人與佛平等嗎?佛是大龍、是大法之王,不應該質難說:『佛陀說有真實不壞的人。』一切世間永遠與我諍論,而我永遠不與世間人共相諍論;舍利弗!說有真實我的人是很值得哀愍的,在這實相境界中連法都沒有,也不可能有我;但是有很多的眾生不能理解如來隨著權宜所說,違逆了法寶,死後大部分墮於惡趣之中。」】

講義:記得以前跟諸位談過說,將近二十年前的臺灣佛教界(應該不止了,差不多有二十一、二年了),那時現代禪正興盛,有些法師跟現代禪互諍。其中一個諍點就是「到底有我、還是無我」?諍論了大約一年多,那一段時間臺灣佛教界都不自稱「我」,連「方便說我」都不存在,都說「我們是這樣講、我們這樣講……」明明只有他一個人講,他也說「我們講」,因為不可以說「我講」,不可以講「我說」,所以都是「我們說、我們講」。在指責別人時就說:「你怎麼說……。」那問題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諍論?

那時我還沒有把往日的所悟恢復過來,可是把諸家所說讀來讀去,不管是哪一家所說,我都覺得有問題。後來我記得好像是聖嚴法師出來打圓場,他打那個圓場,我倒覺得不壞,因為他說:「佛法中說的是無我,但是言語之中無妨就方便說我。」這個說法,我就接受,要這樣才對。因為佛法是無我的,但你證得無我以後,你這個五陰還在人間;五陰既然在人間,在面對別人時,你就得要方便說我。總不能夠早上見了老爸,當你正要出差時就說:「出差去臺中。」那老爸說:「是你要出差,還是我要出差?」

又譬如說,到了該用齋的時間說:「去吃飯。」到底是要誰去吃飯?可是也許他早上吃得太少了,匆匆忙忙出門,十一點已經餓壞了,結果不能說我、不能說你,他只能說:「肚子餓了要吃飯。」那人家會說:「是你肚子餓要吃飯,還是別人肚子餓要吃飯?」人家要問清楚啊!假使他肚子餓了去吃飯,他默默離開去吃,不能講,因為要避免說「我」餓了。那是不是老闆要問他:「現在早上十一點,你又沒有公幹,你離開座位幹什麼?為什麼離開那麼久?」他該怎麼答,他只能說「餓了要去吃飯」,不能說「我餓了要去吃飯」,老闆會怎麼看他?

如果兩個人對某一個企劃案中的某一點有不同的見解,那該怎麼溝通?不能夠說:「你錯了,你的看法不圓滿。」不能講的,那就說:「不圓滿,要改。」那是誰的部分不圓滿,是誰應該改?人家問:「你是說你這個企劃案不圓滿要改?」這時候他怎麼辦,不能說「你、我」,他得要這樣指著別人,是不是要這樣?那就完了,在世間法上談都沒得談,不要說雙方要好好去討論了。所以既然證得阿羅漢以後,他所證是無我的,但是與眾生相處時何妨說我、說你,這無所謂。

就像 佛陀的時代,有人誹謗某一位阿羅漢,這位阿羅漢怕他死後下地獄,就告訴他:「我真是阿羅漢,你要趕快懺悔。」沒想到那凡夫比丘竟然罵他:「你既然是阿羅漢無我,為什麼還說『我』是阿羅漢。」他還跑去跟 佛陀告狀。後來 佛陀把阿羅漢找來,在他面前,叫那阿羅漢為他解說:為什麼要聲明我是阿羅漢。那比丘才終於懂:原來是為了我,當他說「我是阿羅漢」時,那是方便說「我」,他不是真的還有「我」。因為他都證得無我法可以出離三界生死了,怎麼還會有我呢?所以阿羅漢或者菩薩乃至諸佛如來,既然示現在人間證得無我法,可是五蘊還在,要跟眾生有所接觸,當然要依世間的因緣來假說有我。

假使 如來不依世俗因緣假說有我,當弟子誤會了佛法時,如來想要告訴他說「我不曾這樣講過」時,那該怎麼說?把我省略掉說:「不曾這樣講過。」那究竟是我、是你、是他不曾這樣講過呢?大家都要猜一猜了;結果說法時都要變成猜謎大會了,這還能說法嗎?所以 如來以世俗因緣假說有我時,要知道那時所說那個我並非第一義,那是方便說我。如來所說的法永遠是無我的,叫作人無我、法無我。可是在第一義中是永遠無我的,因此這個我與無我,還真難理解。

所以我們正覺同修會弘法早期,有一次借了士林區公所頂樓的會議廳,在新春聚會時我才講了「我與無我」的題目,然後整理成那一本書。可是我後來想,這要出版了,封面該設計個什麼?我在想,佛教界那一些法師們很難度,不理他,我來試試看能不能從道家度一些人。我就想,弄個太極圖也不錯,那太極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就是五陰,陽就是如來藏,然而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也就是我中有無我、無我中有我,兩者和合混在一起。所以太極有沒有我?其實是沒有,因為如來藏獨住時就沒有太極了。當陰陽區分出來了,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時,就有了五陰,才說有我;但如果太極沒有黑的那一半時還能叫作太極嗎?從另一面來說,如果只有如來藏時還能有我嗎?也沒了!所以當初就畫了太極圖。

當年佛教界有好多人剛拿到這本書時說:「這個是道教的,我不要讀。」真是誤會呵!可是後來好像也沒有看到多少個道教的信徒過來,因為道教其實沒有什麼真正的修行人,他們只有信仰,這是題外話。所以說,既然還有這個五蘊在人間,就不能不說我;而這個我只是一個權宜所說,不是究竟義,因此不關第一義。

如來又說:「如果有人說我釋迦牟尼也同樣以世俗的因緣而說有我,而這個人如果能通達我所說的無生無滅又無相的法,他所通達的能跟我所說的相符相契而不違背,這就是我釋迦牟尼的弟子。」聽到這樣的開示,又覺得要當 如來的弟子還真不容易。諸位想想看,如果依這句話來作狹義解釋,現在全球佛教界,在正覺之外有沒有 如來弟子?(大眾說:沒有。)真的如同諸位所說:沒有!因為這裡 如來所定義的佛弟子,得要同樣主張 如來也是以世俗因緣而說有我,但如來所證的法、所開示的法、引導弟子所證的法,都是無生無滅無相之法,而這樣的弟子是能夠把這個無生無滅無相之法加以通達的。但想要通達是很難的,所以 如來這裡說的「是我弟子」,到底是指什麼階位?是初地。

這就像《華嚴經》講的「生如來家,住菩薩地」,這和另外一部經講的「成佛子住」一樣,是名佛子。所以這裡的定義,層次是很高的,要能通達,而不是實證了如來藏就算數。所以《華嚴經》講的佛子,那個定義就是至少入了初地,才叫作真實的佛子,這個不容易。為什麼《華嚴經》要這樣定義?因為在《華嚴經》裡面,所定義的佛子是要能夠挑起 如來的家業,也是要超出聲聞、緣覺境界的。所以古來也有菩薩講過並寫在論中,說一個世界中,只要有一位初地菩薩就足夠住持正法了。那是因為他通達般若了,沒有人可以推翻他。即使這個初地菩薩沒有神通都無所謂,因為他有無生法忍這就夠了。

那麼這樣想來,咱們在這個地球上,這兩千五百多年來入地的祖師大德可不在少數,這應該算是我們的福報;因為有時某些世界就只有一位初地菩薩,就這樣住持正法一萬年;可是我們那麼長久以來,地上菩薩是有很多位的,所以說起來諸位應該慶幸:咱們真的很幸福。可是初地菩薩住持正法於人間,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度很多人證悟?不一定,那也得看時節因緣。假使佛教界始終承平安樂,外道法很少來滲透打擊正法,初地菩薩只要不斷地講經說法就好了,不用度很多人開悟,一生度上十來個也夠了。例如古時禪師很多,他們往往打定主意一生只要度一個人開悟,可以傳承他的法脈就夠了;因為佛教界沒有什麼橫逆,佛法住世無虞,他們不必擔心什麼。

如果來到另一個年代,外道滲透得很厲害,這時你當佛弟子到底好不好?(有人答話,聽不清楚。)為什麼好?為什麼有好有壞?對了!你們都懂這個道理。所以佛法即將滅亡的時節不見得都是壞事,假使佛教界始終是承平安樂到處笙歌,也就是說,到處都在演述正法,善知識不用急著出來復興佛教,那麼大家就熏習再繼續熏習,有特殊因緣時悟了就悟了,可是大部分人只能夠仰望說:「喔!又一個人悟了,但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呢?不知道!」所以生在那個時候雖然幸福,非真幸福,因為道業增長很慢。

如果到了末法時代,沒有善知識出現於世間,那不是大壞嗎?真是大壞啊!然而那太極圖的兩儀八卦,不是有一卦顯示「否極泰來」嗎?當最糟的那一卦經過頂點以後,到來的就是「泰」的時節了。大不了讓你倒楣個三世、五世吧!一旦有因緣可以復興佛教時,善知識出現了;以前是躲著沒辦法出來弘法,現在因緣時節來了,可以復興了,於是善知識出現了;他要復興佛教,得要用很多人,這時跟他學佛的人到底好不好?好?很辛苦又會累死人,(有人回答:不怕。)不怕?真的是菩薩子!看看我們有這麼多的菩薩子,這真是天下一大樂;善知識出於人間,要是沒有很多菩薩子,又能夠幹啥?也是無法成其大業。

所以生在末法時代惡劣因緣之下,不見得是壞事;只要善知識出於人間,他想要復興如來家業時,不可能一個人獨挑,一定要有很多人幫忙來挑,可是這一些來幫忙挑擔子的人,如果個個都病歪歪的,走路都有困難,如何幫他挑?他就得要想方設法幫大家強健體魄,因此給你好的食物,再加補藥給你,然後又拉著你不斷的去運動,對不對?這樣個個都身體健康了,就可以幫他一起來挑了。所以有擔子給咱們挑,我們應該要歡喜,不要老是抱怨說:「善知識!您給我這個擔子未免太重了吧!」他要你挑這麼重的擔子,當然就要幫你鍛鍊到體魄很強健,足以荷擔這個擔子;所以平常要怎麼樣給諸位好食物呢?講經、說法、多印書出來給大家來讀,這叫作「法食」。

有足夠的法食了,開始長一點肉,也還不夠,還要吃點補藥──打禪三進補。如果不是去打禪三,儘管禪淨班的課、進階班的課上完了,你知道禪到底怎麼回事?還難!補藥都有了,不懷疑,那就表示你吃下肚了;心中懷疑就是沒有吃進去,等於把補藥給丟了。接著要運動,怎麼運動?時常派你任務;給你這個任務,又給你那個任務去作,作到後來忘了「我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就是一心去作,都把自我給忘了,忘了自我就是專心為法。到了專心為法時,道業就應該成就了,這就是運動的譬喻。所以有時去作那個義工,有時去作這個義工,有時去掃街發文宣,都是運動。飲食豐足,有補藥,也有運動,體魄強健,這時心志雄猛:「我應當要求悟了。」求悟時就表示說:「我有力氣,先挑幾個小擔子。」將來開悟時就是鍛鍊的過程完成了,結果法身慧命生出來,這時可以挑起更重的擔子了。

經文:【佛告舍利弗:「破戒比丘有十憂惱箭,難可堪忍。比丘成就十憂惱箭,則於佛法不得滋味,憎說法者,不樂親近。何等為十?舍利弗!破戒比丘見僧和合不生喜心,何以故?『和合布薩必驅我出』,是惡比丘自知有過,常懷憂惱,於持戒者瞋恨不喜。舍利弗!是名破戒比丘初憂惱箭,必墮惡道。」】

語譯:接著來進入〈淨戒品〉,這已經是第五品了。【佛陀告訴舍利弗說:「破戒的比丘有十根憂惱箭在身上,很難堪於容忍。比丘身上成就了這十支憂惱箭,就會在佛法上得不到滋味,他會憎厭說法者,不樂於親近。是哪十根憂惱箭呢?舍利弗!破戒比丘看見僧眾和合時不會生起歡喜心,為什麼如此呢?因為『僧眾和合布薩時必定會把我驅逐出眾』,這個惡比丘自己知道有過失,心中永遠都懷著這樣的憂惱,所以他對持戒的比丘心中有所瞋恨而不喜歡。舍利弗!這就是我說的破戒比丘的第一支憂惱箭,死後必墮惡道。」】

講義:如來在前面不斷地解說什麼是佛、什麼是法、什麼是僧,也為大家說明怎麼樣是真正的「聖眾」,希望僧眾可以越來越清淨;想要使僧眾清淨,第一個方法當然就是要讓大家持戒清淨。如果戒律持得不如法、不清淨,僧眾一定會越來越腐敗,所以 如來講了這一品〈淨戒品〉。這裡面說破戒的比丘身上中了十支憂惱箭,只要中一支箭就痛苦難忍了,這破戒比丘竟然中十支箭。

第一支箭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來當然也得要告訴我們。可是有一個前提必須先說明的是,比丘身上如果中了這十支憂惱箭,他每天課誦時有沒有接觸到佛法?有!可是「不得滋味」。他每天趕經懺時有沒有接觸佛法?有!可是他於佛法「不得滋味」。想想看,佛教界這樣的比丘或者比丘尼到底多不多?諸位說「多」,我沒有說多,都是諸位講的;但諸位既然說「多」了,我就來舉例,來證明諸位講得對。

例如每一座寺廟或每一家精舍,比丘、比丘尼早上起板後盥洗完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上殿作早課。早課時唱不唱《心經》?唱得滾瓜爛熟!可是他們在唱誦《心經》時有沒有嘗到《心經》的法味?為什麼你們說他們沒有?因為他們把它當作是一件事情在辦而已,沒有當作那是佛法。他們把它當作一件事情在辦時,就是把那個聲音唸過去罷了,對於《心經》的內涵完全無所觸知。其實每天早上課誦《心經》很重要,但他們都不知道。假使他們有好好修學般若波羅蜜,而不是依文解義或者跟著惡知識亂解釋一通,真的有好好修學的話,每天早上課誦《心經》,二十年後保他一定開悟。

我保他一定開悟,只要他不是把課誦《心經》當作是一件事情,而是把它當作佛法;所以他一開口唱起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唱起來都很好聽,但他一開口唱起來就開始起疑了:「《心經》到底講什麼?」這經題剛唱完,接著「觀自在菩薩」,才剛唱完這五字,他就想:「為什麼是觀自在而不是觀世音?」「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深般若波羅蜜」有什麼道理而說「深」?這些疑情一直帶下去,「無眼耳鼻舌身意」,「我明明有眼耳鼻舌身意,怎麼沒有?」「無色聲香味觸法」,我明明有色聲香味觸法,為什麼說沒有?我為什麼每天就這樣誦?「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明明就有眼根也有眼識界,乃至明明都有意根也有意識界,為什麼沒有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他只要這樣疑情輕輕帶著,每天早課都這樣作(但有個前提是,他有學過真正的般若波羅蜜多),我保他二十年後一定開悟。

這樣誦二十年,如果還悟不了,還來找我質疑,我一刀把他殺了,留著他幹嘛?真是這樣啊!假使學了錯誤的「般若波羅蜜多」,那我沒話講,因為他再誦上一百劫也沒用;可是他若真學過正確的「般若波羅蜜多」以後,這樣每天早上誦《心經》,誦上二十年,保他必悟,哪有不悟的道理。正因為他們只把它當作一件事情來誦,不當作是佛法修行,所以「觀自在菩薩」就這樣唱過去,「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他也不管「深般若波羅蜜多」是怎麼「行」的,全都不管,就這樣誦過去;誦到最後:「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聽說人家翻譯過來就是:「去吧,去吧,趕快去吧,去到沒有生死的彼岸吧,覺悟解脫了。」聽說人家這個咒是這樣譯的,那為什麼是這樣?他從來不想。從來不想,那他要怎麼悟入?所以我說他再誦上一百劫也悟不了,因為他只當作一件事情在辦,不把它當作佛法。

其實在課誦《心經》時,就已經是完完整整的佛法,但他們把它忽略了,所以「於佛法不得滋味」,這就是破戒比丘。也許有人想:「人家早上誦《心經》不把它當作佛法,也沒那麼可惡吧,為什麼你說他是破戒比丘?」因為 如來這麼說,說他「於佛法不得滋味」,一定會厭憎說真實法的人,那就是破戒比丘。這是因果相應,果上說他「於佛法不得滋味」,他的因就是成就十憂惱箭而討厭演說真實法的人。把《心經》當作是一件事情來課誦,這樣的人有不少人犯了戒,有好多人公開講:「如來藏是外道神我,如來藏就是自性見外道,《心經》都告訴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說有如來藏。」對吧?他們讀了《心經》以後就說:「什麼都沒有,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一直無到底,所以什麼都沒有。」但他們從來都不想一想:「既是什麼都沒有,為什麼叫作《心經》?」

他們不這樣想,他們都謗過法了,都說:「如來早就告訴你,一切法都空了,《心經》不就是這麼講的嗎?」你看,這不就是毀謗 如來嗎?如來講的《心經》內容不是講一切法空,而是在講真實心,不是什麼都沒有;是說真實心的境界裡面沒有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沒有三十七道品,「無智亦無得」,是講實相界的事情,那實相界才是真實心;有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有智亦有得,都是意識心的事。所以 如來開示的《心經》義理不是講一切法空,不是講什麼都沒有的斷滅空。當他們那樣講時,不就是謗佛謗法了嗎?是!那是不是破戒者?老實說,他們比那些喇嘛們破得還嚴重,這樣的人「於佛法不得滋味」。

諸位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立場來試著想像一下:「假使我是他們,今天聽到善知識出來說法,說得非常勝妙,聞所未聞,而且非常高廣深妙,心中會不會討厭這個善說法者?」不會?不會是你們啦!我是說你設身處地在他們的立場想像一下,對吧?因為本來他亂說法而信徒亂信,現在沒辦法亂說了,現在信徒這邊聽過、那邊也聽過以後,發覺說:「我們師父是亂講。」對吧?就像你們有些人進了正覺同修會,來學上一年、一年半以後,自己沒有覺得進步,覺得就是這樣而已;結果有一天,被好朋友拉去他師父那裡聽經,你聽沒多久,一面聽著,另一面就在心裡面嘀嘀咕咕:「唉呀!這個師父都亂說法。」有沒有?有啊!很多人都這樣體驗的啊!那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進步這麼多,那師父以前講的,我都信受,現在他哪裡講錯了,我都知道,可是自己沒有覺得很大的進步。」

同樣的道理,離開了那座寺廟以後,好朋友問你說:「你今天聽得怎麼樣?」你就說:「咱們是好朋友,我跟你說實話,不跟你客套,你師父其實很多地方都講錯了。」對方一定很驚訝:「哪有可能!」於是你一一舉例說給他聽,錯在什麼處,分析給他聽,他聽了以後說:「才一年半不見,你為何這麼厲害?」你說:「沒有啊!我很笨,我到現在都還悟不了,我們會裡一不小心撞到誰,那都是證悟的人。」他說:「你這麼厲害,這樣還叫笨喔!」可是你覺得自己很差時,其實已經進步很多了,只是自己不覺知。

你設身處地站在他師父的立場,假使有一天你這個好朋友把你的狀況去告訴他師父了,他師父問說:「那是跟誰學的?」「跟蕭平實老師學的啊!」「好,把他的書拿來,我要好好寫書破一破他。」終於送了去,寫了好幾年,寫不出一篇文章,就別說是寫書了。對啊!以前有個研究佛法很有名的教授公開放話,說他要寫一本書破我,結果十幾年過去了,他反而對我們有好感了。這就是說,你有心於佛法,學得正確,對佛法感覺是有滋味的;不管是喜樂的滋味或者憂愁的滋味都叫作滋味。憂愁也是好的,譬如每天早上在那邊課誦《心經》,一面課誦一面在那邊疑著:「為什麼我不懂?」這也是個滋味;反過來,你如果懂,也是滋味。

所以有心於佛法的人,譬如我舉例過以前有一位比丘,他去打三前放話說:「以前同修們都說證悟以後,解三誦《心經》都哭得唏哩嘩啦,我才不哭。」但解三時誦《心經》,他哭得比誰都大聲,為什麼呢?因為以前誦《心經》是憂愁的滋味,或是自以為懂的滋味,現在是現觀而歡喜的滋味,法喜充滿:「原來《心經》講的都是我心裡的事,我都可以現前觀察。」然後悔恨被自己騙了幾十年,所以誦起《心經》來,說好不哭的,結果哭得比誰都大聲,那也是滋味吧?

如果完全沒滋味,這個人跟實證佛法無緣,他想:「我出家了,不必去謀生活就有人供養,有寺廟住、有衣服穿,我什麼都不愁。」他就這樣當一個粥飯僧,所以他的早課、晚課就像是京劇中說的過堂,就只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不當作佛法;這樣的人有時也會隨便為人家講一些法,可是聽到有善知識出來說法,高廣勝妙深奧難解難知,這時他心中想:「我的徒弟不久就跑光了。」而且人家會比較,一旦有傳言到他耳朵裡說:「唉呀!師父說法時講得不好。」他心中難過起來了,於是憎厭說法者,這是必然的事情,那就成為惡比丘。

他會樂於親近善說法者嗎?不會啦!一定是「不樂親近」。我以前都不想買講堂、不想蓋寺院,希望有哪個大師想得這個法,我傳給他以後就回故鄉養老去了;可是左等沒有,右等也沒有,前後就不必等了。大家都是把寺廟財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們想:「我如果找了蕭平實求法,大概要像印宗法師那樣,不但拜他為師,寺廟還要給他。」可是真要換了我,如果有善知識可以幫我證悟,要我的寺廟,那是小事一樁,讓他來當法主,我住在其中,什麼事都不必理會,只管安心辦道,其樂何如。寺廟能帶去下一世再度擁有嗎?不能!可是你一旦證悟了,這一些功德福德全部都帶到下一世去,誰也搶不走。所以我這個傻瓜,看來還真是聰明;他們看來聰明,其實應該說是傻瓜。所以那一句「大智若愚」的成語應該改一下:大愚若智。那些人不樂親近善知識,只看重這一世的名聞利養眷屬等,全都是傻瓜。對我來說,那一些我根本不放在心裡面;法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這是一世又一世一直要延續到盡未來際的。

話說回來,如來說:「破戒比丘中了十支憂惱箭,難可堪忍。」這十支憂惱箭,第一支是什麼?世尊說了:「破戒比丘看見僧眾和合時不會生起歡喜心,」一般說來,如果僧眾都能和合安居辦道,大家都很歡喜;就像我們同修會增上班中,這屬於勝義僧團,大家和合共事,每次來增上班上課,感覺就是回到家裡面,都是師兄弟,比人間的親兄弟還親。世間法上的親兄弟,下一輩子還跟你當兄弟嗎?大部分不能。可是師兄弟們,下輩子還會是師兄弟,你說哪個親?對了!所以有的人想法很奇怪,去聽師父講經,剛好師父舉到一個例子;也不過是舉例,又沒有指名道姓說是他老爸幹的,只是他老爸也幹過那件事,他心裡就很生氣,然後再也不學佛了。我說天下有這樣愚笨的人,他老爸下輩子還會是他老爸嗎?大部分都不是了。但他師父呢,下輩子很有可能依舊是他的師父,因為師徒關係會一世一世延續下去,所以我說那種人叫作愚癡。

所以如果有人問我說:「老師啊!您認為您跟父親的關係比較密切,還是您跟如來的關係比較密切?」我當然說跟 如來關係密切啊!所以我爸死時我幫他助念了一整夜,我一個人單獨為他助念到天亮,我當時想到:「他這一世,因為我是他兒子,所以我說的法他不信,好可惜!」想到這一點,我掉了一滴眼淚,也只有一滴。可是 如來入涅槃時,我哭到唏哩嘩啦,那到底是哪一層關係比較親?對了!因為這關係會繼續到未來世。你可別說:「釋迦如來示現入涅槃了,我下一世還會遇見祂嗎?」怎麼不會?因為 釋迦如來又不是只有示現這一次,未來還是會繼續示現;如來的涅槃只是一個示現,示現完涅槃之後,又到別的地方繼續八相成道,繼續示現最後入涅槃,還是一樣啊!

《佛藏經》我們上週講到三十五頁第一段的倒數第五行中間,現在起應該講解的速度會比以前快。剛好我們增上班講《根本論》,現在速度也蠻快的。因為以前我們講《佛藏經》,有時一句要講兩個小時,真的講很久,今天已經是一百三十一講了,接著後面這些速度應該就會很快。增上班也是一樣,以前三個小時再怎麼趕,也只能講三頁;那論本的字蠻大的也才只能講三頁,但是上個週末我們三個小時講了十五頁,很深的法但是講很快,大家也發覺說我好像氣力很充滿,但我不覺得,就只是趕速度而已,所以越講越大聲越快。

我們本來是因為增上班課程中引述很多《解深密經》的經文,其中談到這部經說的甚深之義「如來於凡愚之中不開演」,我心裡想:是不應該公開來講《解深密經》吧?因為現在臺灣固然沒有愚人,但是公開來講的話,有很多凡夫同時聽經,將來也會整理成書,就覺得好像是不該公開來講。可是正安師勸我還是得講,他說的也有理由,那理由也很充分:如果我不講,那些講錯的註解就會繼續大肆流通,那會變成劣幣驅逐良幣(這是經濟學上的名詞,結果變成到處都是劣幣,良幣反而不存在了)。所以想一想,還是得要公開講解。

但也希望我們編譯組跟正安師幫忙收集一些會外把《解深密經》註解錯的資料,可以讓我拿來作對比,讓大家瞭解良幣與劣幣到底有什麼差異;否則單單講了正確的法義出來,與錯說、錯註解的假佛法不作對比,大眾是無法如實瞭解的;尤其是那麼深的經典,又不能講得很詳細而洩漏了密意,當然是應該把正說與錯說作一比對。而且老實講,解說《解深密經》時不可能像《佛藏經》講這麼久,因為不可能把其中的深密義理全部公開講出來,應該是幾十講就會講完。

所以最近這幾堂增上班的課,講的是最深的法,因為論中大量引述《解深密經》的經文,但我卻講很快。講很快的原因是因為對於實證者來講,把經文唸過一遍大約就瞭解了;對於沒有實證者來講,再怎麼解釋也還是聽不懂,所以那些經文總共十五頁,我三個鐘頭就講完了。因為在增上班聽課的人都是證悟者,不必作詳細的解釋,稍微解釋一下大家都能聽懂;若是公開講經,卻又不可能詳細解釋,只是多解釋一些,因為要護覆密意,所以一樣也是會很快就講完,估計《解深密經》講起來應該大概是《佛藏經》的一半時間之內就可以講完;如果作一些正說與錯說的比對講解,可能比較會有豐富性。所以現在還是宣布真的要講《解深密經》,以免那一些偽劣的註解繼續誤導學人。

言歸正傳,今天要把上一週最後那一段再唸一遍,稍微講兩句,聽者在見地上才能聯貫起來:「舍利弗!爾時我諸真子,於父種族尚無愛語,況得供養住止塔寺?舍利弗!汝且觀之,爾時如來便為輕微;我滅度後,我諸子等成就善寂無所得忍時亦為輕賤。」我說這一段 如來的聖教,正好是我們弘法以來十六、七年之中在臺灣所遭遇的狀況;這六、七年來算是比較好了,但依舊無法「住止塔寺」,所以正法要回到寺院裡何其困難!那我們在臺灣此前十六、七年的遭遇,現在大陸正在複製中,所以大陸那邊假使真的可以大事底定,我想也得要再十來年才有辦法改過來;因為正法不同於流俗,不同於表相之法,當大家都在識陰境界打轉時,我們可以說是特立獨行,被接受的可能性很低,尤其大陸強力管控及干預宗教的外在環境,複製成功的機會很小。(編案:在大陸的複製不成功,因為中佛協及各省佛協都被密宗滲透了,全面影響政府反對正覺弘揚世尊的八識論妙法。)

我們提出第八識如來藏正法這麼勝妙的法義,可以說與眾不同,就像俗話說的不能隨波流轉、同流合污,一定會成為佛教界的中流砥柱;而中流砥柱的命運,不可避免的就是要被俗世洪流不斷衝擊。他們不會投降的,因為他們永遠是住在世俗的識陰境界中,而咱們弘揚如來藏正法是少數人,於是我們就成為異類;異類一定會遭受異樣的眼光,不是一樣的眼光,那不同的眼光不是青眼,套句政治術語說:不是關愛的眼神。所以中國佛教的復興,前途充滿荊棘,永遠都是要在逆境中與俗世洪流對抗,而我們期待的是可以永遠屹立不搖,繼續提升兩岸佛教界的知見水平;然後正法在我們未來世再來受生學習時,可以比較順利地繼續推展下去,可以真的續佛慧命,把 如來的光明燈繼續照明下去。

接下來說:「我以是故,於無數劫摧諸怨敵,化諸一切天王人王,令心清淨。所以爾者,令我諸子得安父位。」這就是說,如來有時會開演妙法度化天王、人王證悟菩提,有時已經修行兩大阿僧祇劫的菩薩們,看到 如來座下有一些天王或人王,也知道他們得道的因緣其實還不夠,但是 如來卻會開恩特別幫助他們證悟菩提;不懂的人就說:「如來對他們特別好,他們實證的因緣明明還不夠啊!」但是 如來不是看他們那幾個人,而是看他們能夠對眾生有多少利益,就這樣來看事情。

所以假使這個天王、這個人王能夠證悟佛菩提,他們護持正法之後可以利益更多的人,如來就會特別開緣,在他們的因緣還不夠具足時,先幫助他們實證,這就是 如來特別疼愛眾生的一個具體事例。所以有時假使某一個人證悟的因緣還不很夠,我也會學 如來這個模式,就努力去幫助他,而他悟後可以對正法的住世有很大的幫助;假使因為這樣而有人背後講我閒話,那就是他不懂事。諸位將來遲早都會當法主,乃至於最後成佛而當如來,這也是諸位將來必須要辦到的事。不是因為他對你的供養特別多或者他對你特別恭敬,你就幫助他開悟;而是因為他對法的實證而生起更大受用時,可以對眾生有更大的幫助,要這樣來看待事情。

所以有時有的人覺得奇怪,來向我反應說:「老師!我看那某某人,他對您不太恭敬,您為什麼還要幫他開悟?」我說:「我不看他恭不恭敬我,我只論他悟了以後能不能利益眾生;如果他悟了以後對眾生有更大的利益,不恭敬我也無所謂,我還是要幫助他。」這就是身為一個法主必須要辦到的事。那諸位在這上面也得學著,因為你們進了正覺,未來世或者一劫,或者兩劫或者五劫、十劫,遲早都會當法主的,這個作法或者這個觀念,都應該先建立起來;不因一己之私而去幫助誰或者拒絕了誰,而是要看佛教整體的情況;假使你幫他開悟了,對眾生是有利的,那你就應該要作,不要管自己的利害關係。

如來就是這樣一直在示現給我們看,所以 如來在無數劫中「摧諸怨敵」,才能「化諸一切天王人王,令心清淨」。「化諸一切天王人王,令心清淨」的前提就是無數劫「摧諸怨敵」,諸位要聽懂 如來的開示。天王與人王,諸位想想看,當你遇見天王或者遇見了人王,那是怎樣的一個情境?他們會很謙卑而低聲下氣來接待你、跟你談話嗎?不會的,因為他們都還有慢心。不說天王、人王,就說一些大公司老闆,他們見了人,多數都不會是謙卑地對待下屬的,大概多是很嚴厲的,更何況是天王與人王呢?那好,如來想要度化他們「令心清淨」來護持正法,如果只是溫言軟語教化,而不理那一些邪見的破法者,能夠度化天王、人王嗎?

這就是說,你想要度化那些有威德的人,必須要示現出另一個層面,也就是能摧伏一切怨敵;那一些邪見者,包括天魔波旬等人,你都能全部加以摧伏,讓他們無言以對,證實你的正理是無可非議的,那麼人王、天王看見了說:「連他化自在天的天魔波旬都被如來摧伏了,那我們第五天、第四天乃至四王天的天王們,怎能不服?」或者人間的人王看見了,也就信服 如來了。但是這摧伏怨敵的事,並不是在人間示現一世就可以,而是要「無數劫」來「摧諸怨敵」。

諸位看咱們摧伏怨敵有多久的時間了?將近二十年了。因為我們前五年都不摧伏怨敵,我們不覺得有怨敵;到後來是因為他們抵制正法,說我們是邪魔外道,於是我們就有怨敵了!既然有怨敵,我們就要加以摧伏。那我們摧伏怨敵還不滿二十年,所以到現在也沒度得一個人王。那麼二十年可以度得諸位,投入這麼勝妙深奧難解、難證、難信之法中,其實也真的夠好了!因為這麼勝妙的法,能夠在其中安住的人非常之少;所以度化天王與人王,讓他們對三寶信心清淨,這必須要經過「無數劫摧諸怨敵」才能達成。那我們正覺摧伏怨敵以來不滿二十年,想來沒有度得一個人王也是應該的,所以就不必覺得遺憾,應該覺得差強人意。

那麼話說回來,如來努力在「無數劫摧諸怨敵」,來「化諸一切天王人王」,使他們的心可以清淨,目的是「令我諸子得安父位」。這裡先要說明什麼叫作「父位」;一個家庭中以父為尊,所以「父位」就是代表正統。特別是以前在印度,如果你說別人是得安母位,人家會說你瞧不起我。因為在天竺,一個男人可以娶十幾個老婆;即使是菩薩,在天竺最多可以有五個妻子。如果有五個老婆,那麼你說,我作這一件事情是為了令我兒子得安母位,那兒子聽了會怎麼想,他說:「原來老爸對我不夠好,只是令我得安母位,不是『得安父位』。」兒子會這樣想,因為母親有五個,權力再大也不過五分之一,何況這五分之一加起來還不夠父位的威德,所以兒子一定會抱怨。

同樣的道理,如來不輕視任何一位子女(其實如來沒有女兒,只有兒子),妳們女眾也都是 如來的兒子。可不要說:「我是留長頭髮,點了胭脂還穿裙子,不是兒子。」其實都是 如來的兒子。如來沒有偏黨,所以對每一個兒子都一樣看待,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夠住在 如來的境界中,這就是「得安父位」。但 如來的境界是什麼境界呢?是住於實相般若中的境界,也就是住於如來藏的境界中,就是「得安父位」。那麼想要讓所有的孩子都住於 如來的境界中,就必須要有外護;假使沒有外護,正法很快就被壞滅了;假使沒有國王的支持,而國王信受了外道法,如來的正法在人間就不容易推展,所以 如來必須要「於無數劫摧諸怨敵」,讓天王、人王不斷地熏習,而心地不斷地漸漸清淨了,可以依止如來藏正法而安住,那麼 如來的遺法弟子在人間才能好好的弘揚正法救護眾生,這就是 如來之所以要那麼地辛苦「於無數劫摧諸怨敵」的目的。

這樣看來,如來那麼辛苦都是為了我們,可是末法時代竟然有很多人住如來家、吃如來食、穿如來衣,說如來法時卻來破如來法,不把 如來瞧在眼裡;這種事情在臺灣我們是親眼所見,在大陸密宗喇嘛教普遍推廣的環境下更是平常。所以對我們來說,那是不可思議的現象,因為我們看重 如來甚於一切,一切都是以 如來為依歸;說個歸命三寶其實就是歸命 如來,假使不是 如來,哪來三寶?假使沒有 如來把法為我們解說,又哪來法寶可以學?法寶現成,可是沒有人能知能見,所以歸命三寶其實就是歸命 如來,我們是這樣看的。

每一個人各自揹著一面古鏡,這面鏡子也真夠古,沒有年歲可以說的。世間人要是擁有古時的一面銅鏡,比如一千多年的古鏡,我就說這是老古董,價值連城;可是每一個人揹著一面古鏡,大家卻不認識。這面古鏡不是百千萬億無量阿僧祇劫的歲數可以說的,遠超過無數無數倍,因為祂無始。而這一面古鏡出生了各人每一世的有情,上一輩子我在江浙生活,這一輩子來到臺灣,下輩子還要回到大陸去,那這個真我到底是誰?要叫作前世的張三嗎?叫作今世的蕭平實?叫作後世的李四嗎?都不是,無可名狀,所以姑妄名之曰古鏡。因此人家如果問我說:「你到底是什麼?」我說:「是古鏡。」人家說:「你姓古,名鏡?」誤會了。

所以這面鏡子對這一些是無所覺知的,這面古鏡只管一世又一世出生五陰,讓五陰在祂裡面生活,所以每一世的五陰其實就是這一面如來藏古鏡中的一個影像,而每一個人生活從來不曾離開過這一面古鏡。那麼這一面古鏡不了知上一世出生的張三,不了知這一世出生的蕭平實,也不了知下一世出生的李四;可是不論張三、蕭平實、李四,誰需要什麼,祂都供應得很圓滿,一切種子具足。但這一切種子運作而供給這個五陰時,這個有情以及他所有的一切法,全都沒有離開過這一面古鏡如來藏。所以講明白一點,前世的張三、此世的蕭平實、下一世的李四,其實都只是古鏡裡的影像。

那麼,諸位看到明鏡中有很多影像,你現在來到它面前,它顯現出你這個影像;你離開了,那影像就離開;另外一個人來了,又顯現出他的影像,他離開了,那個影像也離開了;但那一面古鏡始終不去瞭解說:「我有什麼影像來,我有什麼影像消失了。」始終不作這個了知,而鏡子之中一切的影像都歸鏡子所有,對鏡子來講,這影像一直都在啊!只是換影像而已,影像從來沒有消失過。無始劫以來你們的如來藏一直都有五陰存在,五陰不斷地生滅、現前,然後老了、死了、消失了,又不斷有另一個全新的五陰影像出生,就這樣不斷出現而沒有中斷過。

這不就等於說,一面明鏡有很多影像來了去了、來了去了,不斷地變異,可是明鏡一直都在;這面明鏡是不生滅的,而那些影像永遠附屬於明鏡,所以不能說那明鏡裡面的影像有生住異滅。比如你家的明鏡,什麼時候曾經沒有影像?只要有明鏡在就有影像;也許有人說:「那我拿一張紙把它貼掉。」貼掉以後裡面還是有紙的影像,除非沒有明鏡了──把明鏡砸掉了。那就好像說:「我要砸掉如來藏。」但沒辦法砸,因為影像沒有能力來砸掉明鏡。有哪一面明鏡裡的影像有能力來砸掉明鏡?都沒有辦法。

因為一個是能生,一個是所生,所生不可能砸掉能生。那麼這樣看來只要明鏡在,影像就在,所以影像屬於明鏡;而明鏡不生不滅,所以明鏡中的影像就永遠存在而不生不滅。當明鏡在時影像就已經在,你只能說鏡中的某一個影像本無今有而說有生,而連續不斷的影像始終存在明鏡中。難道你們家的明鏡是早上起來,得喊一聲「開」鏡面才會有影像嗎?不是這樣的。你在睡覺時把燈全部關了,它還是有影像的,那影像叫作黑,還是有的。所以影像附屬於明鏡,而明鏡不生不滅的緣故,影像就無生無滅。道理就這麼簡單,可是要講上一大堆言語來說明;如果不是這樣,老實說菩薩也就失業了;然而我永劫都不會失業,還要把後面該走的路繼續走下去,一世一世走下去而不會失業;成佛以後也不會失業,因為無明的眾生太多了。那麼這樣就瞭解了:明鏡所顯示出來的一切諸法無量無邊,而一切諸法都屬於明鏡所有;由於明鏡是無生的,明鏡是無作的,所以附屬於明鏡的一切諸法表面看來好像是有生有作,但只是明鏡中的影像而已,所以本質還是無生無作。這樣很難懂的法就可以懂了。

很難懂的法,我如果說到大家都聽不懂,那就表示我也不懂,所以真正的善知識就是能把很難懂的法說到讓人家懂,這得要用各種譬喻言詞來說明。假使是愚笨的人,就會說:「唉呀!那個法很深很妙,可是我聽他講了便懂,看來也沒什麼,可見善知識也沒什麼。」那就表示那個聞法的人真的沒什麼;他是沒個什麼呢?是沒智慧。學佛應當如是觀。到這個地步,可以自己親自證明真的是如此,去現前觀察:「果然我這個五陰一直都生活在我的如來藏之中,而每一世的我生了又滅,持續不斷地生了又滅,但都只是我的如來藏中的影像,而如來藏永遠不生不滅,所以影像就可以持續不斷地生滅,看起來好像有生滅,其實屬於如來藏而言就沒有生滅了。」

猶如明鏡中的影像,我們不能說它有生滅,因為影像一直都存在。這樣看來,五陰十八界以及衍生出來的一切諸法,表面看來是有生有滅、有為有作,但都攝歸於如來藏這一面明鏡來看時,就屬於如來藏,那就變成「無生無滅無為無作」。如果能夠「通達諸法無生無作,則得度脫生老病死。」所以我這一世剛悟時寫了一份見道報告,我說:「學佛五年以來,信知不曾拜過佛,不曾念過佛,不曾學過佛法。」我是這樣寫的。可惜的是當時有資格閱讀我那一封見道報告內容的人,他根本讀不懂,所以我那篇見道報告寫了等於沒寫,聖嚴法師讀了也等於沒讀。

為什麼說「通達諸法無生無作,則得度脫生老病死」?因為你已經看清楚了:「我這一個五陰是如來藏中的影像,我有生有滅,滅了以後會有另一個生滅的五陰繼續出現;這是一個常態,五陰只是如來藏之中的影像罷了。如來藏出生了我這個五色根,還出生了我的內六塵讓我可以有所取;然後出生了我這六識心,有能取的功能;我這個能取的覺知心是如來藏生的,去攝取了如來藏所生的所取諸法,就把所取諸法當作真正的自我來執著。可是我如今知道我這個如來藏是出生五色根以及能取、所取的心,能取的我和所取的六塵都是如來藏生的。」那麼這樣看起來就等於右手在玩左手,兩手都是身體所有,等於是自己玩自己一樣,那麼背後那個自己究竟是誰?正是如來藏。佛法證悟的真見道就只是這樣而已。

所以是如來藏出生了一個能取──覺知心和意根末那識,一定會同時另外出生一個所取──五色根和六塵,然後能取與所取自己在那邊互動,就是由能取來取所取;而如來藏不管能取與所取,這兩方面需要怎麼運作就怎麼運作,如此而已。那麼這樣看來,對如來藏而言,由於離見聞覺知而不了知六塵,所以祂的境界中一切諸法都不存在;因為如來藏不管能取與所取兩個怎麼樣,而能取與所取兩個,其實就是一個叫作覺知心,另一個叫作色身與六塵,由如來藏所生的能取,去取如來藏所生的所取諸法,所以經中曾說如來藏同時出生了能取與所取時,就好像一條兩頭蛇一樣,兩個頭互相交流──如來藏生了兩個自己互相在那邊玩來玩去,結果是自己玩自己。那麼既然如來藏「無生無作」,你看見了背後的真實自己正是「無生無作、不生不死」的如來藏,那麼請問真實的你會不會死?不會吧?對吧?那個才是真實的你,而五陰只是一個生滅的表相。

所以假使有人哪一天來問我:「蕭老師啊!人要怎樣才能不死呢?」我就告訴他:「死。」那他一定誤會。你們如果是增上班的同修就不會誤會。所以有人說:「天氣這麼熱,該哪裡避暑去啊?」禪師就說:「火裡去。」天氣這麼熱,怎麼還叫人跑到火裡去避暑?有時弟子上來問:「天氣嚴寒,如何能夠離寒?」禪師就說:「冰地立去,水裡去。」那不冷死?但禪師可沒打誑語,天氣嚴寒時往水裡去,真的不冷,不信的話泡到水裡去打哆嗦,你們去看看真正的你是不冷的,你這個五陰才會冷。所以哪一天我要是寒流來時,衣服不夠冷得打哆嗦,人家說:「您不是不冷嗎?」我便打哆嗦跟他講:「不冷!真的不冷!」

是因為明明看見自己有個不冷的,那就是真的不冷。這個會冷的五陰是無常的,不是真正的自己,既是無常的怎麼可以當真?所以這樣我也可以說為假有。五陰明明是假的!可是假的冷,苦時也是假的苦,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所以都是在明鏡所顯示的影像之中喜怒哀樂,然後有生死,而實際理地其實是第八識如來藏心,祂的境界中「無生無滅、無為無作」。

這時假使思惑還沒有斷盡,也是要繼續生死,一時還入不了無餘涅槃;可是阿羅漢捨壽入無餘涅槃時,依舊是這一個明鏡的無生無死的境界;阿羅漢入無餘涅槃之後,依舊是第八識「無分別法」、「無名相法」的無生無死境界;那你現在冷得打哆嗦時依舊說「不冷」,現在五陰有生死病苦時,你依舊說沒有生死病苦,也真的沒有說謊。那如果就轉依這一面古鏡如來藏繼續修行,把思惑給滅除了,死時可以入無餘涅槃,你就可以說:「度脫生老病死。」然而這時你度脫生老病死時,依舊是如來藏「無生無老無病無死」,本質還是一樣。所以到這個地步,你悟後進修滅了思惑以後,繼續受生來人間利樂有情,表面上看來你有生老病死,而實際上你自己很清楚知道每一世捨壽時都可以入無餘涅槃的,而無餘涅槃中依舊是現前就已經無「生老病死」的如來藏,那你又何必入無餘涅槃?對啊!正是如此。

那就不要管自己「生老病死」是多麼痛苦的事,還有很多眾生不知道,你就發悲心來幫眾生;這樣你已經「度脫生老病死」,依舊是在「生老病死」之中來示現,這是菩薩的平常事。如果你證悟了還沒有斷除思惑,那人家說:「世尊說通達諸法無生無作,則得度脫生老病死;那你已經證得了,有沒有度脫生老病死?」如果你不好意思答,換個法子也行,就說:「你猜猜看!」他說:「我不知道,你好像沒有。」那你就一把將他推開說:「啊!原來你不懂。」就走了。不要跟他扯上一堆佛法,因為他怎麼聽也聽不懂,讓他在心裡想:「欸!這裡面好像有個什麼?他敢這麼講。」而他始終弄不懂,這樣才好。

他越弄不懂越覺得你很高,像我這樣講到人家都懂,人家會說:「這個善知識也沒什麼。」就是這樣的。所以現在佛門跟附佛法外道中,認為我很高的是密宗假藏傳佛教,因為他們全都讀不懂,讀不懂就覺得這蕭平實太高了,乾脆不跟你論法,直接罵你邪魔外道就好。但佛教界反而漸漸認識:「原來蕭平實還沒有成佛。」這表示他讀懂一些了;所以我們看事情要有另一個不同的層面。附佛法外道密宗完全讀不懂,所以那些喇嘛們心裡都想:「蕭平實太高,很難瞭解。」但是口中得要一直罵,因為不罵就沒有供養會來,這樣諸位都瞭解了。

所以當你實證後,即使還沒有斷盡思惑,也可以說是「度脫生老病死」,因為在理上已經度脫了。你現前看見就是真正的自己確實沒有生老病死,有「生老病死」的這個五陰自己是假的,是生滅無常的;但這五陰只是真我「無名相法」第八識如來藏中的一部分。講到這裡,如來作了一個結論說:「舍利弗!蜜瓶是佛第一義法,諸天世人衛護瓶者,則是惡人樂行魔事;自失大利,亦遮他人行實相者失於大利。」那麼 佛陀所施設的譬喻:把蜜瓶放在十字街頭,有天也有人前來衛護那個蜜瓶,但只要吃了蜜瓶中的一點點蜜就不會生老病死;這個譬喻是說蜜瓶指的就是佛法的第一義法,緣覺道與聲聞道雖然不是「諸天魔梵之所能轉」,但那還稱不上第一義,已經是第二義;第一義法就是可以現觀有一個真實的自己,從來沒有「生老病死」的。

而這個第八識法出生一切諸法,一切諸法攝歸於這個法時,那麼「一切諸法」就「無生無作」,所以 世尊才說「一切諸法不生不滅」,菩薩們也因此而說「本來自性清淨涅槃」。而這個蜜瓶就譬喻第一義法,雖然這一世短短幾十年,但只要能夠努力奮發去吃上那麼一小滴就夠了,你只要能夠沾上而吃到了,從此以後「常得無老病死」。就怕沒沾上邊還自以為吃到了,就像搶進蜜瓶旁邊還沒吃到的人卻自以為吃到了,站在那裡歡喜,就會被護衛者殺死;但只要這麼一沾、往舌頭一嚐,就可以「常得無老病死」,天下沒有什麼寶物比這個更好的了。所以說那些愚癡人真是愚癡,每天生活在如來藏的表相中,全都只是活在如來藏顯示的影像中,在裡面又去弄出許多影像再來尋寶,等於自己施設假的寶貝再自己尋找出來,例如手機遊戲的尋寶,是不是很笨?所以我的孩子們都不玩那個東西,他們從小就不玩。

也就是說,人家在手機裡弄一個影像,他們就在手機的影像中,依著手機中的影像到處跑,說要尋寶;有的人甚至跑出關節炎,唉!人會這麼愚癡也很奇怪。那聰明人就來玩大眾,大眾總被聰明人玩;被玩的人還掏腰包給人家錢,玩弄大眾的人則從大眾腰包裡掏到錢。所以我說那種人真的應該叫作居心叵測,這個成語正好形容那一些人。

那麼「諸天世人衛護瓶者,則是惡人樂行魔事;」所以我們把這個蜜瓶端出來,希望大家來嚐蜜瓶中的蜜,他們就在外圍圍住,不讓人家來學。所以只要有誰聽說正覺,想要學這個勝妙法而證得「常、無老病死」的真如心,他們就罵:「那是個邪魔,那是外道。」「那是自性見外道,那是外道神我。」如來說,這一些人就是「惡人樂行魔事」,他們阻擋了大眾以後同時也就斷了自己學習第一義勝法的門路。他們總不能一天到晚擋著別人然後自己偷偷來學,一定自己也決定不學,所以這樣一來:「自失大利,亦遮他人行實相者失於大利。」因為想要追求實相的人很多,而他們不斷去阻擋大眾的結果就是「行魔事」,結果阻斷了大眾證得實相的因緣,自己也失去了這個因緣。

經文:【「是人於是順忍第一義中亦不得自相,舍利弗!何等是順忍相?所謂無相是順忍相。舍利弗!於意云何?若人於此順忍尚不得相,是人若得我相、人相、眾生相、壽相命相者,無有是處。若人成就如是智慧,應受供養,是名佛子,是名入不住定。舍利弗!是名佛法第一義門,謂無憶想分別、無此無彼。而是癡人在大眾中說於邪見,自以憶想分別教人:『此是佛法,此是聖道。』如是癡人則為誹謗過去未來現在諸佛;如是癡人名惡知識,不名善知識。舍利弗!怨雖奪命,但失一身;如是癡人不淨說法,千萬億劫為諸眾生作大衰惱。是人癡冥,覆佛菩提本心,貪著還復熾盛,相續不斷;以貪著故往來五道,無善逕路,生死不斷。是故舍利弗!不淨說法者得罪極多,亦為眾生作惡知識,亦謗過去未來今佛。」】

語譯:【世尊又開示說:「這一位比丘於順忍的第一義之中也不可能得到自相,舍利弗!什麼樣是順忍之相呢?也就是我所說的無相就是順忍之相。舍利弗!你的意下如何呢?如果有人在這個順忍之中尚且不得任何自相,而這個人如果還會得到我相、人相、眾生相、壽相命相的話,是沒有這個道理的。如果有人成就這樣的智慧,他應當接受供養,這個人就叫作佛的兒子,這樣就叫作進入不住定。舍利弗!這就叫作佛法的第一義門,也就是說沒有憶想沒有分別、沒有此也沒有彼。而這樣的愚癡人在大眾中說出了種種的邪見,自己以心中所憶念所猜想的來分別、來教導別人說:『這個就是佛法,這個就是聖道。』像這樣的愚癡人就是誹謗過去未來現在三世諸佛;像這樣的癡人名為惡知識,不能稱之為善知識。舍利弗!怨恨之人雖然奪取了別人的命,被奪取的人只失去一個色身而失去了一世;但是像這樣的愚癡人不清淨的說法,千萬億劫都是為諸眾生作了很大的衰惱。這樣的人愚癡而闇冥,遮覆了佛菩提本心,他的貪著反而比以前越來越熾盛,並且相續不斷;由於貪著的緣故所以往來五道之中,都沒有善路和直接的路,生死不能斷絕。由這樣的緣故,舍利弗啊!不清淨說法的人得罪非常之多,也是作為眾生的惡知識,他們也是誹謗過去未來現在一切諸佛。」】

講義:得順忍的人在第一義中也不得自相。換句話說,得順忍之後他依於如來藏本心而住,而如來藏的境界中沒有六塵,沒有分別,沒有我、沒有人、沒有眾生、沒有壽命,沒有斷見、沒有常見,一切法都無,當他這樣時哪裡還有自相?當他以法為歸時,法的境界中沒有任何一法可得,所以自己也不存在、別人也不存在,才能說是無我亦無人,否則他就是不得順忍,因此得順忍時一定沒有自相。那麼 如來解釋說,什麼樣是順忍之相?得順忍的人跟凡夫總要有所不同吧?總不可能得順忍的人跟凡夫一樣,所以說「所謂無相是順忍相」──無相才是順忍之相。如果一天到晚在那邊分別人我,那就是有相;有人我就有一切相,有相就不得順忍。

如來又問:「舍利弗!你的意下如何呢?如果有人於這個順忍之中尚且不得自相,那這個人還會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相命相,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道理啊!」當你看見法時,依止於法,連自相都不存在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別人的相存在呢?別人的相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自己的相存在,相對而言才有我相、人相,否則就不會有我相、人相,這是相對的。而法不分別,不分別就沒有相對之相,就沒有自相,當然不會有我相、人相,我相、人相都不存在,那麼眾生相、壽相命相也就跟著都不存在。所以如果已經得順忍而「不得自相」時,竟然還會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相命相,表示那個人根本就是說謊,他並沒有得順忍,他沒有證無生法,連初果向都無,所以都落在有生法之中。

但是這樣的人世間少有!你可別說:「哪裡少有?我們同修會現在不是有四百多個人嗎?」好!那我請問你:「現在全球多少人口?」七十億?現在不是五十億、六十億,是七十億人喔!那麼四百個人散入七十億裡面去,我想你要找到一個也難,當然是很稀有!這樣的人所成就的智慧可不只是阿羅漢的智慧,阿羅漢的智慧是無法了別、無法猜測、無法想像這種智慧的,所以這樣的人功德無量無邊世所稀有。也許你想說:「我真的證悟了,但我有什麼功德?看來看去都沒有,您怎麼說功德無量無邊?」那我可要問你了:「功德是有形之法或是無形之法?」既然是無形,為什麼會有量?既然是無形,怎麼會有邊?喔?懂了?真的無量無邊!

可是這個無量無邊,你卻不可以聽我這麼一說,就想:「那就是沒有嘛!」可是我告訴你,你有這個無量也無邊的功德之後,你想要世間法就可以有。假使今天我想要世間法,很簡單,拋家棄子,我就穿起袈裟來,我要什麼樣的大山頭沒有!一定有的,但我不想要,就繼續這樣無量也無邊不很好嗎?即使現在這樣,我都覺得家大業大了。從來沒想過今生要弄一個家業這麼大,但現在也認了,因為這是 如來的家業,不是我的。如來的家業不能說太大,那就認了,要不然,當咱們都不想要缽袋子時(因為缽袋子很沉重,揹在背上、繫在腰上都很重,是因為不得不然),因為眼看著正法沒落,又沒有人可以吩咐,那麼該怎麼辦?難道要放著 如來的家業讓它壞滅嗎?那就只好一肩挑起來。好在現在有很多老師幫我挑,還有你們幫我挑起來,真的很棒!

這就是說,落在世間法時才會有很多的相,當你不住在世間法時就沒有相可說了!雖然說「第一義空經」善知識解說時好像有相,其實所說的是無相法,因為「第一義空」是空性,雖然不是空無,但祂無相;而無相之中無妨有無量無邊的功德與福德在其中,所以你證悟之後,我說你功德與福德無量無邊,那不是無、不是沒有,若想要實現那個功德與福德,也是可以實現的,但實現了以後帶不走,就只能擁有這麼一世。若是這一世成為諸方供養的大師,不論要多少供養,都會有人一直送來,但未來世行道的福德損減了一部分,那又何必呢?弘法或利樂眾生所需要的夠了也就好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都不欠不缺,所以我們不需要很大的山頭。假使哪一天我買了一、二公頃或三、四公頃地,我覺得已經夠大了,不要一、二百公頃,我把正覺寺可以蓋起來,夠我使用就好了,弄上一、二百公頃要幹嘛?意思就是說功德、福德是因為你有順忍才有;當你有順忍時心中是沒有我相的,那就不可能有「人相、眾生相、壽相命相」等;當你如是不住於這些世間法中,那你就是以法為歸。

來到人間是為了利樂眾生,而不是自己要營造一大片所謂的佛法王國,這樣才叫作得順忍,這樣才可以說你的功德是無量亦無邊。而這個無量亦無邊之中你是可以實現很多的福德、很多功德的,但不用去實現;你利樂有情需要多少你用多少就好,超過的等於在毀損自己未來世的福德,這樣成佛就很慢。所以證悟之後也不必去弄多麼大的一個道場,你就衡量弘法的需要,依照那個需要去作就好,不需要超過,不必和人家比什麼第一,那是愚癡人!第一只有一世,下一世他不叫張三,再來時改名叫李四,他也不能夠說:「這一大片產業是我上一世當某某大法師時掙來的。」講了也沒有人信他,何苦來哉?

這就是說,得順忍時是很稀有的人,這個人可以稱為佛的兒子。當然佛子有狹義的定義,也有廣義的定義,在這裡就是廣義的定義,你們只要證悟了,心得決定,都是佛的兒子;長髮飄逸甚至弄個髮箍鑽石鑲起來也沒關係,依舊是佛子,不一定要理光頭;甚至妳還佩戴著手飾,瓔珞垂胸還點了胭脂畫了眉,依舊是佛的兒子,因為妳的本質是丈夫;妳證得身中的大丈夫了,當妳轉依大丈夫時自己就是大丈夫,這就是佛子。佛子何等尊貴?世尊說:「若有人成就這種不可思議的智慧,應受供養,即是佛子,」所以你證悟之後雖然不受供養,但如果哪一天有某個大師知道你證悟了,想要來供養你,你就端坐受他供養;儘管端坐,沒有問題,那是因為你憐憫他,要讓他在你身上種大福田;如果覺得這個人得法的因緣還早、還早,那你轉身就走,不用受他供養。

所以供養不是為自己,受供養是為對方。很多人想:受供養是為自己好。才受供養,但菩薩的看法不是這樣,所以菩薩通常不受供養;如果菩薩有時甚至開口說:「你不是有種菜嗎?明天送一把菜來給我。」那是特地照顧他。但我有沒有叫誰送一把菜來?也就是說,我好像曾經吩咐過誰,我向他要了一顆,我明著說:「你就供養我這個。」是水果還是什麼東西我都忘了,是因為要讓他來世有大福德,因為他的心性好,但福德不夠,這是為對方。其實吃了那一顆水果會長一塊肉嗎?可能會啦!一點點,拿來為眾生作一會兒事情就不見了,但是他來世福德就很大,這是為對方而不是為自己。

因為咱們不是買不起,我們也不追求世間的任何欲樂,但卻要他知道。他沒什麼錢,我卻故意要他買某個食物或是水果來供養,是故意要他這樣作,那是為他的來世福德設想。但是也難得其人,這個機會大概也很少,有過那麼一次,大概以後不會再有了。也就是說,當你為了某一個人,因為他往世修集的福德不夠,但他是個根器,心性也夠好,這一世緣熟了,那你希望他未來世行道時廣有資糧,你就以證悟者的身分為了利樂他,告訴他說:「今天午餐讓你供養。」但不能要求到某個大餐廳去,就是一個盒餐就夠了。盒餐大概都是幾十塊錢臺幣,大不了百來塊錢;一般的素食館要買到一個盒餐五百塊臺幣還不容易,就這麼一次供養,那他未來世有福德而容易行道,這是你為他好。但不是每天如此,比如某甲明天來供養,某乙後天來,某丙大後天來;不是這樣的,那是偶一為之,因為你得順忍而轉依成功了,就沒有任何貪欲可說了,是純粹為了眾生。那麼證悟的佛子有這樣的智慧時,世尊說「應受供養」,因為 如來說「是名佛子」。

如來又說這樣的人叫作「入不住定」,也就是進入無所住的定中。通常的定都是有所住的,那叫作世間定;世間定都是有入有出,所以一念不生入於定境是有入,有入之後總是要有出的。如果定力不是很好,兩三個鐘頭出定;好一點的也許傍晚出定,如果更好的也許三天出定;但不管多麼好,三個月、三年總得要出定吧?那都是世間定。但是當你證悟真如之後,你依於這個真如而得順忍,心得決定再也不猶豫了,永遠都認定這個真如作為你的最後所歸,成為你的自歸依,永遠不再改變時就是定;你住於這樣的定是無所住的,所以叫作無住定,或者叫作不住定;這是不住之定、無住之定。

所以往常我也告訴諸位,說定修得最好的人,不是那一些證得四禪八定的人,因為他們那個定都是有入有出;所以不管什麼人說他證得什麼定,來到我面前時我都說:「你那個定沒什麼,太差了。」我往常都跟諸位講過,因為他們的定有入有出。所以他的定很好而開口炫耀時,你開口就問他:「你入定幾年?」他聽了臉都黑了,對不對?他一定會反問:「那你入定幾年?」你就說:「我在這個定中無始以來到現在不曾出定。」對啊!正是如此啊!那他一定要問:「那你是什麼定?」你就說:「無住定,又名金剛三昧。」因為你這定永不可壞,那他聽了如果是個根器,就會有興趣了,你度他來正覺,未來世他會再作你的徒弟,這也是攝受佛土。

這個叫作「入不住定」,所以天下最大的定叫作「金剛三昧」,也叫作「不住定」。那麼這個「不住定」,我想諸位在外面都沒聽過,而我們已經講了很多年,所以我常說諸位證得這個定叫作「大龍之定」。大龍是哪一條龍?是如來藏。不管是多麼厲害的龍,也是這個如來藏所生;天龍之類,即使是化生龍,也是龍子龍孫,因為都是如來藏大龍之子,所以這金剛三昧又叫作大龍之定──那伽大定。今天講到這裡。請問諸位學佛快樂不快樂?(大眾答:快樂!)可是我記得初學佛那幾年,我姪子說:「我看小叔學佛學得好痛苦。」所以你們是很幸福的。這幸福好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呢,所以「無師智」到底好不好?還很難說喔?因為無師自通就是要自己摸索,過程很痛苦;當然摸索出來以後是很快樂,可是摸索的過程很苦。若是跟隨著人家修學,一步一步實證上去,等於人家都已經為你披荊斬棘,路都開好了,那你走起來就很順暢。所以你們比我幸福,但這不是抱怨喔!

經文:【「舍利弗!是人雖於我法中出家護持淨戒,而於第一義空無所得法,心不信解驚怖疑悔,當知是人但貴持戒、多聞、禪定;舍利弗!是人不名供養恭敬尊重於我,何以故?舍利弗!無始世來無有眾生不得四禪。若但知得四禪謂為沙門利者,是人何名供養於我?是故舍利弗!我今明瞭告汝,當來世人於我法中種種貪著、種種邪見毀壞我法。舍利弗!若人但貴持戒、多聞、禪定,當知是人不能淨行沙門諸法,我則不說此人名為沙門婆羅門。舍利弗!若人於一切法無我,如實知見無我;一切法本來無所有空,能如實知無所有空;是則不以持戒為上、多聞為上、禪定為上。何以故?舍利弗!諸法實相無生無起,於中無法可為上者。舍利弗!是諸法如實中,無持戒者、無破戒者,何況貪著而以為上?舍利弗!是名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謂一切法無相自相空,無我無人;若有是忍,是名行者,是名得者。是人名為以信出家,應受供養、清淨布薩,是人則為人中之天。」】

語譯:【世尊又開示說:「舍利弗!這樣的人雖然在我釋迦牟尼的法中出家護持清淨戒,但是在第一義空無所得的勝妙法,心中不信受、不能理解而且還驚怖懷疑懊悔,應當知道這樣的人只看重持戒、多聞和禪定;舍利弗!這樣的人不能說他是供養我、恭敬我、尊重我,為什麼呢?舍利弗!打從無始世以來,沒有一個眾生不曾證得過第四禪。如果只知道想要得到第四禪,就說那是出家人的真正利益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以自稱是供養於我?由於這個緣故舍利弗!我今天明白清楚地告訴你,未來世間人在我釋迦牟尼的法中生起種種的貪著、以種種邪見來毀壞我釋迦牟尼所說的法。舍利弗!如果有人只是看重於持戒、多聞、禪定,應當知道這樣的人不能清淨修行出家的種種法,我就不說這樣的人叫作出家的修行人或是在家的修行人。舍利弗!如果有人對於一切法無我,能如實知也如實看見一切法中確實沒有真實我;一切法本來就是無所有的空,能如實知無所有的空;這樣的人就不會以持戒為最尊貴、也不會認為多聞是最尊貴的、更不會以為禪定是最尊貴的。為什麼呢?舍利弗!諸法的實相本來就沒有出生、沒有生起過,在諸法的實相之中沒有哪一個法可作為至高無上的。舍利弗!在這種種諸法猶如真實的不壞常住之中,卻沒有所謂的持戒者,也沒有破戒者,更何況貪著於持戒而認為是至高無上的?舍利弗!這樣就叫作諸佛的無上正等正覺,也就是說一切法無相、自相是空,一切法無我也無人;如果有人能這樣的接受而安忍了下來,這樣的人就叫作真正修行人,這就是已經證得的人。這樣的人就稱為以信而出家,應該領受供養、可以清淨地參加布薩,這樣的人就是人類之中的天。」】

講義:從這一段開示中可以瞭解 如來看重的是什麼,所以三乘菩提實證的智慧才是 如來所看重的。那些三界中的有為境界可以拿出來炫耀於世俗人,但 如來卻不看重這一些。如來說:「信受六師外道邪見的人,雖然在佛法中出家,而他也護持淨戒,不犯戒,但他信受外道法而在如來法中出家,對於第一義空無所得法心不信受,」當然,以前佛教界對第一義空的無所得法,都被解釋成緣起性空而沒有真實常住法;自從我們弘法以後才開始漸漸改變,到現在佛教界才終於接受說:第一義空的無所得法就是如來藏的境界,以前都錯解為緣起性空了。

那麼 如來接著說:「信受常見外道法或者六師外道法,雖然在佛法中出家,也努力護持清淨戒,但他對第一義空的無所得法並不信受,也沒有勝解,而且聽了覺得很驚訝、很恐怖,還懷疑這是不是佛法。」又會懊悔說:「為什麼佛教中會有人把這樣的法結集起來?」也許他還懊悔說:「我為什麼會聽到這種法?」這樣的人對第一義空的真實妙義不能接受;落到意識境界中,當然會追求和意識相應的法。和意識相應的法,在佛門中主要就是三個:「持戒、多聞、禪定」。所以佛門中假使有哪一個道場持戒很清淨,戒律非常精嚴,那他們伴隨著出現的現象是瞧不起所有的道場,所以他們很標榜持戒清淨。但是現在能有多少個道場標榜持戒清淨的?其實也是寥寥無幾。那他們對於三乘菩提的實證就不看重,結果就會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已經在佛法中有深厚的證量,因此遇到真善知識時自然就格格不入;這個例子在佛教界中是誰,我就不必再舉證,諸位應該都知道。

那麼「持戒為上」是一種,第二種就是「多聞為上」。以前佛教界大家在比高下是怎麼比的?就看誰經論讀得多、書讀得多;如果經論讀不多、書也讀不多,就標榜說他閉關了多少年;往年佛教界大約就是如此,所以只要經論讀得夠多就覺得自己很行,洋洋得意。我剛出來弘法時,有一位姓郭的同修也是這樣,他覺得比我更行;可為什麼悟不了、得要我幫忙?他覺得他很行,所以有時提出某一部論中的某一段、某一句來問,他覺得自己的見解很棒,那我當場就指出來說:「你這樣的見解不對,為何不對;應該怎麼解釋才對。」其實那時我根本就沒讀什麼經論,老實說就現在我也還是沒讀過很多經論。你們至少有讀過《中論》吧?但我《中論》也沒讀過。可能有人讀過《百論》,《百論》我也沒讀過;可我就把《中論》的法講了,我也能把《百論》的法講出來。

他認為論讀得很多,我也老實承認我沒讀過,他提出來那些經論的名相我都沒讀過,可是我會講;後來他跟另一個師姊在討論時,抱怨說:「我辯不贏老師啦!老師太會辯了。」原來他認為這是會辯;其實不然,是因為智慧的緣故。所以說到論時,我到底讀過幾部?真的說來我讀不到兩部,《成唯識論》我讀過,因為我以前講過一次了;《瑜伽師地論》我快讀完了,因為我也快要講完了;我都是準備要開講之前,才開始閱讀、開始斷句;如果那天很忙來不及,我來到講堂小參室就關起門來,什麼人都不要來找我小參,我要先斷句,然後就上座來講。

所以全部讀完的是《成唯識論》,快要讀完的是《瑜伽師地論》;《中論》我是人家談到哪一首偈時我覺得好像有問題,然後才去翻閱,把那首偈找出來,我確定了的就是讀過的,其他部分我就沒有讀了;《大智度論》可能讀不到二十分之一,也是查資料時才去讀的。還有一部論我讀過的,叫作《分別功德論》,因為我要破《分別功德論》,當然要把它讀完,所以這一部我也讀完,其他的沒讀過。《俱舍論》我也沒讀完,這是因為人家提出來質疑我,用《俱舍論》的內容質疑,所以我針對他質疑的部分去讀,其他的部分我也沒讀;所以我讀得很少,經倒是比較多,因為我講過很多部經了。

這就是說,三乘菩提的實證遠比多聞重要,如果不是依於實證,讀得再多也沒用的。以前出版《正法眼藏—護法集》之前,有人想阻止我出版那本書,所以約了我在大乘精舍談論;他們指著大乘精舍一整排的書櫥說:「這整排的書櫥總共有五千多冊佛書,我們都讀過了。」我聽了真佩服,我說:「相較之下我讀的真是太少、太少,可我要跟諸位說的是,你們讀的多,不代表是真正的實證,真正的實證卻是要以經典作為檢驗的標準。」他們就問:「什麼經典?」我說:「《維摩詰經》,正是禪門的照妖鏡;假使所證通不過《維摩詰經》的考驗,那都是錯悟,讀再多經論也沒用。」他們提出來要我舉個例,我說:「這很容易啊!維摩詰大士講了:『法不可見聞覺知,若行見聞覺知,是則見聞覺知,非求法也。』」

我接著說:「維摩詰大士是金粟如來倒駕慈航,他來協助釋迦古佛,那他講出來的是佛法呀!明明告訴你說:『你所實證的那個法是離見聞覺知的,不可以有見聞覺知;你如果還在見聞覺知之中去運作,那還是見聞覺知,落在見聞覺知的境界中,那就不是求法。』」我又說:「維摩詰大士還有說『諸入不會』以及『知是菩提』,這個道理得要兩邊通,假使會不得,人家一提出來問:『不會是菩提,諸入不會故。』你怎麼答?縱然解釋通了,可反過來立刻又說:『知是菩提,了眾生心行故。』這是悟得同一個法而兩邊都通,那你如果是離念靈知,後面這一句好像通,其實不通;若要提到前面那一句,根本就不通。如果是這樣,讀再多也沒用啊!所以多聞為貴,其實是邪見。」他們就閉嘴了。

諸位看那些所謂的佛學學術人士,通常大多是教授,大部分是屬於哲學系的教授,他們應該是最多聞的人,他們讀的經論也很多;可是以前曾經有位很有名的哲學教授說他要寫書評論蕭平實,可是已經很多年過去了,終究沒有寫出一本書來評論;我在猜測,可能他都已經被我說服了,因為他要評論我就必須讀我的書,而且不能只讀一本、二本,讀得越多越好;但是讀越多就會被我說服,那他來世就會是正覺的弟子。因此說佛法以實證為貴,多聞沒有什麼大作用,只能用來增長正知正見幫助參禪實證。

假使自己有正知見,「多聞」倒是可以建立對於真假善知識的判斷能力;可是如果他的多聞,都是讀那些常見外道類的,或是讀悟錯的法師居士寫的書,那樣的「多聞」反而為害,不如不聞。正應了古人那一句話:「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所以「多聞」不足為貴。

臺灣佛教界有位老前輩叫作王雲林,這是我很尊重的一號人物,《大正藏》他從頭到尾讀了六遍;海峽兩岸佛教界有哪個讀完一遍的?一個也無;可是他跟我說:「蕭老師!我讀了《大正藏》六遍,就是腦後還欠一槌。」他這麼講了,我就說:「好的,王老哥!這一槌我補給你,禪三留個名額給你。」他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這肺氣腫還能去打禪三?」就這樣擺下來了。所以有時因緣很難講,而他讀了六遍,到如今兩岸佛教界無人能及!但他不以「多聞」為貴,真是有智慧的人,只是疾病纏身,很可惜!

那麼「多聞」既然不足為貴,有的人就開始往禪定方面走;所以大家都比閉關的年歲,用閉關期間的長短來比較:「我閉關四年,勝過你閉關三年。」「我閉關六年,勝過你閉關五年。」我剛出來弘法時有密宗假藏傳佛教的人士曾經嚇我:「我們活佛都是閉關好幾年的,你連閉關都沒有,談什麼佛法?」還有一個好像落實到文字上罵我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義雲高在臺灣那個徒弟,姓吳的,叫作喜……什麼?喔!喜饒根登:「看人家釋迦佛至少也閉關了六年,你連閉關一天都沒有,你說什麼開悟?」

問題來了,釋迦如來苦行六年是一個示現,表示沒有人能像祂那樣作得到。而六年之間每天只吃一麻一麥,誰辦得到?但是六年之後卻告訴大家:苦行不是證悟的方法,修苦行不能成佛;要把苦行捨棄,改修不苦不樂行,要去參禪才能開悟。釋迦如來那苦行六年,還是在得了四禪八定之後才苦行六年的,世間有誰辦得到?但畢竟最後還是把它捨了,所以去沐浴洗盡一身塵垢,因為祂一坐就是幾個月,灰塵一定厚厚一層,所以得去洗卻塵垢;沒想到沒了力氣,還得要勞動樹神垂下樹枝給祂拉才上得來。這樣的示現有誰能辦到?但 如來就示現給大家看:要捨棄苦行;後來接受牧牛女的乳糜(就是用牛奶去煮成的稀飯),喝了、有力氣了開始參禪。

但是那五個隨從看 如來放棄苦行,又接受牧牛女的供養,他們就覺得沒有用了:「太子不修苦行,沒有出路了。」他們就離開了!真笨!如來的苦行,他們五個人能及得上嗎?別說及得上一半,及得上十分之一就夠好了,結果他們竟然離開,跑大老遠去到鹿野苑那個雞園去修行。他們離開後可以走那麼遠,表示身體很好,那時他們曾修什麼苦行?但 如來是這樣示現捨棄苦行才證悟的。到了末法時代大師、小師們不懂這個道理,大家都在比閉關:「我閉關多一個月就贏過你。」可是他們閉關時在幹嘛?原來他們參的是睡覺禪、瞌睡禪。有的人閉關專門讀經,所以他們叫作閉經關;以前聖嚴法師閉關時都在讀日本人的著作;有的人閉關是修定,但是即使修得禪定又怎麼樣。

如來也特意示現給我們看,怕大家忘了而刻意示現給我們看:去拜訪所有的外道,外道說了初禪的境界,如來馬上取證初禪;另一個外道證量更高,他有二禪,如來去聽聞他一說,當下實證;一直拜訪外道直到修得非想非非想定的外道時,都是如此當場實證。但實證以後都馬上把外道推翻:「這與阿羅漢的解脫證境無關,這與出生死無關。」都馬上告訴他們說:「你這個境界是三界中的境界,不出生死。」如來這樣示現,結果到末法時代還有很多人努力閉關,在那裡修禪定,到底他們證得什麼禪?其實都沒有證得什麼禪定,也沒證得禪宗的禪,因此所謂的修禪定都是瞌睡禪。

以前我們找禪三道場的用地,我幾乎是全省走透透;有一次開車跟一位楊師姊出門,因為她說那邊有地我就跟她去看。我們一行三人到哪裡去看?到南投國姓鄉。國姓鄉那裡大部分是山,山上好多的茅屋,小磚房非常多,都是比丘或者比丘尼一個人在那邊自煮自炊,然後在那邊修定打坐,可沒看見哪個人得初禪、得二禪的,結果就是盲修瞎練。

經文:【「舍利弗!不可試以種種色衣,若白衣人、若著袈裟,有如是不善有所得見,皆名外道;於我法中出家受戒,是人應試,何以故?有所得者於我法中即是邪見,是名大賊,一切世間天人中賊,是名一切世間怨家諸佛大賊。舍利弗!是邪見人,我則不聽出家受戒。舍利弗!一切法無我,若人於中不能生忍,一切法空、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命不能信解,於我法中所受供養,名為不淨。是人則是不供養佛、不供養法、不供養僧,強入我法;形是沙門,心是外道,為盜法人。」】

語譯:【如來又開示說:「舍利弗!不可以嘗試用種種不同色彩的衣服來判斷,或者穿白衣的人、或者穿著袈裟的人,凡是有像這樣不善良的、有所得的見解,全部都叫作外道;在我這個修行法中出家受戒的話,這樣的人是應該加以試驗的,為什麼呢?有所得的人在我的法中就是邪見者,這樣的人稱為大賊,是一切世間中的賊、是一切天人中的賊,這種人名為一切世間的怨家,名為一切諸佛的大賊。舍利弗!這樣的邪見的人,我就不聽從他出家來受戒。舍利弗!一切法中沒有真實的我,如果有人在其中不能夠安忍而住,對於一切法空、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命不能信受或理解,在我的法中所受到的種種供養,都叫作不清淨。這樣的人就是不供養佛、不供養法、不供養僧,是強行進入我的法中;他的外形看來是出家人,他的心其實是外道,這樣的人就是盜法的人。」】好,今天只能語譯,時間到了。

釋義:講經前先與大家聊一些話,兩個梯次禪三圓滿了,豐收!第一個梯次有助教王老師眼見佛性了,第二個梯次是我們班級義工陳晏平眼見佛性,她們都自稱是 佛加持的,事實上也是如此。我想這也是 如來特地送給我的禮物,因為我立下一個目標在那裡:將來捨壽面對 如來時,我想要掛著一串無形的一百零八顆(明心又眼見佛性的)瓔珞面見 如來。確實這兩位都是 如來加持,那細節就不談,等她們的報告印在書中,將來大家讀過就知道了。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們很久沒有發行《我的菩提路》了;見道報告已經積了一堆,但是因為一忙我就把它忘了,應該是要每年出一輯的。我準備這一、兩個月就來印出第三輯,可能就把王老師的報告插進去,原來書中的某部分內文就抽掉留到下一輯去;然後晏平的見性報告可能留到明年初的新書中,或者提前一點、或者今年年底放進新書中,你們讀了就會知道真的是 如來加持,否則沒辦法的。她們兩位的見性,我都不敢引導,只指導她們參究的方向讓她們自己參;這跟永來一樣,我也是指導方向讓他自己去參。他有一個願:「這麼久都沒有人見性,希望可以起個頭,以後大家有信心跟著見性。」還真如他所願;所以因緣不可思議。這三位我都沒有引導,都指示他們參究的方向;那個方向跟明心的方向截然不同的,必須是過來人才會知道。

那麼前天永來是來奉侍我喝湯藥,因為我閃了腰,很不好,那他跟我說:「老師啊!我們以後每年都有兩位見性,數目就夠了。」我說:「對啊!希望如此啊!」可是昨天我轉念一想:「不對啊!每年兩個人,二十年後才不過四十個人。」我就說:「不夠!不夠!」後來我昨天和監香老師、糾察老師說:「我們每年得要四個人見性才夠,不然我這一串瓔珞串不起來。」那我看他們(特別是後面這兩位)很明顯就是 如來加持,而且是有具體的證據和體驗的。那麼因此我想是 如來看我拚得這麼努力,要來幫助我圓滿這個願望。所以這一串無形的瓔珞是很不容易串成的,因為有佛教史以來能串成這串瓔珞的還沒有過。如果這一串讓我串成了,大概可能也是後無來者,不僅前無古人。這是非常非常珍貴的瓔珞,如今我也不知道串不串得成。

那麼串不串得成,不單單是 如來能否加持的問題,也是諸位是否夠努力的問題。因為就我的體驗來講,要眼見佛性所需要的福德一定十倍於明心以上,所以該作的義工要更努力,該護持的要更努力,在什麼方面你可以護持的都要更努力,因為見性所需要的福德確實很大。至於定力,我希望你們如果認為福德夠、慧力也夠了,想要求見佛性的時候,看話頭的功夫一定要在報禪三前先來和我討論,等我認為可以了再報名上山去。不然上山去了,老實講也不輕鬆,而我也得分時間來照顧,真的也是不容易;我的時間不會很多,只能抽個空去屋外看顧一下,看到底現在話頭看得如何。

昨天禪三最後一天,到下午時實習監香簡老師跟我說:「老師!您是把所有時間充分利用到頂點、利用到極點。」那我也不能不這樣,因為前三天我照顧了這一批應該要開悟、應該要印證的人,我若不照顧是很難拚得過去的;但是到了第三天,我一定要撥時間出來,就得照顧今年冬天或明年夏初應該開悟的人,否則到了冬天、到了明年夏初,有誰能開悟?我當然得要預先安排一下。所以該指點的,該戳一戳、敲一敲的,找出來就戳一戳、敲一敲,預先安排下個梯次能通過考驗的人,然後到明年夏初或者今年的冬初大概緣就熟了,這也是要預先安排的。那麼禪三的第三天你們在跟監香老師小參時,我在外面也要時時去看你們的小參記錄表,看你們小參出來時究竟怎麼樣,這也得要觀察。所以大概第四天是沒什麼空閒的時間了,因為破參的人考過了,來到我這裡時還有題目等著,也還有喝水的指導,剩下時間就是要安排找些心性好、定力好、福德好的人,再找來指點一下,那麼希望他們到冬天或者明年夏天四月時,可以拿到金剛寶印。

現在不安排,到時候一定考不過去;因為我們的勘驗標準高。到時候萬一解三時結果得到是一個鴨蛋,又怎麼辦?所以這些事先都要安排好。那你想:我辦禪三就得這麼安排,當然是辛苦。而且老實說,現在是有點懂得什麼叫作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所以在指指點點時不免有時也會打呵欠;有的同修就為我難過,其實不用的,因為老不算什麼,比起往世被那些小乘僧人派了外道來殺死,那已經太好了。沒有被砍、被殺就夠好了,不要抱怨這麼辛苦,最後有了成績那才是真棒的事,一切辛苦都值得。但是諸位也得努力,不能單靠我;因為我是可以幫助你們的,如來也可以加持你們,但實際上努力的還是要諸位自己。

閒言表過,我們回到《佛藏經》,上週我們六十九頁第二段好像講完了?唸過?語譯過了?好的,接著來解釋這一段經文,如來說:「舍利弗!不可去試驗善知識,憑著他所穿著的衣服顏色來判斷,或者說譬如對方是白衣人、或者對方是穿著袈裟的人。」為什麼 如來要這樣告誡?因為自從兩千五百多年前三寶成立之後,就開始有一個現象──僧衣崇拜。這個僧衣崇拜的狀況一直都存在,不是現在才有,而是 如來在世就已經有了;到末法時代繼承了那一些凡夫知見的人就越來越多,那也是因為末法時代那一些瞎眼大法師教壞了信徒,所以信徒就會有這種邪見,特別是六識論者的法師與信徒們。

為什麼六識論的那一些法師們會特別注重僧衣呢?原因無他,因為她們落在意識境界中。落在意識境界時就不免要從意識的層面來看修行人修得好不好,所以她們認為自己穿著僧衣的身分最高;可是她們沒想到的是 如來在世時,穿著僧衣的那些大阿羅漢們大部分已經迴小向大,但是最多是像富樓那尊者那樣得四無礙辯、九地菩薩的境界;又有誰及得上穿著白衣的 文殊師利菩薩、觀世音菩薩呢?有誰及得上娶妻生女的 維摩詰大士呢?都沒有!但她們都不懂這一點。所以 如來住世時所有大阿羅漢們都對 文殊師利菩薩、觀世音菩薩、維摩詰菩薩非常恭敬,因為證量不可思議!但那些六識論的法師們,你們看臺灣釋印順這一派人,她們對 佛都沒有什麼恭敬,特別是對 文殊、觀世音、維摩詰菩薩沒什麼恭敬。因為她們只看僧衣,這是因為她們落在意識中,從意識層面就想:「我是僧寶的一份子,你們穿白衣的都只是信徒而已,要聽我使喚、要恭敬禮拜我、要供養於我。」這就是印順門徒們的想法。

釋印順這樣子教下來,流風所及,四大道場也就跟進,信徒們就這樣被教導了,也就不分緇素,因為黑衣與白衣他們都分不清楚。我們舉個例來說吧,印順派的那一些比丘尼們,她們慣常說的一句話是:「我們不讀居士寫的書。」有沒有?很多人聽過,所以你們點頭。問題是她們不聽不看居士說法寫書,結果她們就失去了大利;想想看維摩詰菩薩所說《不可思議解脫經》是誰講的?《勝鬘經》又是誰講的?她們都沒想到這一點,所以她們腦袋是有問題的。那麼在善財大士五十三參之中,只有那麼六、七個人是出家人,而且都在三賢位中,入地的菩薩都不在三賢位中,卻都不是出家相,都是在家相,看看那五十三參就知道了,但其實那些在家相的地上菩薩才是真正的出家人,她們都不知道。其實就算知道也不信,因為她們認為《華嚴經》是後人創造的,她們認為所有的大乘經都是後人創造的。

既然如此,咱們就來看《阿含經》吧;《阿含經》是一次結集就完成的,因為《阿含經》中的記載是四十位阿羅漢跟其他三果、二果、初果和聲聞中的凡夫們一起結集,總共五百個人共同結集出來四大部阿含諸經。但結集出來之後大家可以讀讀看,那裡面有一位迦葉童女是個女性,她修童貞行,所以即使五、六十歲或七、八十歲了都還是叫作童女。童女不是指小女孩,是因為她修童貞行,所以稱為童女。她率領當時的五百位比丘遊行人間,如果不是大菩薩,她能辦得到嗎?特別是印度重男輕女非常嚴重,就像基督教講的「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說得真是可惡,那不談它;古印度女人是男人的財產,所以男人隨時可以把她賣掉;但這五百比丘也不是全部凡夫,那他們為什麼願意追隨迦葉童女?一個女人率領五百比丘們,而迦葉童女並沒有示現聲聞相,他們為什麼死心塌地追隨?顯然這是個已經入地的大菩薩。至少這是《阿含經》中明文記載的,所以我說印順派那些六識論者,真叫作「其心顛倒無以復加」。

那麼流風所及,我就講講自己的經驗;我這一世剛學佛是在農禪寺,我在那邊受三歸、五戒、菩薩戒。但其實受那些戒也是白受,因為我本來有道共戒、有定共戒,也有佛世所受菩薩戒,何必再去受那個戒?不過受了也好,就算增上戒吧。我在那邊剛學佛,因為剛去不熟悉人家的道場,人家說:「我們這裡週末晚上有念佛會,可以來唸佛。」我說:「那我就去試試看吧。」就去參加唸佛。唸佛之後,他們唸佛的後半段有繞佛,繞佛時當然法師們走在前面,後面是居士們跟隨;居士之中如果有受菩薩戒的人就走在法師們的後面,在其他居士的前面,就這樣繞佛。這樣唸佛倒也很順。

後來他們傳菩薩戒,有一年就開始改變,不發給戒子縵衣,改發他們去日本東密學來而製作的,就這麼一個長條掛在肩上、垂在左右胸前(我記得以前東密有一個陳聖華先生,最近十年來沒見他在電視上弘法了,他每一次說法時就掛著那一條);自從那次傳戒以後,居士們都不許再穿縵衣參加唸佛,只能掛著那一條參加唸佛。但他們這樣作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是要區別出家人跟在家人,以免受了菩薩戒以後就跟他們表相差不多了。他們的看法是說:「你們在家人,假使也剃了光頭穿起海青縵衣來,大家還以為你們是出家人呢。」他們因此受不了,所以後來唸佛時就不許在家人搭縵衣,以後唸佛就掛那一條菩薩戒的布條一起來唸;大家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法師;這就是他們的作法。不但法鼓山,其他的道場也都有崇拜僧衣的狀況,在末法時代這是正常的。

但在佛法中區分緇素時,不是依是否穿僧衣來定的;這就是說,其實證量不在僧衣上。假使要說穿僧衣,從過去世來到現在一起來計算,我穿得不比他們少。因為兩千五百年前我就在 如來座下,多世出家下來,我穿得還會比他們少嗎?他們只看這一世的五陰,而我們看的是如來藏;但因為有如來藏,就有過往的無量劫,除了在 釋迦如來座下以外,在以前的諸佛座下也追隨過,我也是出家人;真要比的話,一起來比比看,總的來算一算,看誰穿的僧衣比較多世。他們真的沒弄清楚,只看這一世五陰的表相。

還有他們弘揚禪,也把他們的寺院很清楚地表明叫作禪寺,所以叫作農禪寺。既然標榜教的是禪,那他們認不認中土第一祖達摩祖師?認吧?不認不行啊!可是達摩祖師說,不應該以黑衣、白衣來看待善知識,假使妳證悟了,穿著白衣、點了胭脂、抹了粉,依舊是緇衣(依舊是黑衣);可是下一句,達摩說得很難聽:「如果不悟的話,穿著黑衣時其實還是白衣。」你看達摩說得多嚴重,他就是要破除眾生執著的外相,如果不破除這些外相,想要證悟是不可能的;因為全都落在意識裡面,都在五陰之中打轉。也就是說要以法為歸,不要只看表相。

經文:【「舍利弗!若實有我有人者,說我人者應有實相。如實應問:『若有我者為是何色?青黃赤白?為在身中?為在身外?為遍在身如油在麻?』舍利弗!麻中有油可出可示,若我在內說有我者,應說應示,如從麻中出油示油。第一義中求我不可得,是故當知若說有我人者,是人猶尚無沙門戒,況沙門地?舍利弗!當知如是邪貪著者,所謂著我、著眾生、著壽命者,則為墮頂。是人如是邪貪著故,尚不能除貪利養心,況細煩惱?舍利弗!通達空者,若為貪欲、瞋恚、愚癡、利養所覆,無有是處,亦不墮頂。舍利弗!計我心者謂有壽命,壽命因緣故則為利養所牽,障礙於道。」】

語譯:【世尊開示說:「舍利弗!如果真實有我有人的話,那些主張說有我有人的人,應該是我人之中的諸法就有實相。如果真實是這樣,應該責問他們:『如果我人之中真的有我,這個我是什麼顏色?是青黃赤白?這個我是在色身之中呢?或在色身之外?或者遍在身中的每一個處所,好像油在芝麻之中一樣呢?』舍利弗!麻中有油可以榨出來、可以顯示出來,如果我是在身內而說有我的話,應該說出來、應該顯示出來,猶如從芝麻中榨出油而顯示有油。在第一義中求我是不可得的,由於這個緣故應當知道:如果說有我有人的話,這個人尚且沒有沙門應守的戒法,何況是住在沙門的境界中?舍利弗!應當知道像這樣產生了邪謬貪著的人,也就是我所說的執著我、執著眾生、執著壽命的人,他就是墮落到三界世間法中連頭頂都已經淹沒了。這種人像這樣邪謬貪著的緣故,尚且不能除去貪著利養之心,何況能除去微細的煩惱呢?舍利弗!通達於空的人,如果會被貪欲、瞋恚、愚癡、利養所遮覆,沒有這個道理,也不會墮落到三界世間法中連頭頂都被淹沒。舍利弗!誤計我真實有的這種心行的人,他們說人真的有壽命,由於計著壽命因緣之故,就會被利養所牽絆,就會障礙佛道的修行。」】

講義:五陰我與人如果真實有,那麼應該我或者人之中就有實相了。「我」是依什麼說我?「人」又是依什麼說人?都是依於五蘊、六入、十二處、十八界說「我」,再依其他的同類有情同樣有五蘊、六入、十二處、十八界,而說為「人」。假使某一個旁生自覺有「我」,相對於牠的同類就叫作「人」,那牠就會計著有我、有人。假使牠不是十八界具足,例如牠只有十五界或者只有十二界,那牠以這個五陰為「我」,牠所相對的「人」就同樣是只有十五界或者十二界的有情。但不管十八界具足或不具足,是多或寡,在這一些法中不會有真實的「我」。

現在先要說明一個命題:眾生會自認為有我,一定是把那個我當作是真實不壞、常住永存的自我,才會說為我。所以不論哪一個人,如果問他說:「你這個覺知心假使是無常生滅的,是不能去到未來世的,你會不會把這個心認作自己真實的我?」或者簡單地問:「你會不會把覺知心認作是自我?」他可能會先跟你反對說:「你這個命題不對,我這個我是可以到未來世去的,所以我死了就去投胎,下一世還是這個我。」他就會抗議說:「你這問題的命題不對。」那你就跟他說:「好!先不談命題對不對,我說的是『假使』,假使你所認為的這個我是無常生滅的,真的是不能去到未來世而只存在這一世,你會不會把祂認作我?」那他如果理智的話,會告訴你說:「假使你說的是真的,那我一定不認為這是我,因為沒有一個人願意把無常生滅的心當作是真我;一定是自認為這個我是永遠不滅的,才會說這是真實的我。」

現在有個問題就來了:假使五蘊、六入、十二處、十八界中,其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法是真實的我,比如眼根或者眼識、色塵是真實的,或者說意識、法塵與意根是真實的,那就可以說之為真實我了。既然如此,「若實有我有人者,說我人者應有實相。」當他主張這個我是真實的時候,那麼他說的真實我應該就是實相了──那他所說的我這個法應該也有實相;假使是有實相,就應該可以證明──證明蘊處界中確實有一個真實我,而不是口說而已。假使他說的是真實而正確的,就應該質問他了:「如果有真實我的話,這個我是什麼顏色?是青色的、黃色的、紅色的、白色的?」如果他說:「這個我沒有顏色。」「那就算沒顏色吧,至少你得要證明真的是有我。」所以他要提出證據來證明這個真實我是常住不滅的,而且要說明是在身中,要不然就是在身外,要不然就是眾生共同擁有這個大我而普遍在眾生身上;就好像麻油在芝麻中遍布於每一個處所,只有這三個答案,沒有第四個。

那麼他要怎麼證明?如果他告訴你:「就住在我身上,所以摸頭頭知,摸肚子肚子知,摸腳腳知,這不是遍全身嗎?」尼犍子外道就是這麼講的,《阿含經》中記載有這樣的外道來跟 佛挑戰,那就是仙尼外道。這仙尼外道,在末法時代的中國佛教界也是到處都有;臺灣佛教界現在不見了,因為我們弘法二十幾年了,臺灣的仙尼外道消失了!可是大陸仍然一大片都是,他們都會講:「我在身中啊!所以你看,我摸臉時臉知道,我摸手時手知道,這不就遍全身嗎?」那你就問他了:「那你這個心是常住不滅的了?所以你才能稱之為我。」他一定跟你拍胸脯保證:「對啊!是常住不滅的;過去世是這個心,現在世是這個心,未來世還會是這個心啊!」好極了,他墮入陷阱了;他不墮入還不行,那你問他:「那請問你,這個心從過去世來的喔?我不問你很多世以前,問你上一世就好;請問你上一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父母又是何人?你那一生幹了些什麼事業?」你才這麼一問,他只好口似扁擔,沒辦法答了。

洋人到此全部死光,可是中國人聰明,發明了一個孟婆湯的說法,就跟你回說:「我因為前世投胎時,不得不喝了孟婆湯,所以我就忘記了。」「有孟婆湯?那你證明給我看,孟婆湯是什麼東西做出來的?怎麼樣喝得到?你拿來給我喝喝看吧。」這就是說,假使你主張有個真實法,就得要證明那是真實的。那我們可以證明,你這蘊處界每一個法,其中不論哪個法都是可滅的;即使是恆審思量的意根,當阿羅漢入無餘涅槃時依舊滅了,更何況是夜夜中斷的意識;這五色根、六塵就更別提。如果這些之中有些是真實法,你應該證明出來那是常住不滅的,也要能夠證明那是真實而本來就存在的;就像如來藏這個法,我們證明祂真實存在,是可以實證的,不是空口徒言;也證明祂是無法被壞滅的,也證明祂從來無生。

我們剛開始弘法,開始時印出見道報告,當時佛教界不信:「那都編出來騙人的啦!」沒想到這一編,編了二十幾年;而且這些能夠編寫見道報告出來騙人的人,各個智慧都那麼好,他們好奇說:「奇怪!他們智慧那麼好,為什麼要被蕭平實騙那麼久,而且被他牽著鼻子走?」後來才終於想:「一定是有道理!」漸漸才信受了;所以就得要持續不斷有報告印出來,讓人家證實說:「這是可以再三、再四驗證的,不是虛設之法。」因此我們年年辦禪三,有更多的人體驗如來藏的存在,然後可以用三乘菩提的一切經典來印證,這樣才可以說真實的法──真實我。那蘊處界以及六入之中所有的法,沒有一個可以證明是真實不壞的;不像如來藏,你找不到一個方法可以壞滅祂。

因此既然在蘊處界中主張有真實我的人,他們有義務要證明那個我的真實存在。關於這個真實我在身中,有些外道就是這麼講的:「真實我在身中,非常小而不可捉摸;而我們這個真實的我能夠覺知,但不可以說有一定的處所;這個真實我是在我們身中來來去去非常快速的,你無法想像有多快,所以你摸頭的時候他馬上就來到頭,就知道頭這裡被摸;你手摸腳時他馬上就來到腳,就知道腳被摸。因為太快了,所以你不知道他在哪裡。」這叫作極微外道。說有這一個法很微細,很難了知,而他來去非常快速,所以你不知道,因此他們主張說:「這真實我在身中,可以體驗。」但這個真實我如果是真實存在的話,為什麼麻醉針打一劑就不見了?既是真實法,應該不會被麻醉劑所傷害,為什麼這一針下去他就不見了,也都不動了,就消失了?所以那個能覺能知並不是真實我。

還有一種外道就說:「真實我就是身中的四大,我們身上是由地水火風組成的,這地水火風組成我們這個人身以後,我們就可以有覺知;那地水火風本身沒有覺知,但這四大才是真實的我。」聽起來好像也有一些道理,可是真的沒道理!因為這變成物能生心。如果物能生心,那我們弄些石頭或者弄些米(米也是物),我們再加上水大,再加上火大來燒,那應該不是煮成飯,應該煮成一個有情。

對啊!因為地、水、火大再加上人工的風大,那應該就夠了。那你也許辯解說:「你煮得太熟了!(大眾爆笑…)」不然我來煮個半生不熟,那應該就變成一個有情了?我只要把這些物加熱到三十八度就好;三十八度如果還太高,三十六度也行,我煮上一天、煮上十個月,也應該可以成為一個人吧?可是沒有啊!所以把四大極微作為有情的真我,理上是不成立的;不然講桌拿來泡水加熱,應該也可以成為有情,但為什麼不行呢?顯然物不能生心,物不能生成五陰我。那麼這是四大極微外道的無神論者,他們認為法界中的地水火風是不生不滅的,由這四大來隨機組成無情物或有情,認為這才是真實法──真實我。既然地水火風不生不滅而認為是真實法,那為什麼地水火風可以組成這麼多不同種類的有情?而不是組成一個大有情?這再衍生下去又有許多問題存在,所以那也不是真實我。

有的佛門外道跟常見外道一樣,就主張說:「那就是我們這個覺知心是真實我。」可是這個覺知心說為真實我,我們前面已經破了:你前世是何許人?而且我們禪淨班學完時,都懂這個覺知心五位斷滅;每天晚上睡著了,都不知道覺知心的我跑到哪裡去了……,五位中全都會斷滅。所以佛門外道就發明出來說:「有個細意識,這細意識離見聞覺知的,所以睡著了不知道什麼事。」可問題來了:聖教量、現量、比量都證明,不論是粗意識、細意識全都一樣有覺有知,所以他們所謂的「第八意識、第七意識」全都是意識,都是因緣所生法,屬於生滅法,那都叫作意識都不是真實我。所以說「真實我在身中」,這個道理不成立。那麼今天只能講到這裡。

經文:【「舍利弗!身證法者無有疑悔,我聽是人高座說法。雖是凡夫,清淨持戒,心不貪著外道經義,一心勤求沙門上果,不貪利養;善巧定說,多聞廣喻猶如大海,乃至失命猶不妄語;不樂諍訟,自利利他,唯說清淨第一實義;所說如是,亦如是行,舍利弗!如是說者,我聽說法。】

語譯:【如來又說:「舍利弗!親身證得佛法的人,心中沒有懷疑和懊悔,我聽任這樣的人可以高座說法。雖然是凡夫,但若清淨地受持戒法,心中不貪著外道經的道理,專精一心殷勤求證沙門的上上果位,而不貪求利養;有善巧而作各種決定說,他有多聞的智慧廣作各種譬喻猶如大海一樣,乃至於喪失生命也還不作任何的妄語;也不愛樂跟人家諍論或者訴訟,對自己有利和利益他人,而他純粹的只解說清淨的第一真實正義;所說是這樣子,也是如說而行的人,舍利弗!像這樣說法的人,我就聽從他可以為別人說法。」】

講義:這一段經文中 世尊開示說:「如果親身證得佛法的人,他心中不會懷疑也不會悔恨,」你們有許多人以前在別的道場被印證開悟,但是回家以後請出了禪宗的公案來,一則也看不懂,除了那些悟錯的祖師公案,那麼心中當然就會生起懷疑:「我被師父印證開悟了,可是禪宗祖師開悟的公案我為何依然看不懂?」我們剛開始弘法時有幾位師兄就是這樣的,其中有一位連著打了兩個七七四十九天的禪七,被印證開悟了,可是回到家裡把《景德傳燈錄》請了出來看,依舊不懂,就懷疑了!好在後來看到我們當時在《慈雲雜誌》連載了幾期的公案拈提,才知道說:「唉!原來人間還是有開悟的菩薩在。」所以他從臺南趕上臺北來,等到在正覺實證以後不疑也不悔,因為腳踏實地。

以前被印證開悟了,可是腳底下虛虛的,因為腳跟沒有著地,所以既疑又悔,懊悔說:「學佛快二十年,遇到的所謂善知識,沒有一個人能幫他弄懂公案,真的很懊悔。」可是來到正覺實證以後,心安了,完全沒有懷疑,更不需要悔恨。到實證以後包括以前走過的錯路,也不疑不悔了,就當作一個過程吧!以前曾經有師兄師姊向我抱怨:「老師啊!我要是早遇見您就好了。」我說:「你早遇見我,可能會跟我一樣沒命。想想看早年還是警備總部那個年代,我如果那時出來弘法,保不定哪一天夜裡被滴溜走了,屍骨無存。」因為那時國民黨中常會裡有幾個大法師,隨便哪一個向調查局或警備總部講一下,半夜裡到我家把我滴溜走了,我都沒命了,還能把法傳給你們?因為我沒命時你們今天就學不到法了。

所以因緣就是這樣,我就告訴他們說:「你們不用抱怨,因為我就是得這麼晚才出來弘法;得等到民主化的時代,可以百花齊放、百鳥齊鳴都沒問題時。那麼你走過那一些過程,護持過那一些凡夫的大師們,你不要後悔,反而要歡喜說:『我在表相佛法裡種過福田了!』不要後悔,這樣也還是有歡喜種福田的福德。」我這麼一講,他們心開意解說:「啊!這樣也好。」我說:「真要說是不好,那你能怎麼辦?不好也得好,難道你整天在那裡疑悔嗎?」所以後來也就放下來說:「就當作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吧。」

那麼來到正覺實證了以後不疑不悔,實證後會有疑悔的人,那是私心作祟,沒有私心的人都不會疑悔的。所以實證以後是腳踏實地,心裡可以很篤定地說:「我到正覺的所證,是絕對正確的。」那你們現在更沒有必要疑悔,因為我們經過內部三次法難的檢驗了。最能殺掉國王的人是誰?是他的親身侍衛;那親身侍衛殺不掉國王,那就表示這個國王真的武功高強。同樣的道理,最能推翻正覺這個法的人,就是正覺裡面實證的人,可是實證的人如果他證得真如又轉依成功了,其實根本不會想要推翻我,他只會認同。可是當他跳出來否定時,一定是他轉依沒有成功,他的知見開始偏差了,就沒有能力推翻我;所以我們歷經三次的檢驗,我說這不是壞事。

當年玄奘大師西行天竺之前,他在少年時期聽凡夫大師講解《攝大乘論》和講解《大般涅槃經》,聽人家演述《俱舍論》,他就明心見性了,慧解脫果也回復了。這還是在少年時代,才十五、六歲就可以上座講經說法給大師們聽,大師們還聽得很歡喜;提出疑問來時,玄奘也都可以解答;可是時隔千餘年的現在,有很多人剛開始都不信,心想:「我少小出家,現在八十幾歲了,你蕭平實說我悟錯了;而你才學佛五年,就說你開悟了,天下沒這個道理。」他們就不信,但他們不信最後就會倒楣。所以真實證法的人腳踏實地根本不懷疑,即使過往─不論是過去世、過去劫─走過什麼冤枉路,今天也絕對不會悔恨,就當作是一個過程。

其實大多數人都不可能有無師智,因此被那一些假名善知識誤導,那些過程都是正常的;既然是這樣,就當作是以前在凡夫福田上植福,至少也護持了表相的正法,不要疑悔而要隨喜。所以遇到正法以後對以前經歷過的那些,不論你去作了多少義工、護持多少錢財,都要隨喜,不要悔恨,這樣使你護持表相正法的福德與功德可以繼續存在。但是要更歡喜說:「我終於遇到正法了!」對吧?既然遇到正法了就改姓賴,賴著不走,總有一天、總有一月、總有一年或者總有一世一定證悟。那麼自己要作的就是把應該有的基礎打好,如果要打造成皇冠、項鍊、臂釧、手環,你要先把礦金鍛鍊成純金,不要夾雜著石頭細砂,所以要作的就是這一些工作,先把它作好。那麼只要這一些作好了,遲早會有人把你拿去打造皇冠,再不濟也可以作個戒指吧,人家一定不會把真金丟到糞坑裡去。至於提煉過程產生的那些渣滓,人家會棄如敝屣,我們也不需要寶愛那些煩惱,就把它丟了,這樣就可以證法。

我要附帶說明一下,禪三又快到了,可是這一回遺珠之憾非常巨大,三個梯次錄取了一百五十名,遺珠之憾有一百四十人,並且我在遴選的過程中,數目有許多的巧合,很難想像為什麼有這樣的巧合,但這也是無可奈何。我現在很想說:「如果現在讓我回到二十歲該有多好!」我一年舉辦六回禪三,每回三梯次都沒有問題。可是現在七十幾了,大概最多就每半年一回,每回各三個梯次,所以遺珠之憾難免。因此有一些同修的報名表上我都註記說:「容下回錄取。」因為實在擠不上來。但是記得你的身分證上不用改姓,心裡改姓賴就行,因為你遲早會上去的。但因為人數多,所以這回一百四十位遺珠之憾,這是另回事,就不談它了。

也就是說你遇到了正法時不要猶豫,一定要努力去作、努力去學、努力去修,設法實證,因為這一實證就跳過一個階段了。這個階段是非常多的人─可以說無量無邊的學佛人─最難突破的;這一關如果突破了,未來修行之道就會走得更順利。但未來走得順不順利,就看現在這六住位之內該修的、該學的有沒有作好,因為這是一個基礎,這樣的人悟後才不會有疑悔,因此 如來說:「身證法者無有疑悔,我聽是人高座說法。」

所以我們買了講堂之後,我設計這個法座椅子。這椅子是我設計的,這桌子、佛龕都是我設計的;這椅子夠高了吧?真的夠高,坐在第一排的同修也能看見我,這才是高座說法。因為我很清楚 如來允許「身證法者無有疑悔」可以「高座說法」。我設計時為什麼要這麼寬?因為剛好可以盤腿。為什麼不要更寬?因為那太自慢,所以就這樣剛剛好。這個法座一點都不俏麗、不華麗,很簡單但夠莊嚴吧?那我們開班時,親教師們在九樓上課的人都會來請問我:「我上課時要站在地上說法吧?那個法座我不能坐呀!」我說:「不對!你們要坐上去。」可有的老師一開始不能接受,他說:「那是法主的法座,我怎麼可以坐。」我說:「我們正覺沒有那個規矩。」

在其他道場,法主這個座位沒有人敢上來坐的,有時有的法師會偷偷去坐一下,因為聽師兄弟們說:「你不是法主,坐上去會頭暈的。」有一天他看看都沒人在,便坐上來看看,也沒頭暈;結果不巧有人進來看見了,就被舉報。但我們沒這回事,我就規定:即使是在九樓上課,親教師仍然要坐上這個法座來。我們沒有規定、沒有施設這個法座只有我蕭平實能坐。那為什麼我這樣來要求老師們要坐上來?因為 如來講過了,容許實證而心中無悔的人高座說法,那當然就可以坐上來啊!那麼講經得要具足這個威儀,所以一定要搭衣,然後要盤腿坐上來;如果解說菩薩的論,我就不用搭衣盤腿而說,但講經是應該這樣的。如來允許證法之後心中無疑悔的人「高座說法」,這是對法的尊重。從 如來這個開示反過來判斷一下:身未證法者可不可以高座說法?當然不可以。但可以上座說法,依文解義的人都可以。

所謂高座,若依天竺古時的定義,其實我這個法座不算高,因為這講堂天花板只有這麼低,我的法座就不能再高了,但我覺得這樣就恰恰好。高座是指什麼樣的高度呢?例如菩薩戒有一條說「菩薩不可以坐臥高廣大床」,那個床其實就是座位,不是睡覺的床。所以你身價好幾十億元,住在大別墅裡,你的床是四公尺乘四公尺,這夠大了,而且大概有一公尺半高,那也不算高廣大床,你儘管睡,無罪。高廣大床是指接待訪客時所坐的座位,那個座位若是既高又廣,就是瞧不起來客,菩薩不許如此。所以那個床,不是指睡覺時的床。

印度現在可能都還有高廣大床。我們以前去朝禮聖地時,遊覽車司機開到半路野店才吃飯,因為他吃不起飯店的餐飲,就在路邊吃。那路邊攤在郊外,四根木棍釘在地上,然後有四根橫的木棍綁好,接著四根橫木棍的框框裡用網子繫起來,那叫作繩床;熱天氣睡就不會覺得床墊熱呼呼的,這是熱帶地方的一種生活上的好方法,但不是高廣大床。若是國王接待臣下,他的座位高度往往等於一個人高。例如以前我去朝禮聖地時,去看阿格拉堡被廢黜的國王王宮,有時臣下去找他,他坐的那個床我還看不到床座的平面,還得墊腳上去、要往上跳一下才看得見;而臣下就坐在下面,那他坐在上面很寬廣,也可以橫躺下來跟臣下講話,那才叫作高廣大床。大臣或有錢人家就沒那麼高,但總是比一般人家的座位高。真正「高座說法」時,其實應該比我坐的這個法座再高一尺,我這個法座還不夠高。但因為大家聽經時都坐在蒲團上,我就顯得夠高了,對了義法的尊崇應該也足夠了,所以我設計時說:「不用再高,這樣就行了。」

如來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親身證得佛法的人,不應該「高座說法」;若是實證以後心中「無有疑悔」者,他可以「高座說法」;言外之意是悟後心中有疑悔者,就不許「高座說法」。假使是還沒有實證的諸大法師們,只能坐比較普通的法座,不可以廣大,也不可以高座,意謂「高座說法」的凡夫是有罪的。例如哪一天在某個地方做一個很高的法座而坐在那邊對大眾說法,如果他是沒有證法者,或是實證者而心中對真實法仍有所「疑悔」,那就有罪了;如果他是證法者而且「無有疑悔」,說法時坐得再高都無所謂。意謂著說,沒有證法者也可以上座說法,只是法座不要高廣,也就沒事。這個原則,我們也應該要學一學。這是說第一種人,是證法的人。

第二種人,如來說:「雖然他還是一個凡夫,三乘菩提都還沒有實證,但他很清淨地持戒,持菩薩戒都不犯,或者持比丘、比丘尼戒都不犯,而他們完全向著正法,心中沒有貪著外道經論中的義理;外道經論中所講的內容他一點都不想要,這是講經者該有的心態,那他這樣的心態目的是一心勤求沙門上果。」沙門果就是出家果,沙門不一定是剃頭著染衣,菩薩的果位全都是沙門果;可是菩薩五十二個階位中,從第七住不退位開始,所證就是出三界的法,全都是沙門果。因為最究竟的菩薩果才是沙門果,二乘菩提的證果只是 世尊的方便施設,所以菩薩果才是真正的沙門果。但是 如來說「一心勤求沙門上果」,那麼請問三乘菩提全都是沙門果,哪一種果是「上果」?當然是佛菩提果。所以「一心勤求」佛菩提道的實證,所證的才是「沙門上果」。緣覺果或者聲聞果都不是上果,因為菩薩們不是急求解脫,而是急求實證佛法,不急求出離三界。

他們雖然位在凡夫,但是「一心勤求沙門上果」時,心中對於世間的名聞利養就沒有興趣了;這一點很重要,如果是貪著利養的人,你說他有沙門果的實證,打死我也不信。依這樣來判斷,假使哪一天我收人家勞斯萊斯供養,不說勞斯萊斯,一輛頂級的Benz或者一輛頂級的BMW,我告訴你:你那時就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合理懷疑說:「正覺這個法到底對不對?」因為我如果哪天真的貪利養,那表示我的解脫德是假的,般若德、法身德也會是假的;由此來作為判斷的標準,百發百中。所以如果你們看見哪個道場大師廣受供養,或者偷偷接受人家法拉利或名貴的物品,只要知道了就馬上把它爆料,然後就走人,不要再跟了,一定會跟錯人。

「不貪利養」是另一個條件。一個「一心勤求沙門上果」的人,都不會貪求利養;更何況是自稱成佛的人,連習氣種子都斷了還會要人家那樣供養他?一輛勞斯萊斯不夠,還同時接受兩輛,這要是有個實證的師父在,一定會去罵他,逼他去還掉。只有愚癡人才會這樣作,他下一輩子保不住人身的,因為那等於是騙財。如果他有明心見性的本質而接受了供養,我還要指責他,何況他完全沒有那個本質,連三縛結都具足存在,從實證的佛法來看,這就是騙財。所以不貪利養是第一個條件。

經文:【爾時阿難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此經?云何奉持?」佛告阿難:「此經名為佛藏,亦名發起精進,亦名降伏破戒,亦名選擇諸法,當奉持之。阿難!若人誦持是經,所得功德無量無邊,所以者何?破戒比丘,尚不能信、讀、誦、教人,況於是中得歡喜心?何以故?阿難!譬如惡賊,於王大臣不敢自現,盜他物者不自言賊。如是,阿難!破戒比丘成就非沙門法,尚不自言是惡,況能向餘人說?自言罪人?阿難!如是經者,破戒比丘隨得聞時能自降伏,則有慚愧,持戒比丘得自增長。」】

語譯:【這時阿難向如來稟白說:「世尊!應當怎樣來為這部經命名?又應當如何來奉持這一部經?」如來告訴阿難說:「這一部經可以名之為佛藏,也名之為發起精進,也可以名之為降伏破戒,也可以把它稱為選擇諸法的經典,應當這樣來奉持這部經。阿難!如果有人誦持這一部經典,他所獲得的功德無量無邊,為何如此呢?破戒的比丘,尚且不能信受、閱讀、持誦、教導別人,何況能在這一部經中得到歡喜心?這是什麼緣故呢?阿難!譬如造作惡業的賊人,於國王或者大臣的眼前不敢自己現身,竊盜別人財物的人不會自己稱說是賊。就像是這個道理,阿難!破戒比丘成就了非沙門惡法,尚且不敢自己稱言是惡人,何況能向別人宣說自己是成就了非沙門法的破戒比丘?而宣稱自己是罪人呢?阿難!像這樣的經典,破戒比丘隨著他們所能聽聞的時候,假使能自己降伏,那他就會有慚心愧心;如果是持戒的比丘就可以在聽聞之後,得以藉這部經典來自己增長法身慧命。」】

講義:如來開示完了之後,阿難就向 佛陀稟白說:「世尊!我們應當要如何來為這一部經典建立名稱呢?對這部經典所說的內容,我們應當要如何來奉持?」佛陀告訴阿難說:「這一部經,應當名之為佛藏。」這部經典叫作《佛藏經》,究竟是為何要叫作「佛藏」?因為諸佛最重要的法藏,就在這一部經中來深入攝受與解說,所以叫作《佛藏經》,因此才有〈淨戒品〉、〈淨見品〉等深妙法,因為確實把 如來深妙的法藏蘊藏在這部經典中,所以我們才需要講解那麼久。所以〈淨見品〉等經文中,我們講解的那些法義都非常深奧而勝妙,但我們這樣細講,不是故意要講那麼久,結果卻是講解那麼久了。我本來也想,這部經典不很長,大概兩年多就可以講完了;結果我們講了多久?第一講是二○一三年的十二月十七號,那現在呢?快四年整了;到今年的十二月就是四年整,那現在已經十月過完一半了,所以大約得講上整整過四年。這表示,這一部經典雖然不長,可是祂的內容很勝妙、很深奧。由於這部經講的內容是諸佛的法藏,所以真的要叫作《佛藏經》,因為含藏了諸佛如來的法藏。

這部經的第二個名稱叫作《發起精進經》,為何這部經典讀完以後可以發起精進?因為這部經典內容講得很深奧也很勝妙,即使聰明伶俐的學佛人讀了也會深受刺激:「為什麼這些內容我都讀不懂?」一定很刺激的,大受打擊之下當然要發起精進:「我這麼聰明,為什麼還讀不懂?我偏要把它讀懂。」那就好好參禪,等將來參禪真正的參透以後就讀懂了。所以如果想要真的讀懂這部經的意涵,就得奮發精進努力去學禪、然後參禪;如果不知道怎麼參禪,那更要奮發精進;也就是「當先聞般若波羅蜜」,如果「般若波羅蜜」怎麼聽聞都不懂時該怎麼辦?要先學靜慮,把定法好好修習;如果還不行,再往下一階去探究:「我是不是持戒還不夠好?我是不是布施還作得不夠多?護持正法所作的也不夠多。」總之就是六度修得不夠。所以要好好地發起精進。

確實是如此,如果有人自稱開悟了,結果這一部《佛藏經》講的都讀不懂,萬一人家取其中的某一段或某一句經文來請問:「師父啊!請您解釋給我聽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欸!」結果才一看就傻眼了,舌頭打結,講不出來,那不是深受刺激嗎?真是大受打擊。就好像俱胝和尚,被一位比丘尼刺激到不得了,因此他才會想要求悟,不然他會求悟嗎?一般人都想:「開悟?那不是我的事啊!」想那俱胝和尚昂藏七尺之軀,遇到一個矮小的比丘尼來到,天色已經快晚了,又不是在城市中,沒什麼地方可以棲身,他想:「有一位比丘尼來參訪。」就好心請對方安單,明天再繼續趕路。

沒想到那比丘尼拈著笠子邊緣就問他:「你要是講得出來,我就把笠子取下來,不然我就繼續往前行腳。」這俱胝禪師想:「這該怎麼講?」沒辦法呀!杵在當下。沒想到那比丘尼說:「如果是這樣,我這笠子就不拈下來,也不留宿了。」她就走了。這時俱胝禪師大受刺激,心想:「我昂藏七尺之軀,竟然敗在一個比丘尼手裡。」就因為他道不得,那比丘尼戴著笠子就走了。這一下發憤圖強,下定決心:「我明天開始出去行腳。」收拾好行囊去睡覺,準備明天一早行腳去了。但那個晚上土地公來託夢給他說:「和尚!不要遠行了,日後有大菩薩會來。」他這一夢,心想:「有這麼好的事情。」果然就不遠行了,專等大菩薩來;他等著等著,幾天後等到了誰?天龍禪師。所以他就悟了。

他請問:「你若講得,我便放下笠子。」也就是問佛法大義,天龍禪師聽了就這麼舉出一指,他就會了。後來俱胝禪師聞名的就是一指禪,他一生接引人,就只是用天龍師父這一招,每次都舉出一個指頭來;有的人因此得悟,有的人始終悟不了,但他就只用這一招。人家江湖上講笑話說「一招半式走江湖」,而他永遠就這麼一招。提到這個公案,也許有人正在打瞌睡;其他的講堂我看看,啊!大家的瞌睡神都跑了。搞不好你這一聽就會了,還有第三梯次禪三,上了山就好好參究。

如今要請大家好好聽取了:俱胝禪師有一天派他的侍者──一個童子,他修童子行,派他下山公幹。因為山上道糧不夠了,派他下山去化緣;這童子下山去化緣遇到個有見地的施主,那施主問說:「你們家和尚近日如何說法?」童子現買現賣,就說:「我們家和尚最近都是這樣說法的,當人家來問:『如何是佛法大意?』」講到這裡,童子說:「他都是這樣。」隨即就豎起一指來。那施主看著說:「呦!俱胝和尚現在說法不同了,一定是悟了。」這施主想:「這是證悟者欸!那我得要好好供養了,這福田不種就太可惜了!」因為世間要找到這種福田很難的,真的很稀有、很難值遇,所以施主就拿了銀票子出來供養(如果是拿銀兩出來,頂多十兩、二十兩就沉甸甸的了;若是銀票,一張薄薄的紙,就是五十兩、一百兩、一千兩)。在古時一兩銀就算是很多錢了,但若是需要很多銀兩時就得用銀票。所以閩南語還在說「銀票」(臺語)有沒有?銀票(臺語)就是鈔票,現代已經是廣義的引申使用了,其實和古時說的銀票還是不一樣的。

這童子拿了一張銀票立刻回山,不再向其他居士化緣,回山就快了。俱胝禪師覺得奇怪:「為何今天化緣回來這麼快?而且一拿出來又是銀票,不是重重的白銀。」他覺得好奇就問了:「你今天為何募化這麼快就回來了?」這童子就開始炫耀:「因為我今天募化很成功,施主很歡喜,所以我得到一張銀票很快就回來了,因為我說法很成功。」(大眾爆笑…)俱胝禪師當然要問,因為心想:「你一個童子懂得說什麼法?」就問:「你怎麼說法的?」他就敘述了:「施主問說和尚近日怎麼說法,和尚您平常就是這麼說的,所以他一問,我也這麼豎起一指來。他很歡喜,就給我這一張銀票。」

老實說,帶回來的銀兩能帶得幾十兩上山?古時銀兩很不容易化得整兩的。但童子帶回來的竟然是一張銀票,俱胝禪師看了就想:「原來我這個童子也會這樣度人,可他終究沒有悟,該怎麼辦?他都為人說了。」於是他有一天藏了一把刀在身上,就問童子:「那天去見那居士化緣的事,你再說一遍看看。」這童子說完時就舉起一指來,俱胝禪師看準了就一把抓住童子的手指,刀子一揮就把手指割斷了。痛不痛?當然痛啊!這童子呼天搶地趕快跑開,俱胝禪師就在身後突然大呼:「童子!」很大的一聲呼喚,童子因為被他呼喚慣了,就停住腳步本能轉身過來,沒想到俱胝禪師又舉起一指來,這下童子就悟了。

童子這一根指頭割得不冤枉,假使到處都沒辦法悟,割上十根指頭可以悟也行,真的。可是,得要遇到俱胝禪師割了才有用(大眾笑…),我說的是真話,否則割再多指頭也沒有用的。好,有人接到禪三錄取通知單了,再兩週要上山去,把這公案帶上去好好參究。那麼我這是說的什麼?說怎麼樣可以發起精進,有時真的要用針砭才有用;那童子不是一天到晚看著師父這樣子嗎?但始終悟不了;來參禪的人看著他師父每一次都是這樣子豎起一指,也一樣悟不了。那童子平常每天看著也是一樣悟不了,可後面為什麼這一指也就悟了?因為發起精進。所以這部經的命名也可以叫作《發起精進經》。

第三個名稱叫作《降伏破戒經》,當 如來把破戒後導致經歷無量無數劫還不能得順忍的事情講了出來,末法時代的破戒比丘們,但凡對 如來之言有所信受,就會趕快設法把戒法找回來,精嚴持戒好好去懺悔。想想看,如來前面講的破戒者經歷了無量無數阿僧祇劫之後,也奉侍過九十九億佛之後才能來到 釋迦佛的座下,竟然連初果前的順忍都得不到,那你想想看,破戒因緣的業障是多麼重。

這順忍不是《佛說十地經》講的那個順忍,《佛說十地經》講的順忍是初地、二地、三地的事,破戒比丘全都甭想,所以不是指那個順忍,而是說佛法所說的那一些道理,他們心裡仍沒有辦法完全順受──無法隨順安忍,連初果向都證不得。如果現代的破戒比丘讀到這一段,也瞭解 佛陀講的意思,他們一定想:「我幹嘛為了一世的所有而去破戒?真的划不來啊!」不論怎麼算都划不來,當他們想通了,乾脆轉變心態而全部都用來護法。貪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乾脆全部拿來護法,消滅一切罪愆,然後趕快重新去受戒,努力精進修行。

以前沒有誰講過破了戒以後竟然要遭受那樣的果報,不只是墮三惡道而已,三惡道一一具足苦受之後出到人間時,再進修阿僧祇劫而經歷九十九億佛之後,竟然連順忍都無法證得。一世去貪求、破戒貪求的所得竟然要付出那樣大的代價,卻只能擁有幾十年,真的不成比例;如果他們想通了這一點,就會把破戒給降伏,再也不破戒了,所以此經又名《降伏破戒經》。

第四個名稱叫作《選擇諸法經》,假使這部經中 如來所說那些真實理,有人能正思惟而得到正確的所知所見,他對於諸法就懂得如何選擇,一定會發起決擇分;有決擇分時就會懂得選擇諸法,道業便很快地可以入手,於是能夠按部就班、次第前進,所以這一部經又名《選擇諸法經》。世尊說:就應當這樣來奉持。

那麼奉持這一部經,如來說:「所得功德無量無邊。」真的是如此。諸位想想看,現在全球佛教界,能有誰奉持這一部經典?找不到的。有誰每天請來課誦的?也找不到。如果每天早課誦《心經》,那是很普遍的,可是有誰拿這一部經來課誦的?絕無!也沒有「僅有」。連你們這麼精進的人,都沒有誰課誦這一部經典,外面的那些破戒比丘、比丘尼就別講了。所以說,如果能以這部經來作為他每天課誦的經典,或者不單課誦,還加上奉持,他的功德一定是無量無邊,表示他一定不久之後就會開悟了!因為這麼深妙的經典他願意課誦、願意受持,表示他一定很有智慧,願意深入理解而加以思惟;像這樣的人,邪見一定會一分一分消失掉,正見每天一分一分建立起來。

像這樣的人,一定設法尋找真正的善知識而受學,然後他有一天碰著、磕著、觸著,一定會遇到如來藏,親見自己的本來面目,所以說他「所得功德無量無邊」。而且願意課誦這部經、受持這部經的人,一定不會破戒,一定不會謗佛、謗法、謗僧,也一定不會貪求名聞利養;他心中一定以道業為重,以眾生的法身慧命為重,所以他的功德一定無量無邊,願意以這部經作為他的常課,這樣的人一定是很有抉擇智慧的人,一定不久就開悟了。

那麼破戒的比丘們對這部經的所說都不會信受的,我們的同修曾經有和某一個道場的信眾接觸,因為這部經我們很早以前就宣布要宣講的。臺灣佛教界有一現象,凡是我們預定要宣講的經都會有人先去讀,有時也會有大師因此就先講,因為他們覺得好奇:「蕭平實為什麼要講這部經?」所以有人就去讀,讀了以後去問住持法師,得到的答案是:「可以讀的,但只讀前半部就好,不要讀後半部。」諸位想一想,為什麼不要他們讀後半部?(有人答話,聽不清楚)真的是這樣嗎?我倒不認為。他們不一定是破戒比丘,但他們會覺得讓居士讀破戒比丘的事,心中有點感同身受,不一定是因為他們已經破戒了;但有可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而想:「你們如果讀了後半部,若是看輕我們寺裡的比丘們,好像不太好。」可能是這樣想的,因為我比較善良(大眾笑…)。今天就講到這裡。

本經說明為何佛菩提難以實證之原因,都因往昔無數阿僧祇劫前的邪見,引生此世求證時之業障而難以實證。並以諸法實相詳細解說,繼之以念佛品、念法品、念僧品,說明諸佛與法之實質;然後以淨戒品之說明,期待佛弟子四眾堅持清淨戒而轉化心性,並以往古品的實例說明,教導四眾務必滅除邪見轉入正見中,然後以了戒品的說明和囑累品的咐囑,期望末法時代的佛門四眾弟子皆能清淨知見而得以實證。

目 錄
  • 出版社:正智
  • 裝訂:平裝
  • 規格:平裝 / 337 / 32k / 普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首刷
  • 出版地:台灣
  • 語言:繁體中文
  • 第一輯【出版日期】2019年07月 【書號】 978-986-97233-8-1
  • 第二輯【出版日期】2019年09月 【書號】 978-986-98038-1-6
  • 第三輯【出版日期】2019年11月 【書號】 978-986-98038-5-4
  • 第四輯【出版日期】2020年01月 【書號】 978-986-98038-8-5
  • 第五輯【出版日期】2020年03月 【書號】 978-986-98038-9-2
  • 第六輯【出版日期】2020年05月 【書號】 978-986-98891-3-1
  • 第七輯【出版日期】2020年07月 【書號】 978-986-98891-5-5
  • 第八輯【出版日期】2020年09月 【書號】 978-986-98891-9-3
  • 第九輯【出版日期】2020年11月 【書號】 978-986-99558-0-5
  • 第十輯【出版日期】2021年01月 【書號】 978-986-99558-3-6
  • 第十一輯【出版日期】2021年03月 【書號】978-986-99558-5-0
  • 第十二輯【出版日期】2021年05月 【書號】978-986-99558-6-7
  • 第十三輯【出版日期】2021年07月 【書號】978-986-99558-9-8
  • 第十四輯【出版日期】2021年09月 【書號】978-986-06961-2-7
  • 第十五輯【出版日期】2021年11月 【書號】978-986-06961-3-4
  • 第十六輯【出版日期】2022年01月 【書號】978-986-06961-8-9
  • 第十七輯【出版日期】2022年03月 【書號】978-626-95796-2-4
  • 第十八輯【出版日期】2022年05月 【書號】978-626-95796-5-5
  • 第十九輯【出版日期】2022年07月 【書號】978-626-95796-7-9
  • 第二十輯【出版日期】2022年09月 【書號】978-626-95796-9-3
  • 第二十一輯【出版日期】2022年11月 【書號】978-626-96703-1-4